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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我和闷油瓶一进家门，他就跟我说他要回卧室睡觉，我这人平时挺随和的，今天一反常态的强势了一把。我说，“小哥你等等。你头上的伤得处理一下，否则明天又青又紫的怎么跟我出门。”我把他拉过来，让他躺倒沙发上，用毛巾包了几块冰给他冷敷。他的额头上肿了好大一片，已经开始有淤血，这要是不处理，明天就能唱戏了（花脸）。他躺着我坐着，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说话有点怪，我就说，“小哥，你看你这头给撞得！我要是没冲进去，你就任由那瞎子欺负你是怎么的？”他说，“他不会的。”我一愣，什么不会？你都被他搞成那样了还有什么不会的？闷油瓶说，“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叫瞎子吗？”我早就想了解闷油瓶的过去，他今天提起这个话题简直是太和我的胃口了，我赶忙符合，“说说吧，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闷油瓶看着天花板眼神放空，好像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闷油瓶十五岁加入裘德考的杀手组织，认识了比他大五岁的黑瞎子。那时候还不叫黑瞎子，而是叫老虎，用闷油瓶的话说，他动起手来有速度有力道，个头又大就像一只老虎。我本以为杀手都很冷血，他们之间不会有情感交流，通过闷油瓶的讲述我发现杀手反而更需要情感上的慰藉，黑瞎子很照顾闷油瓶，渐渐地两个人关系走得很近。
闷油瓶说，“十年前我刚满二十岁，接到了第一个暗杀任务，和老虎搭档。我那时实在太没经验，一时轻敌大意就中了对方保镖的麻醉枪。老虎没有第一时间救我，他完成了目标。这是我们行内的规矩任务第一，我不怪他。从做这行开始我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我不想死却并不怕死。但是……”闷油瓶的眼神突然闪现出一丝躲闪或恐惧，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无所畏惧的强大如神佛一般的人竟然会流露出这种情绪？闷油瓶好像用尽了自己的心力在抵抗什么，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但是我没想到还有比死和酷刑更可怕的东西。”我愣了，那会是什么？我见闷油瓶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他说，“我们暗杀的目标是个毒枭，还是个同性恋，他的相好是个深度毒瘾的人，而且是个性变态。”闷油瓶说到这停住了，他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眼里的情绪，我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握住他的手，“小哥……”他叹了口气说，“我当时被他的那个毒瘾相好抓了，我中了麻醉枪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他折磨了我三天四夜，后来老虎单枪匹马的闯进来救了我，他的左眼就是那时被弄瞎的。我受了很大刺激，精神几乎崩溃了，很多事不太记得细节，我就知道我在医院住了半年才康复，这半年都是老虎在照顾我。他跟我说，他喜欢我，愿意给我时间去适应他，我同意了。出院后我就住进了他家。”闷油瓶特意解释一下，“你别误会，我们各睡各的，这十年来老虎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今天在夜总会的事……这都赖我。”我突然觉得闷油瓶就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没处诉苦只能自己忍受，我不知哪来的一种责任感，迫使自己必须去面对他，我把闷油瓶扶起来，用我这二十七年来从没有过的正经表情说，“小哥，我不想你再受苦了，你以后别做杀手了。”闷油瓶诧异的看着我瞬间又恢复淡定道，“除了杀人我不会做其他的事。”我说，“小哥，我是正经的，从来没这么正经过，我愿意照顾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闷油瓶目光闪了闪，推开我的手起身道，“吴邪，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看着他上楼，心中说不出的失落，我想我还是不够了解他，了解这种事要的就是时间，时间够了自然就了解了，小爷我有点就是时间。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邮件的提醒短信，发件人竟然是三叔？我赶紧打开邮箱，是一封很长的信。
Chapter 16
我打开邮件，发现是一封很长的信，发件人邮箱是三叔常用的，写信的口气也都是三叔的习惯。信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大侄子：
三叔走了这么多天让你担心了吧？陈阿四应该给你找了不少麻烦吧？你那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处理的很好。三叔还要过些日子才回去，原因就不和你说了，想必你是能理解的。三叔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我要是哪天去找你爷爷了，这些个家产以后就都是你的，遗嘱我交给张律师了，他到时候会公布。小邪，你要从现在开始承担起继承人应有的责任才行。三叔不能跟你一辈子，你不能给咱们老吴家丢人。
三叔一辈子造了不少孽，也是时候还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把我们吴家留下来的底子打好，不能砸了吴家的老牌子，否则我到了下面也跟你拼命。
小邪啊，这段时间你就当是练兵吧，等三叔哪天回来了，看见你成为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了，我死也瞑目了。
三叔
我看着这封信不知怎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三叔这信好像诀别一样，弄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我好像经历了十年那么长，这半个月给我的成长，比我过往的二十多年还要多。我不能在公司只做个小三爷，得把大权抓到自己手里做出一些对公司有建设性的事情才行。我这一宿失眠了，把对公司未来建设的构想都记录下来，一条条的分析，最后留下两条可操作性强的。第一个是网络平台经营，第二个是进攻商超业。
我把我的想法在会上跟各位股东进行了探讨，我说，目前集团从事的所有业务都是实业，这不怪大家，毕竟以我三叔为首的这些骨干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不要说网络交易的平台，就连打字都打不明白。网·络是个很大的市场，我想在网上开展一个家电和图书的销售平台，与各地的供货商合作，进行本地供货，这样还免除了仓储的成本。
另外，目前我们拿下的地皮不要再建楼盘了，国家现在的调控政策越来越严格，房地产势必出现下滑的趋势，我们利用这些到手的地皮盖商业楼，建成大型超市和商业广场，商超业是日流水非常高的行业，还可以连锁发展，这有利于我们的资金扩张和积累。
我说完后，有几个年纪大的股东比较保守并不赞同，我说，“各位，现在不是我们纸上谈兵的时候，我让财务总监给我联系一家财务事务所，给我做一个收益率的分析，我要具体的收益年限和数字。”我对几位老股东说，“各位叔伯，数字是最好的答案，我们就不要争了吧？要真是赔了算我的，我就自动让贤。”我这几句话把他们给唬住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只是凭直觉。刚说完那一刻还有一些后悔，年轻人的那股虎劲儿支撑着我坚持做到底。
散会后，小花叫住我，他笑着说，“吴邪，这才是真的你吧？可真让我刮目相看。”我一愣，然后笑笑，真真假假那么当真做什么？小花点点头，又说，“黑瞎子走了！”我立刻收敛了笑容，我回头看看闷油瓶，他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我说，“走就走吧！他本来也不属于我们这里。这样对大家都好。”小花点点头，然后说，“华娱那里需要一个执行总经理，你考虑一下人选吧！对了，最近有一个不错的电影剧本很多家娱乐公司都在考虑投资拍摄，我回头把剧本发给你，你看看，我们要不要也争取一下。”我点点头。
我回头看闷油瓶站在窗子前发愣，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顺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黑瞎子这人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自信看人还是很准的，他是个有心胸的大男人。”闷油瓶看了看我说，“吴邪，谢谢你。”我心说，谢什么？谢我夸黑瞎子？闷油瓶说，今晚我不想做饭了，我才想起来这阵子都是闷油瓶做的饭，然后笑道，“那我们出去吃，我的手艺可实在不怎么样。”他说，他想去吃大排档，我心说，这还不好办？咱可劲儿吃，小爷有的是钱。
Chapter 17
我带闷油瓶来到夜市一条街的大排档，闷油瓶也不说话，闷着头就往前走，我心说，你还真是配合我给起的这个外号，闷得可以。闷油瓶在一家朝鲜饭馆前停下，跟我说，就这吧。我对棒子的饭菜不怎么感冒，可是我心上人想吃，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就是让我吃狗屎拌砒霜我都能咽下去。
闷油瓶连菜单都没看，就跟老板说，要一盘紫菜包饭。老板又问我，我说和他一样吧。棒子的饭菜其精致程度简直是灭绝人性，我这大老爷们一口一个都不够吃的，我对闷油瓶说，你还挺小资的啊？竟然喜欢这些东西，据我了解很多女孩子爱吃这些，那也都是看韩剧看的。闷油瓶说，他以前吃的紫菜包饭是黑瞎子做的，组织内的训练很苦，每天的饭食也有规定，每顿饭必须吃够1斤半牛肉，闷油瓶是亚洲人，天生消化不了那么多肉类，吃的几乎要吐，后来硬是吃出一个胃炎，黑瞎子心疼他就偷偷给他做紫菜包饭。我一听心都凉了，这哪是来吃饭的啊？这是来追忆往昔美好回忆的，我心说，要不要拍张照片发个微博什么的啊？
闷油瓶端详了这些包饭半天，才慢慢吃了一个，我知道他并不想吃，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回忆黑瞎子。我问闷油瓶，“小哥，你是不是想他了？要不我让小花派人把他找回来吧？”这两天我认真研究了网上的恋爱攻略，大度是男人的首要素质。闷油瓶摇摇头，他要走没人能留得下，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他。这饭吃的我是抓心挠肝的难受，我看看表，时间还够，就把棒子的包饭往桌上一扔说，“不吃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闷油瓶被我蒙了蒙正的拉上车，我带他来到一个粥屋，这的老板我很熟，别看是个粥屋，开的很有特色，也算远近闻名的。老板见我来了老远就打招呼，我把闷油瓶往座位上一按，就说，“有胃炎还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自虐狂？”我跟老板说，来一碗南瓜山药粥给他，给我来一碗野菜粥。老板乐呵的去了。我继续唠叨闷油瓶，“你是不是生活九级残障啊？胃炎很难治愈就要养着才行，以后少吃那些凉的硬的东西，听到没有？”闷油瓶看着我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点点头。服务员端上粥，我推到闷油瓶面前，用勺子搅了两下，说，“快吃吧，小心烫。”我敢拿我三叔的名誉打赌闷油瓶一定没吃过这种东西，果然，他吃了两口好像觉得不错的样子，开始大口的吃起来。我笑着看他吃饭，心说，你和黑瞎子的前十几年我没法参与，这后几十年你是跑不了了。我会让我和你的美好回忆占据你整个脑子，把你和黑瞎子那些狗屁回忆统统挤出去。我越想越得意不禁笑出声来。闷油瓶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看着我，我赶忙说，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保准你没去过。
我带闷油瓶去了游乐场，晚间场到十点结束，我看看表，还有两个小时够玩儿了。我拉着闷油瓶的手到售票处门口，他没有反对任由我拉着，我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个票。”我买了个通票，可以把所有项目玩儿个遍。虽然是夜间场人也多的不行，快把我挤成照片了。我好不容易逃难似的回来，远远的看见闷油瓶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等我，那一霎那我竟然有些心酸，他除了我好像再没有别人。我快步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说，“走吧，想先玩儿哪个？”他环视了一下，说无所谓。我拉着他到小吃厅买了一个蛋卷冰激凌又买了一个棉花糖塞到他手里，好像哄孩子一样，“快吃吧，一会儿该化了。”闷油瓶吃了一口冰激凌说，“甜的？”我说废话，你吃过辣的冰激凌？闷油瓶说，“我第一次吃冰激凌。”我心里痛了一下，强让自己笑着说，“以后咱天天吃。”
我说，咱们先玩碰碰车吧，这个项目我从小就喜欢。闷油瓶没意见，他一向也没什么意见。我无意间回头看到他的脸，一下笑喷了，“你看你吃的都成了小花猫了。”我笑着拿湿巾给他擦嘴，擦着擦着就想起了黑瞎子用手指给他擦嘴的情景，闷油瓶看我发愣就叫我，“吴邪？”我赶紧收回神儿，心说，不着急，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咱直接用嘴擦，用手指算啥？
闷油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在场上我们根本撞不到他，我就跟他大声说（我俩不在一个车上），“小哥，碰碰车要碰到才好玩，你都不让碰，怎么玩儿啊？”我说完这话觉得有些歧义，好在闷油瓶不在意。这家伙倒是听话，我说完碰了才好玩，他这可是撒开了欢儿的碰啊，我被他撞到肠子肚子都快出来了，而且躲都躲不开。我心说，这孩子忒实在。
Chapter 18
我们闹到很晚才回家，我让闷油瓶先去洗澡，我还要看邮箱，这是我的习惯，不管多晚一定要看当日的邮件。我的邮箱里有一封主题为剧本的邮件，我想起小花给我提过的那个投资拍摄的事情。我大概浏览了一遍，这是一个很经典的香港式故事情节。黑帮、杀戮、犯罪、警察。。。。。。不知道这样的故事有什么可值得我投资的？我看到后面终于发现了新大陆，黑帮的头目和一个警察的卧底相爱了，他俩都是男人。我靠！这他妈的是同xinglian题材啊？没准还能申报个格莱美大奖呢？目前国际舆论很关注这个群体，再加上我现在的心态，也算是爱屋及乌吧，我果断的决定投资这部戏。
闷油瓶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湿的，穿了一条大短裤，浴巾搭在他的脖子上，赤着上身。他这样我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他问我，“吴邪还不睡吗？”我低着头迅速抬眼看了他一下赶紧移开视线，“看完这个剧本再说，明天开会要讨论。你先睡吧。”闷油瓶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吴邪，我今天很开心。”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有些愣了，等我反应过来闷油瓶已经回房间了。我坐在客厅开始傻笑，这算不算是一种变向的表白？
昨天看剧本看的太晚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印象中自己没有盖被子，那身上的薄被是哪来的？这屋里除了我就是闷油瓶，除非我遇到了海螺姑娘。我搂着象征爱和关怀的薄被在沙发上打滚，开心的难以形容。闷油瓶从厨房出来穿着一个围裙，很贤惠的叫我吃饭。我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被子是你给我盖的？”闷油瓶淡淡的笑了一下，“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想也是，这话问的真没水平。闷油瓶说，“荷包蛋和火腿，你应该能吃吧？”我赶紧回答，能！太能了！我不挑食。我洗漱后跟闷油瓶坐在餐厅吃东西，他不爱说话，吃饭的时候就更加安静，而且吃的很快。我想这也一定是长期训练的结果，像我这样的，还没下筷子呢，饭菜都被抢光了，别说出任务了，长久下去不饿死就不错了。
我跟小花碰了个头，小花见面就问，“剧本看了吗？”我说看了，那部戏我们可以投资，直接推到格莱美去候选最佳故事片。小花笑道，“我猜你就会这么说。行了！我去办。”我叫住他，“作为制片方是不是也要对演员把把关？好的剧本毕竟还要演员来演。”小花点点头说，“吴邪，想不到你还挺内行的？”我心说，我内行个屁，这不都是天天看娱乐新闻看的？
总算跟原作者拿下了授权，剧组已经初步组建完毕，当然这些都是小花操作的，我只负责签个字。其他的配角都尘埃落定了，就是这两个男一号的人选还处于商讨阶段。黑帮老大蒋亦这个角色按照原著的描写是个高大威猛的大男人，有点像潘子那种。警察卧底韩绍轩是一个淡定冷静的小帅哥。这两个人物很关键，选好了剧红人红，选不好大家一起死的很难看。小花说，华娱新签了几个新人，可以借机推一下。也算是一箭双雕了。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跟王盟说，通知华娱的经纪部经理和那几个金牌经纪人带上演员的定妆照来会议室开会。
我、小花和汪导演坐在会议室看着投影上的照片，汪导眼睛很毒，他看中的演员大都从骨子里就很像那个角色的。看了一个多小时又讨论了一个小时，我的眼睛都快看瞎了，黑帮头目蒋亦的演员总算定了下来。我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