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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原无乡,倦收天刚刚考虑自己要不要打地铺,给人捏好被角的手却被那人拽住。倦收天以为他醒了正准备问他要不要洗洗再睡,却不料这人就这么顺势将倦收天拽下,还把他紧紧抱进怀里。
倦收天自有记忆以来何时被人这边对待过,一时间恼羞成怒正欲出手打醒这不规矩之人,却在出手一瞬间瞥见了他神色间夹杂的些许不同于白日的情绪。
原无乡梦中的你为何如此孤寂,想必远穆的宫中生活是你这一生的梦魇吧。如此的你……倦收天便纵容你一回。
☆、夜探灵祭司
倦收天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原无乡这一夜睡得十分踏实。
次日一贯早起看日出的倦收天头一遭没按时醒来。原无乡端着早餐进屋时倦收天刚刚睁眼。
“没想到阿倦居然有赖床的习惯。”原无乡笑得十分灿烂。
“托你的福,被八爪鱼绑着一宿都没怎么合眼,错过了今天的日出。”
“咳……”原无乡略显尴尬,大抵是自幼的生活环境让他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漏气了。来来来,早餐备好了。”
“多谢。作为回报我回带你去找冰弦花。”
“……”原无乡有点跟不上倦收天的思路。
“怎么?不愿去?”
“依昨夜花灵所言,世上已无此花。又到何处去寻它?”原无乡的笑略带苦涩,“若命运注如此,强求只是徒然。”
“作何如此悲观。指不定真能如你所愿呢。”
原无乡欲言又止,有的话不能说,说出便再无回头之时。自己意欲夺取冰弦花而倦收天的责任是守护。这本身就是个死结。现在原无乡只愿花迟点现世,这样他们还是好友。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倦收天带着原无乡踏遍了绝寒山的每一个角落,终究无果而终。
“我觉得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两人回到小屋倦收天指间轻扣着桌面,莹白的指端看起来分外诱人。
原无乡压抑下触摸那只手的冲动后暗骂了一句见鬼了。自己怎会对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男人的手存某些旖念。而对方还是自己的好友。
“原无乡你发什么愣!”倦收天伸手扣扣原无乡面前的桌子。
“咳……抱歉,走神了。阿倦你说我听着。”
“既然绝寒山并无此花,我们又何必在此画地为牢。出了绝寒山指不定会有另一番收获。”倦收天抿口茶继续道,“所以明日我们出山。”
“噗……”原无乡刚喝的茶全数喷了出去,“你不是不能出绝寒山吗?”
“我只是懒得出去!”倦收天答得坦然,原无乡听得抑郁。
入夜后两人依旧同榻而眠。不同于原无乡睡着之后有着搂着东西的恶习。入睡的倦收天十分规矩,平平整整地躺着连翻身的动作都很轻微。原无乡侧过身支着头盯着倦收天看了半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额前散乱的发拂开拢好。倦收天纤长的睫毛微颤,原无乡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见人未醒复而拍拍胸口,像往常睡着一样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不同意以往的是他偷偷在倦收天额上落下一个几不可察的吻。
原无乡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近乎本能地做出这些举动。还好阿倦没醒,不然自己会被一顿暴揍吧。哈,被他知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此类反常举措很恶心,然后两人连现下是关系也维持不了?以阿倦的性子,应该会吧?原无乡这样想着,却不知盖被下倦收天握拳的手指紧了又松多次。
一夜好眠。次日有了倦收天的带路,两人很快出了绝寒山。此刻问题来了,普天之大,要从何处下手寻查冰弦花踪迹?原无乡皱眉不展,倦收天当机立断选择朝月朦都城夜绝城的方向进发,理由是月朦灵祭司位于此处,整个月朦除了绝寒山就那处灵气最重,冰弦花定会寻求最利于自己生长之处。
原无乡表示这个理由让他无言以对。灵祭司,月朦乃至整个灵空最为神秘的组织之一。无人知晓其组织内究竟有几人,究竟如何运作和筛选人入门,更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
“倦收天,你可知灵祭司究竟所处何处?你茫然在夜绝城找只会引得更多人注意。”
“好友不必担心,倦收天自有分寸。今夜我们夜探灵祭司。定能知晓冰弦花大致,尽早……了你心愿。”
尽早后面四个字倦收天说地很轻,轻到原无乡根本没有听见复问了一句:“尽早如何?”
“不如何,跟上了。夜幕之前要赶到夜绝城。”
夜绝城虽说是月朦都城,实际上根本不同于他国都城那般庄严肃穆。月朦人崇自由,生性大多散漫随性。整个夜绝城以内城为中心呈环形布局,道路以内城为中央以射线般终止于最外围的环形道路上。誓心河自南向北贯穿整个都城。整个都城实际上像一座大型园林。内城属皇家居所,只占整个都城的十分之一。月朦人信奉忠于心,忠于情。自上而下均一夫一妻制。倒不是国家明令颁布过此类条例,实乃三心二意均会为国人所不耻。因此,月朦皇室并无后宫一说,而皇城更没必要铺张到大肆修葺。
入夜后倦收天带着原无乡落脚在内城较隐秘的一个隔楼顶上。原无乡看看自己再看看倦收天忍不住问:“阿倦,以你我二人一金一银的装扮来看你确定我们是夜探而不是来做客?”
倦收天疑惑地看着原无乡“嗯?”了一声,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原无乡有些头疼地抚额,随即化出两套夜行衣递了过去:“换上这个比较靠谱。”
倦收天显然不怎么喜欢这装扮,却也在原无乡的再三催促下换上了原无乡置办的装备,末了还道:“看来你深谙此道!”
原无乡轻咳一声:“谬赞,谬赞。快带路。”
倦收天示意他噤声,沿着隔楼边的城墙一直绕道最南边。眼前是一座破落的宫宇,原无乡心头一滞自己儿时所居之处大致如此,“这里是冷宫吧。”
“非也,月朦帝历来无后宫,你觉得他们会建冷宫吗?”
原无乡恍然大悟:“你是说灵祭司在此处?”
倦收天摇摇头:“不确定。”
与此同时,“冷宫”一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于凉亭对饮。黑衣的那人广袖华服上绣着繁复的符文,竟是凌宇国师府的着装。白衣之人轻呷一口茶,“幽扬,星映那边预言今夜有变,或归或夺。恕在下不能继续作陪了。”
“锦痕言重了,如有意外可传唤凌幽扬,随叫随到。”凌幽扬勾唇一笑。梦锦痕摆摆手扬袖而去。
不同于凌宇国师府衣袍的厚重。灵祭司的衣袍收腰束腹,仅袖口略微更显身材之修长。相同之处在于袖口的纹饰可区别其身份。国师府位高者绣符文,灵祭司则是冰弦花。
原无乡跟着倦收天稳稳地落在“冷宫”院内。后者一双眼里尽是隐忍,原无乡甚至能看见一滴冷汗沿着他的额角滑下,容在遮面的黑巾里。
“捂耳。”倦收天近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的。
“阿倦……你怎么了?”原无乡疑惑地扶住倦收天。
“原无乡,你听不见钟声吗?”见原无乡无事倦收天好似松了口气,“吵得我头好痛。”
“此处有蹊跷我们先退。”原无乡当机立断准备返回。就在此时原本漆黑的院内登时华光大盛,与此同时倦收天周身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晕,不绝于耳的钟声也就此停歇。原无乡扶着因脱力而近乎站不稳的倦收天,警惕地看着前方一步一步走来的白衣人。只见那人在三尺之外单腿跪下道:
“灵祭司梦锦痕在此恭迎圣子归来。”
“我?”倦收天垂眸盯着眼前人半是诧异半是疑惑。
“不错。请圣子回内室一谈。”
☆、灵祭司
“自然!事关月朦国脉,还请圣子移步!”梦锦痕强调道,“至于圣子之友还请暂出灵祭司。我月朦灵祭司不是什么人都能闯入的地方!尤其是身份不明之人”
“且慢,倦收天还未答应要与你同入内室。其次,原无乡与我肝胆相照,若他不能在灵祭司停留,那倦收天也没有停在此处的必要。若真有事相商,倦收天自会在绝寒山迎候大驾。请!”
“阿倦!”原无乡扶着倦收天的手紧了紧,“我觉得事有蹊跷,不然你跟他进去谈谈。”
“那么好友你呢?我与你只是探寻冰弦花下落的而非来纠结一个莫名其妙的圣子之名的。真的是我也好不是也罢,倦收天山云野鹤惯了,虚名并不是束缚我的理由!”
“锦痕我就知道我不在你这张嘴又会坏事!”玄衣的凌祭司匆匆赶来对着倦收天以及原无乡微微鞠躬算是赔礼。
“凌幽扬。”梦锦痕无奈地看他一眼,“我灵祭司有灵祭司的规矩。原无乡乃远穆废后之子,立场未明。只能抹去记忆让其在外等候。”
“哦!你这样说就中听多了嘛!两位海涵!” 凌幽扬拍拍梦锦痕的肩表示赞许。
“我出去等好友,待你们谈好再商量这抹不抹记忆的事,不然我忘记我在这冷宫门口等谁,万一被当成夜闯皇宫的贼人捉去就亏了。”胸口被突如其来的钝痛蚕食着,原无乡知晓这三月之内必发之毒还是按时来了。以前曾侥幸地想那人不会真对自己如此,现在看来所谓亲情只是虚妄!原无乡终归无乡。
“原无乡!”倦收天低低地唤了一声,似是错觉,他总觉得此时的原无乡全身在微微打颤,“你松手,我现在能站稳了!”
“我没事!”原无乡给倦收天一个放心的笑容,“快去吧!我在门外等你。”说罢便要起身出去,却在飞身出院的一刹身形一滞直直地落了下来。
“原无乡!”话语刚落倦收天已接住了对方,眼前之人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眉头深锁,咬着唇,“究竟怎么回事!”
“圣子,把人交给我!”梦锦痕准备接过原无乡,奈何倦收天将人死死地扣在怀里,梦锦痕根本抢不过来。
“月朦圣子误会了,我和锦痕均略懂医术,你不介意的话将人抱进屋里。”凌幽扬含笑道。这倦收天不会以为梦锦痕要将人丢出去吧?
“这样?有劳你们了,哪间屋子?我抱原无乡进去!”倦收天始终不放心把这样的原无乡交给他人。
“跟我来!”
梦锦痕带一行人进了最近的厢房。倦收天将原无乡置于榻上,后者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如同两人初遇的那日。
“就这样诊吧。”看着凌幽扬似笑非笑的脸倦收天耳尖微红不自然地撇过头。
凌幽扬也不多言,执起原无乡的另一只手,只是片刻便轻轻放下一脸凝重道:“怎么会是远穆的忘醉?”
“忘醉!此毒不是数十年前毁于凌宇的神典上了吗?好友怎会身中此毒?”倦收天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忘醉本就是远穆皇室为惩戒犯事臣子所炼出来的药。其毒性随着中毒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强,且发作时间会随着中毒时间的长短而发生改变。第一次毒发是三个月,服下解药后变为两个月,然后是一月,半月。最后变成每天。毒发时 忘醉并非剧毒,但其毒性却是最为折磨人的存在。凌宇帝觉得此毒过于残忍便让凌宇国师府出面勒令远穆帝交出药方以及丹药在神典之礼上全数销毁。
“其实并不奇怪,月朦圣子想想。原无乡本是废后之子,若远穆帝以其母为要挟,让其为他办事。再加上这忘醉本就是远穆皇室所炼制出来的药。原无乡会中此毒并不奇怪。”凌幽扬化出一枚莹白色的丹药,“此药名曰静弦,有定心安神抑痛之功效。暂且可以抑制毒发的痛楚。其实此毒也不是并无解法。当年国师府和灵祭司一起尝试过研制解药,最终却因忘醉被毁而搁浅。”
“多谢!”倦收天充凌幽扬点头致谢,然后手指轻轻点了点原无乡的唇随即附身在他耳边小声道,“原无乡张嘴。”
原无乡迟疑半刻含住倦收天递在唇边的药,微凉的唇蹭过倦收天的指尖,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蓦地从倦收天心疼升起,像是一份从未有过的悸动。让人琢磨不透又略显不安,倦收天猛收回手,“不知两位能否……”
“继续研制解毒之法吗?”梦锦痕淡笑,“只要圣子愿意回归我灵祭司,圣子所说的话梦锦痕自是不会违背。”
“这算要挟还是交易?倦收天从不屑于此种行径!”倦收天尝试着抽回另一只被原无乡握着的手,仍旧未果,“不过,这次如你的愿。”
“你不问何谓圣子?”
“重要吗?”
“阿倦……”服药后的原无乡恍恍惚惚听见原无乡为他似乎跟人妥协,心急之下反而睁开了眼。知晓倦收天的脾性,原无乡想问一句值得吗。却不料话还未出口倦收天到:
“为你,值得。”
“咳咳!你们这样说也不怕一旁的人误会!”凌幽扬清咳一声,这两人此时简直让人睁不开眼,“其实并非锦痕以圣子之名作为交易。实在是,他们灵祭司那个密室非圣子无人能开启。你不要理他,他不会说话人又死板。”
“我好奇的是,这月朦灵祭司的事情你国师府之人怎会知晓地如此清楚!”原无乡索性将头枕在倦收天腿上,阿倦温温软软的果然很舒服。
“这嘛!不方便跟你说啊。”凌幽扬不知什么时候化出一把折扇,还故作风流地扇扇。
“没事你跟阿倦说,以后我让他偷偷告诉我。”
“你这人真的很狡猾诶!”凌幽扬抗议道,“我的药有奇效,你现在应该不痛了吧!舒服了就赶紧起来,出去等你家阿倦给你找解药!”
“……”倦收天瞅了一眼原无乡,后者惬意地跟凌幽扬大眼瞪小眼,“你给我起来!”
“乐极生悲吧!”凌幽扬偷笑。
“凌幽扬你闹够了没!还有原无乡你暂且呆在此处,我与圣子有事相谈。”梦锦痕道。
“怎么?不赶我出去了?”原无乡起身理理散乱的衣衫。虽然夜行衣没什么风度可言。
“幽扬劳烦你看着他。”梦锦痕补充道。
“这人跟我八字不合,锦痕不可啊!”凌幽扬抗议。
“我能拒绝吗?” 原无乡同意抗议。
“圣子请!”梦锦痕也不理会他俩,直接携倦收天出了门。
两人一路无言,梦锦痕将倦收天领至一堵石壁前。“自上代圣子消失后,这石壁已数十载未曾打开过。圣子可知为何?”
“月朦最高的秘密无非有关于冰弦,圣子一职究竟是因何而诞生的?”
梦锦痕闻言低头不语,半响突然双腿跪地面上满是歉意:“以灵力凝水,浇灌冰弦以保冰弦得以延续。但……”
“嗯?起来说。”倦收天将人扶起,“不必跪我。”
“灵枯一日便是殒命之时,故每仁圣子均活不过五十岁。梦锦痕知晓此法有损阴德但月朦自古时历来如此,且一直未能找到解决之法。这些年一直无人能进密室凝灵故灵空冰弦花一直杳无踪迹。”
“为何我是圣子?”倦收天不是没想过为何,但是还是想从梦锦痕口中知道答案,“还有,每任圣子如何产生?”
“圣子出现时灵气与此壁有所感应。此壁必有预言。”梦锦痕解释道,“且圣子只会出现在月朦夜绝城。”
“这么说,我若按照这个线索找必然能寻到自己的父母。”倦收天自语道,“呵呵……但那又有何意义。倦收天以前有师父现在有好友。家人并不是必须寻求的存在。”
“圣子……”梦锦痕欲言又止。
“叫我倦收天就好有话直说!”
“灵壁预言今夜所来之人一为归者,一为祸。所以……”
“我知晓。原无乡入月朦目的就是冰弦,或许你们灵祭司并不知晓,月朦在绝寒山派驻有守花人。师父逝后我便代替他守着绝寒山。原无乡闯入绝寒山时我便知晓他所来何意。但我未曾点破,这些时日来的相处我发现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若冰弦落在他手里,我想不会引起祸世之灾。”
“不可能!月朦从未有过什么守花人,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若非圣子或圣子授意根本不可能摘下冰弦。至于原无乡,锦痕就信你一次!”
“什么!师父不可能骗我!”从未质疑过的临终托福如今在梦锦痕的言语下变成了一场谎言。倦收天虽难以置信却始终未怪师父,既然师父能出此言,自有原因。
“倦收天。我想你师父是为了保护你,他一定是灵祭司之人。为了护住你他才甘愿藏迹于绝寒山。绝寒山乃整个灵空力气最盛之处,大概能掩盖住圣子的气息,让灵祭司找不到人。而灵祭司近年来并无失踪的长老以及普通弟子,所以你师父很可能上任首席或者圣子。”
“这样吗?”倦收天回味着梦锦痕刚刚的一番话,“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进这密室找到忘醉的解决之法,然后你告诉我怎么能凝灵成水来浇灌冰弦花,让冰弦早日现世。”
“倦收天你有私心。”梦锦痕一针见血道。
“对!原无乡想看冰弦我便给他看,仅此而已。”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