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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一层薄薄的寒冰,寒冰渐渐增厚,竟将伤口处的血完全止住。
便到此时林珏才微微呼出一口气,他的手肘那里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觉,因为已经完全麻木了。
休息片刻,林珏又将自己双腿上的透骨钉拔出来,同样用内力冰封住伤口。
他很明白透骨钉在自己身上留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如果不趁它刚刚被钉下去时拔出来,他的四肢恐怕还真的要被废了。
林珏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冷汗,可他此时还在微微苦笑:这拔出来怎地比钉下去还要痛上几倍?真TMD不是人受的罪!
林珏缓缓地坐起身来,他知道这是个密室,想必除了一日三餐的时候不会有人来——魏无牙还要留着他羞辱邀月和怜星,怎会那么容易让他饿死?。如今还是半夜,他还可以做些事。
他收起拔下来的四根透骨钉,端坐起身运起明玉功便开始疗伤。他也知道没有药物只靠内力疗伤只是杯水车薪,但有一杯水也比没有的好。
一夜便这样过去,第二天清晨,果然魏无牙的门徒打开了机关送来吃食。
那灰衣门徒进来时,林珏已然重新躺着,整个身子蜷缩着,胳膊、腿均被衣物遮住,瞧着竟和昨天被废时没什么区别。
当然,除了脸。
此时过了一夜,绝颜丹的毒性完全发挥了出来。他的额发凌乱,污槽不堪,但这些与他此时的脸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了。
此时此刻,他的脸已然全毁了,再也没有天山雪莲似的白,再也没有犹如水墨写意般的清俊。黄的有些发黑的脸上布满了蜈蚣似地疤,不用近看,也能将人吓出一身冷汗。
灰衣门徒显然也骇了一跳,缓过神来后嫌恶地撇撇嘴,嘲笑道:“哟!瞧瞧这是谁?可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缺公子’么?”
林珏闭着眼,没有搭话,脸上平静得很,像是睡着了的模样。
如果不是灰衣门徒瞧见他额头上微微渗出的冷汗,他还真以为他睡着了。他接着笑道:“还请花容月貌的‘无缺公子’起来吃饭,你可别是想不开想饿死吧?”
林珏纤长的睫毛动了两下,过了片刻,眼睑打开,一双星似地眸子微微一转看向门徒的方向。眼中沉静似海,像是看透了沧海桑田,任何事、任何人也不能让这双黑水银般得眸子里激起一丝微波。
灰衣门徒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他瞧见这双眸子,竟似再也瞧不见他脸上可怖的疤痕,身上的污槽狼狈,只觉面前之人依旧是那个高洁俊雅的“无缺公子”。
先前他样貌完好,还不觉得。此时他容貌尽毁,才觉那双眸子比世上任何一双眸子都要清澈润透。极致的丑方能映衬极致的美,那双眸子简直能魅惑人心!
灰衣门徒呸了一声,为自己刚刚的失神。明明还是个丑八怪,居然看成了天仙。他讽刺道:“‘无缺公子’,这是你的早饭……”说着将乘着饭菜的碗塞进铁笼里,“对了,还有这个……”他从自己腰带上解下一个布袋,扔进铁笼内。
布袋正好丢在林珏脚边,口子上的麻绳有些松,露出里面粘土状的灰。
林珏静静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灰衣门徒瞧着林珏笑道:“你可知这是什么?”他也不指望林珏会回答他,只指着那个布袋,阴测测地笑道:“这便是你以后的模样!”
林珏还是躺在那里,只道:“这……如何是我以后的模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不掩他语气中的淡然。
灰衣门徒皱了眉头,他很是疑惑此人为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一副淡然无波的模样。
思量片刻后,他得出了一个“装模作样”的结论,讽道:“这是苏樱姑娘交给你的,让你瞧瞧,你以后便是这袋花肥了!”
林珏眼中似闪过一丝暗芒,他闭上眼又不说话了,像是全然没听见门徒话中的幸灾乐祸,也全然不在意他即将成为苏樱的花肥的命运。
灰衣门徒暗道一声“无趣”,甩袖走了。
半响,林珏坐了起来,瞧着那袋花肥,缓缓伸出手捻起一些——他的手还是在抖着的,显然还是痛得厉害。举到眼前,仔细嗅了嗅。
他垂下眼睑,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女人,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生物……”
苏樱设计骗他、抓他,他都能理解。毕竟魏无牙是她的养父,养女为养父做些事情岂不是天经地义?
毕竟还还未遇见小鱼儿,还未遇见能让她舍生忘死、不顾一切的人。
但她如今送来这个……他有些想叹气,该说她还是个心软的么?
那袋花肥,其实并不是花肥。而是一种药灰,以林珏八级的药理自然能认出来,这药本便是生肌活血的灵药,磨成药灰固然是掩人耳目,更重要的是能助药效更好地发挥。
林珏一面用着苏樱送来的药,一面运着明玉功疗伤,便如此过了四日。
这日,林珏在那送吃食的门徒来前,从木簪中拿出一颗赤色的药丸,干咽了下去后,便运功助药效发挥地快些。
林珏木簪里除了若干素女丹便只有这样一颗赤色药丸了。
那颗赤色的药丸名为“逢生”,顾名思义,为绝境之时的逢生良药。服此药后能在两个时辰内全面激发人体的潜能,促人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虽然不能助林珏手脚的伤势的恢复,但暂时止痛,以利于行走还是可以的。
但此药毕竟过于霸道,暂时激发人体潜能两个时辰后便会让人浑身无力,内力尽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林珏也不会吃这颗药。
更何况,林珏可是清楚的知晓这药中含有罂粟的成分,分量还不少。
感觉自己手脚处已然好了大半——虽然林珏也知晓这只是假象——便靠在铁笼的栏杆上,等着那送吃食的门徒来了。
来送吃食的一直那个灰衣门徒,他瞧见林珏今天坐起来了,“咦”了一声,讶然道:“‘无缺公子’今天看起来气色可好多了……”他幸灾乐祸地笑道:“莫不是要死了之前的回光返照?”
他说这话当然也是嘲讽说笑,习武之人哪有那样容易死。但能嘲讽昔日的“无缺公子”显然对他来说是一件乐事——虽然林珏一向不搭理他,大大降低了这件事的乐趣。
林珏抬起眼,瞥了灰衣门徒一眼,淡淡道:“只怕你会死在我前头也说不定……”
灰衣门徒闻言一乐,吊起眼角上下打量了一遍林珏,讽刺道:“就凭‘无缺公子’你现在的模样?”
林珏缓缓道:“当然不是我……我指的是魏无牙。”
灰衣门徒悚然一惊,讶道:“你……这话何意?”
林珏沉默了片刻,直等到灰衣门徒都有些发急不安,才道:“你可知移花宫的宫主不日便要来了么?”
灰衣门徒道:“这……这我当然知晓!”他阴测测地笑起来,叫道:“你可是要说移花宫的宫主不会放过我么?但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师父神功天下无双,况且你还在我们手上,量移花宫宫主也不敢投鼠忌器!”
林珏淡笑道:“那你可知凭魏无牙的功夫根本没有一丝机会能胜过移花宫宫主么?至于你说的投鼠忌器的问题……”他缓了缓,叹道:“这倒还有些可能……”
至少,在林珏和小鱼儿比试前,邀月和怜星是不会让他死的。
灰衣门徒刚要得意,林珏接道:“但我所说的并不是这个……”
灰衣门徒刚稍稍有些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来了。此人在魏无牙的徒弟中最是怕死的一个,所以混到如今,在无牙门中才混了个最下等的灰衣。
林珏瞧着灰衣门徒,笑道:“你可知魏无牙要怎样对付移花宫的宫主么?”
灰衣门徒摇头道:“不知。”
林珏缓缓道:“魏无牙是要将这山洞密封,与移花宫宫主同归于尽……”
灰衣门徒瞪大眼睛,叫道:“你说什么?这……怎地可能……”
他话还未说完,一粒石子裹挟着风声,瞬地射在他的胸口。何止是动,连话也吐不出一个字。
林珏缓缓站起身来,在灰衣门徒震惊的目光下走到铁笼的门前,拿出一根铁丝便塞进铁锁得锁眼里。
如果先前关押他的地牢用的不是机关而是铁锁的话,他早就用这招逃出去了。
过了片刻,只听“咔嚓”一声,铁锁应声而落,林珏推开铁笼子的门走了出去。他走到灰衣门徒面前,瞧着他缓缓道:“你可知我如今这一走,你有什么后果?”
灰衣门徒额头已然有些冒汗。
林珏瞧见他想明白了,笑道:“你要知道,那时候恐怕你想死也是难的。”
灰衣门徒额头上的汗已然一滴滴向下淌了。
林珏接着笑道:“我有一个法子,能让你逃过一劫……”
灰衣门徒此时瞧着林珏的眼睛却是有些放光。
林珏道:“你只要也逃了,性命自然无虞……”
灰衣门徒闻言,脸色却陡然灰败。
林珏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接道:“你可是怕他日后追杀你……”他淡淡一笑,“你要知道魏无牙可是打算与移花宫宫主同归于尽,只要你能将此事瞒到她们来,魏无牙自是再无机会去追杀你。”
灰衣门徒面色变换不定,林珏却是不再理会他,便要离开这个密室。他找到密室的机关,扳下前,又回过头笑道:“对了,忘了提醒你一句——你说,魏无牙既然打算与移花宫宫主同归于尽,又会怎样处置你们呢?”
林珏再未回头,只轻笑一声,留下句:“多谢足下这几日的照顾,告辞。”
苏樱谷还是那般美得让人动容,林珏此时就算没心情也不得不欣赏苏樱谷的美景了,因为他现在没气力再挪地方了。
林珏靠在特制的躺椅上,望着窗外青草漫谷,鲜花遍地,飞瀑悬斜,溪水蜿蜒,微微叹了口气。
不知小鱼儿是否已听闻他被魏无牙所困的消息,会不会他如今便在赶来的路上?会不会已经到了天外天?可别真的与邀月、怜星一块儿来了。他露出一丝苦笑。
他也不知为何,他便是很清楚的知晓,就算他伤了小鱼儿的心,小鱼儿还是不会放下他不管,还是会来救他——虽然他如今不用他救了——这件事便像是本来便刻在心里,他完全不用去怀疑,去思索。以至于如今理所应当地思考万一小鱼儿已经到了天外天被困在那里该怎么办。
如果他真被困住了,那可真是……林珏捂着额头苦笑:他刚出来,小鱼儿又进去了。
他自己想法子逃出来是一回事,小鱼儿会去救他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会因为知晓小鱼儿会去救他,他便要像童话里被困高塔的公主一样等着别人去救,毕竟他是个男人。
他也知晓,以小鱼儿的本事,如果真的被困,自然能够从天外天脱身——按照原著,他不是也出来了么?但知晓是一回事,他去不去救也是另一回事。虽然小鱼儿也是个男人,但他去救他,只是因为他会担心……
林珏一不小心碰到了腿上的伤口,痛意让他回过神来,他看着胳膊、腿上包扎的绷带,叹了口气。
救人,也要看如今的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救啊……
那日他隐匿着身形,在没有触到一个机关的情况下从天外天逃了出来,趁着“逢生”的药效还有一个时辰,脚下不停地赶到此处——苏樱谷。
苏樱在也好,不在更好。他可是要暂时在此地安家落户了。
苏樱不在,林珏微微一挑眉,勾起嘴角一笑,便费了点心思破了苏樱置在谷中的机关阵法,收了苏樱留在谷中的机关木偶。往苏樱日常坐着的躺椅上一躺,苏樱谷的主人便暂时是他林珏了。
63、鼠洞脱险中 。。。
他按下躺椅上的机关,一个机关木偶从隔间走出来,它木制的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热气腾腾的药。
林珏端起药,眉头微皱却还是一口喝了下去。因喝得有点急,一点汤药自他的唇角露下,他伸手抹去,微微笑了笑。
呐,苏樱你害我那么惨,我用你点药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胳膊腿会好的,脸也是会好的。。。。。。
64
64、被困天外天中 。。。
魏无牙还在惊愕铁笼中的人不翼而飞,忽觉身后一阵凌厉的风声,幸而他及时转动两轮车避过,否则……
他瞧着小鱼儿手上那一柄锋芒湛湛的刀,不禁冒出了些冷汗。
令他动容的不是小鱼儿这一招有如何的精妙,而是此时小鱼儿举着刀浑身所展现的气势和杀气。
他刚进洞中来虽然面沉似水,表情就未变过,但他身上还有些抹不去的吊儿郎当的意味;此时,那些吊儿郎当的意味全然被杀气所掩盖,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深沉沉的瞧不见一丝情绪。
魏无牙指着小鱼儿道:“你,你……”
小鱼儿缓缓收了刀,呸了一声,骂道:“你这个槽老鼠倒是会躲!”他此刻一说话,倒是将杀气减淡了些杀气。
小鱼儿知道刚才那一招没结果了魏无牙,再想杀他也难了,倒也不急着要了那槽老鼠的老命。
他可是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安奈下心中的怒火和杀意,此时杀意一减,密密的针扎似的痛楚才像绞丝般紧紧缠绕上他的心脏,一瞬间他几乎都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还有呼吸。
他瞧着眼前这座铁笼子,手紧紧攥着着大夏龙雀的刀柄,因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显出。
这是他头一次真正想要杀一个人,胸中的怒火太炽,心中的痛意太深,除了杀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平复。
幸好,幸好无缺早已逃了出去,他想象不出,如果让他见着无缺手脚残疾、容貌尽毁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模样,他会不会发疯。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略略松了松手,瞧着魏无牙笑道:“本来我就瞧着这山洞不太对劲,如今见你敢从渣滓缝里出来,想必这山洞已被你封了罢!”
魏无牙咯咯笑道:“你小子倒也聪明……”他脸色复又狰狞,“不错,我门下的弟子除了一个失踪的,其余在你们来之前尽数被我杀了,此番你们来了,也是为我陪葬!”
他此话一出邀月、怜星俱是变色,连苏樱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她此时才知道魏无牙的真正目的。
魏无牙笑道:“那姓花的小子虽然跑了,但你们毕竟来了……”他用一双饿狼似地眼睛盯着邀月与怜星,“我要看要亲眼瞧见她们死,亲眼瞧见她们临死前的痛苦之态,我还要亲眼瞧瞧她们被饿和恐惧折磨时,是不是还能保持这样圣女的模样!”
小鱼儿望了移花宫主一眼,只见这姐妹两人就像是忽然变成了两个石像,连动都不动。他却笑道:“听你的言语,倒像是因爱生恨。莫不是你还曾经欢喜过她们不成?”
魏无牙的目光移到自从进洞来一直未说过话的苏樱身上,笑道:“你可以瞧瞧我这个养女的模样,是不是觉得眼熟?”
小鱼儿瞧了瞧,心里一动,这才发现苏樱和移花宫主的容貌竟有七分相似之处,她们都是绝世的美人,面色又都是那么苍白,神情又都是那么冷漠,看来简直就像亲生母女同胞姐妹差不多。
苏樱心下一惊,动容道:“你老人家对我好,难道就是为了我长得很像她们?”
魏无牙点头道:“不错,否则天下的孤女那么多,我为何要将你一个人救回来?我一向对你百依百顺,就因为我要将你养成冷漠高傲之态,我要你一个人住在那里,就因为我要养成你孤僻的性格。”
苏樱道:“你老人家想尽法子,难道只为了要便我变得和她们一模一样么?”
魏无牙咯咯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何原因?”
小鱼儿这时却拍手大笑道:“这实在是妙的很……”
魏无牙正色道:“你笑我?”
小鱼儿喘着气笑道:“不不不,我只是想说像你这般的大英雄、大豪杰欢喜上移花宫的宫主再般配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对邀月与怜星嬉笑道:“这正是你们的光荣哩,你们为何竟不肯答应呢?我实在觉得很可惜。”
此时,邀月与怜星已然气得有些发抖。
魏无牙大笑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你用不着激怒她们,要她们向我出手。她们就算杀了我,你也没什么好处,你若真是个聪明人,就该劝她们莫要杀我才是,等我自己饿得受不了时,说不定会想出个法子,将封死的门户再打开的。”
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