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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小楼x蝶衣)梦为蝴蝶也寻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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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雪。细小的雪花,纷纷飘落而至,呼出的寒气让人们像披了白色的面纱。京剧院的老师们聚集在会计室里等着领这个月的工资,小楼没有了绒衣,缩头缩脚的站在屋子里,决心一拿到钱就去百货大楼买一件崭新的毛衣穿上。
  “段老师!”突然那会计姑娘从窗口探出头,冲着排队的人群喊,“您过来拿工资吧,我先给您算好,谭院长说有事找您,让您去一趟。”
  小楼拿着一个装了80元钱的信封,满心疑惑的朝院长室走去。上次小楼撞见谭院长,他正满心欢喜的笑着,这次也是快把脸笑烂了,看见小楼,几乎想冲上来和小楼握手。但他立即意识到这是在院长室里,自己是领导,小楼是他的下属,就将两手插jin裤兜里,做出随意的样子说:“段老师快请坐,喝茶吗?”
  小楼慌忙说:“不用了,谢谢院长。”
  “上次和您说的徽班进京两百周年的庆演,全都谈妥了。有劳段老师明天起个大早到北京出差,到那边的京剧院表演、学习,等明年开了春,院里拿到了上头批的资金,我们院的人都去,给段老师捧场。”
  “好,好,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一定认真做好。”小楼连连点头,“但是为什么选我呢?”他疑惑的问。在院里,他并不是资历最老的一个。
  “段老师不去,谁还有脸去!谁都知道您是梨园行的名角,要不我父亲怎么聘您来呢。您唱起来,分寸一丝不多,一分不少,您的演出台下全满座,观众都伸着脖子看您来呐。”谭院长积极而热情的说,“我们这次合演的剧目是霸王别姬,扮虞姬的是您的黄金搭档程蝶衣先生,您也有十年多没看见他了吧?水流千遭终归海,虞姬和霸王相见,中间也不用隔着条乌江啦。”
  小楼刷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头晕目眩,浑身发冷。不等谭院长发问就说:“领导,我、我想下午请半天假,回去收拾下行李。。。。。。”
  小楼一路狂奔回家,掀翻了书箱从满地的书里找那封信,他把每本书的每一页都翻过了,没有、没有。。。。。。信竟然凭空消失了。小楼扶着腰撑住桌子慢慢站起来,几乎不相信自己这双五十多岁的昏花老眼,一切就像一场梦,就好像从来没有信,没有古怪的女学生,没有可怕的未来预言,他才是那个新时代的杜丽娘,做了一场没边际的幻梦。
  小楼不甘心,他受不住,才不是这样,我真的收到了虞姬的来信!他在心里大声说,只要有一个人还相信我的话。。。。。。对了,还有史老头,他不是也正觉得奇怪,为签名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吗。
  小楼跑到京剧院的传达室,却怔住了,坐在里面的不是史老头,而是他那个朴素、老实的乡下妻子。
  “段哥,你来啦。”史老太看见他,忙站起来招呼,“快请屋里坐。”
  小楼朝她笑道:“别忙活,我正好路过这儿,就进来看一眼。大妹,家里一切都好吧?”
  史老太给他倒了碗茶,点点头又摇头说:“说来不怕你笑话,霜降那天我和媳妇赶集去了,我家那个一个人在家,闲的没事做,非要打扫房梁上的灰,从高台跌下来,差点死了一回。”她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啊!”小楼惊呼,连忙追问:“我兄弟现在没事了吧?”
  “摔了个脑震荡,现在还认不全人,大夫说得休养两三个月才能好。大孙子今年上学,小孙女也刚刚出生,家里很需要用钱,我怕他这个工作被别人顶去,就拜托院长让我代替他几天,可我又不识字,刚才有人让我来寄东西,我只能求他悄悄到邮局办理。我实在感觉对不起别人,不知道还能糊弄多久。。。。。。”
  小楼沉默了,若不是因为史老头受伤,这老妇人应该在家里含饴弄孙静享晚年。反正想说的事情也说不出了,小楼从信封里拿出一张50元的纸币,硬是塞进这个惊慌失措、连连拒绝的女人手中:“大妹,我明天就要到北京去,来不及去探望他了。这钱你拿着,给我兄弟买点好吃的,先贴补些家用吧。”

☆、第五章

  第二天,小楼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他一直惧怕这个兼具力量和速度的庞然大物,大串联的时候,红卫兵坐轮船火车都是免费的,学生们高兴的不得了,都不念书了,以“革命”的名义全国各地的玩,如今虽然灾难已经过去,再也看不到那些革命小将,但每次在铁路桥上听到火车经过声,小楼都克制不住的想去捂耳朵。
  前几个小时,小楼在靠窗的位置正襟危坐,那真是不动如山。他的行李不多,一直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里面最要紧的是一部大哥大,是香港货,天线很长,重如砖头。这是谭院长的,临走前特意教了他怎么使用,好方便联系两边剧院的领导。剩下的30元工资被他用布包住,缝在了裤腰里面,这点钱是不够买毛衣的,倒还可以买一件绒衣,但小楼想着到了北京要给蝶衣买些水果,就咬牙忍了没去花它,缩着身子,靠车厢里的人气去抵抗凉意。毛绒的熊猫和猴子前两天做好了,小楼也装进了行李箱里,万一蝶衣问起自己一年前、五年前时在做什么,自己羞愧难当的时候,就拿出来给他看看。
  几个小时后,小楼的思想松懈下来,时间怎么熬过去呢,他开始留意身边人的谈话。
  后面的座位上在聊中国何时才能有航空母舰,还有勇救山火的少年赖宁,为了扑灭突发山火,挽救卫星站,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个英雄模范辈出的年代。一个戴大盖帽、穿军装,拿着玩具手qiang的小孩,跟在推小车卖东西的乘务员身后兴奋的跑着,免不了被父亲给捉住,狠狠的打了几下屁股。隔着过道,对面坐了一位阿婆,在向几个妇女说着她的外孙,她做了蛋炒饭用保温盒装着去北京的学校看他,米饭炒的黄灿灿的,上面还卧着一个洁白的荷包蛋。
  小楼看的有些饿了,就把带的几个烧饼贴在火车锅炉的铁壁上,饼皮遇热膨胀起来,面脆油香,吃的人心里美的要命。小楼边吃边好奇的打量着车厢连接的地方,聚在一起的几个“摇滚”青年,头发留的老长,嘴里高谈阔论,说着一嘟噜外国人的名字,有乘警过来盘问他们,有个人还拿起乐器来了一段。
  这时一个老头在他旁边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烧饼,咽了口口水。于是小楼也请他吃一点,看他吃的很香,又给他一个茶叶蛋。
  老头自顾自吃了一气,终于满足了,好像又被人重视起来。他感激的看着小楼,连连称谢,又很玄乎的拉过小楼的手来,嘴里说:“大善人,我谢谢您了,您送我东西吃,我就为您相相面吧。今年是建国四十一年,农历己巳年甲戌月初十。您是个好相貌,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家里的太太也贤惠,是旺夫命,最出息的要数您的公子,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小楼哭笑不得的夺回手去,把老头轻轻推开:“老人家,安静吃你的东西吧,现在可不兴算命这种封建迷信了,我也50多了,是个没有妻儿的单身汉,你又何苦说瞎话来诳我。。。。。。”
  火车来到了天津,夜已经深了。因为是过路车,新上来的人没座位,都躺在过道上,弯着身蜷着腿,小楼满耳朵都是天津话,觉得好像在听相声。
  为了给前面运煤的火车让行,车暂时停了,广播里播报了晚点到站的通知。小楼疲惫、困乏的趴在桌上,已经熟悉了的哐当哐当声消失了,周遭的空气变得空洞起来。他望着远方闪烁的一盏盏桥灯,想象着外面平坦又广阔的原野,忽然感到透骨的孤单。为了打消这种念头,小楼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自己考自己,去年的今日在哪里做什么,前年呢。。。。。。相面老头的那句“甲戌月初十”忽然浮现在脑海里,消失的某段时间回来了,像是拨开云雾见明月,小楼的精神头来了,慢慢的向时光追忆着。
  那是在关家戏班苦打成招似的练功夫的日子,小豆子又背错了《思凡》,师父立即一声虎吼,满脸怒容,对徒弟的郁闷之气全发泄在一顿打上。小豆子趴在板凳上,涕泪交零,自知没脸求饶,便执拗的不肯喊疼,只是死命的咬着板凳头。师兄弟们都围着看,也怕自己被打通堂,都惊惧不已。小石头眼看关师傅红了眼,越打越狠,只怕未罚完小豆子已没了半条命,急得捡起一根棍子就要扑到师傅身上:“你把小豆子打死了!我跟你拼了!”戏班的其他师傅们赶紧过去拦下来,小豆子也哭着从板凳上跌下,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往前冲。最后,两个“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老鼠屎”都被气紫了脸的关师傅赶到院子里罚跪。
  北平的雪向来下的很早,小石头和小豆子两手握拳,胳膊直直的举过头顶,并肩跪在齐膝厚的雪里,院里黑洞洞的,雪花糊了一脸也不敢用手去抹一下。也不知跪了多久,天已透亮,四合院里渐渐人声四起,寻常百姓家刚开始预算一天的生计。他们听见柴门后面,一个小孩清脆的声音传来:“娘,我放了学就去帮你拾草。”过了一会儿,那孩子又央求道:“娘,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给我做点热面汤吧,快一年没吃过了!”
  那女人是个寡妇,带着儿子过日子。听见孩子的话,想着丈夫生前还能带孩子去茶馆吃一碗酱油汤面,如今孩子这样可怜,跟着自己什么也吃不着,忍不住抱着孩子哭了:“石头乖,娘都知道,可家里一点白面都没有了,回来我去跟你舅妈借点杂合面,给你做碗疙瘩汤吧。”孩子听了很高兴的欢呼起来。
  小豆子的泪痕都冻冰了,眼睛亮亮的,偷偷对小石头说:“师哥,你听,那小孩和你叫一个名呢。”心里想半天,又问,“师哥,疙瘩汤是什么?你以前吃过没有?”
  小石头当然没吃过,戏班一天三顿是窝窝头,吃油都是用细线绑了铜钱一滴一滴的往大锅里滴,米饭过年才能吃一次,但是他又不想在小豆子面前失了大师兄的威严,便故意满不在乎的说:“疙瘩汤有什么,又不好吃,最最好吃的是盆儿糕,等我将来存够了钱,就买十大块!蘸着白糖吃,真是又甜、又黏、又香。。。。。。”
  这时关师傅过来查岗,他们都连忙闭了嘴,低眉顺目的盯着雪地的一点。“混账东西,再跪半个小时就回去!记住没有,妈的!”他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拎起竹板子朝两个人的屁股各打一下。
  等关师傅进了屋,小石头没有抬起眼来,他慢慢的开口:“豆子,你还记得你的生日是哪天吧?”又豁达的打一个哈哈,“我爹和我娘我都压根儿没见过,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哎呀!”
  小豆子怕师哥伤心,在心里点了点头,嘴上却说:“这有什么要紧,我娘舍下我走了,我还记着生日做什么。”
  小石头的心温柔起来,也安慰他:“我决定把进师傅门下那天当做我的生日了,等我将来成了红角儿,在戏园子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第一个就请你来参加。”

☆、第六章

  北京城里。自从知道从安徽京剧院来的合作演员是段小楼,蝶衣晚上就再也睡不着了。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呢?当时听说小楼被送到安徽去,安徽?那是黄山所在的地方啊,“薄海内外之名山,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所以平乱后他也不愿意回来,也许还带着满心的怨恨,绝不肯原谅自己。从自己口不择言那时起,一切都完了。两人楚河汉界,海角天涯。
  蝶衣睁着眼熬到清晨才睡,梦中也只在想着自己如何消极到如此,使他苦得想去死的那个人自个是不是也苦得要命。这时床头柜上红色的电话机忽然响起来,蝶衣惊醒了,才发现自己扑在枕头上留着眼泪。他迟迟未接听,叮铃的响声也不断,蝶衣身心泛白,终于坐起身来,想着也许是院里的学生打给自己请求指导的。他吸了吸鼻子,瘦削纤细的兰花手拿起听筒:“喂,您好。”
  “蝶衣吗?我是师哥。”
  蝶衣的手抖抖索索,忙用另一只手也握紧听筒。心里惶惑不解,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
  对方也哑巴了,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问:“你现在在哪里?”
  蝶衣稍微回过些神来,愣愣的答:“在家。”
  “那你把窗户打开看看。”
  蝶衣匆匆的放下电话,跑到窗前把玻璃推开。漫天纷飞的大雪中,小楼笑着站在楼下。他把沾了雪花的大哥大在衣服上擦擦,收好写了蝶衣家地址的纸片,蝶衣掩着嘴,听见他仰头无限亲切的大喊:“今天师哥过生日,新的一岁想第一个见到你!”
  蝶衣飞奔下楼,几乎扑到小楼身上,心头怦然乱跳,他看定小楼,没有想象的那样痛苦,也没有想象的那样开心,脑子里像喝醉酒一样晕乎乎的。小楼也把脸凑上去凝视蝶衣,眼睛闪出年轻时的光彩,充满歉疚的把故人细认。蝶衣只比小楼小三岁,他们其实一同老去,何以小楼老的更快,蝶衣眼角可爱的笑纹却显出岁月的温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永远不会老。小楼心里想着,忽然自惭形秽起来,有些唏嘘的笑了笑说:“你是怎么长得?一点都没变!我看起来像个六十岁的老头,你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呢。”
  蝶衣给他一说,脸色泛红:“你还挺神气硬朗,我才是老了,敷脸定妆都会卡粉呢。。。。。。”蝶衣看到小楼把所有的单衣都穿在身上,在寒风中缩着脖子,冻得脸色发乌,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说:“走,跟我回家,十一月里面穿汗衫你疯啦?”
  蝶衣的家很不错,间隔方正,又很清静。厨房很小,一客厅一房间,地方很宽敞,墙纸被重新又上了颜色,窗户向东南,阳光充沛,日间不用亮灯都够光线,打开窗的话,清风送爽,夏天不必开风扇,省了很多电钱。真好,就算现实是一地鸡毛,也不代表诗意的栖居是不存在的,小楼带着一身的冰碴子,在屋里走走看看,像回到了师兄弟同吃同住时鼓乐喧嚣的好日子,可喜得很。
  蝶衣过去扯开小楼的衣服,让他全都脱下来,在火炉前拍打着上面的雪花,嘴里忍不住唠叨:“你不给自己买件毛衣穿,给我买这一大兜水果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
  小楼不以为意,笑的露出牙齿:“哎呀,你喜欢吃苹果和橘子嘛。”
  “谢谢你,想必我今天吃不到就馋死了。”蝶衣还是气他,说着转身去将自己的被子抱来,给小楼紧紧的裹住身体。
  小楼忙说:“我身上都是水,当心湿了被子,这么干净,弄脏了怪可惜的。”
  蝶衣瞅他一眼:“湿了被子要紧,还是冻死你要紧?你听听外面风雪声更大了,怎么突然变出这因噎废食的脾气来。”
  两人围着烧的热热的火炉坐下,聊起了三年牛棚七年干校的日子,小楼说起玩具厂的师傅们和史老头,还把毛绒猴子和熊猫拿出来送给蝶衣。蝶衣高兴的抱着那只熊猫不松手,它的眼睛是用两个圆圆的玻璃弹珠做的,看起来像活的一样。师哥竟然会做这个,蝶衣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想起在戏班的时候,除夕夜自己用红红绿绿的彩纸剪窗花,剪完一张旁边的小楼就拎起来看,粗手粗脚的,马上就弄皱了一张,惹的蝶衣嘟着嘴连连瞪他。蝶衣捏了下玩具,温柔的看小楼一眼,觉得他很像一个未开发尽的宝藏,平日竟是自己小看他了。
  小楼听蝶衣说他被送到酒泉去,在一间工厂里日夜的打磨夜光杯。酒泉、关山、夜光杯、丝绸之路,听起来都是美丽的,苦尽甘来的名字。“那你常常有葡萄美酒喝啦。”小楼对他笑道。哆嗦一下,又打个喷嚏。
  “阿弥陀佛,葡萄美酒倒是没有,我还是去热碗黄酒,给你驱驱寒吧。”
  蝶衣搬个板凳坐在厨房里,托着下巴看瓦罐煮酒。小楼心情复杂的望定他的背影,思前想后了半天,还是开不了口。他心里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蝶衣商议,就是那封虞姬的来信。但是如今信没了,连自己都疑幻疑真,犹如梦一场,不知道蝶衣听了会怎么想。尽管小楼不愿意承认,但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蝶衣,袁四爷才是他的知己。也许蝶衣会措手不及的看他,然后偷偷向京剧院的领导汇报:“段小楼同志经过文ge的迫害,神经已经错乱了,我恳请领导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就算蝶衣真的想过死,以他认准了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小楼哪一次能劝阻的了他?蝶衣会眼角一飞,更来劲了的说:“我就要死,我现在就去死。”说完再重重怄他一句,“祝师哥万寿无疆的活着。”小楼郁闷的搓手,又不知该怎么办。
  蝶衣一点不知道小楼的心思,他愣在那儿看黄酒漾起的细小的波纹,自己想自己的。他想起自己在那暗无天日的岁月中,日日用砂纸磨轮打磨着戈壁石,唯一的安慰,就是反复背诵虞姬的那句台词:“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终有一天,大王会拿起那盏夜光杯,说:“既是如此,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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