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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所为这下是真的呆了,枉他刚刚还想着丢人这事儿可不能被他知道,原来竟早就露了馅儿。
李唯克有滋有味地咂摸了一下门里游所为的表情,忍住笑继续道:“我真开心啊,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所为,你开开门吧。”
他轻轻拍拍门,用比刚刚柔和得多的力道。
门开了。
游所为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他,还穿着刚才的浴袍,只是系紧了些,把开口的胸前和下摆挡住。
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开口,默默地走到小沙发前坐下来,又盯着李唯克。
李唯克欢欣鼓舞,试探着靠近了几步,看他虽轻轻皱眉,却没有明确的抗拒表现,便死皮赖脸地坐到了对面。
他总算没胆大包天地蹭到人身边儿去。
第八章(2)
“所为,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走。”
“……就是你离开我了,我都会死乞白赖地追上去的。”李唯克做了个不损害他英俊面容的鬼脸,带着些许祈求的神色。
游所为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隐隐颤抖起来。
他渴望这么一个人,这么一番话,已经太久了。
李唯克一开始订下的接近他的计划,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他这样的人,好像与那些罗曼蒂克的情感完全绝缘,理性得像是精密的仪器,可实际上却柔软之至。
他那么渴望情感,却又惧怕情感,因此才给自己披上温文尔雅的强大外壳,可他到底不是一块真正的冰冷的玉石,他的内心比谁都火热——这在他对家人异乎寻常的纵容爱护上便可见一斑了。
他曾被离开了太多次,早已经变得麻木。
可是……游所为自嘲地想着自己,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去抓住那些像童话一样美好的温暖。
李唯克在游所为心里的地位早已出乎了他们两个人的意料——也许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就是有那么多的命中注定,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有些人以夫妻之名相处一辈子,换来的也不过是浅浅淡淡的相敬如宾,而有些人,在彼此对望的第一眼,便已经注定相爱,不论前程是否相守。
可他还是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游所为握紧了拳头,再睁眼,其中已是清明如故。
“抱歉。”他说。
李唯克这下是真的狂躁起来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你能给我个理由吗,所为?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抱歉。”游所为垂下眼睛,再一次说道。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的道歉干嘛?!”李唯克猛然站起来,像困兽一样在宽敞的卧室里走来走去,“游所为,你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你也不是那种真的痛恨同性恋的直男癌,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在阻止你,到底为什么!”
游所为几乎是痛苦地看着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本来与他一切对未来伴侣的标准都背道而驰的男人,竟已在他心里烙下那么深刻的痕迹,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拥有的爱情。
他记得他们初见时对双方的试探与欣赏,记得李唯克带着他走遍帝都的大街小巷,记得他在法国餐厅展现的细致周道,记得在蒙特瑞海湾上,冬天的阳光洒满了他的肩膀。
他记得他们相处的一切,记得李唯克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那些剧烈波动的情绪,那由始至终炽烈而带有侵略性的眼神。
是的,他全部都知道!他全部都记得!
可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个风流多情的双性恋,当年信誓旦旦地要与母亲执手偕老,不离不弃的男人,竟在多年后疯狂地迷恋上一个男性杀手,甚至要抛妻弃子,舍弃家族和责任追求“爱情”?
他怎么能告诉他,自己当时怀孕的母亲一脉传承自外族家的敏感和刚烈,配合上艺术家些微的神经质,竟会崩溃得那样彻底,在祖宅里疯狂地烧掉旧日的诗篇,用燃烧的木柴胡乱劈砍,全不顾腹中的女儿和两个尚且稚嫩的儿子?
他怎么能告诉他,他的父亲会对母亲做出死亡的威胁,只为与同性恋人远走高飞,而那个冷血残暴的杀手,把刚刚生产过后的母亲和他们兄弟二人绑到“他们”的“爱巢”,在母亲声嘶力竭的诅咒下将匕首□□她的胸口,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他又怎么能告诉他,他作为那场爆炸唯一的幸存者,看到的只是号称痴情的父亲对被家族严厉惩处的情人的抛弃,和十五年后逃狱的复仇者与之在飞机上惨烈的同归于尽!
他怎么说,怎么再揭开那些血淋淋的疮疤,告诉他,他的所有都毁在一对同性恋人手里,他们让他见识了这世上所有的丑恶,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绝望和所有的无情。
而他现在,竟像他的父……竟像那个男人一样,也要爱上一个男人?
他甚至绝望地想到,这难道是游家的诅咒吗,那传承在血液里的,违逆人伦的不洁的情感?难道他跟一直痛恨的那个人,竟是一样的吗!
游所为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抱歉……唯克,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他的声音颤抖,已带了微不可查的哽咽。
李唯克看着他坐在那儿,明明风华正茂,俊美无铸,却仿佛已经苍老,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无助地佝偻着向来挺拔的腰。
他心上就忽然涌起了浓烈的无奈来,他根本未参与过这个人已失去的二十七年岁月,那些孤独的、给他留下如此深刻痛苦烙印的日子里,他从来不在他的身侧。
李唯克还想再努力一把,上前捉住游所为抬起的手腕。
然而游所为毕竟还是那个游所为,他会因为身体和情感的冲击而暂时性地流露出脆弱,这种柔软的情绪却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会被融化进骨血里的坚强冷静驱逐。
他站起来,决然地甩下李唯克的手臂。
“抱歉。”他第四次说道,坚定如昔,“唯克,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儿。”
不能说这完全出乎于李唯克的意料之外,但确实让他痛苦。
他刚才如江水泄流一样一口气说出那么一段话,才发觉自己对于游所为的喜欢,竟然那么深。
——不能说上升到“爱”了吧——他一如既往地对那个愚蠢的字眼嗤之以鼻——但已经可以确定,他这一辈子的喜欢都倾注到了这个与他同样强大的男人身上,一如覆水难收。
是喜欢,基于他的外貌、他的才气、他的气质和他的高尚,或者直白一些,基于雄性之间浓烈荷尔蒙的吸引。他是那么渴望那男人,想跟他接吻,想跟他□□,想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他清晰地意识到,游所为已经又缩回自己的壳里去了,没留出来一点儿缝隙。现在再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已经被决定的结果了。
李唯克听话地站起身,好像那场激烈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如常地摊了摊手:“那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
游所为点点头。
“医生让你注意保暖注意饮食,待会儿营养师会送早餐来,记得好好吃。小徐告诉我,你们公司最近没什么急事儿,你这老板大可以借机清闲清闲……不管怎么说,身体是自己的,别跟自己过不去。”
“记得吧?我就住你旁边那个院子,有什么事儿记得叫我,这些天我都在那里办公。”
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阻止了勉强站起身的游所为继续送他,自己走到了扶梯口,一直到房门关闭的前一刻,李唯克才有点犹豫地问出来:
“……所为,我们还是朋友……吧?”
游所为沉默良久,冲他露出一个有点虚弱的浅笑:“当然。”
然后门就轻轻一响,阖上了。
游所为保持着那表情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听到一楼大门再一次关上的声音,忽然嘴角一落,全身脱力地倒在了床上。
他已经坚持了那么久,坚持得那么苦。
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他想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些什么。
这么多年,那些禁忌的回忆,别说拿出来回想,哪怕就是无意间碰起,都是痛入骨髓的冰冷,残忍到鲜血淋漓。
然而他心里何尝不隐隐地明白,他,或者说他们本家了解那些事的人,无非只是把无处宣泄的悲愤和仇恨一股脑地归咎于那个最为……逆伦的性向问题,甚至是那个群体之上。其实不过是恰好,他们深恨的、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两个曾经相爱的——
男人。
他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松软的被子和枕头,摸索到昨晚李唯克给他放置到床头柜上的手串,紧紧地按在掌心里。
温润的珠子在多年的摩挲下无比光润透亮,内力金色的线条仿若活物,在湿润的视野里缓缓游动。
可还是那么冷,带着无机质所特有的无情,冷得他心里发疼。
他决定还是给自己一天放纵的时间,在这个寂静的、虚弱的早晨,他忽然不想再费心去维系那多年来已使自己疲惫不堪的表象,他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想重新体会一下凡人血肉之躯的懦弱和温度。
他想起来还小的时候,母亲跟他大哥说过:
“爱一个人的时候,他是富贵是贫穷,是健康是虚弱,甚至无论是男是女,那时都会变得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你们会彼此相爱珍惜,至死不渝。”
他母亲是个很有艺术情怀的女人,从小也被外祖家娇养,像长在花盆里的杜鹃,娇嫩艳丽,天真烂漫,她的情感细腻而丰沛,喜欢世间的一切美好,易感于一切动人的爱恋。
也因此,她在被深爱的丈夫残忍背叛之后,会崩溃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楼,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他甩甩头,不想再去思考公司、家族、婚姻和李唯克,不想去思考那一切烦心的事儿,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努力从记忆中寻找那些不多的温暖,那些快乐的往事,有母亲、大哥,还有妹妹陪伴的日子。
可这些美好的时间在记忆中实在不多,更不清晰,他当年毕竟还小,经历了那么惨烈的巨变,这些年总是有意无意地遗忘,留在脑海中的,也不过是些残存的片段。
倒是妹妹渐渐长大后的回忆还多些,可那些年,他的时间被繁琐庞杂的继承人课程挤得满满的,无穷无尽地学习、训练、考核……还有不尽如人意时的惩罚,他跟老爷子待在一起的时间,都远远比陪妹妹的多。
更别说接管家族时为了避免血雨腥风的波及,他把小妹扔到英国的寄宿学校,除了视频通话或偶尔过节外终年不见,这么的就是五年。
游所为痛苦而愧疚地发现,他好像并没有怎么参与最爱的妹妹的成长,这些年过得挣命一般,好像一阵风吹过似的,妹妹忽然就从一个婴儿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过好在——他安慰自己——好在言言马上就要搬来,以后相处的时间总会多些。
人的思维不是总由自己控制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在想李唯克。
笑着的李唯克喝茶的李唯克发火的李唯克吃东西的李唯克抽烟的李唯克晒太阳的李唯克骑马的李唯克吃醋的李唯克向他深情告白的李唯克……
李唯克李唯克李唯克李唯克李唯克李唯克李唯克李唯克……
“嗯……”游所为抱住头,才发现自己记忆里有了那么多的李唯克。
他茫然地想,李唯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强势地侵入他的生活的呢。
……想不起来了,好像自从这个人出现开始,生活中就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真狡猾……”他把脸藏在枕头里,轻轻地笑了。
第八章(3)
李唯克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哀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咂摸出味儿来——他今天这哪里是失败了,简直是大大的成功!
游所为那个人,他还不了解吗,无论是什么,造成他这些年来根深蒂固的念头,那本来都是决不可能动摇的屏障,可早上的时候他那副表情,明显不是没有受到震动。
更重要的是,他最开始担忧的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会影响两家的交往关系,会让这个人对自己厌恶疏远,乃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可现在呢,别说对他的倾慕感到恶心,游所为早上那些话说的,竟是发自内心地对他表示歉意!
李唯克一下子兴奋起来,虽然一晚上没睡觉,却是亢奋得一丝困意也无。
简直是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游所为显然是缺爱缺狠了,对着他的“一片真心”,哪里能狠得下心来一掌拍碎?
把李总开心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就说他魅力无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判出局~
按说李唯克是情场老手了,这点子弯弯绕本应该是成了本能的,不需要用脑子都能倒腾明白的事情,不可能这么迟钝,可现在他只当是自己发困一时迷糊,却不成想关心则乱,他在这里想东想西,不过是对人家动了真心,瞻前顾后的什么都不敢确定,半点儿都不能逾矩。
不过现在……
他乐完了以后一脸严肃地躺在那里,拿出了当年第一次给老爸上交企划案的劲头,认真思考完成了这追求大业的第一步之后,接下来该用哪种方式,该怎么去走。
手机在旁边震动了一下。
#按头小分队#
间谍在行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间谍在行动: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哈哈
间谍在行动:滚来滚去……(~o ̄▽ ̄)~o ……滚来滚去……o~(_△_o~)~……
总裁家的鱼:发什么神经病
按头小队长:间谍怎么啦?
小队长夫人:怎么啦怎么啦,我哥又干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啦?
间谍在行动: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捧心】
总裁家的鱼:=_=【匕首】说不说!
间谍在行动:嘤嘤嘤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按头小队长:【喝茶】
总裁养的花:【搬小板凳】
间谍在行动:今天早上
间谍在行动:啊不是,是昨天晚上
间谍在行动:那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间谍在行动:小霸道给我打电话
间谍在行动:小公举给他打电话,他问我人在哪儿
间谍在行动:我就让他直奔老板家门儿去了
间谍在行动:原来是小公举的胃病犯了……
小队长夫人:【惊恐】【惊恐】【惊恐】
间谍在行动:我一边给他叫医生一边让他先照顾着
小队长夫人:【摇肩】【摇肩】【摇肩】我哥怎么样了啊啊啊啊啊
间谍在行动:夫人别急,陈先生给看过,没什么大碍,已经控制住了
小队长夫人: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大哭】
按头小队长:宝贝儿没事儿,我哥不是也在嘛
间谍在行动:dei!我们过去的时候,小霸道一直把老板搂在怀里,然后小公举还一直拽着他的袖子叫他的名字!掰都掰不开!
总裁家的鱼:【流口水】
总裁养的猫:+1
总裁养的花:+1
小队长夫人:+1
间谍在行动:今天半夜我走的时候,老板已经好好地睡过去了,然后总裁还醒着……孤男寡男……干柴烈火……
按头小队长: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小队长夫人:滚来滚去……(~o ̄▽ ̄)~o ……滚来滚去……o~(_△_o~)~……
总裁家的鱼: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哈哈
官方瞭望塔:怪不得小公举今天没来上班儿。
总裁养的猫:啊啊啊啊啊总裁也没来!!!
总裁养的花:【你懂得】
霸道总裁:【酷】【酷】【酷】
按头小队长: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小队长夫人:哥夫哥夫哥夫!你嗦你嗦你对我哥做什么了啊啊啊啊啊
按头小队长:公屏公屏公屏公屏公屏!
屏幕很快就被一连串的公屏公屏公屏刷满了,李唯克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打开电脑两手打字,笑得丧心病狂。
霸道总裁:停!
霸道总裁:别闹有正事儿
霸道总裁:【呲牙】第一部分计划成功
霸道总裁:来来来集思广益下面我该怎么做
小队长夫人:Σ(っ°Д°;)っ哥夫你这就成功了?我哥就接受了?!!!
按头小队长:老哥威武【偷笑】【偷笑】
霸道总裁:没有……
霸道总裁:他把我赶出来了……
这两句话很快被一连串的 =_= 和(╯°Д°)╯︵┻━┻刷了下去。
霸道总裁:咳咳咳,刷什么刷
霸道总裁:你们觉得这种时候可能一次成功嘛?!
霸道总裁:但是我确定他已经松动了!
霸道总裁: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小队长夫人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队长夫人:……
小队长夫人:其实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