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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克装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倒是让人的脸更红了一层。
游所为尴尬地咳了一声,含混一句“抱歉”,小心翼翼地再坐下去——这次跟他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倒也没有了先前的感慨惆怅。
李唯克道貌岸然地靠在软软的沙发里,外表一副平静的样子,心里却早已乐翻了天。他对刚刚那一刹那的触碰可是用了心去准备的,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那柔韧劲瘦的躯体带着淡淡的温热,包裹在剪裁良好的衬衫下面,带给他一种朝气蓬勃的蠢动。
尤其是那人后来的反应,意外的羞涩纯情,不过一次“意外”的失礼,脸上竟红得火烧一般,连玉白的脖颈都仿佛带了微微的热意。
话题就这么被岔开了,后来也没人再提起,李唯克不等回国,就远程操作给王鹏的公司也来了这么一下子,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毕竟接轨了游家以后,艾瑞克绝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笔资金就断了链子,那就是王鹏一笔计划内的钱拿不到手,这时候想折腾他,那还不是随心所欲?
当然了,还有化梅,他直接把这事儿的风声放了出去,连带上次的泄密,不说法律上的惩罚,至少在与那圈子稍有交游的公司里,是没有一家会在今后接收她作为职员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次事件最大的收获,就是化梅那个女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游所为的生活当中了。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参与了进来。
穆子初在那天晚些时候给游所为打来一个越洋电话——那家国企正是他现在任职的公司,这次的资金延缓谈妥得太不正常,他稍微吩咐留意了一下,就发现对方竟是游所为的公司。
这种事情放在什么时候都不该答应得那么爽快的,想也知道必然是出了问题,端看出问题的那一方人脉有多广,人家愿不愿意费心把事情跟你讲明白。
游所为和穆子初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意外的彼此投缘得很,穆子初虽然对艾瑞克的邀约还有几分迟疑,两人私下的联系却奇异地紧密起来。
穆子初实在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更是在许多事情的看法和为人处世之道上跟游所为不谋而合,他们自第一次深入交谈后便相见恨晚,引为知己,熟识的速度甚至比处心积虑的李总还要快上许多。
这种交心的朋友着实难寻,李唯克心里头自然各种羡慕,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他总不能天天挂游所为身上,阻止人家跟朋友见面。
至于这次的提醒,于他也是举手之劳,游所为道了谢,叫他不用担心,两个人顺便在电话里提前招呼了新年,便挂了电话。
抱臂坐在一旁的李唯克 “啧”了一声,挑眉道:“够义气的啊,所为你这人脉,倒真是处得周全。”
“你又取笑我,”游所为含笑睨他,把手机放下,“子初怎么能算是人脉的……我们是朋友。”
李唯克心里一股子酸气,却又没处发,只能哼哼唧唧地:“子初……你们何时倒这般亲热了——怎么,他答应接手艾瑞克了?”
游所为奇怪地看看他:“你今天怎么了?说话奇奇怪怪的——”他歪了歪头,迟疑道,“他该是有这个意思的,只是没明说……不论这个,我们只是投缘。”
李唯克都要给他跪了,可他能说什么呢?这事儿本是他自己没打好主意,还能怨人家不解风情?
节前的日子忙忙碌碌的,没怎么觉就咻地过去了,李唯克和游所言跟着游所为把亲近的几家大概认了认,混了个脸熟,就等来了平安夜的正式晚宴。
今年的宴会恰好是游家承办,当天晚上,半个美利坚的经济都在西海岸的庄园里汹涌流动,像是宴会厅露台外正对的海浪。
入夜以后,晚会才真正热闹起来。
这时候大厅里待着的大多是年轻人,还有一些有幸进场的边缘人物。年纪大些的基本上不怎么参与正式晚餐之后的酒会,甚至等不到最后的布丁撤掉便会下场休息。更别说他们之间有个别虔诚的天主教徒,也不便参加这时候的聚会。
无论何时何地,达到一定地位的人总是有他们的特权。
游所为简单做了讲话,便示意大家自便,带着李唯克下场“展览”。他们的聚会向来随意,不会有多么严格的礼仪约束。只是对一年的大事略作总结,其真正意义只是为了大家找借口聚在一起放松放松,并在这不那么严肃的场合交流一下感情。
每年这个各大家族齐聚的圣诞晚会举行的其实都不算规模太过庞大,算是私人性质的小聚——然而层次使然,这个聚会仍然被看作是上流社会的顶级会面,每一张邀请函都极为难得和珍贵。
其实这也才是邀请函的真正意义,毕竟真正有资格固定前来的宾客,可从来不需要那种玩意儿。
但是主办的家族每年都会发出一定数量的邀请函给参与者,这些邀请函不具名,由他们自行处置——通常会被用作邀请一些被这些家族看好的有潜力的新贵,因此也被视作通往那个特殊圈子的入场券,价值难以以金钱衡量。
这些邀请函被散发得很谨慎,如果不是有真正非常看好的角色,各大家族每年甚至一封都不会发出——他们的圈子允许并需要接纳新血没错,但若是新成员良莠不齐,只会搅浑池中的水,造成巨大的损失。
李唯克并不属于这个行列——首先李家并不属于“新贵”,他们的势力虽然还未完全成功渗透到太平洋彼岸,却也是影响力深广,地位尊崇的大财阀,只是对这个血脉相承的小圈子缺少一个突破口罢了。其次,他也并非通过邀请函入场,而是直接住到主办的游家,由当代掌门人带着亲自介绍——要知道,每年发出去的邀请函已算是给予殊荣,最多能将受予人带进会场,之后的交际发展,便全要看自己了,哪可能提供这样的贴心一条龙服务呢?
不论是否愿意,今后李家,便算是正式打入这个封闭的圈子一角了。
第五章(2)
李唯克笑得无懈可击,维持着他李家代言人的风度,他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很快就适应的比游所为看上去还要如鱼得水。
游所为也就不再管他了,靠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杯冰水,把视线放在满场像只快活的小鹿般活跃的妹妹身上。
他欣慰地发现在这方面初次涉足社交圈的妹妹比他当时适应多了,她显然是那种在各种地方都极受欢迎的人物——这虽然不得不考虑家族所撑起的光环,却也足以证明所言自身的魅力,毕竟圈子里并不是每一位小姐都能融洽地被接受的。
谁知李唯克周旋了一圈,在乐声响起之时却未趁热打铁邀请一位姑娘跳舞,反而趁着灯光忽暗朝着他所在的角落走过来。
他手里端着一杯看起来清清冽冽的马天尼,杯口漂浮着一片薄薄的橄榄叶(1),底部剔透的碎冰随着酒杯轻微的摇晃叮当作响。
游所为看了在身旁施施然坐下的好友一眼,又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怎么,被淑女们集体嫌弃了?”
“当然不……”李唯克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失笑地抚上额头,“姑娘们出乎意料的热情,我都要吃不消了。”他半真半假地抱怨着,夹在指间的酒杯来回晃动,被灯光折射出炫目的色彩。
他啜饮了一口,状似无意地稍稍朝游所为靠过去:“你怎么那么无趣,今天这样的日子,再怎么样,还不来一杯普伊芙美(2)?”
这是□□裸的调笑了,长相思清爽芬芳的味道无疑更讨好可爱的淑女,也是猎艳的绅士们最爱请初识的女孩子尝试的酒品。
游所为施舍一般分出半点目光到他经过精心修饰笑容的脸上,若有所思地转了一个圈,直到李唯克险些撑不住了,才淡淡道:“你知道我更爱喝茶的——若非必要,我并不想接触酒水。”
“哦?”李唯克只得支起身子,却不愿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他把杯子更抬起来些,将其中漂浮的橄榄叶晃出优美的弧度,“这不冲突吧,怎么,不喜欢酒吗?”
“酒能使人乱性,茶能使人清醒,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游所为目不斜视,嘴角却挑起来,“瞧,不过是些许琴酒和伏特加而已,便让你空空如也的大脑找不清楚方向了,”他若有所指,“那边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呢,你离她们这么远,就是把那玩意儿晃出一朵花儿,矜持的淑女也不会径直走过来答应你的邀请的。”
李唯克被他噎得直翻白眼,恨恨地把一杯马天尼尽数饮了下去,甚至那片没起到一点儿作用的小叶子都被他泄愤似的灌进嘴里,咬牙切齿地一并吞了下去。
这下游所为倒是回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需要这么认真吗?
显然,游总并没有get到人家真正暗搓搓的意思——他也不相信真会有人冒他的忌讳在他面前做这样的暗示,因此确实只是把这当作一次朋友间调笑的插曲处理的,虽然两个人的思想难得同频一次,他却将那甚为旖旎的暗喻当作了普通的意外。
李唯克也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多一点还是气急败坏多一点,他今天的举动确实有欠考虑,但也是以为一向看起来甚是严谨禁欲的游所为不会对这些暗示多出什么想法,却不想人家居然真的看穿了那不算隐秘的细节——虽然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再做深想。
不过也幸亏如此,不然,这一时冲动带来的行动还真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收场。
为这无可救药的迟钝暗叹一声,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也把目光放到场中。
“言言这丫头,交际上可是比你这哥哥自如多了。”
“当然,”游所为条件反射地得意了一句,随即意识到刚才听到的称呼,“你……算了。”他摇摇头,毕竟李唯克明确表示过他对妹妹并无什么意思,作为兄长的好友,这么亲密地称呼一声也并无不妥。
李唯克干笑两声,心中发苦——这人,在自己的事情上连抹香鲸都有高过他的情商,却在有关所言的事上如此敏锐,简直是神经过敏地容不下半点苗头。他忍不住调侃:“你这也太敏感了吧……你要是永远这么防着,难道真让你妹妹跟你过一辈子?”
“说什么呢,”游所为白了他一眼,把手里没喝过几口的冰水放在小桌子上,把腕上的手串褪下来攥在手里,“我何时拦着她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只要对她好,两个人能真正过得幸福,我可不在乎什么财产家世之类的东西。”
“得了吧你,”李唯克嗤笑,“不如把你的标准说出来听听?”
游所为显得理所当然:“这能有什么标准……不过是些最低的要求罢了。”他随意想了想,一颗一颗地摩挲过手中的珠串,数道,“相貌问题上,只要言言喜欢就好,她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不过——”他皱皱鼻子,“身高要够高,最好不是那种看起来自命清高的酸腐家伙,书生意气,总以为自己永远是正确的那个,我对这种人最没辙了。也不能太彪悍粗鲁,言言从小娇生惯养的,哪能受得了……哎,像你这种一看就靠不住的更不行啦,一副花心风流相。”
“好好好,还有呢?”
“最主要的,当然要对言言好啦,起码要能像我一样爱她,她想做的事情尽量为她办到……嗯,也不能没有原则地宠着她,这丫头有时候没轻没重的,我不好管教,总得有个人制得住她。”
“哦?你的好妹妹被别人管教,你舍得?”李唯克眼中已经有了些笑意,颇揶揄地注视着显然刚开了个头的人。
“当然不行!”游所为一瞪眼,“我的意思是,他得有办法,能让言言在适当的时候心服口服地听他的,可不能对人凶,平时还是得听话才行。”
他一说起来,就颇有滔滔不绝停不下来的架势,一条一条不带打磕儿地往外冒:“家里的状况倒是不太重要,但父母得是讲道理的人,家庭和睦,忠诚可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让人受委屈。为人也得孝顺但是出身可以不好,自己却不能无能,我妹妹绝对不能找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儿,要有足够提得起来的能力,还要在发达以后能保住夫妻的忠贞。”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不可避免的有些黯淡,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继续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对外面要能强硬有魄力,能把家的架子撑起来,对家里要温柔和善,对了,还必须有一定的幽默感,不然生活会闷坏的,不过也不能油嘴滑舌……”
李唯克的精神早不集中在这上面了,他本来也只是为了暂时转移话题,且也知道游所为这一说起和所言有关的东西就会一改平时的沉稳寡言——这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带着些磁性和清冷,让人想起来散发着古老而内敛的香气的乌木古琴,也像他最爱的龙井,甘醇太和,清新而又古老,让人听着便不自觉地上瘾。
他静静地注视着坐在小沙发上的人:眼睛闪亮亮的,显得比平时活泼了许多,坐姿却还是那么规整——其实很少有人会在这样柔软的沙发上还保持如此严谨的坐姿,他并不是僵硬地绷着身子,甚至让看着的人不自觉认为他是放松的、愉悦的,却把背脊挺得笔直,颈背部把昂贵的衣料撑出惊人优美的弧线,看上去像中世纪的传教士一般亲善而又庄严。
他当然不会去打断他兴致正浓的讲话,只是闲散地跷起一条腿,再自然不过地把人刚刚放下的冰水拿到手里,眯着眼睛一口一口戳饮。
果然呢,那颜色淡然的削薄双唇,留下的却是清润而甜蜜的气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外表看起来清冷坚强得不得了,实际上却偏爱那些有着甜甜味道的食物,像个孩子似的会对糖果露出不加掩饰的笑。
不记得是谁说过,有些人爱吃甜食,是因为他们的心像蜜糖一样幸福而简单,他们的生活充满快乐,因此也喜欢能带给人快乐的糖果;而另一些人,他们对甜食有着深深的喜爱,是因为他们只有在舌尖触碰那轻飘的甜美时,才能浅浅尝到有别于生活的,不那么苦涩的味道。
但不论是哪种,喜欢糖果的都是那些温柔的善良的人,因为喜欢一种味道会给人带来气质上的影响,而一个人的心态,也同样能从他所偏爱的东西上表现出来。
游所为,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唯克的眼神渐趋深沉——越是亲近接触,他对这男人身上那种让人着魔的魅力感触越深,那是一种无形的、难以捉摸的感受,让靠近他的人不自觉交纳出好感和信任,仿佛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
李唯克忽然意识到危险,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已经超出预期。而这仿佛由捕猎者向猎物渐渐转变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偏偏他完全挣不开,放不下。
也许这只是求而不得带来的迷惑,或者只是被这个如此强大的男人激起了征服欲,毕竟男人的情感,总是跟这种欲望密不可分的,而游所为,无疑是个会让人征服欲和占有欲暴涨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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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美国马天尼杯上漂着一片橄榄叶是夜生活的象征。
(2)一种用长相思葡萄酿制的白葡萄酒。
第五章(3)
游所为唠唠叨叨的,终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顿时显得有点尴尬,掩饰一般地停下了话头,笑道:“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怪无聊的吧。”
“一点也不,”李唯克笑眯眯地摇摇手指,“我倒觉得非常有趣呢,照你这个标准,相信言言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才怪呢,要照这样的来,那简直是注孤生的节奏。╰( ̄▽ ̄)╭
游所为听了果然很高兴,便把那个杯子引起的小尴尬忘在了脑后。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蝴蝶一般活跃在舞池里的妹妹,脸上的每一道线条都刻满了宠溺:“我说的这些不过是个门槛罢了,还是要看她自己挑呢……”说着说着便有些怅然,“言言毕竟长大了,过几日便正式成年了呢,这次,我怎么也要留在美国给她过完生日再离开。”
“是啊,”李唯克也颇感慨,“这一眨眼的功夫,小丫头们就都长大了,明年夏天,她们就都该上大学啦,以后,就都是大人了。”
游所为噗嗤一笑:“你这口气,怎么老气横秋的。”
“可不是嘛,”李唯克摊摊手,“比她们大了一轮儿呢,现在看着这些年轻的小孩儿,总觉得自己老啦。”
“也是……”游所为被他说的有点失神,“差了这么几年,现在言言说什么,我时常都听不明白了。”
李唯克深以为然地点头,心里却笑得打跌——就游所为那个性子,他就算是跟所言能当同班同学,怕也是听不懂那些姑娘们聊天儿时在说什么的。
他想着,也亏得是这么个性格,这份儿清雅才能在那小魔女的摧残下保留到现在吧。
他想着,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绮念了……然而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做什么,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