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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湍也累坏了,他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收到过如此多的NG,所以当他在与其他演员配合的时候就格外吃力,因为他不仅要顾好自己,还得时刻注意主动去配合其他人的动作,把偏差缩减到最小,免得吃一记NG,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哭。
石湍解了盔甲,背对着工作人员猛灌消暑绿豆汤。艾尔见他一身布衣戏服被汗水浸得湿透,连忙帮他把衣服扒下来,用风扇对着他拼命地吹。
于是石湍就松垮垮地穿着一条长裤,裤脚卷到大腿处,大喇喇地坐在场喝冰镇绿豆汤,要不是那副绝对有料的劲爆身材炫人眼球,乍一看还真像个大山里挑煤的苦力。
他随口道:“手机呢?给我看看!”
艾尔把手机递过来,他看了一眼微信,梁唯发来一条语音:“昨天半夜里馨姐又来跟我哭了,说姜导演完全不给活路啊,一个回眸差点把她折腾成白内障!”
石湍随口道:“她怎么什么事都找你吐槽啊!还大半夜的,烦不烦!我跟你说,姜老头绝对是处女座的,正常人他就干不出这事儿!”
石湍进组拍戏两个多月,梁唯早已经康复出院,家里人怕他累着,又逼他多休息了一个月,现在正慢慢地恢复工作,暂时就在公司里录录新专辑,拍拍MV之类的,闲暇时间一大把。
石湍与他在吐槽姜天城这事儿上达成了共识,从手机短信一路吐槽到QQ,最后懒得打字了,就用微信继续聊。但是因为石湍太忙,所以聊的断断续续的。有时候昨天发的一条消息,到第二天半夜才收到回复。
梁唯收到石湍的回复哈哈大笑,说:“他是不是处女座我不知道,不过自从四年前我拍过他一部戏之后,连俞一看到他的邀约就绕道走。”
石湍登时郁卒道:“我说呢,好端端的机会你怎么就不把握,原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可被秦馨给坑坏了!”
石湍刚发出去,姜天城忽而笑眯眯地坐在了他的身边,问道:“什么被蛇咬,怕井绳啊?小石啊,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没事就抱着手机发微信?”
石湍:“……”
说坏话被当场抓到神马的,石湍淡定自若地胡编乱造:“哪有,一个朋友,之前做了笔投资亏了,现在想干又不敢的,所以问问我的意见……”
石湍看到姜天城的眼神,顿时警惕地强调道:“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导演你没这么八卦的吧?”
姜天城笑里藏刀:“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人精,还用得着你一个戏子的意见?下场戏是重头戏,最考验你和秦馨两个人功力的时候,剧本内容都理解得OK了?”
石湍:“……”
一个戏子……石湍自尊心有些受伤。普天之下敢这么说他石天王的人,恐怕也真就只有这位对完美苛求到变态导演了。接这部片子还真不知道是喜是悲,被折腾成这样子……石湍乖乖拿起背得滚瓜烂熟的剧本,第一千零一次地翻起来。
梁唯的回复他直到凌晨两点才听到:“这回的片约连俞是不知道的,我直接拜托邱明给我推掉啦。馨姐她这也是帮你呢,姜导演的片子一向出影帝,你要是拍了这个奖肯定是你的,而且这回馨姐不是把她自己也搭进去了么。”
石湍累得两眼皮不住打架,打着哈欠回道:“这还用你说,谁对我好我还能不知道么。倒是你,干嘛要推掉?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角色,趁这个机会转个型不是很好吗?苦是苦了点……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为自己以后多想想呢?”
这一天夜里石湍才匆忙睡了两个小时,就又赶去片场拍黎明的戏。
电影正演到最激烈的时候,39岁的嬴政初并六国,一身戎装在深夜的军营里引军布阵,以展现他卓越的军事才能。与此同时,战场上金戈铁马,捷报连连。嬴政雄才伟略,一双手指向哪里,哪里就鸣金击鼓,烽烟四起,刀光剑影,哀鸿遍野……须臾间,热血汇流成河,尸骨开出的死亡之花蔓延,苍夷满目的大地上,插满了秦国的旗帜。
当然,这些都是需要交给其他演员以及特效合成大师去完成的!
此刻的石湍面临的是——一个破帐篷,一张破案几,一盏油灯,一张行军布阵图,以及一把椅子。基本上他只需要坐在那里,随手在地图上指几个地方,连台词都不需要念,因为这里用的是脑外音……
帐篷里油灯昏黄,蚊子漫天狂吠,姜导怕穿帮连蚊香也不让点,空气里全是各种牌子的驱蚊花露水的混合味道。姜天城朗诵史诗一般雄壮地说:“我要从你脸上看到天下霸业!我要从你手上看到千军万马!我要从你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看到中华文明大一统雄伟时代正在逐步实现的这种气吞山河的、磅礴壮观的、不可言状的、一代开朝帝王的华丽风貌!!!”
石湍:“……”
姜天城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刻几乎是嬴政光芒全胜的时刻,请给我一个战场上颐指千军、帐篷内两指定乾坤、胸怀间揽天下霸业的始皇帝!”
石湍又想咆哮了,妈蛋你都说不可言状了还能拗出这么多的形容词真的好吗?秦始皇那货已经不是人了吧!!!这气场连斗战胜佛他老丈人见了气势都要弱三分了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力地捂住脸,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一代巨星石天王在接下来的时刻被魔鬼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因为这实在太像一出人间惨剧了,简直虐身虐心虐苍天虐大地……
石湍简直想分分钟撞死,跟导演说:“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他走出去,抖了抖戏服,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表情风云变幻,然后定格,接着抖抖一身皇袍,面无表情地走帐篷,说:“OK,可以开始了!”
灯光道具准备,石湍坐到了摄像机面前,找好了角度。直到姜天城喊“Action”,他才施展瞬间变脸神技,一秒钟变不是人的始(si)皇帝。
所有人几乎在一瞬间就给跪了,就连姜天城也没想到石湍竟然真的一下子就把他要的东西全给演出来了。油灯下年近四十的秦始皇因为久经战乱,面容染上刚毅,更镌刻着铁血与冷酷。如利剑一般的目光从图上扫过,他缓缓抬手,一手捋着袖子,一手的食指与中指悬在地图上空,仿佛无形之中捏着一枚白子,随着他目光一沉,二指并拢定乾坤一般敲在了地图的某个点上。
石湍落指的时候干脆利落,坚决果断,敲着桌面发出轻响,随后他冷毅地打量着全图,一只手缓慢而有力地挪动,煞有韵味地点出了其他几处方位,姿态豪放大气,没有一丝停顿犹豫,下赢了天下这盘巨大的棋。
举手之间有千军万马,眉宇之上暗藏血祭屠杀,家国天下的概念在石湍简单而有节奏的动作下展现得淋漓尽致,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声叫好,姜天城却说:“咔,感觉不错,重来!”
“擦——”众人深呼吸一口气,纷纷转身找绳子要到摄像机前吊死……吊死导演,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表演还要重来,完美主义者的导演简直比屎壳螂还要招人讨厌!
姜天城出神地盯着镜头沉默不语,片刻后对石湍招手道:“过来我跟你说一下,这里你表现得有些违和,国内电影尤其是历史题材类电影都是十分讲究的,你不能把以前在西方拍戏时的一些习惯带进来,你看,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秦皇》的拍摄在十一月初彻底结束,最后拍完的时间超出了预计的半个多月,剧组也是超支严重,不堪负荷。这四个多月来,石湍几乎瘦了一圈,也黑了一圈。吃过杀青饭之后,回到酒店就倒下了,发起高烧迟迟不退,被艾尔送进医院。
“病人是劳累过度,加上重感冒。”医生道:“况且病人先前头部就受过创伤,还没养好,像这样长时间的超负荷压力容易导致旧疾复发,以后还是悠着点吧,年轻人别这么拼,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艾尔现在差不多可以听懂一大半中文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长达四个月的高负荷投入,石湍的身体状况他比任何人都要注意,电影拍摄期间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照看着,甚至还专门去学了点中医,在拍戏的空档给石湍放松脑神经,就是怕石湍又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引发旧疾。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部戏对石湍来说的意义了,回国之后迈开的第一步,宣传打得那么漂亮,注定了这部影片的不平凡,也注定了石湍必须投入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多百倍千倍的用心去完成。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他回国以后,至关重要的一部电影。关乎名气,关乎身价,关乎未来。
石湍从医院回到酒店,一觉睡了三天三夜,醒了就喝点粥,喝完继续狂睡。公司那边打来电话催他们回去,艾尔说明了情况,邱明撇撇嘴,看向自己对面可怜巴巴的梁小唯,耸了耸肩膀。
“原来是病了,难怪不回我消息。”梁唯下巴垫在手背上,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邱明嗤道:“既然是去拍姜导演的戏,就得做好这个觉悟才行。”
“还有,麻烦你以后要是想知道他的消息,请自己打电话!”他敲敲桌子,强调道:“本经理日理万机,可是忙得很嘞!”
梁唯严厉地指责他:“关心公司艺人本来就是你的职责!况且我还只是让你打个了电话而已,还没有让你派人去把石湍接回来呐,这话你好意思说?”
“……”邱明无语,“他自己有手有脚的,又不会走错路,难道还怕他找不回来?倒是你——”
邱明瞥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还敢说我不好意思?你这好几个月没接戏了吧?我记得你挨那一棍子也好像……时间地点都不太对,不能算工伤的对吧?”
梁唯:“……”
邱明继续冷笑:“我知道某些人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些得意忘形了,所以不得不提醒一下,某人要是再不努把力,恐怕就不止今年的下半年,还有明年的上半年……可能都没有薪水领喽……”
梁唯垂死挣扎道:“不是还有一张专辑吗,年内一定能发吧?”
“唱片行业不景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邱明幽幽道:“出张专辑,能回本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得赚?说白了不过就是给你多找几个露脸的机会,运气好的话还能拿点奖。不过这回……恐怕年后的最佳歌手奖你是拿不到了,石湍的新单曲无论是发行量还是好评度,都完爆你往期任何一张专辑的成绩。”
梁唯:“……”
补刀狂魔邱老大笑得才叫一个欠扁,梁唯在心中疯狂咆哮道这该死的资本家真是太讨厌了,谁给我一把平底锅啊啊啊啊啊!
“我哥不是说让我多休息一段时间嘛!”梁唯哭丧着伸出手,“你太讨厌了!拿来吧!”
邱明从抽屉里抽出一分文件丢到他手边,说:“上次连俞帮你争取的古装剧质量还不错,但是你人品不好错过了,现在这部差强人意,不过先凑合着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凑合?必须严肃考虑!”梁唯极想扔了剧本,但是一看到名字,终于忍住了,说:“是部电影啊!”
“嗯。”邱明道:“回去好好看一看,再跟连俞商量一下,对你来说……呃……”
邱明顿了顿,摊手:“可能挑战有点大。”
梁唯已经翻开了剧本,看到人设,登时惊诧道:“卧槽邱老大!你要让我演变态?还不如给我个邪魅娟狂的反派,跟正派小虾米斗智斗勇神马的,多刺激!”
邱明瞪他一眼,道:“你以为我不想?不过麻烦你提这种要求之前请先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鼓鼓的包子脸,你是要人家一看到肉墩反派就出戏吗?”
“明明有瘦啊……”梁唯摸摸脸蛋,“小郑说我现在是尖下巴的妖孽美少年!”
“呵呵!”邱明齿缝中飘出两个音,啧啧叹道:“这些日子颜老夫人给你炖的汤很滋补啊……”
随即一怒:“双下巴都出来了,还妖孽呢?是腰虐才对吧!吃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自己还是个演员,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人家导演说了,你要是在签合同之前脸颊还是这么肥厚,就坚决换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唯咔嚓一声愣了,纳闷道:“呜呜呜……肥厚倒底是个神马奇葩的形容词!邱老大你这样形容公司的头牌真的合适么?”他严肃道:“我可是你的摇钱树!自尊受伤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邱明冷笑:“人家导演的原话,我只不过负责转达。还有,你太自恋了,公司的全能艺人一大把,还有至高无上的石湍这尊大佛坐镇,论头牌,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也轮不到你。”
梁唯:“……”
梁唯扶额,满脸凄楚地挪出办公室,对这个歧视包子脸的世界完全绝望了。
梁唯抱着剧本琢磨了两天,又与连俞商量过。连俞的意见是,虽然这部片子投资不高,题材也有些偏冷,惊悚题材的黑暗悬疑片,受众群可能偏少。但是影片以一个封闭而迷信的古寨里所存在的一种病态的社会形态为背景,塑造了一个生来就为祭品的病娇少年形象,本身来说还是比较经得起挖掘的。
连俞道:“片中少年身上承载着信仰与不甘被宿命驱使的两种矛盾,最后他采取的方法却是极端病态的,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冲突,整体来说还是很吸引人的,你若是能够将这其中的矛盾演好,绝对是一个颠覆以往形象的好机会。”
既然连俞也这么说,梁唯便双手一合,深吸一口气,宣布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决定了,我要从酷帅可爱的偶像路线向病娇变态美少年发展!成为实力派!”
正说着,石湍的微信来了,梁唯打开一看,手机里传出石湍元气满满的声音:“本天王终于回来了!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甜蜜蜜!梁小唯,有没有想我啊?”
梁唯:“……”
梁唯抬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连俞。
连俞面无表情地将脸别到一边,装作没听到,不对此发表任何言论。对于他来说,尽管这些日子梁唯已经乖了不少,然而他仍然对梁唯饭着石湍这事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对于他与石湍时不时的联系,他不反对,却也无法坦然接受,只能选择漠视。
助理小郑推开休息室的门,喊道:“连俞哥,邱总的秘书刚刚去办公室找过你,说是邱总要你过去商量点事儿。”
“什么事?”
连俞走到门边,小郑双手扶着门框,脸色有些犹豫,说:“据说是……两个坏消息……”
连俞眉毛一竖,目光凌人:“说。”
小郑道:“第一,邱总打算签柯跃辰进公司。”
连俞双眼一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第二,柯跃辰要求连俞哥你……做、做他的经纪人……”
门轰然一声,被拉得全开。小助理缩成一团,心惊胆战得不敢抬眼看连俞一眼。连俞深沉压抑的呼吸清晰可闻,当他缓步阴沉的走过小助理身边的时候,周身散发的阴郁气场,令小助理战战兢兢,整个人都在发抖。
“连……连俞哥,”小助理可怜巴巴地道:“你……你先冷静一下,见到邱总以后……有话好好说……”
“……”
连俞没有答话,但是依连俞的性子,几乎已经可以想象邱明办公室里会发生什么状况了。梁唯抱着剧本,猫着腰偷偷地从门里往外看,心有戚戚焉地说:“你说邱总最后会怎么样?”
小助理想了想,说:“以邱总的体质……估计也就炮灰一个了,但愿他能安好吧。”
小助理右手画十,然后合掌:“哈利路亚。”
梁唯面有忧色,似乎想跟过去听墙角,但是又有点淡淡的不敢。虽然这段时间连俞自以为瞒他可以瞒得天衣无缝,看样子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让他知道了。但是纸包不住火,梁唯出院没多久就知道了他小表弟出了车祸的事,并且连同柯跃辰撞的人这事儿一并知道了。
但是他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连俞那天晚上因为要帮他争取剧本,所以随便招了辆出租车将自己小表弟送回家,这才撞上醉驾的柯跃辰,这事他也知道了。
梁唯只要一想到当连俞的小表弟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时候,连俞还来坚持来公司给自己安排工作,他就觉得特别难过,可想而知当时的连俞在得知他又胡作妄为之后的心情……梁唯想那也许是连俞这辈子最失望最心寒的时刻了,更让他无法想象的是在连俞表弟尚未脱离危险的时候,自己又突然受了重伤……
那个时候的连俞是什么感受呢?一定非常的糟糕吧。
可是他却依旧选择瞒着自己,一个人咬牙硬抗……
车祸过后医药费几乎花光了小表弟家的全部积蓄,连俞这些年辛苦攒的一点存款也几乎告罄,他的房子还在还房贷,小表弟伤愈后复健需要钱,上大学也要钱……梁唯很想帮连俞,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连俞一定不会愿意让他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