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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公子如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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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时季和醒了过来,因为身边有人接近,他没出声,瞧那胆小的小家伙是要做什么。渐渐地,男孩移了过来,背部触到他的肩头,男孩紧张地瑟缩了一下,季和感觉到有透骨的冰凉传入身体。原来是冷啊,看样子这种天气对小孩子是不能熬的。
  季和转了个身,男孩僵硬了一瞬,便反应极快地抬手要擒季和的脖颈,季和轻轻松松将他制服,看着对方凶狠的目光,不禁笑了笑,“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他拍了拍男孩的头,看到对方转为疑惑的眼神,“冷就盖着被吧。”
  季和将被拉了一部分到他身上,便又转过身睡觉。男孩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季和也闭上眼睛。
  以后季和就一直将饭分给男孩一半,床也分给他一半,两个人就这么过了一个月,结城谷终于耐不住来找人了。他以为季和会在牢里郁郁寡欢,没想到季和每天过得倒是悠然自得,不禁冷笑。
  “安藤公子好气度。”
  “过奖过奖。”季和微笑道。
  结城谷看着他,眼里似有怒火冒出,等到瞟到角落里的男孩时,眉头一拧,“谁把人塞进来的?不是说了这是单人牢房吗?”,季和看见角落里的人一僵。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讲这些废话?”季和有心将话题揭过。
  结城谷复看向他,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现在各大名都在寻你,你意欲如何?”
  “将军是什么意思?我如今可是阶下囚。”
  结城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又怎么会杀你?”他又冷哼一声,“我若杀了你,天下都得来讨伐我。”
  季和笑了笑,“将军美意,臣领了。”
  结城谷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将军是否渴望一统天下?”季和看着他,镇定沉稳的脸色轻描淡写的话语让结城谷眼神瞬间变了。“臣愿效犬马之劳。”
  事后结城谷问他,怎么原来效忠天野石,现在突然就变了。季和就回答他说,本来效忠天野就是赞赏他的野心与志气,可惜世事难料,如今风云突变,人也是要变的,何况变了个人目的却是没变的。“我不希望看见民不聊生的景象,所以,我想早日结束战争。”
  诚然,这些纯属扯淡。然而季和怎么扯结城谷怎么信。
  因为季和坚持要让那个小男孩跟着,结城谷也没有阻止,这时季和才知道男孩不过是一个流民。他们从牢房里面出来后,就去洗了个澡,季和本来的面貌顿时清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的确当得上公子如玉四个字,虽不是世无双,但在清一色军队男性里面显得十分清秀出挑。但令季和惊讶的是男孩长得也不错,白皙雅致的脸,棕色的发有些长,遮了眼,季和便拿了剪刀来剪。
  仔仔细细剪好后,季和直接对上男孩的眼,那双眼里是与他的年纪不符的成熟,此时倒是显得平静,男孩抿了抿唇,从凳子上挪下来,个头只及季和的腰。他默不作声地抱住季和,一动不动,季和愣了愣,笑道:“我可不是你哥哥。”
  “……师父。”
  “?”
  季和一怔,哭笑不得,却也来了点兴趣,“好了,既然认我做师父,先行个大礼吧。”
  男孩推开,怔怔地看着他,眼眶突然红了,他掩饰性地低下头,声音沙哑低沉,“是,师父。”
  男孩跪下身,深深地行了个大礼,季和瞧见他眼底的情绪翻涌,一时才意识到在这个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估摸着这个孩子把他当做根了。季和摸了摸他的头,漆黑的眼眸里深不见底,可惜,他不是根,是浮萍。
  

  ☆、完美收场

  战火连绵了五年,在季和处心积虑帮助结城谷一统天下的时候,那个昔日只及他腰的孩子也渐渐与他并齐。季和如今的身体虽然不如现世的身体高,但也不是矮的,即使比不上结城谷。
  季和作为师父也不是白做的,他每天都会教给那个孩子——介兵法战术,他是如此自称的,介曾经要求让他冠上安藤这个姓,被季和拒绝了。当时那个孩子还伤心的很,不过季和告诉他:“安藤不是我所属,姓名代表不了什么。无论你姓什么,你都是我的徒弟。”介便不再伤心了。其实季和是有一点点的洁癖的,自己的东西当然不乐意别人去染指,而安藤这个姓根本不是他的原姓,又有什么归属感?
  介很聪慧,每次季和教给他的东西他都能够很快吸收,而那些知识季和却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而知晓的,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这一点季和在不二周助身边早已深有体会。当然,在介的面前,他仍然是一个知识渊博无所不知的师父。
  “师父!”季和正在看着案上的地势图,一个略显轻快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他头都没抬,只伸手轻轻将纸张褶皱处按平,果然不久就被人扑过来,季和无奈。
  “别闹,我在办正事。”
  介笑了笑,眉眼间都是满足的笑意,虽然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但眸里却光华惊人。
  “师父,这一次的粮草运送十分顺利,估计再过不久对方就熬不住了。”他眯着眼,靠着季和的肩。
  “我好困,师父。”
  “那就睡吧,这几天长途跋涉一定没有休息好吧。”
  “恩,不过主要是因为师父不在。”介抬头看他,微卷的褐色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柔和,季和的眸色也温和不少,他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问他:“为什么是师父的原因?”
  “师父不在,睡不着。”介认真道,眼睛一眨不眨。“在外面,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季和愣了愣,也是,这个孩子在他面前温顺这么久,他都差点忘记了他的性子。介本性多疑,虽然在季和的教导下,外表与季和越来越像,一样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内心却是没变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感染的,季和思考,应该不是,似乎这个孩子一开始就挺冷漠的。但是也是介找错师父的原因,若他找到一个慈悲为怀的师父,也就不会如此,毕竟季和从不是个好人。
  结果在意料之中,敌军的守势在七天后终于全面崩溃,结城谷顺利占领了敌城,如今南边的大部分领土都归属了结城谷,只剩下北边的几个大名,那几个大名一直没有表态,似乎不是臣服的做派。季和分析了下事态形势,估计不管怎么样,结果在今年一定会出来,而他的任务也会随之结束。
  入秋时节,季和终于跟着结城谷踏上了征战北边的旅程,他们的军队所过之处无人不为之胆寒,当然也有渴望和平统一的人,其中有人用仰慕的目光追随季和,在结城谷征战四方时,安藤和也这个名字也传遍了五湖四海,现在几乎无人不知晓谋士安藤,所以说季和虽然身为区区一个谋士,但是身价却无人可比。他主张统一,而人民也希望统一,顺应民心的他理所当然成为了百姓的精神支柱,一旦对他下手,就是与天下百姓作对。因此,很多大名恨他到咬牙切齿的地步却不能有所动作,也是一种无奈。
  季和抵达北方时受到了北方百姓的热烈欢迎,他们没有花费一兵一卒便收服了北方土地——北方的大名甘愿诚服。
  不过他们提出让季和与他军中做客几日的条件。
  结城谷犹豫了很久,看了看一脸冰冷的介,又望向安然若素的季和,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季和平静地看着他,当看见他眼里的犹豫挣扎逐渐化为不忍与坚定时,他才轻笑了笑,只有离他很近并且深知他的介听出来那笑容的温度,冰冷刺骨。
  “将军,安藤愿为将军献犬马之劳。”
  介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和,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不行!”他竭力反对,“我不准你去!”
  “那就麻烦你了,和也。”结城谷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不过谁都知道,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季和看着他的背影,却是嘲讽而玩味地勾起唇,摸了摸惊慌失措的少年的头发,柔声道:“看见了吗?介,这就是人性。”
  介勉强地笑了笑,“师父,这些我都清楚,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这样?将军与师父本不是如此。”
  “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难测,”季和垂着眼,漫不经心的神态让介心里一痛,“人心是变化最快的,所以不要一昧地相信一个人,即使他如今站在你这一边,但下一刻保不准就变了卦。”
  “师父不相信将军吗?”
  季和一怔,却笑了,“你认为呢?”
  “师父不相信的。”
  “……”
  “师父是不是谁都不相信?”
  季和沉默,他收回手欲离开,却被介一把拉住,便听他急急道:“可我是相信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师父怎么做,我都相信师父。”
  季和不在意,“就算我与你对立?”
  介却突然笑了,笑容灿烂,“师父,怎么可能呢?师父站在哪一边我就站在哪一边,又谈何对立?”
  季和抿了抿唇,低声骂道:“蠢货!”
  “所以师父就不要去了好不好?”介期待地看着他。
  “不行,两军之间若是失了信任怎么得了,我必须去,这不容置疑。”季和淡淡道。他感觉到拉着他袍袖的手剧烈地一抖,介低下头,压抑的声音从他唇齿间泄出,“师父,你若去了,我忍不住。”
  少年的声音低沉虚弱,却压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我怕我会杀光所有的人,如果师父你受伤的话。”
  季和这才想起来这几年介随他在外历练也上过不少次战场,身上的杀气与日俱增。
  “我不会受伤的,介。”
  “……好,我等师父五天。”他抬眼,眼眶发红,“五天后,我一定会杀入敌军,即使命丧于此。”
  季和瞧着他的眉眼,忽的笑了,“阿介,你长大了。”
  可惜,季和终是没能够实现他的诺言。那天下了一场大雪,北方的冬,风冷地刺骨,季和被介安静地抱在怀里,身躯早已冰凉。他死了。讽刺的是,他不是死于敌军之手,而是由他的将军赐死的。
  谁都没想到,结城谷会心狠如斯。
  介抱着他,感觉不到寒冷一般,温柔地拂去季和脸上的雪花,声音轻轻的,“你不是希望看见天下统一吗?我会帮你实现的。不过请你等一等,师父,我不会让他成功的,我要将这天下夺过来给你,师父,你走慢一点……”
  季和睁开眼睛时仍能听见那残存的低喃,带着一种温柔的绝望。
  【任务完成:找到并保护未来的将军介。获得一次技能免费挑选的机会。】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季和也不知道,只是看见了那个孩子眼里的野心,又或许,以那个孩子的才能与手段,这个天下他得来轻而易举。不管怎样,季和选对了。
  “有哪些技能?”
  【隐身技能:每次时效三天。催眠技能:随能力提高而升级。空间转换技能:范围由能力而限。】
  “选择催眠技能。”
  【选择成功。】
  【宿主新身体已完成,三秒后自动传送。三……二……一……传送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八校考,考差了呜呜呜……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要考好大学,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想要走远却又害怕孤单。

  ☆、再回

  湛蓝的天空如水洗一般清澈,在宁静的海边沙滩上,一个少年静静地看着远方,目光有些怔然。似乎在想什么,平时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却是没有发现身边人的靠近。
  “不二,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
  不二周助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眼底却是苦涩与不堪的痛意。“我没事。”
  只是站在这里就有点受不了了,明明这里是日本不是英国,这里不是那个地方啊……那个初见他的地方。此生都无法再遇见那样一个人,让他午夜梦回痛到撕心裂肺却不舍得忘记的人,阿和,我又想起你了。
  为什么呢?即使在你临死,我却都来不及开口,即使被你厌恶我也想宣泄于口的感情。
  “不二,我们回去吧,不要大意。”手冢国光看着好友眉间的一抹阴郁,想了想还是没有问,有些事情即使是好友也是无法分担和交流的。他推了推眼镜,道,“下个月的比赛快到了,注意身体。”
  “啊,我会的。”毕竟是他的……遗愿呢。
  手冢国光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话。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这位从小的玩伴其实和他不一样,不二周助对网球并没有什么热情,一开始他以为不二不会加入网球部的,但是三年前从英国度假回来后不二周助整个人就变了。这件事他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当时不二母亲对他的拜托,那个柔顺而坚强的母亲恳求他去开导不知道为什么抑郁的不二周助。
  当时的手冢国光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帮助,在和不二周助呆了一个月后,连冷清的手冢国光都快受不了不二的阴郁时,他终于开了口。
  那个明明坚强阳光的少年声音嘶哑,“手冢,我喜欢上一个人。”
  手冢国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道:“可是他死了,我还没有告诉他。”那声音绝望而痛苦。
  或许是一时震惊,手冢国光完全忽视了是他而不是她。
  不二周助很快恢复了,他的母亲对手冢国光千恩万谢,但手冢国光知道这根本无关他的事,不二周助恢复了以前的性格但是眼底的阴郁却仍未消散。之后就是加入网球部的事了,手冢国光没道理阻止他,不二周助虽然对网球不感兴趣,但是每一场比赛都没有懈怠,虽然不会发挥全力。他的好友,手冢国光也是希望不二周助可以慢慢地摆脱回忆,或许网球是个不错的寄托。
  可惜他却不会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二周助站在网球场上面都是因为季和,而每次握起网球拍,他都会回想起季和,又怎么会忘记?但是他情愿深陷回忆,甘之若饴。
  日本东京机场。
  “家主,是否需要联系忍足家族?”瑞尔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问坐在轮椅上面的少年,神色恭敬。
  “不需要,既然他连电话都不愿意接,又有什么必要?我自会将母亲的东西拿回。”轮椅上的少年面色是病态的苍白,但眉间却是温文尔雅的淡然,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族气息。他闭上了眼,似乎是累了,瑞尔不再说话,将轮椅推至黑色轿车边后便将少年抱了进去。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静静地站在一边,来往的旅客都不敢看上一眼。
  车内,季和皱了皱眉,咳嗽了一声,瑞尔紧张地看着他。
  季和却是笑了,“我还死不了。”
  瑞尔的脸色忽的一变,眸色黯淡。
  车内死凝般的沉默,司机在前面安安静静地专做聋子开车,瑞尔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家主,现在天还冷,注意保暖些吧。”他微微颤抖着手将薄被盖到少年身上,少年眯着眼看他,最后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自季和从这个世界醒过来其实已经一年,他只记得现世的自己死了,后来就莫名其妙地在这个身体醒过来,总觉得忘记了什么。这个身体的麻烦非常多,季和先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调整身体,听说是枪伤,本来是植物人的。等季和起码可以正常地吃饭交流后,他便开始着手处理家族事情。因为他两年的沉睡,赫伯特家族的长老争权夺利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听说季和醒了但是残废了的事也没有在意,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而且身体弱的似乎动不动就会死。
  季和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开始招揽势力,瑞尔作为他的贴身管家自然是跟随他的第一个。虽然总觉得发生过什么,季和本身清楚自己内心的另一面,没有什么刺激是不会出来的,可是现在那个安然的季和却转变成这个深沉危险的季和,或许不是,季和想,他的两个性格在不知不觉间融合。
  另一面暴露的季和自然更加有人格魅力,他很会招揽人心,在赫伯特家族那些人不知道的时候慢慢地将他们的权力侵蚀,最后几乎要成功了却遭到剧烈反扑,幸好季和的准备完全,没有毁了他的事业。但是精心策划的一切明显不会轻易被人察觉,季和怀疑,而结果确实如此,季和也没有想到会是瑞尔背叛。他自然要严惩,但是瑞尔不同,在反扑过程中如果不是瑞尔极力保护,季和是逃不了的。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季和才更加情绪复杂。瑞尔是赫伯特家族一个分支的少爷派的间谍,他在最后却非常后悔,救了季和后本没想要再活下去,可是……
  季和当时面沉如水,看着瑞尔没有说话。瑞尔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直到季和宣判他逐离赫伯特家族永不再见时才抬起头,那张脸满是悔恨与痛苦。
  “我已经足够仁慈,瑞尔,不要得寸进尺。”
  “家主,属下愿终身为仆。”
  季和淡淡看了他一眼,瑞尔是间谍,却并不是卑微的奴仆,他本身是落魄贵族后入了军队的人,也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强迫作为间谍。终身为仆这种事在他身上其实是一种侮辱,比死还难受。可是瑞尔却不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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