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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之前,忍不住看着彼此。
月光下,穆的面庞晶莹剔透,反射着柔和的银光。加隆捧过他白玉般的面颊,印上自己的深吻,更加热情的事,他们也做过了,然而这样的缠绵,依然激荡着两人的心灵。他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太完美的爱情,总是得不到上天的庇护。爱情让人坚强也让人脆弱,对于肩负天下的人来说,更是一种负担,无力支撑的奢侈品。
百慕大水域少有生物游动,大概是磁场的原因,把这个本因生机勃勃的地方变得死气沉沉。海下几种洋流交替更换,忽冷忽暖的暗涌牵制了两人的行动。
穆清楚自己的水性,很老实的抓住了加隆的臂膀。海龙在水里行动自如,他平稳的下潜,应付各种暗流。越往深处游,光线越暗,温度更低了。水下一百米之后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包裹着身体的寒冷,令人胆战心惊。
过了好一阵子,终于抵达目的地,进入北大西洋结界后,视野忽然明亮。隐藏在万顷波涛之下的神殿,造型粗犷,气势恢宏。中央主殿占地最广,大概是海龙过去处理公务,接待来宾的地方。
后面庞大的建筑群,层次分明,一个椭圆形回廊连接着各个不同的功能区。中间有一块杂草丛生的乱石林,过去一定是座风光秀丽的花园,白色石柱,是他衷爱的风格。不少墙面倒塌了,还有几处开裂,破碎石料随处可见。
水下神殿,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依然矗立在海底。他们从正殿进入,穿过回廊,走向海龙的寝宫。花纹古朴的大门,被加隆上一次暴力行径踹得稀烂,无辜的躺倒在地,如果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财产,也许会文雅一点。
没有太阳,取而代之的光源,是一种会发光的浮游生物,它们聚集在一起,照得海底有如白昼。是以这里不分日夜,任何角度都看不到阴影。
两人左顾右盼,跨入破门,寝殿里东西不多,空荡荡的,架子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土人偶。穆仿佛看到一个蓝色头发,满脸胡渣的男子,翘起腿躺在床上,正用匕首精心雕琢人偶的五官。他的生活简单乏味,孑然一人,在回忆中走完了余生。
“都过去了,别想太多。”
加隆把穆拉到一个箱子前,里面琳琅满目,堆着杂物。
“你总是这样没收拾吗?”
宝石、短刀、卷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在里面。穆稍微翻了一下,毫无头绪,他蹙着眉头,对这项浩大的工程感到无力。
“我不就缺个人照顾嘛。”
加隆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两人一起在百宝箱里搜索。乘着月色,另外两股力量也顺着漩涡进入了百慕大三角。翻箱倒柜的两个人一点也没有察觉。
海龙的收藏品,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中国的太极图,巴比伦陶土印章,希腊诸神的雕像。从他南辕北撤的喜好,足以窥见其大脑混乱程度,他就差没把食物也放进去了。
“这是什么?”
穆拾起一条刺绣精美的腰带。
“我看看,好像是某个女神送我的,我顾忌她身份尊贵,勉强收下了。”
“你过得挺滋润啊。”
“可不是,追求我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为何不考虑一下?”
“谁说没有?我想过重新开始,交往了几个,总是找不到你的影子。没有人像你,所以算了吧,勉强而为,害人害己。”
穆把爱慕者的馈赠放了回去,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既有感动也有自豪。加隆的遭遇可悲可叹,他痴情一片,感人至深。
“找不到啊!该不会是卖了吧?”
加隆双手一放,屁股朝后坐到地上去。
“你又不缺钱花,这里很大,说不定藏在别处。”
穆站起来,在加隆的旧居四处搜索。他的大床宽到夸张,这是唯一还没有查过的地方。卧具腐坏了,珊瑚制作的床体保存完好。
“你知道吗?我躺在上面的时候常常幻想,你还活着,我们一边接吻一边□□。”
加隆从背后把穆抱在怀里,凑到他耳边,喁喁低语。穆把想入非非的流氓推开,一脚踩上他价值不菲的大床,珊瑚经敲击,发出“凸凸”的响声,中间藏着暗格。
反正也不用了,穆略加思索,用手指在床面开了个洞,果然有个黏土烧制的石板藏在其中。他小心翼翼的把黏土板从破开的洞口取出,上面刻满楔形文字,应该是巴比伦古物了。厚重的律典上,有一个面具形凹槽,错不了。
“你的面具到底有什么用啊?我记得你用它囚禁过伊斯塔布的灵魂,不会想再来一次吧,我可不答应。”
“长老们当年下这个封印,耗尽了所有力量,他们四散离去时都是普通人了。这个时代,没人能做到,我想它顶多是个载具,能给我们消灭邪神的启发。”
沙加的告诫,在他耳边回响。
“所有封印解除后,你如果选择力量,就要接受过去,放弃今生。”
他隐隐约约感受到这层意思,伊修托利在重生的作用下,可能会把降解的DNA链重新聚合到一起。如果他恢复蓝色的血统,作为地球人的一切,就不复存在了,而且没有办法逆转。几天前,他还认为生无可恋,现在选择,真的可以放弃来之不易的感情吗?
“那就好,你再抛弃我试试,我做个十足的恶棍给你看。”
加隆发出忿忿不平的威胁。
“不会的。”
穆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其实他心里七上八下,一点把握也没有。
“我原本不想依赖这些旧物,历史在前进,过去的都该放手。可我找不出对付邪神的办法,我们的女神,据我所知,不在圣域。她如果还活着,也才十岁,只能靠自己了。 ”
加隆神情委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麻烦的始作俑者,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女神还在,调动整个圣域的力量,未尝不能击败邪神。现在的圣域,风雨飘摇,支离破碎,他开始尝到左右无依的滋味了。
穆不想苛责他,转移了话题,他从布包里取出两件精心收藏的物件。
“这是你的,危机时使用,伊斯塔布的镰刀你亲身体验过,绝不能用肉体硬接。”
他把剑柄递到加隆手上。
“你和撒加一样,体内蕴藏着取之不尽的潜力,控制住自己就是最强的勇士,不要让贪婪毁灭一切。”
加隆伸手接过,收进怀中。穆又取出面具,□□凹槽里。
“这是最后一个封印,伊休托利将恢复最初的能力,时代更替,那股力量放在现在,足以与神匹敌。”
“这就是打败伊斯塔布的方法吗?”
穆摇了摇头。
“一万年前,女神的权势正当鼎盛,又有神圣衣,始终无法成功毁灭伊斯塔布的灵魂。现在大不如前了,我毫无把握,只能一试。”
“嗯,试试也不坏。”
“没想到会把波赛冬牵扯进来,海龙将军,我可以邀请你与我一同寻找答案吗?”
加隆把手放在穆的手上:“当然了,荣幸之至。”
苍白的面具,下颔处浮现出一道蓝色符文,四条光带交织到一起,霎时间消失不见。伊休托利从万年的封印中彻底解放,恢复了它最初的形态。鼻尖以下空空如也,面额中心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两旁是三对羽翼,神性的外观,凛然不可侵犯。
“我依稀记得,你戴着它的样子,只有嘴唇露在外面,像教堂里的雕像,我还以为见了鬼。”
“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关上灯都一样。”
穆笑而不语,加隆这种玩世不恭的性格,总能在紧张关头让气氛轻松起来。
3。
阿伽门农拾起剑柄,拿在手中审视。
“这玩意有什么意义,把敌人敲晕吗?”
穆双手捧着金属托盘,丝绒垫布衬得剑柄流水一般光亮,曲线优美。
“当然不是,它能物化你的战意,形成锋刃,穿透肉体的同时还能破坏魂魄。除非这个级别的神兵,其它武器伤不了伊斯塔布,肉身崩坏根本威胁不到他的生命。”
“雅典娜不喜欢武器。”
“只是一个剑柄而已。”
“文字游戏…”
锻造师抿嘴一笑,其用意不言而喻。
“你只做了这一把?”
“这是最后一块星矿,探险家从宇宙深处带回来的,我的星球没有出产,不可思议的金属。锻成之后,它拥有独立的性格,只认一个主人。你算地球人中精神力强的,否则操控不了双重伤害的利器。
远征军统帅左手握住,暗中使劲,一股蓝色冷焰从剑柄端头喷射而出,跳动着,神圣而威严。没有战士不爱兵刃,阿伽门农好像是个例外,他哼了一声,收回心神,火焰嘎然中断,手上依旧是一截光秃秃的剑柄。
“哐铛!”剑柄坠回托盘,他随手丢弃,并不当做一件稀世珍宝,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放了我一身的血,原来为了这个,也不打紧,我答应过保护你。不过请你记住了,我不是雇佣兵,解决种族危机另请高明。爷爷我没兴趣,包括远征军统领,谁爱做谁做,恕不奉陪。”
他这是怎么了?阿伽门农闹起别扭,牛都拉不回来,他气鼓气胀的出了门,没人敢问。到了晚上,又拖着一身泥水回来了,耷拉着脑袋,青春期还没有过完。
“你要去吗?”
“嗯。”
“我看到你的圣衣了,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他给自己找到台阶,气势上已经软了下来,别扭男子棋逢对手,偏偏遇到个穆,刀枪不入。两人围坐在火边,人类男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啃着干粮,另一个人笑笑看着他,只是饮水。和凡人交往,他久不戴面具,苍白的脸映着火光,竟有几分普通人的质感。
“不生气了吗?”
“有关系吗?反正你又不在乎。”
“怎么会…”
阿伽门农的问题,让他有些尴尬。
“你一心想着制作武器,扩充军队,哪天征服了大地找别人伺候你吧。”
“不是的,你没有见过伊斯塔布,不知道他的厉害,只要他不再作恶,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阿伽门农不太开心。
“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他妈妈。”
穆笑着,淡淡看着火焰。
“他是我带来的,我说过会负责,还你们一个宁静的星球。”
“那他死了以后呢,你就自由了吗?”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我会杀了他!”
他是认真的,灼灼目光逼视着蓝血的恋人。
“你拯救了世界,成为希腊人,乃至全世界的英雄。你的功绩千百年后仍会在街头巷尾流传,人们敬佩你仰慕你…还有…”
海盗给了他一个十足分量的拥抱,打断了歌功颂德的预言。
“他们仰慕我有什么用?你呢,你愿意做一个普通人,和我在一起吗?”
穆闭上眼睛,回抱了他,努力想象着战争结束后,两人相伴而行的画面。死亡临近,他越来越频繁的梦到伊斯塔布,在大洋彼岸露出狰狞的笑脸,等待他,还有那些死去的同胞,他即将成为死者的一员。要怎么说才好?他说了一个谎话。
“等到远征结束,彻底制服伊斯塔布,我会成为一个普通人,和你在一起…不过很大可能是变作男性人类,和你一样…”
“没关系,我又不做国王,传宗接代交给兄弟了。”
阿伽门农郁结于心的便是这句话,他害怕穆像兄弟一样贪恋荣华,成为王权的奴隶。还好他不是这样,得到这个承诺,赴汤蹈火又有何憾?
他忽然想用脚下的泥土涂抹恋人的脸庞,在他的国家,定情便是这样。转念一想,还是等他变成普通人吧,实至名归,抱着穆,他还是感到心虚。
“你不想家吗,不会想回你的星球?”
“亲人团聚的地方就是家。”
他轻轻松松便答应了,作为生命进化更高级的形态,愿意放弃纯血的骄傲,不再计较自己的误伤。也就是说,他们可以一起浪迹天涯,随心所欲,阿伽门农对未来充满憧憬,心里乐开了花。
“如果能够活到那一天,试试又何妨?”
穆在心里对自己说,蓝发男子欣喜若狂,把他的骨头都抱痛了。那副天真的模样,让穆心中歉然。伊休托利上的封印,早已把他的性命与伊斯塔布绑在了一起,阴森寒冷,暗无天日的地下,没有任何将来可以给这个自由自在的男人。
众人忙着大战前的准备,工匠们推举出一个领袖,由雅典娜赐名……嘉米尔,许下了世代维护圣衣,服侍战争女神的誓言。穆的诺言给一个凡人,他真心向往,可惜终其一生没有兑现。
亚特兰蒂斯与特奥蒂瓦坎战事吃紧,圣斗士第一次,从世界各处集结,为了保卫家园,汇集了那个时代,地球上所有精英。
穆大陆的炼金师,泰坦巨人后裔,迈锡尼的人类勇士,印度瑜伽士,北欧的魔法师,沼泽地的男巫,统统来到战争女神麾下。以阿伽门农为统帅,俄里翁为副官的远征队伍,离开雅典卫城,向亚马逊平原进发。
伊斯塔布在南美建立起新的势力,他的灵魂与巨蛇结合,重生为传说中的怪物……羽蛇。流亡军队利用亚马逊殖民地,网罗奇人异兽,宇宙水晶经秘术炼制,制作成四十九套血衣,高阶战士用血咒奴役并吸取下级的生命。它们戴上面具,从猛兽的灵魂中获取力量,给予敌人强大的冲击。
海斗士的统领,埃雷苟斯……货真价实的龙类末裔,被领主们钉死在特奥蒂瓦坎黄泉大道,灵魂束缚于血石之中。波塞冬兵败如山倒,剩下的海斗士加入了联盟军队,为龙族复仇雪恨。
最后一段回忆里,太阳与月亮都失去了光彩。羽蛇神掀起沙尘,遮天蔽日,整个大地被黑暗笼罩。诸神藏进了自己的领域,地面温度下降到零下数十度,植物失去光照纷纷枯萎。
时间长了,羽蛇神根本不用现身,所有生命自然在黑暗中消亡。黄泉大道,吸引死于非命的亡魂,为巨蛇吞噬,血斗士实力不断发展壮大。冥界的哈迪斯也被他的暴行激怒,死者到不了地狱,全被邪神拦截,收为己用。
远征军勇士披甲上阵,阿伽门农与俄里翁一马当先,穆为自己保留了白羊座圣衣,那只飞入梦中给予他启发的黄金羊成为守护星座。天外来客,戴上伊休托利,在暗无天日的时代点亮了星光。他们旅行太空时经过了若干星系,星辰祭司一生有一次机会向恒星祈求,把光芒投向人间。他们出征之时,星星之光冲破厚厚的沙尘,照亮了大地,比平时的亮度高出十几倍。花草树木沐浴光能,再次生长,生物链有了继续循环的希望。
这个法术消耗极大,需要停留在精神世界才能引导,穆封锁了物质世界的五种感知,沉浸在另度空间。他留在营地里,把前方的搏杀交给战士们。伊斯塔布的血斗士,与圣斗士交战于热带雨林,双方互有胜负。最初的四十九人在历史的消磨中,仅存最后的七个“猎人”,其余级别较低的,不足以记录。
血斗士树敌太多,本地神族乘机反扑,又有海斗士的耗损在前。战事中期,联盟军势如破竹,在星光的指引下,把羽蛇神一众从特奥蒂瓦坎一路追赶到南极。联盟势力见邪神节节败退,不愿长途奔袭去冰原作战,他们打道回府了,穆则坚持要斩草除根。
阿伽门农指挥圣斗士继续追击,在南冰洋上漂流,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羽蛇神剩下数名忠诚的领主,88个星座也只剩几名黄金战士,牺牲者尸首沿着美洲大陆南下,随处可见。
南极洲气候恶劣,与敌人搏斗反成了次要,大自然才是最大的威胁。到了最后,精神与肉体的消耗达到极限,他们较量的已不再是勇武,而是毅力。冻土之上,举步维艰,战士们匍匐于冰风暴的淫威之下,寻找羽蛇的踪迹。
阿伽门农捕获海豹,拔掉皮给穆披上,他自己也挂着御寒的皮毛。
“这仗打得真他妈的刺激,估计后半辈子都遇不上了,我回去一定要写本回忆录。”
呼啸的寒风,把他的声音刮走,断断续续听不分明。
“你说什么?”
“我要写回忆录!”
“你先把圣斗士的职责尽到吧,不要三心二意。”
“我保证比那些瞎子唱的精彩。”
他们顶着风雪,在白茫茫的世界里行走。
“你的双子座圣衣,与众不同,为了增强力量,我特意打开了钳制。善与恶的力量你可以随意使用,不受束缚。这也有一个问题,你要把握住自己的心,伊斯塔布太强大了,别无他法。”
“我会战胜他的。”
“你需要小心的是自己。。。”
“你的老相好可真难对付。”
“我狠抱歉。。。”
阿伽门农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
“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对我如此疏远。”
“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还有我啊…”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我担心和平久了,亚特兰蒂斯会与伊利西亚开战,你能替我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