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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还不快追上去,小心人家跑走了。”柔美的声音在青衣少女背后响起。许仙看见昨日的白衣女子正依靠在门边含笑看着自己和青衣姑娘,不由得慌了神,瞬间清醒过来收回提着竹篮的手,尴尬地低下了头。
他盯着自己的布鞋面,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绿色划过自己的小腿,只觉双腿一麻,那青纱接触的地方,裤子下面的皮肤泛起一阵火热。
“老实人你可真有趣,难怪姐姐喜欢你。”一张小嘴凑在许仙耳边轻轻道,紧接着青衣少女撑着伞,捏着头发扭着腰离开了。许仙不敢回头注视她的背影,因为昨日的那位白小姐正盯着自己呢。
“公子快过来。”白小姐靠在门前的立柱上向许仙伸出手,后者浑浑噩噩就将手放了上去。触手一片温热,许仙这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
白素贞见状心中更加欢喜,将刚才小青的恶作剧抛在脑后,几句话一说就和许仙靠在一起情意绵绵地转身走进屋子里。
言白见那两扇黑油大门重新合上,才收回视线,挥挥手让天空重新放晴。这才不紧不慢地循着小青妖气的方向走去。
当他赶到时,小青单方面的戏弄道士的戏码已经结束了。道士掉进湖里撞上木船晕了过去,而小青撑着伞站在一条船上正看着他的窘样咯咯直笑呢。望着她无忧无虑的笑脸,言白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走,脚尖轻点,急速略过人群。其他人只感觉耳畔有一阵怪异的妖风吹过。
小青抬起头,往前辈刚才站着的地方望去,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前辈就消失不见了。她郁闷地撇撇嘴,本来还想让前辈看看她的战绩呢。
言白追着那股凌厉的气息来到一处竹林旁,凤尾森森,墨竹摇晃,满眼绿色中一抹白色异常显眼。他追着的人停下脚步,回过头露出一张端正英俊的脸,这本是一张该惹女人喜爱的脸,可惜对方脸上的肌肉太僵硬,眼神太无情,气势太庄严,这三样就足以让最多情的少女自觉断了自己的绮丽心思。
“蛇妖,你跟着我做什么!”对方怒喝一声,一手并掌竖在胸前,一手拎着他的僧衣下摆,宝相庄严,似乎言白一旦不回答他就会出手收了这只妖怪。
言白会跟上这个和尚是有原因的,他从对方身上闻到了自己一个朋友的气味。之前白素贞手里的那串佛珠本就是他那位朋友的法器,言白从白素贞那知道佛珠是一个大和尚给她的后就明白,他的那位朋友估计遭难了。
面对一个很可能收了自己朋友的和尚,就算对方是得道高人,言白也没给好脸色,板着脸冷冰冰地问:“敢问大师最近是否有见过一只受了佛荫的白蜘蛛精,他虽只有两百多年的道行却已修炼成人形,是个长眉白胡的老和尚。”
白衣和尚脸色微变,他打量着言白:“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
“……”白衣和尚皱起眉,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愧疚,他沉默了一下坦言道:“他被我废了道行放走了。”
言白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看对方刚正不阿的模样,他就知道,这和尚正是话本里常见的见妖就杀有错杀无放过的那种修道人士。他那位蜘蛛精朋友有幸蒙菩萨点化,长久以来都在一个寺庙里听禅修行,是妖类里的一个奇葩——浑身佛气的妖精不是奇葩是什么。上次见面时,他刚化为人形,那个时候言白就警告他不要随便到处乱跑,指不定哪天来个高人看到这妖怪作和尚打扮随处闲逛,会误以为对方是在嘲讽佛祖,不听解释上来就开打,像蜘蛛精那样吃素长大的小妖怪绝对扛不住人家随便一法器。
但是早就猜到是一回事,事情真正发生又是另一回事,言白当即朝和尚冷笑道:“大师还真是降妖除魔的好手,见到一只妖怪也不管他是好是坏就要收。”
“妖就是妖!没有好坏之分,是妖我就收!”和尚硬邦邦地回答。他捏起自己脖子上的佛珠,紧盯着言白冷冷道:“蛇妖,我劝你莫要误入歧途,小心浪费了这么多年的修行。”
言白平生最烦这种“妖就是妖”的说法,人分好人坏人,妖当然也分好妖坏妖,若是天底下的修行人都像这个和尚一样喜欢一棒子打死,他们妖类早就灭亡了。
同为心魔所苦,言白敏锐地发现和尚身上若有若无的不详黑气,那黑气十分隐蔽,藏在和尚浑身金灿灿的佛气中若不是仔细寻找压根看不到。于是,他也对这位大师好言相劝:“和尚,建议你下次收妖前睁大眼睛看好,要收的妖到底该不该收。你大概不知道,先前的那只蜘蛛精曾受观音大士点化,还被赠与一串佛珠,就等着他法力足够就渡他成佛。”他顿了顿,淡淡续道:“至于我,若你真要收我,便试试看吧。”
说完他不等和尚回答,转身就离开了。他刚才放出妖力搜查这片山头,找到现在才发现了蜘蛛精的痕迹。
来到一处建在山顶的凉亭旁,言白看到凉亭前一块大石头上一只白蜘蛛正趴在那晒太阳。他走过去,伸手弹了弹对方的一条毛腿:“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还往外跑。被收了吧。”
蜘蛛精委委屈屈的声音响起:“谁知道那个和尚那么厉害。我看他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我收了呢。我好歹也是菩萨点化过的。”
言白嗤的一笑,坐在他旁边支起一条腿,和他一起欣赏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就你那点法力,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更不用说,你长这么大,连架都没打过几次,怎么可能是和尚的对手。”
蜘蛛精一听,来了精神:“你见到那和尚了?”
“对。”言白眯起眼睛,被太阳晒得很舒服。蜘蛛精还真会享受,坐在这里微风吹拂,草木清香,太阳暖烘烘地晒着,舒服得他都想化出原形了。
碰的一阵烟雾过后,一条通体漆黑的细长黑蛇盘在石头上,蛇头放在它布满黑色鳞片的身体上,血红色的眼睛半睁半闭。蜘蛛精打量了他半天嘀咕道:“你又变小了点。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法力增长这么快?”
言白想了想:“大概是把你用来散步晒太阳睡觉的时间全用来修炼吧。”事实上,他后悔死了。他法力增长得的确是快,但心魔增长得更快,典型的外强内干。现在他盘在这里,闭着眼睛,能清楚地看见在自己的识海里,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蛇用同样的姿势盘在自己面前,红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
言白睁开眼,取代黑蛇身影的是大片大片绿丛中的红色花朵,他叹了口气觉得蜘蛛精多听佛偈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对方活的坦坦荡荡高高兴兴,压根没有心魔这种可能,修炼当修心啊。
第40章
直到玉兔东升,言白才告别了蜘蛛精回到灯火通明的白宅。刚推开院门,就听到荷花池对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飘飘荡荡的白色纱布后人影幢幢,被风吹起的间隙中一抹绿色的身影端着托盘经过。
小青见到言白,高兴地朝他挥手:“你回来啦!”
“谁回来了?”屋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言白微微皱起眉。他穿过木板桥,来到回廊上,里面的人迎了出来。
为首的是笑嘻嘻的小青,在她身后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像是很亲密的样子。言白审视着那个书生,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皮肤白净,浑身上下一股书卷气,就是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白蛇敏锐察觉到书生在言白面前的弱势,她眼睛一转,便挽着爱人的手走上前微笑着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许仙。这是言白。”
书生许仙朝言白拱手行礼道:“言兄好,在下言白。”
言白面无表情地恩了一声,顿时气氛有些冷凝。唯有小青不通世故,完全没注意到气氛的微妙,她欢天喜地上前挽上言白的胳膊——这动作显然也是现学现用,身子软软靠上去撒娇哼道:“今天你怎么就走了,你看到我了吗?还有那个臭道士。”
“臭道士?”许仙迟疑,“是我今天在门外看到的盲眼道士吗,身边还跟着两个小道童的那个。小青你下午出门是去找他了?”想起道士说的这家有两条蛇精,再联想小青刚才提起道士时的厌恶口吻,许仙本就不坚定的心再次动摇。
白蛇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赶紧拉住他亲热地喊:“公子,饭都凉了,我们快去吃饭吧。小青,快把那盘鱼端上来。”
“鱼?”小青一无所觉,傻乎乎地反问,“姐姐哪有什么鱼?““哎呀,你看你都忘了吗,就是在灶台上的那盘。你肯定没注意,再去看看。”白蛇趁许仙不注意,藏在水袖下的手腕一翻,一道妖气就从指尖发出,射入几个房间之外的厨房里。
小青接受到白蛇的目光示意,虽还是不太明白,还是哦了一声,跑去厨房。
白蛇这才放下心来,挽着许仙,邀请言白入席而坐。席上白素贞和小青坐在一起,言白则和许仙坐一排,四人面面相对。许仙和白蛇吃饭吃着吃着就对上眼,含情脉脉的对视,完全忘记了筷子上还夹着菜,只顾看着自己对面的人。
小青见此,笑了起来叽叽咕咕喊言白看:“你瞧姐姐和老实人,又这样呆住了。”
“又?”言白挑起眉。
“对啊,下午我回来时他们就是这个样子。不对,之前那次老实人还抓着姐姐的手呢。”小青抬起自己两只手,右手握住左手的指尖,大拇指按在左手手背上以画圆圈的方式揉着,“就是这个样子。”
言白冷哼一声,故意将筷子打在瓷盘上,清脆的声音一下惊醒了陷入迷思里的两人。白素贞瞥了眼言白,微笑着说:“我去取酒来。”说完便拉着小青一起离开。
留下许仙和言白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周白纱垂地,屋外满池的荷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被夜风送进屋子里。
言白看了眼许仙,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春天荷花盛开的诡异景象,或者他注意到了只是下意识地遗忘,就像他下意识屏蔽掉道士警告他的话。
注意到言白冷冰冰的视线,许仙扭头冲他勉强笑笑,想从他嘴里套出些情报:“言兄是白姑娘的朋友吗?”
“算是吧。”
许仙打量他线条利落的侧脸,心中发紧,想想白姑娘和她妹子两个美貌姑娘孤身来到异地,再想想言白看上去很是冷漠不像是会主动拜访朋友的人,许仙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他舔舔嘴唇,鼓起勇气小声地说:“其实,我今天下午和白姑娘已是……已是……”
想起那事,许仙就忍不住脸红,已是了半天也没已是出来。
不过言白也从他通红的脸上看出了端倪,声音的温度又降了几分:“已有鱼水之欢?”
许仙羞涩地垂下头,点了点。
言白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好好对她。”
恰好在这时,白素贞和小青一人托着一壶酒回来,听到言白的话好奇问道:“好好对谁?”
言白没有回答,许仙也是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和白姑娘这是未有婚约就行了夫妻之事,唉,许仙啊许仙,妄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还做出这等毁人姑娘清誉的事情来,不过,他若是娶了白姑娘的话,应该就不算毁人清誉了吧?
他抬起头,见白姑娘一边将陈满美酒的白瓷杯递给自己,一边柔情似水地凝视,柔声道:“公子您的酒。”
“公子,您的酒。”同样娇俏的声音紧跟着白素贞的话响起。两人侧头,原来是小青有学有样地双手执杯,递给言白,见两人看过来还意有所指地偷笑。言白接过酒杯,用筷子一敲她脑袋,淡道:“胡闹。”
顿时,许仙和白素贞都笑了起来。许仙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个小青姑娘纯粹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满心满眼都是玩闹的心思,之前凑在自己耳边说话也好,握着篮子也好都是出于好玩的心理,他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不用在白姑娘和小青姑娘之间犹豫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一想,反而心中若有所失。他失笑着摇摇头,觉得果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小青姑娘还没做什么,自己就开始胡思乱想了。罢了罢了,他还是好好对白姑娘吧。
小青咯咯笑起来,指着许仙冲白素贞直言道:“姐姐,你瞧,你的老实人又在傻笑了!”
白素贞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笑道:“你别胡说。”她嘴上这样说,脸上却是满满的甜蜜。
言白一口饮尽杯子里透明的酒液,眼角瞥过许仙脸上的笑容,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十分想把对方的头按进矮几里。
待到杯盘狼藉,酒壶倒空,许仙和小青都有了七分醉意,小青是学艺不佳,至少喝下同样美酒的另外两条千年大蛇面不改色,脸都没红。白素贞还特意重新去院里的一棵梅树下重新挖出一小坛酒,给自己和言白满上。
许仙和小青都靠在回廊上,看着满池的荷花用手戏水玩。
言白嗅了嗅酒杯里的液体,知道这杯比之前的两坛烈上许多,抿了一小口果然如此,酒液滑下喉咙,所经之处火烧火燎,似乎点燃了全身的血液和妖力,显然这酒还有对妖来说还有特殊功效。
两人望着走廊上嬉笑打闹的一人一妖好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默不作声地喝着酒。直到酒杯被第三次斟满,言白才握着细腻的白瓷慢慢道:“许仙把我当成登徒子了,还以为我对你心有不轨。”
白素贞饮酒的动作一停,眼波流转间望了他一眼,轻笑道:“他就是个呆子,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对他感官不好。”言白也没绕圈子,径直告诉白素贞自己对许仙的不喜,“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他哼了一声,指刚才席间许仙偶有看向小青的眼神,亏得小青不通人事,要不这条把姐姐当成心中第一的小青蛇就要恼了。
言白能发现,白素贞当然也能发现。不客气的说,当今天下午许仙和小青在雨中对视时,她就察觉了。但那又怎么样,她相信男人会背叛女人,是女人的手段不够。白素贞相信以自己的容貌和手段,足够把许仙牢牢抓在手里,更不要说她今天下午都把身子给他了。她含笑盯着回廊上的许仙,他此时正折下一朵盛开的荷花,够了半天才气喘吁吁地折到,还差点掉进了池子里。荷花一到手,他就转手跑进屋子里,把荷花送给了白素贞。
白素贞笑的越加甜蜜,她拨弄着荷花娇嫩粉白的花瓣,看着言白,轻轻道:“你看,他也爱我。”她转着那朵荷花,从各个角度欣赏,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笑也道不尽心中的喜悦。
言白面无表情:“这种花我想变多少就变多少。”他一挥手,顿时整个屋子都被莲花堆满了,密密麻麻遮盖住地板,还互相堆叠了好几层,一时间香气扑鼻,满眼粉嫩的颜色。小青惊呼一声,大笑着扑进花海里尽情打滚。
白素贞笑了笑,对这些比自己手上的荷花更加漂亮完美,甚至发着淡淡荧光的花朵视而不见,专注地盯着手上的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言白愤愤不平再次挥手,顿时满屋的荷花消失,只留下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端提醒呆呆坐起来的小青,刚才那些花是真的存在过。她不满地扑上去,缠住言白闹着他赶紧再变出来。
在此之前,言白知道一些喝醉的人很难缠,但他没想到,喝醉了的蛇要比人还要难缠一万倍!小青都直接把自己下半身变成了蛇尾,牛皮糖般扭在言白身上,把他的衣袍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快把花变出来嘛!快变出来!”
言白头痛,而白素贞早就抿嘴偷笑,扶着打瞌睡的许仙走掉了,残忍地留下言白一人面对大发脾气,把地板拍的呼呼直响的小青:“花!我要花!好多好多的花!”
一个多月后,钱塘江边的圩镇中心人头攒动,有附近金山寺的得道高僧下山开坛讲禅,是为普度众生,点化众人,镇上的人拖家带口像赶集般全涌过去,挤在一起听法师讲禅。
小青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才找到站在人群之外的言白,隔着十几步远她就挥着手喊道:“前辈,前辈!”
言白回过神,扭头看到艰难在人群中向他挤来的小青蛇:“有事?”
小青扑到他肩膀上,不顾其他人指指点点的议论,一脸兴奋:“前辈!快告诉我什么是情?”
言白一愣,不解她的意思:“你是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
第41章
“才不是!”小青撅起嘴,不满自己在前辈眼中就是个只会想着玩的笨蛋,“我是认真的,我想知道情是什么。”
她靠近言白,脸靠得极近,近到言白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说话间吹拂的温热气息,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她认真地凝视着言白,眼神迷茫,透出一股纯真与魅惑交杂的独特气质。言白就听到旁边有男人倒吸一口冷气,还有男人吞了吞口水,也有女人低声骂道:“狐狸精。”最关键的是白能感觉到一股冷得刺人的视线,直直插在自己的脊背上,那人眼中的不赞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