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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路上消遣解闷,二是垫垫饥——皓腕一扬掷出去,正中礞石肩头。
礞石先是一怒:“谁打我——”回头见菲菲正对他招手,赶紧一别马头,两步凑过来,娴熟地与马车并行,低头招呼,“菲菲姐,找我有事?”
菲菲便道:“少主有事,你且进来。”
礞石立刻甩镫离鞍下马,一旁有护卫拢过缰绳,他拍拍身上并不明显的尘土,弯腰上车:“公子!公子哪里不舒服?”
见他焦急模样,越陌微微一笑:“并无。”
“这小人就放心了——是公子想换药了吗?”
“也非。”
“那公子有什么吩咐?”礞石在军中一向跳脱,没大没小惯了,并不觉得自己这么抢话实在失礼,菲菲却暗暗皱起眉头,心道少主向来不喜聒噪,礞石冒冒失失,之前已经给少主和王先生之间弄了一出不愉快。幸好少主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一夜之间便笼络住有些敌意的王先生。少主又不是无人可用,以少主的身份,宣王先生随行就好,为何还带着礞石?
不过菲菲并不担心:少主深谋远虑,此举必有深意。
她在一旁转着念头,越陌继续微笑:“礞石现在是我随行大夫,相关事项自然要请教大夫。”
“公子可别这么说!您有什么吩咐,只要交代下来,小人就是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你觉得,这只手最早几时可以拆线?”越陌问。他匆匆往洛城赶,左手没到时候,自然没有拆线。
“这个……”
从来同行是冤家,要是别人问,礞石一定会将前一个大夫褒贬一顿。尤其他自认为被王谢落过面子,而王谢医术也确实比他高,他这口气一直忍着,想在医术上早晚找补回去。
可也正是因为王谢医术比他高出不止一点半点,对于王谢下过的定论,他便不好推翻了,王谢交待的是五日后拆线,现在这情况……
礞石小心翼翼观察又观察,道:“至少五日。”
要是别个病人,他也可以大胆指点一番,但这病人是自己敬爱的公子,公子的身体不容有半分差池,稳妥起见,他最后还是没有推翻王谢的论断。
“咦,这日子就不能通融?”越陌一副遗憾的样子,“早几天也没有关系罢?”
“王先生医术很好的,公子还是不要提早拆线,以免发生意外。”
“没事,礞石的医术也很不错,不是么?”
——这话说得真是诱惑!
礞石喉咙里就像有一只小手,挠啊挠,挠啊挠,自己敢不敢打这个包票?提前拆线,公子无事便罢,若是出了事,自己救治得当,也算功过相抵,就怕救治不当……自己,敢不敢应?
礞石很艰难地承认道:“小人医术不及王先生,觉得公子还是稳妥起见更好。”
他心中一番挣扎,自认为掩饰得好,没瞒过越陌的眼睛,越陌点头,这孩子能分辨轻重缓急,还算可用。
如果不可用,他就打发礞石回边城。刑堂的司寇手下自有专精外伤的大夫,调两个过来也非难事——至于专司刑罚的地方为何会出好大夫?
只有了解人体,才能用最方便省力的法子达到刑罚的效果。而能够全面了解人体,就已经是半个好大夫了。
研究如何损伤人体,自然相应要痊愈之法。能够做到的,自然就更是不错的大夫。
礞石想长远在自己手下做事,忠心是不错,要考校之处非常多,越陌另有打算。目前这一个小小试探,还算满意。
只是礞石缺点与优点一样,也同样显眼,还需打磨。
尤其是他作弄过小康。
礞石没认出来越陌与小康之间的相似,并非没有原因,越陌威严,他不敢仔细打量越陌相貌是其一,来到于飞庄的第一晚,光想着怎么给越陌出气,没仔细看小康样貌,之后被王谢挤兑的每天只顾研习医术,也顾不上想起这一茬是其二。
但若是长久使唤……想想小康……还是好好磨砺一下罢。
作者有话要说: 越陌的笨办法也就是死缠烂打了,好女怕缠郎啊。
【王大夫吐槽——也得看缠上来的是谁啊(得意脸)】
【路人:没有人对谁是好女谁是郎提出异议么?】
☆、第七十章 失职了
王谢自是不知越陌一路上并不打算休息,将日程满满安排的事。
他和彭伟商谈结果自然是宾主尽欢,又顺便到康安堂见了王四掌柜——如今他已然是王四掌柜的座上宾,就冲这浪子回头白手起家的架势,没人小瞧。随后到医馆跟蔡氏师徒打了招呼,最后一站——带上礼物拜访雷衍水家。
王谢主要目的有二,自己临时出门几月,挨个拜托大家照应着些,另外孕妇的脉案由蔡先生接手,大家都在王谢处见过这位蔡先生,知道这位先生为人十分的稳重可靠,虽脉案转移稍有遗憾,也都应允下来。
雷家就在王宅隔壁,王谢迟疑了下,还是进了自己老宅,两个月,自从他搬进于飞庄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只因心情不同。
王谢转转前厅,转转花园,走到自己上了锁的卧房门口看了看,没开锁。
燕华的东西,除了那束头发,他真的一件都没有留。
现在他荷包里还有一束头发。
他并不需要留恋了。
王谢迈开步子回了于飞庄。
谁知,还没出春城,就有蒺藜过来报信。
——秦筝薇秦姑娘,竟然留书一封,搭乘某位女病人的车子,包袱款款地离开了。
王谢不由稍微松了口气,这姑娘一走他可省心不少。他又怕路上出什么意外,遣蒺藜先行一步,去彭伟那里看看人到了没有,若是还没到,就权当送个口信,也算仁至义尽。
风依涵却没法松口气。
少主不让他们一起走,也不让他们相送,他们最新的任务是一路保护王大夫。风依涵哪里想到,严防死守到最后一天会出事,秦筝薇竟然半夜三更不睡觉,堵着庄门等王谢!
虽说越陌王谢动身早,清晨庄子门口人不多,有小学徒,也有几位早早过来求医的,都有目共睹,王谢收了秦筝薇的礼物,还是直接从秦筝薇手上拿走的!他二人说话声音不大,旁人听不真切,但这动作可是确确实实板上钉钉!
风依涵腿都软了,秦筝薇当着自家少主的面,跟王谢拉拉扯扯,最后竟然令王谢主动收下了礼物,这是什么个意思?这是他办事不力没防住人,日后可能要发配到西南瘴疠之地当探子的意思!
他急得原地转了五六个转,想跟阿魏合计合计,可阿魏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夜就没回来。
阿魏早晨一起来就被宁芝夏堵着房门抓个正着,宁芝夏依然对他很是恭敬,继续请教沙盘的问题,两人又在晒药场一角开始比划。此次宁芝夏对阵的风格变了,不复昨日那般剑走偏锋,阿魏暗暗赞叹这是棵好苗子。他自诩是个粗人,从来不懂委婉是何物,开口便直接问宁芝夏是否有报效国家的打算,宁芝夏回答他已经答应莫公子邀请,稍后便和王谢结伴一起去洛城。
今日没有和越陌同行的原因,明着是越陌表态宁林二人既然喜欢行伍之事,跟阿魏一起晚上三两日并不打紧,他有伤在身走得慢,先行一步去洛城调查安排。暗着却是越陌怕王谢一路上不安全,宁林二人是生力军。
阿魏一听就开口劝:“芝夏啊,你在洛城的事情一了结,不会就长驻洛城了吧?洛城那边都是花拳绣腿的,真正血性汉子还是要看边城将士,那儿个顶个都是好儿郎!真刀真枪,凭本事建功立业,那才叫一个痛快!”
宁芝夏微微点头:“芝夏也愿一睹边城将士风采,终有那一日,魏师傅放心。”
他二人依旧相谈甚欢,风依涵隐隐带着焦灼之色,快步走来,向宁芝夏告个罪,把阿魏拉走想办法去了。
肩头坐着小康的林虎峰晚到半步,见这两个人有急事,也不好去拦,看到宁芝夏在一旁,打了个招呼:“大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你看行不?”
“你说。”
“我能不能教给容翔些功夫?还有小康。”
“嗯?”
林虎峰解释:“我知道内功心法不能传给外人,可是容翔也不算江湖人吧。他要去洛城,怕惹出事,很是担心,我觉得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教他几招拳脚好。可是他身子骨太单薄,所以想一并教他些内功。”江湖规矩,武功讲究师承,不能随意教授,他自己的功夫都是宁芝夏教的,便上这儿讨方便来了。
“若是他愿学,除了太过阴狠的,你都随意。”宁芝夏反而想得开,一是他没有门派之见,他学这身功夫的时候,就是个外人,后来他非要拜师对方才收,从没跟他说过万万不能让外人学了去;二是爱屋及乌,裴回又很是质朴,颇合他眼缘。
林虎峰得意了,带着小康跳了几跳:“以后容翔就是我开山大弟子,小康就是我开山二弟子,小康康高不高兴啊?学会了就可以自己飞高高啦!呜——呜——”
小康咯咯地笑,口水在林虎峰头上,林虎峰顺手拿袖子一擦,掐了一下小康的小屁股:“又给叔叔捣乱,嗯?小康真是调皮,叔叔生气啦……”
话音未落,小康低下头“吧唧”一口亲在林虎峰头顶,也伸手给对方擦擦:“叔叔不气,乖。”
林虎峰本就是佯怒,被小康的亲吻哄得更是眉花眼笑:“好,叔叔不气——跟宁叔叔也亲一个?”
宁芝夏伸手去抱小康,之前他并非没有抱过,不过那时候小康气若游丝,哪像现在这么白白壮壮活蹦乱跳。
说来也怪,小康一到宁芝夏手里,竟然乖得很,就不像跟林虎峰在一起时那么活泼,歪着头靠在宁芝夏肩上,蜷成一小团。他没有眼睛看不见,所以并不清楚,在宁芝夏低头望向他的时候,神色是多么温柔。
不过当宁芝夏抬起头后,整个人又是一片清冷。
“幼儿筋骨未足,四岁前并不适合习武,这孩子身体又弱,伤了根本,练功最多也就能强身健体。你小心着,可别拔苗助长。”
“啊?现在不能教啊……我还打包票要容翔和他一块儿学呢。”
宁芝夏轻轻拍着小康:“不如你给他先打基础。”
“打基础?”
“听重芳讲,小康最好从现在开始锻炼耳力以及触摸感觉,这些你我都不在行。不过他的年纪,也可以跑跑跳跳了,你若是想教他,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教小孩儿,从来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尤其是双目失明的小孩儿,教起来真是难上加难。光说一个走路,平常人打眼一看,这路哪儿平坦哪儿坑洼,哪儿是上坡哪儿有块石头,自然就避着走。小康真正是两眼一抹黑,可怎么办?
再说平常人家的小孩儿,做什么都是看着大人动作来模仿,小康看不见,除了触碰之外没有第二种法子,年纪小又不好沟通,真教起来,要大大花一番功夫。
果然林虎峰就有些嘀咕:“那可怎么教。要教成跟燕华那样儿的,可怎么教?”燕华是他见过最不像瞎子的人,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眼睛看不见还能做那么多事。
宁芝夏将小康重新架在林虎峰肩头:“你自己琢磨不出,可以问容翔。”裴回是个心细的,有裴回在一旁看着,毫无问题。
小康一小巴掌就拍到林虎峰脑门上,低头拿小牙齿咬咬林虎峰发髻,又流了一小滩口水。
一句话提醒了林虎峰:“大哥说得对!”
“容翔坐堂去了?”
“嗯,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一大早的就有这么多病人。”林虎峰觉得头顶湿了,拿手一摸叫声“小坏蛋”,把小康抱怀里,让他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摸来摸去。
小康咯咯地笑,拿林虎峰的衣襟磨牙。
他这边一派温馨,另一边风依涵扯着阿魏回到自己屋里,开始倒苦水。
“阿魏阿魏阿魏,这次小可麻烦大了,好兄弟不能见死不救,小可还不想去西南啊!”
“怎么?”阿魏一早晨光和宁芝夏切磋了,没注意其他情况。
风依涵这才将自己没防住秦筝薇的事情跟阿魏讲述一遍,苦着脸道:“小可任务没完成,这下小可糟糕了。”
阿魏思索半晌,道:“倘少主怪罪下来,你我除了将功补过,似乎也没其他法子。”
“小可是让你拿个主意,不是让你帮小可揽责!这里没你什么事。”风依涵听得很清楚,这是阿魏把责任揽下了一半。
“先主动上书请罪,然后尽力照看王先生、裴先生、小世孙,还有那两位客人。”阿魏道,“你平时和小世孙玩得不错,少主最近似乎也不会小世孙有什么不利,好好把握。”说着他起身就往外走,“我去和那两位客人好好比划比划,他们能为你说情就再好不过。”
央王大夫在小世子那里说好话,是万万行不通的。少主临走前给他俩的交待是保护王大夫,又因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中行事会更好。现在他俩和王谢的关系,处于“彼此默认但不过明路”的地步,故此除非王谢明着提出要求,他俩只能暗中保护。倘若因为此事去求人,相当于主动泄露身份,作为少主的得力助手,这可就大大的丢脸了。
想来想去,还是将功补过更好些,而且,务必要讨王大夫欢心啊。
爱屋及乌,还有小世孙……
☆、第七十一章 各为前程
等阿魏和风依涵重新来到晒药场上的时候,小康正在林虎峰的引领下,迈着小腿儿颤巍巍的走。一般两岁的小孩儿,走路不成问题,问题在小康身体实在太弱,现在迈起步子还是踉踉跄跄的。
小康走一步膝盖就软一下,林虎峰不敢撒手,后来想个办法,让小康站在自己脚面上,自己抬腿往前慢慢走,小步跑,双腿蹦……小康很快活,不过这不是教小康走路,这是折腾林虎峰自己。
阿魏一看就笑了,先和宁芝夏打个招呼,再搭讪:“林少侠,跟小康在切磋呢?”最后半蹲身体,问候,“小康好!有没有打赢啊?”
“阿魏!好!打赢!”小康回应,伸小手臂往前摸,阿魏一把捉过,互相亲了亲。
“还有小可!小可!”风依涵接过小康,大大亲了一口,最近一见小康就收起的折扇也特意亮出来了——小康对他手里这个硬硬的长条块块很感兴趣,尤其是长条块块会变成一个大大的扁扁的面儿,从硬硬的咬不动变成薄薄软软的可以咬,小康感觉很是神奇,没少了拿小牙齿嗑咬,用小手儿撕扯,为此风依涵已经贡献出三把折扇了。是以后来只要小康在场,风依涵的折扇都藏腰间悬挂的扇套里,不敢让小康再摸到。
但是现在他可顾不得宝贝自家的扇子,只要能讨小康欢心,便是十把二十把他也愿意拿出来。王谢可是小康的爹爹,小康玩得好,王谢自然就高兴。
果然小康摸到风依涵手里“硬硬的长条块儿”之后,甚是喜欢,抱着不放手,就翻来覆去“研究”——咬咬、敲敲、扇扇之类。转眼间那扇骨上就多了湿哒哒的口水印儿。
有风依涵哄小康,阿魏见林虎峰放开手脚,便主动邀他再来切磋,这对林虎峰而言,只有四个字以形容:“求之不得”,当下乐颠颠儿跟着。
他俩费心思,套近乎,讨少主客人的欢心,宁芝夏在旁看着风依涵逗小康。
若说宁芝夏对小康和“莫公子”那九分相似的容貌没有半点疑心,定然不可能。而既然两个人相貌这么明显,王谢与之朝夕相处,注意不到这一点更是不可能。宁芝夏不清楚莫公子的身份,但观其言行举止不是一般人,再看其对待王谢,亲切自然,对待自己,平和有礼,便是不方便亲自抱小康,谈起这小孩儿来,也不见半分厌恶之意,俨然是默认这小孩儿存在。
回想当初刚见到小孩儿时的种种猜测,再看看现在莫公子和王谢这态度,似乎这孩子不像是莫公子送过来的。
只小孩儿现在对莫公子的称呼,还依然是“叔叔”,此中血缘牵绊也好,还是万里有一的巧合也好,想是王谢已经调停过了。面对这么快就振作精神的王谢,宁芝夏倒觉得有些讶异,若非当初他看走眼,王谢并非是情深意重之人,那便只能猜测是莫公子的手段,能令心灰意冷的人重新振作精神,并将之笼络在羽翼之下的本事了。
只要王谢不在意,他也没什么可在意的。而且至少莫公子还有几分能耐,上等人有本事,没脾气,对自己普通小卒也不轻视,还瞧得出所呈之物不同寻常,这妥妥儿是个人物。
宁芝夏在考虑自己的可能,他清楚自己无权无势,性子冷淡,除了一身武艺别无长处,如果能得莫公子举荐,沙场一展抱负,也不枉此生。至于他为何以戎马沙场为平生抱负,这个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王谢一去一回,几乎足足一日,他去的地方多,这还是紧赶慢赶才回来的。回来以后先问“蒺藜”有关秦筝薇是否已经到彭伟家中,得知对方安然返回,这才放下了心。
回到庄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