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子月依-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讶异于清歌的博识。当然更讶于吴侯的情深。可清歌却道:“我只觉得也许再过十年,他便绝不会将此交予我们。”
  我看了清歌面容,本想反驳,可细细一想又何尝不是,至上的权威与约束,母亲的影响总会淡淡消逝,多情的帝王总是难得善终,十年,或许更短的时间,就能磨砺出冷血的帝王。只能惨然一笑:“确是如此。”
  清歌忽而笑的灿烂:“不必在意那些,我们还有远路要赶。”
  我却有些迟疑,“清歌,若我们未来找文氏,她是不是便不必死。”
  清歌略略正色,轻轻拍了拍我肩膀:“于情一事,她苦熬多年,甘愿如此,你我何苦自责。了了她心愿便是最大慰藉。”
  我未言语,清歌知晓我尚有心结要解,总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便也少同我谈及此事。
  如此,便踏上了北上的旅程。
  我所不知的是,清歌此时却收到了一份线报。思虑良久,才叹:“此番刺杀,竟是父亲所为,实是极昏一着,我既知晓,便离秦皇知晓不远,需得良策应对。”
  我同清歌赶路赶得越发紧了。清歌只道务必在入秋前赶至极北荒漠。入秋之后,北地极寒,若再入便需等到明年夏日了。
  我只点点头,但隐约觉得清歌有些许不安,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未多问。
  这一路奔忙,历了处州、临州、穆河诸地,终是赶在了夏末到了北地。大漠的苍凉开阔让人心惊,那是个连微小生命都只得敬畏的地方。
  我想便如清歌师傅的心性,坚韧沉默,也无愧霍家人有名将之誉。漠上磨砺出的品质,十分可贵。
  我想霍颜心中还是有些怨文氏的吧。便将自己葬在这里,让她一辈子寻不到他。争奈如今文氏来追随他,便让他二人于泉下相解释吧。我同清歌担起了这份情怨,也算终获解脱。
  回去时便不甚急了。北地高山名川甚多,即停即游也是愉悦。
  这日行至五行山脚,寻了处民居,许些金帛,请人置些饭食,旅居一晚。
  其时正值深秋,虽天气有些清凉,可此时的菊花酒却是最好,农家亦有酿造。本是要藏至冬时再喝的,耐不住我们软磨硬泡,便予了我们一坛。
  民居之北便是五行山,传言道宗曾于此处立观创说。以五行之术名冠天下,此山便曰五行,以念其功德。
  夜半星光满天,在屋前置了两张宽大竹榻,便同清歌倚了,即饮即谈。
  农家的酒虽不名贵且是新酿,却因这山水灵秀,多了些陈酒才有的醇香。亦是酣畅。
  清歌博闻广识,经历更是丰富。同他一起倒是很长见识。
  清歌很少话说的如此多,今夜不知是他酒醉还是何原因,竟说的格外多。大多数时候我便静静听了,清歌从不说无用的话。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清歌却忽然问我:“阿梓,可曾有人负过你?”
  我有些惊讶,清歌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心中却想到,似乎是我负了少卿,倒非少卿负了我。再思虑,少卿负我无非是逼死了父皇兄弟,可于我而言,长大后反倒与他们言谈甚少。幼时虽受了父皇宠爱,也不过是父皇在时保得了平安,何况便是父皇,也是捉摸不透的。
  少卿如此,即便我心中悲哀,可说他负我,却也不然。萧妃一事,他并未解释。我想,于他心中,萧妃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便连同我提及的资格都不够,到头来,一切不过是我想要离开少卿的借口,于是看了清歌,淡淡道:“不曾。”
  清歌反而微笑:“阿梓倒是个单纯的人。”
  我轻轻摇了摇头:“何来单纯之谈。我倒认为是狠心的人。未曾给过别人负我的机会,或许是先负了人。”
  清歌似乎觉得有趣,笑意更盛:“总有人天生便宁我负人,休人负我;也总有些人被逼无奈,却不得原谅。说来也是可悲。人总不愿落到被逼的境地,可最后的结果却难如人意。毕竟心胸有异,强求一律也是枉然,故人生有一二知己已是难得。若阿梓有朝一日被人相负,可愿原谅?”
  我不置可否。只笑道:“那要看是何人何事了,总不绝对。”
  “阿梓凡事留有余地,也是好的。”清歌笑着看向我,眼中竟多了一些神采。
  我从不知清歌是如何活在黑暗中的,从不恐惧,从不怯弱。或者他也曾懦弱过,只是我不曾看到。即便看到,能生生挨过早已超出常人。他本不是常人。
  却也不由自主道:“清歌,你是个孤独的人罢。”
  清歌却道:“心中清明,便不孤独。”
  我想我是了解清歌的,或者说他是个令人愿意去了解的人,虽然意味不同,但于我,倒无甚区别。清歌总是让人觉得清雅美好,而这种姿态,却是发于心间。
  农家鸡鸣扰了我的美梦。起床行至屋外,倒未见清歌。便有农妇递于我了一张字条。
  这倒是我第一次见到清歌字迹,俊逸自然,字如其人:“事出紧急,就此一别,有缘则来日相见,安居勿动,则有人寻你”。
  我隐约回想起半夜似乎有马声嘶鸣,时间并不甚早,现今追赶总来得及。便不知心中如何想的,只是想追了清歌回来。
  一旁的农妇见我上马似是有些焦急。此山间来回,便是一线天,清歌当不会向北,我便策马向南。
  却不知清歌却在昨夜买下了这间小屋,农妇亦是他后来安置,我未曾留下,他那时在暗处已是知晓。
  这一路策马疾驰,我并未考虑其他,山路却是狭长。
  忽而左右响起了呼哨声,时而短促,时而悠长,继而便是窸窣人声。我心中甚是不安,迅速勒马,竟将将避过了前面早已安置的绊马索。
  才恍然觉得似乎是被打劫了。再回头欲奔时,却发现后方早已被人马堵上,人强马悍,再无退路。
  也曾听清歌讲到过些绿林豪强之类,走投无路,便开山立寨,以劫为生。只是我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既无贵重之物,穿着也甚是普通,难道是相中了我的绝色?苦笑一声,这群贼盯上了我,委实眼光独特。
  他们迟迟不动手,我慌忙思虑对策。思虑的结果,无非两个,一则被绑架撕票,二则被人发现女儿身,当了压寨夫人。似乎哪个都不怎么美好。
  正感慨天要亡我之际,却忽而听到后方人潮一阵耸动,兵戎之声响起。
  遥遥的似乎能望见熟悉的清逸身影,依旧跳脱灵动,却招招溅了鲜血。清歌看不到尚能武艺如此,若他能看得到,也许天下难有人敌也是应当。
  原本清歌已将众多人马引走,只是可能是因为他过于生猛,强盗逃窜时却惊了我的马。马声嘶鸣,顺便夹杂了我的尖叫。
  清歌身形一顿,施展轻功向我奔来,扯了缰绳,勉力向前,劈开一条血路。
  清歌一人本是极好脱身,无奈多了个不会武艺的我。便有些捉襟见肘,仍是勉力支撑。
  清歌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素蓝的长袍被鲜血染得深一块浅一块,看得人心惊。我甚至能看到他握剑的手已渗出血色。我强忍了眼中泪水,咬紧了牙关,不能开口。清歌生死,便在一线之间。
  我丧失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一批黑衣人加入了战局,清歌终于体力到了极限倒下,却有一支钢刀,欲向他头顶劈下。
  我始终在做噩梦,口中清歌清歌叫个不停。我不知道自己又躺进了明黄的锦帐,更看不到少卿听到我唤清歌时有些铁青的面庞。
  我醒来时,是在少卿的未央宫,见到的,仍是那个略有些憔悴,却儒雅的少卿。仍旧向我笑了。我却看了他满头的银丝,恍若一梦。                        
作者有话要说:  

  ☆、曲中无别意

  我有些木然,醒来之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说话,常常一个人发呆。少卿心中疑虑,但见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多问,索性由我如此。
  我始终想说服自己清歌尚在人世,可觉得他活下去的可能微乎其微,便有些恍然。可又忽而想起,若换了清歌,无论遇了何事,总是会努力活下去罢。似乎想通了。便是他在世,如今我身在皇宫,又如何得见?怀着已有的这些,活下去便好。
  慢慢不再那样木讷,发呆的时日渐渐少了,我知道少卿当是知晓清歌生死的,几欲开口,却又迟疑。
  终是未再开口,索性全将这事托给了缘分。得见便见,若再不得见,便是有缘无分,也是好的。
  碧儿被少卿从公主府接入了宫来,仍旧服侍了我。多时未见,碧儿红了眼眶。她自小同我一起,这倒是头次分别许久。我带着些歉意向她笑了。碧儿是个喜欢原谅的人,后来我想了想,却是因为她从未有选择原谅与否的权力。
  这日清晨,碧儿特地熬了些红豆莲子粥,权作早点。同清歌呆得久了,凡事看不得别人忙里忙外,也厌了宫中饭食繁华,简单些便好。亦要扯了碧儿与我同吃。起初也是推辞,只是碧儿拗不过我,便坐了,间或聊些闲话,同姐妹无异。
  碧儿望了我,欲言又止。我看了她,笑道:“怎么?想说些什么,不必忌讳的。”
  碧儿便道:“总觉得主子这次回来,变了不少。”
  我只觉有趣,眉毛轻扬:“怎么讲?”
  碧儿沉默半晌,道:“从前觉得主子日日都有些消沉,便是笑,心中似乎也是苦涩的,如今倒爽朗了许多。”
  我淡淡笑了,同清歌这样清明的人一同,便看破了许多事,看淡了许多事。便如清歌所讲,人活于世,本是幸事,却总自寻烦恼,又是何必?无论清歌生死,我便要努力活下去,再多想,更是无益。何况,这应该是清歌也希望的罢。
  如此便答道:“想来是不愿有许多事烦心了。”又执了瓷匙,舀起粥来,慢慢吃了。
  却听得宫中珠帘响动,应是有人前来。月白绣金的长袍映入视线,轻抬了头,果见少卿笑颜。
  “怎么这会儿子来了?”我取了碧儿递来的丝帕,轻擦了嘴角粥渍,问道。
  少卿又笑了笑:“今天萧老头子竟未说话,众大臣亦不敢言,早朝结的早,便想来看你,倒好,有现成的粥喝。”未及言罢,便坐了我一旁,伸手拿了我的粥碗汤匙,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苦笑摇摇头:“你倒不问我许不许,拿来便吃。”
  少卿笑道:“这有什么许不许的,我不嫌弃你便罢了。”
  碧儿在一旁见少卿的无赖样,捂嘴偷笑了。少卿却伸出手,轻轻敲打了这小丫头,“没大没小,还敢笑我。”
  碧儿佯要逃跑,嘴中却不停:“婢不敢,只是皇上也没皇上的样子,想喝粥还要耍无赖。”
  我见他二人闹得欢,也不阻拦,只是后来当了和事老:“好了好了,碧儿,莫要跟他一般见识,去厨房寻些糕点来罢。”
  碧儿一撅嘴,倒也应了。少卿旗开得胜,做了个鬼脸儿目送碧儿。我无奈笑笑。少卿在我面前从不以朕自居,想来也是想告诉我,他从未变过。
  恍然似乎回到了从前在公主府的日子。少卿被欺负了,常跑到我这里来,我虽比他年长,却也是孩子。可每次我都会轻轻擦去少卿面上的泪水,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怎能哭哭啼啼。
  却也时常带他回到房中,寻些点心来哄他。常见他同碧儿拌嘴,并不阻拦。我们年纪相差不多,境遇却截然不同。我一直明白少卿是个需要被保护的人。只是从前我护了他,如今他却要坚强起来,为了护我。
  可我却再不能成为他的依靠。一个能够名垂千古的帝王,背后不该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更不该让女人,成为他霸业的支撑。
  天边飞过一行秋雁,在燃的有些火红的晚霞中。我倚了窗台,愣愣望了窗外。深院高墙,倒将古今无数女人的梦尽数锁了去,到底只剩了深深的悲哀。
  许是傍晚降临,心情有些莫名。即便平日欢笑,可也时常感叹身居宫中的不自在。
  正思虑间,却有一只信鸽由远及近而来,停在了窗前。我苦笑一声,只道是谁家的信鸽走错了路,竟误入这深宫来,便伸手放飞了信鸽。
  可一连几天,信鸽都停在了我窗前,我心中疑虑,便打开信鸽腿上的信札,却是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忽而再熟悉不过。只有四字,“安好勿念”。
  内里所有委屈一刹那便化作泪水夺眶而出,终究清歌他还活着,何其有幸。
  我不知清歌是如何寻到我的,只是想,他那样的人,怕是早已知晓了我是谁。从前间或言语间透露些少卿的消息,也是怕我担心。清歌从来是考虑的多的,成熟练达的有时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
  信鸽此后隔几日便来,我们的对话却也简单,间或几字,或是几句诗词,总胜过了万语千言。
  这日偶然想到清歌从前弹的长相思,良久,只得了半句:“曲中无别意”,而后半句“并是为相思”。相思既在琴中,亦在心中。
  我想无论是宫中轶闻,还是民间传言,多半会将我当成个祸乱宫闱的女子。这罪名我坐的实,便免去了解释的麻烦。也似乎是因为这一点,所有的矛头便指向了我,所有的罪责不过四字,红颜祸水,更何况这本是乱伦之行。
  “怎么?”少卿轻声低语,将我从恍惚思索中拉了回来。
  我手中犀角梳一顿,想来是刚刚弄疼了他,便笑道:“没事。”在伸手帮他梳拢白发时,却忽而觉得在犀角梳沉郁之色映衬下,这满头的银丝是如此触目,乱了心神。
  “少卿,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你身边,莫要再如此折磨自己。”
  少卿却转过身来,握了我双手道:“阿梓,我找你找的那样苦,再不许你走。”
  我却苦笑了摇摇头:“少卿,皇宫不是我的家。”
  少卿正色:“皇宫本就不是阿梓的家,有我在的地方才是。”
  我再不忍伤他的心,强打了精神,露了笑颜:“梳好了,快去上朝吧。”
  生活再平淡不过,每天早间替少卿梳了头,便送他上朝。晚间他时时歇宿在了我宫中,我却早早睡下。待他批好折子,月上中天,我或是熟睡或是假寐,他亦不勉强,只一声轻叹,便和衣睡在我身旁。
  我明白他在等我,只是有些事,再回不来。
  清歌的信鸽已有多日未来,我心中疑虑,恐是被人知晓了去。再细想来,能如此做的,唯有少卿了。只是少卿不提,我便不愿问。我需要的,不过是个离开的机会,再无其它。
  偶然这日心血来潮,坐了镜前,伸手取了妆奁,却发觉其下竟有字条,屏退了宫人。展来看时,上书:“姑娘芳龄几许?可有意出阁?”
  回复时,笔下却从容,“今当出阁,却不知郎君何处。”
  朝堂上的风起云涌我也是过了几日才知,闹得如此大,我竟不知晓,无奈苦笑,倒费了少卿这些工夫,向我瞒着。
  三日前,萧老将军向少卿进言,道萧家长子欲向当朝公主求亲。我心下讶然,我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年龄尚且不谈,单是同少卿这层关系,便难有人敢向我言婚。这萧家世子,好大的魄力。
  况且听闻萧家子嗣不旺,萧成如今也只有这一子,体弱多病,长年身居别苑。萧成怎会舍得让他的儿子娶我这么个。。。残花败柳。。。难道是在向我示好?诸多疑虑,却也让人兴致盎然。
  我恍然坐在书桌前发呆,几只鸟雀叽喳掠过,也未打搅我沉思。蓦然想起清歌来,莫非此事,与他相关?嘴角一抹轻笑,看来这萧家世子,需得见上一见。
  晚间用膳,问及少卿此事,少卿却似乎有些怒气,不愿多言。若是寻常,见此情景我便不会再问,只是如今我却非问不可。
  少卿略有迟疑,他极少同我论及朝堂之事,只是此事牵涉到我,他略略正色:“你可知那日是谁刺杀你同齐国世子?”
  我有些异于少卿此问,眉毛轻扬:“难道萧氏?”
  少卿淡淡点了点头,又道:“求亲无非为了自保。”
  我心中明白,当初清歌救我性命,当与此事无干。只是清歌同萧氏究竟有何联系,我却有些猜不透。略一沉吟:“我想见萧家公子。”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动摇。
  少卿轻叹一声:“你若执意如此,那便见吧。”
  少卿于我,总是十分包容的,我这要求实则已有些蛮横,他几日前舌战群臣,挡了这则婚事,如今我却旧事重提,任凭其他人都是要大动肝火的。他却不会。细细想来,仍是我欠他太多。
  宫中的清晨来的早,大概是因为一大早便有鱼贯而入赶着上朝的大臣,有人的地方,便有生气。
  我缓步入了御书房,少卿尚在早朝,我便在此处等他,平日从未起的如此早,禁不住呵欠连连。
  对御书房的记忆再模糊不过。隐约是小时偶然如果一次,只是这样古旧的记忆,在踏入的一刻,竟有些鲜活。
  正沉思,漠然抬头,少卿已站在我身前,并向我示意,想来是萧家公子到了。不多时,便有太监通报,宣其入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