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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V里的画面时不时扭曲一下,随着接近山洞,DV开始出现雪花点,最后闪了几闪,画面彻底黑了下来。
“奇怪?”严实拍拍DV。
“不用拍了,DV没问题,是这儿的磁场太强,东西全失灵了。”指南针转得飞快,楚莫邪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进兜。
雾气蒙蒙,山路湿滑,好不容易上到半山腰,霍明海和严实都累坏了,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喝水。
“里面没岔路,下楼梯,经过一个石室,再走几个祭祀坑就到头了。”探路的楚干将和楚莫邪走出山洞,霍明海并不意外,他在梦里来过一次。
“只有一间石室?”严实忽然问。
“对。”楚莫邪推推眼镜,“石室的墙上有壁画。”
霍明海举手:“壁画上画着的是祭祀场面?”
郑川川嘿嘿一笑:“原来你还记得啊?”
“梦里见过。”霍明海老实回答。
郑川川看小白鼠的目光又笼罩在霍明海身上:“你有没想过,其实那不是梦?”
霍明海还没回过神呢,严实接上话题:“不是梦,那是什么?”
“那是他复活之前的记忆!”
像是梦境重演,进山洞没多远,转过拐角,走下螺旋的阶梯,果然有一处石室。
墙上刻着祭树的场面,不知哪个年代留下的,保存至今,依旧栩栩如生。
大蜘蛛的脑袋朝着壁画,似乎也在认真地看。
“你们看,这画有点奇怪啊?”严实招呼他们过来,指着壁画叫他们看。
郑川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平时每季度的焚香祭拜他也参与过,这幅画不知路过多少次,要是有什么不对劲,那他早发现了才对呀。
“枝丫的位置,是不是变了?”严实说。
几幅画看去,大树的枝丫都产生了位移。
郑川川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赞了声:“好眼力,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古时候没有复印的工具,根本不可能画得丝毫不差。
“确实不对劲。”一直观察壁画的楚莫邪说话了,“祭祀相关的画非常讲究,一笔一划的偏差不会太大,像这幅,枝丫应该在这儿,但下一幅,同一根枝丫却移到了上面,犯如此大的错误,在古代已是罪应当斩,换人重画了!”
郑川川埋头想了片刻,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确实有理,图案变化太大,事情根本不寻常,能让树枝产生变化的话,除非……
“有风?”杜佳骏也想到了。
“不是风。”严实移动着手电筒,“人群的衣服头发都没有飘起,变的只是树枝!”
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手电筒的光缓缓往上移,巨树顶端,几根枝丫一直往上延伸,不认真看的话,还以为是石头的裂痕。
郑川川的神情十分怪异,往年,墙壁上燃的是蜡烛,光亮有限,他一直没有发现枝丫居然延伸到如此夸张的高度。
“画匠并没有画错。”严实顿了顿,下结论道,“树是活的!”
若是平常,他的结论非常可笑,植物只要没有枯萎,当然是活的,但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树是活的。
是有意识,能自己动的!
“那这棵树的体积有多大啊?光是枝丫就……”一滴汗从郑川川额上滑落,树大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棵树居然有自主意识,他从没想过,他们一直祭拜的,竟然是这样一只怪物!
“走,进去看看再说。”严实把电筒指向石室深处。
无人打理的祭祀坑像是垃圾堆,桌子蜡烛和祭品乱七八糟的,严实显得心事重重,直到被楚干将拽了一下才回过神。
“到尽头了。”楚干将指指前方。
卜乾坤留下的资料中,有一张简笔画的地图,线条是路,长方形是石室,画面的前部分与走过的相差无异,但是……
严实挨着墙坐下,认真研究起图纸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再往前,会遇上一个巨大的长方形,
但为什么偏偏没路了呢?
楚干将把长剑扎进岩壁里,摇摇头:“墙是实心的,确实没有路。”
难道图画错了?
严实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霍明海也在摸尽头的岩壁,敲了半天一无所获,挨着墙,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还没喝几口水,身子忽然朝后一翻……
听见惊呼,所有人转头看去,然而,短短的几秒间,墙角只有空空的大石头,霍明海竟然不见了!
“明海——!!!”杜佳骏直扑向大石头,石头靠着墙,所有东西一目了然,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刚刚做了些什么?!”严实说着,自己一屁股坐上石头,“他刚刚就坐在这里对不对?然后呢?!”
“好像……喝水吧?”郑川川一直很关心他的小白鼠,霍明海坐过去时,他还偷偷瞄了一眼呢。
“喝水?!”严实拧开壶盖,喝了一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严实一口气喝下半壶水,众目睽睽下,依旧稳如泰山地粘在石头上。
“他肯定是做了其它的事情。”楚莫邪琢磨着。
“坐下的时候,还能做什么事情?”楚干将也琢磨着。
楚莫邪道:“能做的事情多着呐。”
“例如?”
楚莫邪轻轻咬上弟弟的耳垂:“你说呢?”
严实的水壶举在唇边,被他们俩噎得直翻白眼,靠在岩壁上,正想调侃几句,身子忽然朝后一翻……
“啊——————!!!”
严实哪里想到背后有机关,水壶的兜头淋了一脸,通道异常狭窄,严实一路倒栽葱地磕磕碰碰,心里直骂修通道的人太抠门,连楼梯都不弄,还把通道挖得跟肠子似的,小肠过了就是大肠,一路兜兜转转,严实觉得自己都快要晕了。
霍明海下来时摔得不轻,头晕晕了好一会,好不容易爬起,又被滑出通道的严实压翻在地……
霍明海被一阵喇叭声惊醒,迷迷糊糊抬起头,看见手握方向盘的杜佳骏。
哎,杜佳骏!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呜咽。
“啊,你醒了?”杜佳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渴……”霍明海听见嫩嫩的童音从嗓子里发出。
车子停在路边,杜佳骏递给他一个保温杯。
“自己能喝吗?”杜佳骏问。
靠!小爷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自己喝了?霍明海想伸手,但是……
咦?
怎么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杜佳骏给他解开安全带,把他抱进怀里,打开保温杯送到他唇边,霍明海实在太渴了,刚碰到茶水,便迫不及待地大口啜饮,喝得太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慢点。”杜佳骏抚着他的背,这时候霍明海觉得,杜佳骏还真像温柔又帅气的大哥哥。
这样想着,霍明海听见自己张了张口:“蜀黍……”
“咳,叫哥哥。”
“大哥哥……”
“唔,乖。”
温暖的大手摸在霍明海的脑袋上。
“妈……妈呢?”肚子咕噜噜叫起来,霍明海饿了,四下看着,想找妈妈。
“她在城市里等你。”杜佳骏把他放回副驾上。
清醒后的霍明海特别调皮,甩着腿玩,玩厌了,趴在车门上看风景,被杜佳骏提着领子拽回来。
“乖乖坐好,不许动。”
一粒话梅糖塞进手里,霍明海剥开糖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好吃吗?”
“唔!酸酸甜甜真好吃!”
“哦?你喜欢酸甜的东西啊?”
肚子:咕噜噜。
服务区里,杜佳骏给霍明海点了份儿童套餐,配菜是酸甜排骨和番茄蛋,还额外送给他一根火腿肠。
霍明海玩着筷子,半天还没吃一口。
“快吃哦,饭要凉了。”杜佳骏催促。
“妈呢?”
杜佳骏摸了摸泪汪汪的霍明海:“你妈妈去城里找了份工作,非常忙呢,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她了。”
“真的?”
孩子的脾气说变就变,霍明海清澈的眸子里亮晶晶的。
“嗯。”杜佳骏看着小男孩,脑子里只想到纯真又善良的小鹿。
“我们拉钩!”小男孩伸出小指头。
“好,我们拉钩。”
小指头缠在一起,杜佳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海!!明海!!”
霍明海心里纳闷,他不就坐在这嘛,用得着大声喊吗?
“明海!!明海!!”
随着呼喊,快餐店渐渐消失,眼前最终变得模糊一片,朦胧的视线中,杜佳骏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
“唔……”霍明海半梦半醒,“火腿肠呢?”
杜佳骏哭笑不得:“被我吃了。”
楚干将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楚莫邪。
楚莫邪推推眼镜:“要吃吗?”
“还是不要了。”楚干将脸红红,他就知道哥哥没按好心。
楚莫邪唇边挂上一丝笑意:“市中心开了家烧烤店,最出名的就是蜜汁火腿肠,本想带你去的,不去,就算了。”
楚干将:“哼!”
楚莫邪把弟弟的脸扳回来,笑道:“哎哟,生气了?怪我喽?”
严实:“咳咳。”
大蜘蛛也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
山洞里电磁干扰极强,手机开不了,DV折腾了几下,最后严实还是认命地把它收进包。
拐了几个弯,转下一道楼梯后,一道石门出现在眼前。
严实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
从图纸上看,最大的石室,就是五年一次把祭品献给神树的地方,一想到门里有一棵巨大的树在等着,严实就感到脊背发寒。
“里面未必有树。”楚莫邪说,“要是有那种吃人的玩意,进去的人,岂不是连祭司都出不来了?”
“唔,有道理。”严实点头,问郑川川,“怎么开?”
郑川川摊手,他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
众人心造不宣地看向大蜘蛛,正玩着一块小石头的大蜘蛛停下动作,抬起脑袋……
十几分钟后,站进石室里的严实拍拍大蜘蛛的脑壳,怒赞:“朱朗真是太厉害了!”
厚重的石门硬生生被挖出个洞,勤劳的大蜘蛛获得了一粒糖果,它用爪子划拉开包装纸,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呐,还有一粒,便宜你啦。”杜佳骏把话梅糖塞进霍明海手里。
严实在石室里兜了一圈,石室非常大,墙壁上画满了图腾,在角落还放着装饰用的弓箭和弯刀。
神树呢?
没有树,好歹也有个雕塑啊,要不然祭祀什么?难道对着满墙图腾祭拜?
石室干干净净,连血迹都见不到。
给神树献上活生生的祭品,没有血腥,也没有尸骨,那么,祭品到底送去哪儿了?
严实坐了下来,把文件一份份摊开在地,图纸上最后一间便是这处大石室,文件中描述的图腾也与墙上的分毫不差,但没有详细的祭祀描写,连郑川川也不知道作为祭品的人到底是怎么个用法。
放下的纸张,碰到了什么,那东西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顺着地板骨碌碌地滚了几下。
电筒移过去,照亮了一根黑炭和一滩奇怪的灰烬。
严实捡起黑炭,用手比划着,猛然间,发出一声惊呼。
“在这里!!原来那根东西在这里!!!”
“什么东西?”郑川川见到严实用手对着黑炭比划了一下,马上也悟了!
呈现Y字形的黑炭,恰好与盒子的凹槽对应!
这根碳,就是安放在盒子里,被卜乾坤供奉的东西!
“这根东西,是使用过的。”杜佳骏的声音忽然响起,“它应该是灰白色,使用后,成了黑色。”
郑川川瞬间明白了:“你亲眼见过!是谁换给……”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郑川川忽然发现,这句简直是天大的废话。
霍明海跪在灰烬前,手里拿着一枚银色的戒子。
特地订做的,戒子圈里刻着夫妻的名字。
霍明海强忍着巨大的酸楚,默默将灰烬划拉在一起。
“我来吧。”
杜佳骏取出厚实的快递袋子,一点一点地将灰烬装进去,随着灰烬减少,被掩埋的一张快递单露了出来。
杜佳骏熟练地把灰烬打包好,放进背包中。
“放心吧,我会把她平安带出去的……”
二十年前,杜佳骏对一个即将赴死的女人说:“放心吧,我会把他平安带出去的。”
托寄物内容那栏里,由收件员写着三个字:霍明海。
杜佳骏的字迹。
泪水顺着脸额滑落,一滴滴落在快递单上。
杜佳骏把颤抖不已的霍明海搂进怀里。
“明海。”杜佳骏在他耳边喃喃道,“你妈妈,今年该走了。”
强大的执念下,霍妈妈竟然以灵魂的状态,陪了儿子二十年。
霍明海从复活的那一刻起,便拥有了奇特的见鬼能力。
起先,她能长期出现在儿子身边,但随着时间推移,魂魄的能量越来越弱,霍明海能见到鬼,迟钝又善良的他常常人鬼分不清,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消失,她不在了,至少,得找到个能托付真心的人来照顾他。
前几年,霍明海还送她去车站,但最近的一次见面,霍妈妈连下楼梯的短短距离都没能坚持下去。
“她已经没法维持太久了……今年是她最后的……过桥机会。”
阎王已经跟孟婆交代好,这个灵魂过来,马上送她过桥。
“明海,不管她是不是人,你只要知道……她很爱你。”杜佳骏轻轻摩挲着霍明海的脸,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深渊巨树(上)
第三十章深渊巨树(上)
“不知里面怎么样了呢?”
一开始还能听见霍明海压抑的哭声,渐渐的,石室变得静悄悄的。
严实忍不住趴在门洞往里看,霍明海也不知道被怎么了,缩在杜佳骏怀里一动不动。
杜佳骏转过头,发现门洞那有一群探头探脑的家伙,不禁哑然失笑:“鬼鬼祟祟搞什么呢?”
“他怎么了?”严实指指霍明海。
“睡着了。”
“哎,这小子真会享受。”严实摇摇头,轻手轻脚地走进石室,趴在墙上摸索起来,这间隐藏得如此深的石室里,肯定有更隐蔽的空间,问题就在于,那地方是哪儿?该怎样才能开启?
严实回忆起电影里的情节,要打开暗门,必须靠一个非常隐秘,放在周围又不会显得突兀的机关牵连。
其他人一看严实的做法,马上懂了,纷纷对着墙又摸又按,连烛台都不放过,全给掰了下来,扫荡了一轮,一无所获。
“开关不在墙上?”郑川川郁闷。
“不在墙上,难道还能在地上?”楚干将随口说着,用剑往地上戳了戳。
嘭嘭!
“咦……?”
又戳戳。
嘭嘭!
走到另一个地方,再戳下去。
嘭嘭嘭!
随着敲打,传来闷闷的,像是打在厚重铁壳上的声音。
“难道地板全是铁皮壳子?”楚干将把剑用力扎下去,削铁如泥的长剑,扎在地面的瞬间,却顺着力道滑开了。
楚莫邪也用剑往地面扎去,火星四溅,然而地上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严实用电筒一寸一寸地观察,灰扑扑的表面布满了纹理,但仔细一看,他才发现不对劲,纹理排列太过规律,与其说是石头,还不如说是线路板更恰当。
巨大的线路板浑然一体,直铺进墙壁里,不知覆盖面有多广。
几个男人互相看着,几百米深的地底,居然铺着一块线路板?实在太过荒唐了!
楚干将在地上摸了摸,好奇道:“不知哪个年代弄的呢?”
“不管哪个年代,都没法弄出这么巨大的板子吧?”楚莫邪敲敲地面,“你确定这是地球上的材料吗?”说着,若有所思地看向严实。
严实:“……看我干啥?我也不知道啊!”
楚莫邪:“多看你几眼不行吗?”
严实摸摸脸:“我帅么?”
楚干将附和道:“当然。”
楚莫邪:“我呢?”
楚干将:“更帅。”
“怎么个帅法?”
“一个天,一个地。”
“唔。”楚莫邪满意了。
严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摸地,如果有暗门,地上肯定有能揭开的位置。严实摸了一路,在石室的中央,摸出一道细细的凹槽,有个拉环巧妙地嵌在凹槽里,必须用非常薄的东西才能把它挑出来,干将和莫邪的剑伸不进去,严实只好把文件卡在凹槽里挑,失败了几次后,拉环终于冒了出来,严实拉着拉环,用力一揭——
一股冷风从洞里直灌上来,严实用电筒照过去,然而……
“楼梯呢?!”
狼眼手电的光照下去,竟然什么都没照出来!
石室的下方,根本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的天,这里面是什么地方?”郑川川趴在边上往下看,若是给黑暗点缀几颗小星星,说是宇宙也不为过。
严实从背包里掏出一捆登山绳,把手电筒绑在一端,一段一段地往下放,绳子放到了尽头,严实拿着望远镜看下去,视线所及,光线已经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