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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左边走两步,你差点撞上竹子了……”楼澜趴在牧倾背上指挥,牧倾边跟他聊天边背着他随便乱走。
良久后牧倾忽然停下来道:“怎么走了这么久,到哪了?”
楼澜一怔,望了望四周茂密的竹林,小声道:“我光顾着跟你说话,我也不知道到哪了。”
“……”牧倾哭笑不得,把楼澜放下来,“迷路了?”
“嗯。”楼澜乖乖点了点头。
牧倾随意倚着一棵竹子坐下,拉着楼澜将他抱到身前,“罢了,等会自然有人会找上来。”
楼澜枕着他的肩,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间,小声说:“我们去北平好不好?”
“嗯?”
“你给我的小红马还在大将军府上。”楼澜说:“容王府被查封,京城都是想杀你的人,我们可以去北平,去我家。”
“好,我们明天动身?”如今他提什么要求牧倾自然都不会反驳。
楼澜笑出声来,大晚上的跟牧倾腻在黑暗的竹林里说些甜腻的情话。
等千鹤跟麒麟火烧眉毛地找来时,牧倾还满脸不悦,就不能晚点再来么!
晚上楼澜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牧倾身边,满是水雾缭绕中给牧倾洗背外头虫鸣声不断,啸烨和麒麟站在小桥上,脚底下的溪水淙淙流过。麒麟席地而坐,望着头上一轮明月道:“师哥,你说等我们杀去皇宫的时候,千寻会不会后悔?”
“不会。”啸烨抱刀而立,漠然道:“忠于一个人,是不管对方大奸也好大恶也罢,亦或是义薄云天正直无畏,只要他有吞并天下的气魄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盖世无双,那么这份忠心便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对于我来说,王爷就是这个人,对千寻来说那个人就是仁亲王。”
“我一直都不太想跟他反目成仇。”麒麟说。
啸烨瞥他一眼:“该这么头疼的应该是千鹤,你这是庸人自扰。”
麒麟往竹屋里看了看,翻了个白眼道:“他,他个万年没心没肺的,睡得比谁都自在。”
“你怎么知道他一个人独处时不会伤心难过。”啸烨拎着刀走了。
麒麟站起来,喊了声道:“师哥。”
月光下啸烨长身玉立,缓缓转过头,英俊的面孔在昏暗的环境中洇出深刻的阴影。
麒麟脸上微红,摊手道:“没什么,就是叫你一下。”
“早些睡吧。”啸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麒麟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足下猛蹬跳进了水里。
翌日牧倾醒得早,楼澜还在睡,昨天白天一直在睡以至于晚上基本特别清醒,足足闹到今日天色微亮才将他哄睡着。
牧倾轻手轻脚地下床,千鹤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动静后推门进来,“主子。”
牧倾随意嗯了声,像以前在王府时那样千鹤伺候他洗漱更衣。出去时牧倾将门带上,坐在桌边轻声道:“去唤啸烨过来。”
“是。”千鹤给他沏了杯茶放在桌上,连忙出去叫啸烨。
啸烨和麒麟本来在外面钓鱼,闻言立刻放下钓鱼竿儿都进了来,齐声道:“王爷。”
“京中形势如何?”牧倾拿下盖碗闻了闻茶香。
“有王爷先前的命令镇压,刑部、兵部都未轻举妄动。”啸烨说:“尚未有大乱,至于宫中,锦衣卫和大内侍卫全体早已撤离,宫内情况麒麟应当更清楚。”
麒麟接口道:“宫内已经由仁亲王彻底渗透,并且把千寻拨到皇上身为担当守卫,显然是怕我等去刺杀。”
“只有一个千寻又有何用。”牧倾冷笑道:“不过是螳臂当车。”
千鹤眼神黯了黯,没说话。啸烨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王爷,先前属下和千鹤贸然闯宫,见了皇上,他似乎……有些魔怔,整个人与之前都不太一样。”
牧倾勾唇一笑,“吓着了吧,每次有刺杀的人来麒麟都让人把首级割下来扔到他宫中,日子久了,估摸着也快要吓疯了。”
啸烨:“……”
千鹤:“……”少侠你这么重口味到底行不行了。
麒麟摸了摸鼻子,“王爷按兵不动,属下自己找找乐子嘛。”
牧倾端着茶沉默下来,就这样静了良久。
啸烨道:“王爷,您在想什么?”
牧倾道:“楼澜想去北平,想想一路上能路过几个好玩的地方。”
麒麟道:“即刻启程吗?公子自幼在京城长大,王爷可以带公子走水路,一来安全二来对公子来说也比较新奇。”
啸烨:“……”话题转变得是不是有点快?
千鹤:“……”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也好。”牧倾放下茶盏道:“至于京中,既然仁亲王这般想匡扶皇权,本王也让他过了一次瘾,这闹剧也该结束了。”
“王爷的意思是杀了仁亲王?”啸烨道。
牧倾指尖在杯沿轻轻叩着,淡然道:“一刀杀了未免太便宜他,先将他囚起来,等本王回京再发落。”
“是。”啸烨应声。
“千寻么。”牧倾微微皱眉。
“我去杀。”千鹤硬邦邦道:“主子?”
牧倾道:“也好。麒麟,事后你率锦衣卫诛杀仁亲王麾下残党,一个不留,必要时屠戮皇宫也在所不惜。对了,勿伤皇后的性命。”
“是,属下领命。”
牧倾一手错开青玉折扇,双目虽已失明,但是眼底的暗潮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不能否认,他是恶毒的。
皇权早已败落,任何想匡扶正室维持皇权的人都是和牧倾作对。如今唯一一个有心匡扶皇权的人都要被本王囚禁致死,赤玟,唯你一人独守偌大紫禁城,身边只剩下一群下作的阉党,本王看你如何自处。
第 60 章
待楼澜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起来正好吃午饭,吃完准备上路。
“主子。”竹林中,千鹤牵着一匹战马站着,有些犹豫道:“真的不要属下跟随?”
麒麟冲他翻了个白眼,咱王爷小两口好不容易重聚,摆明了要过二人世界你上去瞎凑合什么。
“你们各司其职办完自己的事陆路去北平即刻。”牧倾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千鹤十分伤心,所以在影卫小五上山来禀告山下情况的时候被他摁着狠狠揍了一顿,千鹤顿时舒坦了。小五泪流满面,一定要找机会跟王妃告状!统领简直不能更残暴。
牧倾一手控着马缰将楼澜抱上马,拨转着马头,绯色的袍角随风翻飞。楼澜抱着一个钻了数个小孔的盒子,里面是三只怎么喂也不见长大的小鸭子们。
这便要走了,简单交代一下后牧倾只拿过一把泛着雪光的长刀,本就是他以前战场上杀敌所用,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原本是一对双刀,麒麟绣春刀已毁,他一把刀也足够了,麒麟奉上长刀便没再要。
啸烨送他们上船,麒麟跟千鹤挨在一起目送他们离开,眼里都是浓浓的担忧,你说一个路痴的呆子跟一个狂妄的瞎子一块上路,搁谁身上谁不担心啊。
山下影卫们飙泪挥手绢,不仅要照顾我们小王爷还要再带上王爷这个累赘,我们王妃可辛苦,我们十分心疼。
“不去和辰轩道别?你以前出远门总是要和他聊上一会。”牧倾将楼澜抱在身前揉揉捏捏,没吃饱的大狗般蹭着他。
“不去。”因为啸烨在旁边所以楼澜脸上有些微红,小声道:“城中危险。”
“也无妨,出多大的乱啸烨一人足矣应付。”牧倾轻笑着,在他白皙的颈上吻了吻,“你若担心那便不去了,总归是要回来的。”
“嗯。”楼澜乖乖点点头。
一路无惊无险,啸烨牵着两匹马站在码头岸上,恭敬道:“王爷,路途遥远凶险,万望多加小心。”
“我们会的,谢谢,大人快回去吧。”楼澜跳上船,牵着牧倾的手让他抬脚。
“是,属下告退。”啸烨说着牵着两匹马走远,又在远处站定,看着他们的客船慢慢划着江水而去才离开。
“先前也疏忽了,你会不会晕船?”牧倾牵着楼澜的手,两人一路走过下面船舱狭窄的廊道,回到自己的房间。
楼澜把装着小鸭子的盒子放在桌上,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我先前也没搭过船。”
牧倾摸索着在窗边坐下,伸手将楼澜拉到怀里,“会不会觉得头晕?”
“不会啊。”楼澜顺势搂着他的脖颈,给他介绍房间摆设:“这里有张桌子,嗯,没有茶水。一个柜子一张床,房间很小,所以你不能乱走,会撞到。”
啸烨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已经是上等的了,但客船终究不能和酒楼比。
牧倾抱着楼澜躺下来,捏了捏他的脸道:“不出去看看?”
“不想出去。”楼澜趴在他怀里说。
牧倾笑道:“我本以为走水路你会开心的,景色很美。”
“等我们回来时一起看。”楼澜紧紧扒在他身上。
牧倾笑了笑,把儿子们放出来透透气,又回床上躺着跟楼澜小睡了一会。直到船中的伙计送了饭菜进来,才将两人吵醒。
“天色暗了。”楼澜揉着眼睛说,坐在桌边用麒麟给他的银针试毒,确认无事才拨了饭菜端给儿子们,又拉着牧倾坐下。
“黑了?”牧倾端过汤喝了一口。
“还没有。”楼澜说,“张嘴。”
牧倾张口,楼澜给他喂了一筷香气浓郁的小排骨。
“嗯,吃完可以出去看夕阳。”牧倾说。
两人漫无边际的闲扯,慢慢将饭菜倒腾进肚子里,楼澜将碗筷收拾好等着伙计来收拾,又去追满房间乱跑的鸭子们。
“放着吧。”牧倾笑道:“总归是在船上,跑不了,等会跟伙计说一声别让他们跑出房间就行。”
楼澜追了一头汗,听牧倾一说便也不追了,跟牧倾牵着手出去,正巧那伙计来收拾碗筷,便跟他说了一声,儿子们在房间里别让跑了。伙计推开门一看,除了三只鹅黄色的毛球哪来的小孩?
甲板上围着一圈搭船的百姓,住不起船舱便只好抱着行李在船头窝一夜。楼澜只当也是来看风景的。
西边一轮红日缓缓沉浸水中,云雾般扩散开数丈霞光。
风景如画,脚下江水漫漫,楼澜握紧了牧倾的手,一瞬间喧嚣长安。
“很漂亮。”楼澜说,然后绞尽脑汁的想表达给牧倾,想了半天脸都憋红了,终于想到了:“像散了黄的鸡蛋!”
牧倾:“……”
牧倾哭笑不得,站在甲板边上抱着他轻笑道:“散了黄的鸡蛋究竟有什么漂亮的?”
楼澜偎在他怀里,嘿嘿笑着。
忽然一声爆喝响起,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搭船的百姓中蹦出来,手里拎着大砍刀:“都别动!把钱都交出来!”
“有人劫船。”楼澜小声说。
牧倾勾着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别怕。”
“我不怕。”楼澜说。
百姓们吓得尖叫,船上也有数个伙计上来,叫苦不迭:“各位爷,咱们都是小本生意……”
“去你奶奶的!”一个汉子挥手把伙计撂倒。
牧倾揽着楼澜,慵懒地倚在一边,声音倨傲道:“你又让不要动,又让交出钱,不准动如何能把钱交出来?”
“来者何人?”汉子们都循声望去,一时有些惊呆。
牧倾一身绯袍在风中翻飞,眼瞳淡漠,风华无双。他勾唇一笑,狂妄道:“京中富商,钱满仓!”一听就非常有钱!
楼澜趴在他怀里忍不住笑出声来,仰头小声问:“那我是谁?”
牧倾捏了捏他的脸,“你啊,你是楼有钱。”不能更直白,一听就是挥金如土腰缠万贯的二世祖!
“废话少说,把钱都交出来,大爷饶你们不死!”
牧倾捏出一枚碎银子,邪笑道:“那要看你们能否消受得起了。”说罢指尖运力,银子化作一道流水般的银光激射而去,不偏不倚咻地弹进了说话汉子的嘴里。
牧倾道:“中了吗?”
楼澜笑道:“中了。”
碎银子滚进汉子喉咙深处,他顿时掐着脖子跪地猛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般惊天动地,脸都憋得通红。另外几个人见状也顾不得敛财了,举着砍刀就喊打喊杀地朝牧倾扑过去,牧倾站在原地半步不移,随手一撩,长刀出鞘。
他一手捂住楼澜的眼睛,单手持刀御敌,刀刃的清光一闪,他直接砍断了最前头那汉子拿刀的手,刀尖一挑,簌簌声响起,汉子的砍刀被牧倾挑在刀上不断转着。
牧倾微一皱眉,猛地将砍刀甩出去,铿地一声□□一个汉子的脚边,对方顿时吓得跌在地上大叫。
“大、大侠饶命……”另一个汉子见不是对手连忙跪地求饶。
“速将他们绑了,登岸后送官。”牧倾长刀收回鞘中。
“富饶如我大炎,怎就出了你们这些恶徒!”船里的伙计立刻七手八脚上去将三人绑了,顺便拳打脚踢一顿。
楼澜忽然撒开牧倾的手,跑过去,挨个往他们嘴里喂了一颗东西,然后说:“这是断肠毒药,没有解药就会肠穿肚烂死掉,所以你们不要妄想半路逃走。”
汉子们一听登时都快背过气去了,伙计们和百姓对两人千恩万谢。
楼澜小跑回牧倾身边,牧倾低笑着问道:“喂了他们什么?”
楼澜偷偷摸摸道:“你之前给我买的八宝糖。”
“淘气。”牧倾顿时失笑,宠溺地牵过他的手回船舱。
晚上耳边是若隐若现的水声,房间里晃晃荡荡,小鸭子们团成团在盒子中睡觉,楼澜依偎在牧倾怀中睡得香甜,牧倾揽着他贡献出一条手臂给他当软枕,万籁俱寂。
第 61 章
这样在船上过了几日,到底是条船,每天能活动的地方就那么点,夕阳看一次就够了,看两次就腻了,牧倾怕楼澜觉得无趣便在半途上登了岸。
“我们现在在哪?”楼澜和牧倾牵着手。
牧倾左肩蹲着两只小鸭子,头顶还蹲着一只,他笑道:“在雪邦,出城要经过树阑门,还记得吗,先前从北平回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过山贼。”
“忘了。”楼澜老实说,顿了顿又啊了一声道:“想起来了,都被啸烨大人打跑了。”
“对。”牧倾揉了揉他的脑袋。
两人一路笑闹进了城,先在客栈用了午饭,随后又去驿站买马。牧倾看不见,便由楼澜挑,只听老板在旁边滔滔不绝的介绍,几乎把每匹马的优点都介绍了一遍。
牧倾只笑了笑,倒不担心楼澜看花了眼,事实上楼澜在这方面一直非常有主见,喜欢什么就是喜欢,认定了就不撒手。
楼澜一眼扫过去,就看中了一匹黑色的白蹄马,老板介绍名曰乌云盖月,尾粗腿壮,跑起来可日行千里。
牧倾道:“是不是黑色身子四蹄皆白?”
楼澜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牧倾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说什么狗屁的乌云盖月,就是一匹黑白种杂交出来的马而已,他道:“若看中便买下吧。”
“嗯,叫小黑吧。”楼澜开心地交付了银子,牵着这匹马出来。
小鸭子们纷纷挪窝蹲在马头上,牧倾跨上马背将楼澜抱在身前,小黑便驮着一家五口在城中溜溜达达。
他们在雪邦一路边走边玩,逗留两日便出了城,过了树阑门,大路上的人烟顿时稀少起来。楼澜说:“我们会不会又遇上山贼?”
牧倾笑道:“哪就这么多山贼了。”
两人骑在马背上,溜溜达达,牧倾揽紧了楼澜的腰肢,轻声说:“跑一会?”
“好。”楼澜应了一声。
牧倾两腿一夹马肚,小黑哼唧了一下,四蹄仍然慢慢悠悠朝前溜达。
牧倾:“……”
“你再用力点。”楼澜说。
牧倾直接用扇子抽在了马屁股上,于是小黑又哼唧了一下,干脆停下来不走了,低头吃草。
“这叫日行千里?”牧倾简直哭笑不得。
“那老板说跑起来才日行千里,你得让它跑起来。”楼澜为自己挑的马辩解。
牧倾下了马,扯着缰绳打算把小黑拖走,小黑死赖着不动,吃草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僵持了半天,牧倾险些让这匹马气死,于是直接在马屁股上踹了一脚。
偏偏就是这一下让小黑受了惊,扬起前蹄长嘶一声,竟然疯了般撒开蹄子狂奔起来。牧倾顿时慌了,因为楼澜还在马背上。
“楼澜!”牧倾慌张喊道:“扯缰绳!”
牧倾寻着声音紧张地追过去,跑了一会楼澜喊他道:“我没事,可是小黑跑了。”
牧倾赶紧跑到楼澜身边,将他抱在怀里:“你从马上摔下来了?”
楼澜摇摇头:“我跳下来的。”
“有没有受伤?”牧倾连忙问,“是我不好,摔到哪没有?”
“没有,我跳到草丛里的,手心蹭破点皮而已。”楼澜小声说:“可儿子们还在马上面。”
“无妨,那马这么懒,跑一会就停下了,我们慢慢追。”牧倾握住楼澜的腕,摩挲下去,手心果然溢出了些血迹,“疼不疼?”他用袍袖小心按压将血渍擦掉。
“没关系。”楼澜说:“我们去追马。”
牧倾怕楼澜摔伤了又不肯说,便直接将他横抱起来,顺着路走过去,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