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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手续办起来很快,医院里很多人都对叫“查理”的这位病人恋恋不舍,但这里毕竟不是旅馆,伤愈的病人办理出院是理所当然的。
“别再让自己受伤,看见你中枪的感觉很糟糕,你现在必须对我保证,不管哈比诺要你做什么,你必须尽快回来,好好的,一根头发都不许掉。”整理完出院要带的东西,事实上也不过是几件替换的衣服而已,费斯顿把车钥匙还给他,又严肃的重申了一遍。
“你的要求还真苛刻,等出了医院,我们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还有什么话想说,在我离开芝加哥之前?”从不为分别而失落,至少现在在风展诺的脸上看不出这样的痕迹,无论他的心里是怎么想。
“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好好的回来。”费斯顿郑重的说,像是某个严肃的命令。
风展诺笑了,点了点头,“那还用说。”
一个结实的拥抱,刚要放手,突然被费斯顿拖到怀里,“我是说真的,别又让我看见你一身血的出现,当时我的心跳都要停了,你呢,竟然还敢误会我?!”
穿透耳膜的声音,能听得出牙齿咬合的厮磨声,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伤,这件事费斯顿怕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喂,中枪的是我,那时候还要我怎么冷静?如果那真是你的陷阱——”做着假设,费斯顿被他推到墙边。
“你该最清楚,就算是我设计的,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伤,以前我也只想过活捉你,不会让你死,这点你必须记住。”抽了支烟出来,灰色的眸子,眼神凝望。
“我知道。”看费斯顿手里的烟一直没点着,他还知道他在医院陪他这段时间已经戒烟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应该还有东西要带走。”杀手行动之前怎么能不好好准备,他全为他考虑到了,但答案是不,“我可以自己搞定,你回去吧。”
捉起东西,风展诺走到病房门口,脚步停了下来,“保重。”侧过头,他这么说了一句。
外面的光线在他脸上笼着一层光晕,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受过枪伤的病人,这句保重很轻快,就像他离开的脚步,费斯顿站在门口看他远去,拿在手上的烟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到嘴里。
医院楼下的汽车发动了,沿着小路离开,在任何时候杀手都是谨慎的,费斯顿站在窗口,从身后传来问话声,“他走了?”
鲍勃站在门外,看到空旷的病床,他觉得满意,但也有些疑感,“你让他走了?”
费斯顿只回头看了眼,“嗯。”
显然他现在没什么兴趣和人聊天,鲍勃识趣的不再多问,走进病房找了把椅子坐下,“我还想来医院看看这小子,没想到他就这么快出院了,只差一步,也不和我道个别。”
“他以前走的时候会和你道别?”想起医院禁烟,费斯顿在窗口把烟头灭了,他没有回头,但鲍勃刚才就看到他凝结的眉宇,“哦,不,没错,这小子从来都不道别,除非我刚好在他面前,他也只会说一声,他要去度假了。”
这就是幽灵杀手,这就是风展诺,费斯顿好像笑了笑,也可能没有,深沉的目光依旧看着窗外。
要是以前鲍勃会避开FBI,但是现在,他没有马上离开,站在病房里,两个出于不同的原因关心着某个杀手的人,在饱勃回答之后就陷入了安静,气氛一度很僵硬,老饱勃和费斯顿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可说。
可能是看在风展诺的份上,费斯顿开口了,“我对他说过,对你的通缉我已经找人撤消。”
过程没有复杂到需要再说一遍的程度,但也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联邦调查局不会让一个正在进行内部调查的探员参与办案过程,但费斯顿还是做到了,风展诺没有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却很明白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对我说过,这件事我要谢谢你,你很守信用,虽然你是个警察,但这点我很欣赏,我只能说伊恩到底不一样,连他看上的人也不一样。”是夸奖也是讽刺,饱勃很快又问,“你让他去哈比诺了?你们以后如果……”
“很遗憾,不算分手。”费斯顿就和他的外表所见那样,不是个好对付的人,鲍勃有意大声叹了口气,“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他会回来的。”费斯顿说着这句话走向门外,饱勃叫住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他们没有什么交集,除了风展诺,费斯顿的手握在门把上。
老鲍勃在后面站起来,“你为什么愿意放他走?说在再漂亮,其实是为了保全你自己的地位吧,费斯顿·凯达,你这种警察我见过几个,FBI也没什么差别,人都会为自己考虑,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他是个杀手,你们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鲍勃年纪大了,但绝不老眼昏花,他看的出这两个人之间确实有感情,但感情远远无法与残酷的现实抗衡,尖锐的话一针见血,费斯顿放下了门把上的手,骤然盯上鲍勃的视线冷硬深刻。
“放他走不是为我,是为他,只要他留在这儿局里就会咬着他不放,而事实是只要和我有关系,他就没办法当做一般的案子去对待,我们都是人,都会重视自己在意的东西,但他还是个杀手,你们说的没错,杀手不能失去冷静,不能有一点点动摇,而感情是最大的障碍!你们都说对了!他受伤,你可以说是他不小心,但我认为是因为我,百分之二的可能性,这次是他运气好,但下一次呢?”
他说完,空气里突然安静起来,站在门口,费斯顿僵硬的脸色透露了更多的情绪,多到令鲍勃感到吃惊,这个FBI比他所想的更爱伊恩,爱着那个走在危险边缘的年轻人。
看似是被风展诺说服,而且事实上也确实有种种理由做个暂时的道别,但真实情况是,事情过去好多天,当时的场景费斯顿还记得,风展诺受伤中枪的画面比他以为的还要深刻。
染红白色衣物的血迹,犹如困兽的杀意,还有冷酷的微笑……
这是一场虚惊,一次误会,但费斯顿不得不开始考虑,他是否真如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成了一个阻碍,假如是,他必须暂时远离风展诺,让这段感情冷却,至少要多一些理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彼此焚烧,仿佛唯一的目的是为了让对方和自己一起毁灭。
“不是为了隐瞒你的性取向,抹杀他的存在?”相信费斯顿的话,但鲍勃还是椎出头,像是为了刺激费斯顿,可结果是,除了面对某个杀手,费斯顿·凯达在他面前,并不具有任何弱点。
“我没有隐瞒过我的性取向,不过也没有刻意对所有人宣扬,但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不在乎让人知道,事实上,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冷笑着打开门,费斯顿大步走了出去。
鲍勃在病房里沉默了,尽管是个联邦警察,但至少费斯顿·凯达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大胆到令人意外,但说起来,要不是胆子够大,怎么会选择了伊恩?要知道一个杀手和普通人的区别,并不仅仅在于身份。
有些东西早就刻在骨子里,那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初秋,芝加哥的天气随着电视屏幕上新闻播报员的播报声时不时的改变,白天还阳光灿烂,到了下午狂风四起,好像突然到了冬天。
风展诺重新回到自己的家,通缉令现在还没有起作用,至少他遇到的行人大多忙到没时间去看一眼陌生人的脸,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鬼天气,所有人都埋头走路。
通缉,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笑话,常年出现在FBI通缉令上的大有人在,普通市民根本无暇关注这些东西,而警察在早期的几个月里会查的比较严,到了之后,谁还有兴趣每天进行搜查,有这功夫不如去解决别的案件。
早就了解这个过程,这也是风展诺并不紧张的原因,但他回去的时候还是非常小心,确认没有人跟踪,和往常一样进了房门,一走进去他就看到本不该存在的东西,那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纸袋,非常眼熟,要他说的话,那很像他曾经到手的一件风衣,付款的钱则来自费斯顿的钱包。
这是那天去服装店买下的风衣,有些意外的把它从桌上拿起,纸袋外面还有一些细微的灰尘,在外经历过爆炸,随后费斯顿的家也被毁了,他以为它早就被一起炸掉,没想到只是落了点灰。
拌开纸袋,他把衣服放在沙发上,收拾行李,当整装完毕,最后穿起它,他几乎有些忍不住想打个电话,找到费斯顿,在电话里控告某个FBI在停职期间潜入他家,他不知道费斯顿是怎么进来的,但他很满意这件衣服。
那个男人总是在很多地方给他意外,一些细小的细节也变成了惊喜,不知不觉中,他早就习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他直到现在才发现。
第112章 继承人
毫不犹豫的拿起电话,他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我这就走了,这件风衣很不错。”
他的声音里有笑意,费斯顿的回答也带着笑声,“不错就好,它本来就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那可是我定金的一部分,我想起来,你还欠我多少?我是说我担任你保镖的委托算是完成了?”这究竟算是主顾之间的对话,还是情人之间的对话,现在恐怕很难界定了,风展诺把要带走的皮箝放在地板上。
地扳上发出轻轻的碰响,费斯顿能想象到他现在的状态,断然的回答,“不,这项委托还没完成,给你的报酬我会继续欠着,直到你完成为止。”
“怕我跑了?”某个杀手现在一定挑着眉,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捉出疑问,费斯顿收起了笑,“是等你回来,你要继续完成它。”
风展诺看着窗外,风城,这个地方似乎已经对他有了不同的意义,“我要完成的事可不止一件,等我。”挂了电话,他还是不喜欢过多的告别。
迎着风,他捉着小件的行李关上房门,上车,驱车赶向他的目的地——机场。
在那里等待他的将是哈比诺国际佣兵组织的地区负责人朱迪,这个女海盗很难让人相信她也曾是FBI的一员,曾经是费斯顿的同僚。
风展诺很想问她一个问题,联邦调查局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像她,像费斯顿这样的。
城市的另一头,透过窗户能听见外面的风声,想到有人现在正在离开这个城市,费斯顿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同时也放下了电话,回过头,“你只要在电话里回答我,我没让你过来。”
费斯顿的寓所里,在他周围,爆炸留下的痕迹还没消除,他一直没有时间让人来清理和重新装修,而他的客人就安然坐在那堆废墟里,兴致勃勃的,“还刚好听见你和伊恩·诺伊的电话,我来的太是时候了!”
格雷格还是裁着那副金色细边框的眼镜,摸了摸自己脑后的棕色头发,显然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而费斯顿看起来并不想接待这位客人,“怎么回事,你那里现在是什么意思,福柯夫是打算和集团翻脸?”
“翻脸倒是不至于,但你应该猜得到,这件事不光惊动了福柯夫,也惊动了老先生们,包括你父亲,你能想象我们都有多吃惊。”格雷格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早就知道你对他不一样,刚才听见你的电话,你真该照照镜子,费斯顿,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就是个恋爱中的男人!”
“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某个特别的人,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这是我的私事。”对格雷格演讲似的夸张言辞不予反应,费斯顿开始抽烟,亮起的火苗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但格雷格还是没看出他眼底的神情到底算什么。
“你一点都不担心?你可是凯达集团的继承人,但你竟然选了一个男人,不是女人,不能生育,也就没有下一个继承人。”格雷格如实陈述,被费斯顿纠正,“是前继承人,现在那里的事都和我无关,你才是主事人,记住这点,格雷格。”
似乎能将人看穿的眼神,别有深意的,格雷格忍不住避开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可是有人并不这么看,他们还抱着期望,在他们眼里你才是正统继承者。”嘲弄的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转动酒杯,“所以你该猜到他们是什么反应,福柯夫说明对方是个杀手的时候,我家老头子可能是最高兴的一个,其他人……”摇了摇头,他举杯,“如果你是为了刺激他们,恭喜你做的很彻底。”
“刺激他们没必要搭上我自己的私生活,现在福柯夫突然拿我开刀,这件事果然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冷笑,早就料到这种可能性,这也是费斯顿尽管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让风展诺离开的原因之一。
而格雷格好像也看出来了,“你让那个杀手走了?怕他和家里人对上?”
“得罪一个杀手的代价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风展诺从没有主动问起他家里的情况,现在费斯顿认为这也算是好事,但格雷格却说,“他们是老了,但你可别小看他们,费斯顿,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
“还有什么事?”费斯顿在他对面坐下,“只要你早点定下来,多生几个继承人,他们就不会想到我。”他吐出一口烟。
家长式的论调,在注重等级观念的家族中长大,格雷格是无法反驳的,慢慢拍着手,这次他属于幸灾乐祸,“啊!费斯顿,你的头脑太好了,就是这件事,大家都认为你该多认识认识女人,也许……”他挤了挤眼,“有女人会为你生个孩子,就算你爱男人,但你知道,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确实不可能,我对女人没兴趣。”费斯顿不打算掩饰,这是事实,格雷格意外他说的这么肯定,“你试过找女人吗?”
他就像着急的想得知病人症状的家庭医生,这种急切里也包含一点私心,费斯顿抬起眼,格雷格似乎发现自己过于急切,尴尬的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样子。
费斯顿看着半空的烟雾,“没试过,知道答案的事就不用浪费时间,回去对他们说,我对女人完全没感觉,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认为我说了有用吗,除了你父亲,其他股东们好像不太甘心继承权落到我的手里,你才是正统继承人,假如你弃权,那所有人都该有竞争机会,所以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因为坐在这个位子的是我,有些人还是没死心。”
外表光鲜,但格雷格也有自己的苦恼,费斯顿对此没有表现出太多同情,“这是你自己的麻烦,你自己解决,我也有我的事,没空听你诉苦。”
“真无情啊!”大声叹气,格雷格从沙发上坐起来,“FBI的那里只要家里不表态,福柯夫就不会放软,他毕竟是联邦调查局局长。”
不否认,费斯顿身上出的事多少令他感到平衡,“假如解决不了,家里会出面解决,福柯夫不会和钱过不去,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内部的问题,当然能在内部解决了。”
没把这当做对大问题,在格雷格眼里这是能用钱摆平的事,只是费斯顿的身上闹出一些丑闻而已,而当事人显然早就考虑过了,“用钱来买是好办法,交换条件是什么?”
“你会去当FBI我实在感到奇怪,你根本就具有商人的特质。”格雷格低声感慨,拿出一张纸,“这是邀请函,你自己看吧,我的任务完成了。”
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什么,“听说最近有人追杀你,还是你和伊恩?记得当初是你警告我不要接近他,但看看现在,需要我把这句话还给你吗?”
视线从纸片上抬起,“已经晚了。”费斯顿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扩散。
“是吗?真可惜。”表现出对他的私事完全的不在意,格雷格又看了一遍这栋房子,费斯顿一个人坐在废墟似的混乱当中,这些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他在其中,并且也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秩序。
“知道那群要杀你们的人是什么来历的吗?也许我能帮上忙——”
“别碰你不该碰的东西,记住你现在是个企业家,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费斯顿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格雷格哈哈一笑,“我记得,这是你父亲常说的话,克里斯伯父,他以前总是这么说——记住你现在是个企业家……”他学着凯达集团创始人的语气。“他现在还是这么说,自从伯母死后。”他注视费斯顿,“但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直到我接管凯达……”没再说下去,他跨出门口,“算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放弃这一切,也许你对自己家的事了解的太少了。”
戴上帽子,他走出房门,外面有车在等他,凯达集团的专车,接走了现任的集团总裁,而本该处于这个位置却将它当做毫无价值的东西那样放弃的男人,站在窗口,街道上,秋风将行人的衣摆卷起。
费斯顿手上拿着的纸张,可能是现阶段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