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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他该去的地方。”玉汶羡侧过身,不去看叶兰陵那张令人动容的脸,这个不忍心去伤害的人,“吉如连也走了,明日我会送你们俩进宫,而直会一直在宫中保护你们。”
“进宫……”叶兰陵呆愣地口中慢念。是啊,还要进宫,还未完成兰陵王的历史,我怎么能因为私情而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可是……邕……我还没有对你说出我心中的话,我还没有再见你一面啊,难道我连这些都是奢望吗?邕……叶兰陵失神地跌坐在木椅上,扶着额头,不让他人察觉自己的失意。
“叶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沈宁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叶兰陵,担心地询问。
“没事,我很好。”叶兰陵没有放开手,他怕沈宁看见此刻自己的脸,那样他会更加担忧。
“叶公子……”玉汶羡回过身,看着神情不对劲的叶兰陵,想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又无可奈何。最终,他还是受了伤,而且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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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干冷的空气,冷到令人哆嗦不止。惨白的月光,白到让人心生悲伤。叶兰陵还是依靠在那长廊深红色的木柱之下,蜷起身体,不让这侵骨的寒冷带来更多的凄凉。同是这样的月光满地,不同的是身边已没有那个人。
叶兰陵低下头,埋于手臂之间。还记得当时我犯病时,你着急地帮我打开药瓶;在听到我的病无药可救时,你眼中短暂的不知所措,让我每每想起都心暖不已;听着你对我所说的故事嗤之以鼻时,我很羡慕那个被你爱着的人。邕……你有爱人吗?你的爱人是……是不是一位贤良淑德、才貌兼备的端庄女子?你的离开是不是为了回到她的身边?
好痛……全身都好痛,痛得我束手无策,痛得我茫然无助。只是这样想想,就让我痛不欲生。邕……你的不辞而别是不是要告诉我,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是不是……永远都人各一方,不要……我还没有对你说出口,我不要把这些话带进坟墓,不要让它成为我死不瞑目的遗憾,邕……你在哪里……
蓦地,一只手轻轻搭上叶兰陵颤抖的肩膀。
“邕?”叶兰陵猛然抬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之后,脸颊绯红,却神情黯淡,“抱歉,玉大人。”
玉汶羡微笑着摇摇头,随身坐下,看着当中的那轮大盘白月,“你颇爱在深夜里独自一人感受月光的冰凉,是在沉思吗?”
叶兰陵浅浅一笑,仰起头,望着星空中的皓白,“我的人生很简单,没有事情可以去沉思。有时候我会对着月亮发呆,脑中却一片空白,只是让时间流逝;有时候我会回想以前,却发现没有太多可回想的东西。”
“你现在也没有可回想的东西吗?比如说某个人。”
叶兰陵没有说话,他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玉汶羡侧过脸,对着缄默不语的叶兰陵,怔怔问道,“你是不是爱着我大哥?”
闻言,叶兰陵惊愕地睁开眼睛,看着直视自己的玉汶羡,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公子……兰陵,在我的生命中,有三个重要的人:伏罗、大哥和三弟。而你,是我最敬佩且最不想伤害的人。其实,我考虑了很久,犹豫着今晚和你说这些是不是会害了你。可是,倘若我不说,我怕你会陷入伤心之池。”玉汶羡握紧手中的折扇。
“你……”叶兰陵看着欲言又止的玉汶羡。
“兰陵,你和大哥只是短暂地分开,大哥并没有弃你而去。待时机成熟,你们会再相见。”玉汶羡顿了顿,皱起眉头,“不过……有些事,日后你知晓时,不知能否接受。”
听到玉汶羡前半段话,叶兰陵并未感到喜悦,因为他知道,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发生,就像自己对邕的一无所知。
“不过,兰陵,虽然当中会有艰难险阻,但是只要你们是真心实意。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哥会明白如何爱你,会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叶兰陵睁大乌黑的眼睛,听着玉汶羡的话。他有去理解,理解话中的含义。可是他不明白,不明白玉汶羡为何能说出此话,“玉大人,你说爱……你可曾考虑我和邕同为男子。”
“断袖之癖,有何不可?”玉汶羡打开纸扇,轻摇起来,“只有迂腐之人,才会受礼教束缚。爱没有性别国界之分,只要你爱,那就是你的信仰。就如我和伏罗,我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人。”
叶兰陵依旧瞪大眼睛看着玉汶羡,这个人……他的思想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能看透生死,看穿世俗。那其他人呢?是不是也能接受?邕呢?他是不是也和玉汶羡一样,可以……可以接受我……叶兰陵低下头,看着自己倒映在月光下的身影。
“难道你在介意此事?”玉汶羡看着叶兰陵紧抿唇角,蹙眉不语,“还是……你星的身份有所禁忌?”
不知为何,叶兰陵每次听到“星”这个称呼,都不禁笑起来。这里的每个人或多或少对星的存在,都犹如对仙人的那般敬畏。以为我是从天上来的吗?呵呵,被当作异类对待了。“玉大人,也许我比你们对这个年代多知道一些事情,但除此之外,我和你们没有不同。所以,请别再喊我星了,否则会让我产生不好的联想。”
“何为不好的联想?”
“譬如……‘外星人’。”
“外星人?那是何物?”
“外星人啊……”叶兰陵抬起头,望着满夜空的星星,“人如其名,外星人就是居住在星星上的人。”
“星星?”玉汶羡不可思议地望了望星空,“星星有多大?上面也有花鸟树木、江河泊川?也有人?难道你就是从那里来的?”
叶兰陵仰着头,微笑着,不说话。
玉汶羡看着银光披身、恬静祥谧的叶兰陵,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才是最神秘的,甚至比他口中的外星人还要让人不可捉摸,不可参透。他真的是那个人们相传的星吗?难道星不是立于众人,虚无飘渺的吗?为何他能露出如此令人动容的神情?我想,徜若不是已有伏罗,我会爱上他。
叶兰陵伸出手臂,灰色外衫那宽大的广袖随之滑下,露出里面黑色的HotCold。朝着夜幕中的月光,张开手,纤细的手指在月光下白皙如玉。他微敛双眸,嘴角透着的笑容带着些许苦涩,“邕对于我来说,就如那轮圆月,无论我如何日夜凝望,如何流连忘返,就算我伸出这双手,也不可能越过那遥不可及的距离。可是……我会等。在这仅有的生命里,我会一直等,等到我们再相见的那天。”叶兰陵慢慢放下手,垂下眼帘,轻启双唇,“我好爱他。”
他……他是真的爱着……爱着的那份心却如此痛苦,为何你们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为何你们要受这责任附加的分离,这般苦楚又无奈的心,难道不会疲惫不堪么?
蓦地,玉汶羡一把抓住叶兰陵单薄的肩膀,对着他有些惊讶的脸,怔怔说道,“兰陵,相信大哥,他一定会来带你走,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进宫】
“宁儿,东西都收拾齐全了吗?”叶兰陵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头好笑地看着互相打闹的白泽和沈宁。
“都收拾好了,我就那么些家当,简直就是孑然一身,一目了然。”沈宁呲牙咧嘴地扯着被白泽揪起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白毛小怪物,竟然敢抓我。要是被我逮住,把你烤了下酒!”
“哦哦,小鬼头,就凭你?三百年后再来试试吧。”白泽飞身一跃,跳到叶兰陵面前,撇了眼不服气的沈宁,“宫廷险恶,人人都争权夺利、尔虞我诈。就你这样的头脑,一进去就被人给砍了。不过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谁要你保护了?”沈宁跑过来,伸手想抓住白泽的尾巴,却被叶兰陵挡了回去。
“宁儿,别闹了。白泽的话不无道理,进宫后我们要倍加小心才行。”叶兰陵拍拍沈宁的倔强的脑袋,又拍拍白泽,“一会儿进宫,由宁儿抱着你,这样就不会遭人怀疑。记住,千万别当着其他人的面开口说话。”
“我又不是傻瓜。”白泽撇撇头,刻意躲开叶兰陵的手。那双手,隔着绒毛都能透出丝丝的冰凉,那种凉,能直侵心脏。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听人说过,手心越凉的人,心地越善良。是这样吗?看着他微微的笑容,感觉着他温柔的抚摸,总会让自己产生沉迷其中的冲动。何时……何时滋生出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
“叶哥哥,包袱不是这样扎的。”沈宁些许好笑地看着叶兰陵尝试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的包袱,忙走上前动手重新打理起来,“东西多的话,你看这样,里面就不会露出来了。”
“呵呵,我这人比较笨手笨脚。”叶兰陵有些抱歉地说道。
“叶哥哥才没有笨呢,叶哥哥是最聪明的人,这世上除了叶哥哥之外,再也没有人能过‘幻巅嶂’了。”沈宁扎好包袱,直起身,笑嘻嘻地对着叶兰陵。
叶兰陵拎起床上的包袱背于肩后,“宁儿言过了。”
“我才没有……对了!叶哥哥你看这个。”沈宁从衣领内掏出一根鲜红色的细绳,绳中央挂着一枚戒指,“是‘愿望之星’哦,叶哥哥不在的日子,我总是向星星许愿,希望叶哥哥早日归来。”
“‘愿望之星’……”叶兰陵看着沈宁颈项间那颗依旧散发着绿光的玛瑙指环,愿望……愿望真的能实现吗?我的愿望……只要别变成奢望便好。啊……原来我也会有愿望,我的愿望……
“我来看看。”白泽猛然跃到沈宁肩膀,一把扯过“愿望之星”,眯起兽眼,说道,“不合时宜的东西,充满怨气,此乃不祥之物。”
“得了吧。”沈宁掰过白泽手中的戒指,生怕他会弄坏,“我看你是嫉妒。”
“我会嫉妒?”白泽跳了起来,“信不信由你,日后出了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叶兰陵看着白泽不像说笑的样子,心中一振。他些许不安地问道,“白泽,你所说可是当真?”
“叶哥哥别听他的胡言乱语。”沈宁抢过话,将“愿望之星”戴好,藏于衣内,“我就不信他。”
“哼!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无话可说。”白泽跃到木桌上,跺了跺脚,“白泽玉鞶”随即出现在叶兰陵手中,“这个给你佩上,如果遇到危险,我会立马感知到。”
“这个不是……”叶兰陵伸手抚上依然沁人心弦的“白泽玉鞶”,不知为何,每次触及到它,心中的不安便会随之驱散,让自己安静下来。这种感觉就像……就像邕在身边。
“佩于黑衣,包裹于外衫内,不要被任何人看见。”白泽怔怔地望着“白泽玉鞶”,那玉带的中间似乎少了些什么,“希望等此事告一段落,待你归还之际,能完整无缺。”
叶兰陵解开灰色外衫,露出漆黑如常的HotClod,将通透玉青的“白泽玉鞶”系于腰间,整好衣物,不露一丝痕迹。
白泽一直看着叶兰陵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与玉带形如一体。忽然,脑海中沉浮出一句话:白泽玉鞶,佩戴者乃真命天子也。这个流传中的星……这个淡然之人,究竟是救世,还是灭世。
“叶公子,打理好了吗?”玉汶羡走进门,立刻察觉出一丝怪异的气氛,他看看过于安静的沈宁和打哈哈的白泽,再看看似乎并无异常的叶兰陵,上前,“宫中的礼官已到,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抱歉,让玉大人久等了。我们已经准备齐全。”叶兰陵侧过身,拍拍沈宁的脑袋。
沈宁抬起头,露出无奈苦涩的表情,“我真的必须、一定要这么做吗?”
叶兰陵微笑地点点头。
“那好吧。”沈宁撇撇嘴,张开手臂,一把抱起桌上懒洋洋的白泽,心里却恶狠狠地说道:要是再惹我,我就摔死你!
白泽在沈宁怀中,瞥了眼这个显然不存好意的人,丝毫不在乎。他懒懒地挠挠耳朵,似乎在说:想对付我?你还嫩了些。
“叶公子,那我们这就去吧。”玉汶羡收起折扇,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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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第一次乘坐古代皇宫专用的大轮车辇,四周没有遮栏,顶上有黑红帷幡,轿内宽大如床,暖和舒适。叶兰陵看着道路两旁回避的老百姓,个个都穿戴喜庆、精神焕发,止不住的喜言于色,好不热闹。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为何都如此喜笑颜开,一个一个都如此神采飞扬。
这时,进宫的队伍停了下来,叶兰陵收回思绪,抬起头望向前方。庄严肃穆的黑红色皇宫大门矗立眼前,一名皇家卫兵正在例行盘查进宫的令牌。叶兰陵回过头,看见后轿上的沈宁和白泽已经呼呼大睡,一人一兽,睡相可憨。他笑着摇摇头,而后,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玉汶羡愤怒的声音,似乎是在争吵。叶兰陵忙起身跨下轿栏,走上前去。
“这话是何意?福公公,这是为何?”玉汶羡气氛地对着一旁冷眼相对的公公,怒吼,“是皇帝的意思?”
“回玉御医的话,老奴只是负责宣旨领人入宫,至于皇上为何如此,是何人之意,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你!”玉汶羡气得握紧拳头。
“玉大人,发生何事?”叶兰陵疑惑地看着当场的三个人:气氛的玉汶羡、冷漠的公公、面无表情的护城兵。
玉汶羡阴着脸,拉起叶兰陵的衣袖,走到一边,“兰陵,圣旨上竟然指明此次进宫,不得走正门,要走侧门,这不是明摆着在贬低你吗?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
叶兰陵听完,微微一笑,“玉大人不必为如此小事动怒,既然皇帝这般下令,那我也只能遵照服从,不是么?”
“可是!”玉汶羡看着丝毫不为愤慨、依旧从容淡定的叶兰陵,想气也气不起来。他摇摇头,望着那双清澈明眸,低声叮嘱道,“你进宫以后,一定要言行谨慎,不要和皇上以及胡太后过多接近。皇上淫靡昏庸,胡太后阴狠毒辣。”玉汶羡停了停,看着眼前微笑不语的叶兰陵,心里愈发地不放心,他真想不顾一切现在就直接带他走,“哎……”
“呵呵,承蒙玉大人多日关照,我一定会牢记这些话。”
“对了,最重要的一点!徜若皇上皇太后要召见,你若能不抬头,尽量不要对视;能不说话,尽量不要出声。你最大的危险就是你的容貌和智慧。如果被他们发觉,恐怕……”
“容貌?智慧?为何?”叶兰陵疑惑地问道。
“皇上喜欢貌美之人,无论男女;胡太后憎恨聪明之人,招同斥异。如果你不为她所用,她定会加害于你。”
“原来如此。”叶兰陵似乎有些理解,但又不是非常明白,不过他并不打算刨根问底。
“也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何时,应该不会太久。”玉汶羡看着远处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官兵,不以为常,“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去做危险的事。好好保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大哥。”
听到“大哥”二字,叶兰陵的心还是振了一下,他垂下眼帘,从衣袖中拿出一封褐色的信,递到玉汶羡面前,“玉大人,如果遇到邕,请把这封信交给他。”
玉汶羡接过信,发现封面上并没有写署名,“我一定会转交给他,你如果在宫中有事想找我,可以告诉直,他会转告于我。”
“好。”叶兰陵微笑点头,“时候不早了,玉大人请回吧。”
“兰陵……”玉汶羡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望着阳光下的叶兰陵缓缓说道,“我不会再把背影留给任何人,我要看着你好好离开。”
叶兰陵微微一愣,随后露出淡淡笑容,“望伊公子早日康复,兰陵告辞。”
玉汶羡静静地看着叶兰陵转身,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落下一道美丽的弧线。风中还残留着丝丝香气,那股淡淡的兰花香,是他的香。玉汶羡望着渐行渐远、消失在皇门旁道的车影,握紧手中的信件,久久不得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过春】
“没想到转了一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沈宁站在殿门前,抬起头,望着那块黑金相间的匾额,感叹不已。
叶兰陵顺着沈宁的目光望去,“永恭殿”三个字赫然在目,原来此处便是宁儿八岁前居住的宫址。环看四周,空旷的庭院似乎已经很久未曾打理,地上的枯叶随风吹成一摞摞;不知是何名的树,已经干枯断枝。到处一副无人问津,被人遗忘的凋零景象。
“叶哥哥,进去吧,来看看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沈宁拉起叶兰陵的衣袖,往“永恭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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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睡觉的里房,以前父皇总是喜欢陪着我睡,就算他日理万机,但每天他都会等我睡着才离开。”沈宁一屁股坐到床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