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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国
昆仑苦寒,温晓和云潇一行人虽是着急,也不由缓下脚步。
而这时,远在南边的陈宫内,却发生了巨变。
陈国人人敬仰的二王子不知何时开始闭门不出,一时陈宫内人心惶惶。
楚晤是陈宫的掌权人,他是陈国人人尊仰的二王子,比起天生残疾的大王子楚贤,不问世事的三王子楚钧,显然更有一番王者霸气。他能识人,会用人,自十二岁起德帝楚天啸陷入伤病以来就开始涉及政事,到如今大事大多由他决断,也有整整五年了。在他摄政这段时间,陈国不仅歌舞升平,还隐隐有了与东襄抗衡对战的能力,虽然陈国并未公开选王储,但在大家心里,他俨然就是下一任的君主。
在他们心中,楚晤就是带他们陈国繁荣昌盛的未来天子。
而这个人现在居然闭门不出,半点消息也没有,怎能不让人着急。
但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楚晤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那看起来无上的皇权至尊,他只是从记事起,就不断地看着东襄那片广袤的土壤,心中有一种让万千铁骑踏上那片土地的欲望。他并不知道他想追求的是什么,但那片土地对于他而言就像无上的诱惑,让他有了征服的欲望。
他认为这是一种一统天下,开创世纪的豪情,直到那一天,他才终于理解了这份追逐的意义。
玄衣人靠窗坐着,精致的衣料彰显着此人高贵的身份,他目光向着窗外,却没有落到实处,只飘忽地看着。
“殿下,苍先生来了。”
“哦。”楚晤淡淡地应了声,“让他进来吧。”
传话的人退了下去,不多时一个青衣人就走了进来,伴随着些许咳嗽声。
楚晤摆摆手让人上茶,目光转回来,身体却依旧坐着没有动。
“坐吧。”看青衣人坐下了,他才缓缓问道,“有什么事吗?”
“相信殿下也已经收到东襄睿亲王君漠亲自前往徐州带兵之事了。”
楚晤点了点头,眼睛看向窗外,表情淡漠,仿佛此事不值一提。
“殿下可已经有什么对策?”
苍予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由有些心急。他跟随楚晤那么久,深知他是一个十分有主张之人,他野心大,但遇事谨慎多虑,且对东襄早已觊觎已久,绝不可能是如此这般无所谓。可自他们从黎城回来之后,楚晤就变成了这副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的模样,他很想知道那天他昏迷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醒来时楚晤早已中毒昏倒在一旁,而温晓却不见踪影。原以为他会有下一步计划,但是实际上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在那事之后就只喜欢一个人呆着想事情,也不言语。
他们都从未相信和亲能牵扯什么,此次睿亲王突然前往徐州重地,必是要为两地僵持已久的战事做准备,而楚晤得到消息也有好几天了,却完全没有指示,甚至什么反应都没有。让他不由也着急起来。
“不用管他。”
楚晤端起茶细细嘬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若是放任君漠掌握局势,要想再进军东襄就难了。殿下……还请三思。”苍予说了一席话,也咳了半晌。他的口中有血腥味涌上,被他死死地压了下去。
“苍予。”楚晤看了看他,随即笑了,“你觉得我为何想征服东襄?”这是一个略带着温柔与思念的笑容。苍予从来没从楚晤的脸上看过这种笑,甚至连真正的笑容也不怎么见过。楚晤是跋扈的,骄傲的,即使是笑也带着几分逼人的傲气,绝不可能是这样温柔多情的。
苍予死死盯着他,说:“自从臣决心追随殿下,便知殿下有宏图大志,必会成为征战八方壮大陈国之人,东襄不过是踏出的第一步而已。殿下非池中鱼,自当翱翔天际!”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楚晤摇摇头,“但如今我发现,我一直想去那个地方,却不是因为这个。”
“殿下改变想法了……这……可是因为那个花妖?!”苍予的气息有点不稳,他那时的预测果然是对的。
“他叫温晓。”楚晤说出名字时连神情都温和了几分,“他有名字。虽然不一样,却也是个好名字。”
他的深情认真,仿佛带着深深的情感,完全没有半点作伪的痕迹。
苍予死死盯着楚晤,脸上满满都是震惊,却影响不了楚晤半分。
苍予离开之后,楚晤拿出一直配在身边的龙渊,不停地擦拭。
剑鞘上的花纹古朴优美,没有丝毫瑕疵,他抚摸着剑鞘的中间一节,原本这里应该嵌着一块绿色的石头,谁能知道那小小的一块东西,竟就是昆仑的心脉昆仑石呢?如今也被他拿回去了。他一定是记起来了吧。
楚晤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命运吧。那时他将九华藏匿起来,灵魂碎片却被昆仑石聚合。好歹他的魂魄藏在昆仑石里,并没有被转生台下的冤魂吞噬,他如今还好好地活着,还遇见了他,真是太好了。
他第一次由衷地感谢上天。
但是温晓也没有安全几分,他今早才得到消息,温晓早已秘密前往昆仑。
苍予预言温晓将以身殉阵,偿还他的因果。却从没预测到他会因为温晓的关系而意外获得了玄易的记忆,虽跳下转生台的他已没有半分神力,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但他欠温晓的,却不能不给他一个交代。
他抬眼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十分明朗,星象却不怎么吉利,预示着一场大动荡。
那块昆仑石……昆仑的命脉啊……
第二日苍予再来请见楚晤,只剩满室寂寥。楚晤早已连夜简装出发前往东襄了。
苍予心中一沉,也连忙让人备车赶往与徐州交接的阳城。他只能赌他一直相信的殿下去了阳城坐镇,他相信他看中的君主决不会分不清什么才是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见故人
苍予匆忙赶往阳城大帐,却没有看见楚晤的身影。
心中积攒许久的郁气冲上心头,苍予用力地捏紧手指,唤来两个黑衣人。
这两人是当初楚晤给他训练的死士,皆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苍先生有何吩咐?”
“殿下可有下落?”
“殿下深知我们的行动,刻意隐藏了行踪,一时还无法追踪到。”
苍予默然了半晌,掐了掐手中握着的玉,那玉质感上好,分左右两半,颜色纯粹,两块合在一起才看清,那上面原来刻着一直逼真的的老虎样式,老虎身上又刻着一个陈字,正是楚晤用于调兵的兵符。
“他是不想再管了啊……”苍予握得更紧了,随即说道,“你二人一人继续追查殿下的下落,一人回盛京,务必保证三皇妃在掌握之中,必要时,可擒拿为质。”
“是。”
苍予又挥挥手,将人遣了出去。
虽然他也希望自己想错了,但楚晤果然还是没有来阳城。
阳城是东襄与陈国重要的交界处,若是两国交战,必定是从此处开始。
苍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最近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那次在黎城设法困住温晓,他损耗确实太大,一时之间也无法恢复元气。连普通的寻人占卜之事都无法做到,若是,这时东襄大军突然出兵,楚晤又不在此处,怕是……
苍予突然脑子掠过一丝灵光,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点燃一支熏香将原本将要出发寻找楚晤的人召回,抚了抚额头,过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般地说:“你们,往昆仑山的方向去找吧。”
他当初探得天机,影响两国格局的阵法将在不久后于昆仑启动。当初他们截杀温晓,实际上也是为了破坏阵法。
如果楚晤真的要去找温晓,等在昆仑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苍予紧紧握拳,展开时手心早已满是通红的指甲印。
同期的黎城大帐内,平南将军萧禹商接到来自京城的一封密函。密函里只有寥寥几个字。
楚晤失踪,军中只剩苍予,苍予病弱已久,届时可寻机出兵。早日平安归来。
陈国皇宫。
三皇子妃君楚楚正施展着轻功在屋顶上飞奔,她的轻功在她学习的武学中是最好的,不过几时,身后的三个黑影已经被她甩开了一截。
前面就该出宫了,楚楚突然想起了总是一派悠闲地笑着的楚钧,心中一痛,却狠狠心,重新提速往宫外飞奔而去。虽然楚钧对自己很好,但被他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来一直暗中收集陈国的情报传回东襄,连她都想不出来他要怎么谅解,就不如趁机离开这皇宫,远离这些阴谋诡计。
楚楚跳出皇宫高高的宫门正要往北边去,前方却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她急忙往旁边跳去,远远地打开防守的姿势,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站着前方的人一身黄色衣衫,宽大的袍子随着夜风微微鼓动着。楚楚不需细看也知道那上面绣着少许不太清晰的龙纹,边角因为裁剪出了些差错,还特意加了一道黑色的边。这是她心血来潮给楚钧做的一件衣服。她常年锦衣玉食,却好舞枪弄剑,手工并不太好,但楚钧却很喜欢,除去穿朝服的时间,总是喜欢穿着这身。
君楚楚和楚钧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准备越过他而去,后面的追兵还在追赶,她不能这样停下来。
她正要跳过他而去,却被他伸出的一只手挡住了。
楚钧紧紧捉住了她的手腕,力气之大,完全不容丝毫撼动。
“楚楚,”楚钧脸上没有丝毫平日的温情,触目都是一片冰冷,“我曾和你说过,让你不要走太远。但你还是走得太远了。”
“你爱我吗?楚楚你爱过我吗?”
楚楚听见这话,突然像是不可置信般回过头,却见楚钧早已一脸伤痛的嘲讽。
楚钧等了一会,最终还是松了松握紧的手指,慢慢将楚楚放开。
楚晤背对着她,右手拔出随身的配剑对着前方追出来的三个身影,左手却冲她背后推出一掌,柔和的真气把楚楚推离了战场。
“你……走吧。”
楚楚借着他的力气往外飞去,耳边却不断回响起他伸出的那三个字,泪如雨下。
第二日,陈国三皇子妃失踪。
三日后,东襄京城收到一封密函。君策看了里面的字迹,怔了几分,手中的纸也被揉皱。
他低低地吐出一口气,看着窗外,神情寂寞非常。
“她不回来了……”
北面大漠与东襄的交界处,出现一个红衣劲装女子,腰间别着一根鞭子,骑着一匹棕红的马,右手抓紧缰绳,左手却利落地拿起酒囊喝了一口。
离开东襄境内以来,周边的景色就愈加荒凉了,而她如今走了近三个时辰了,天都要黑了,也只有现在才看见一处落脚之处。
红装女子,即陈国失踪的三皇子妃,赶着马往那处走去,如果错过这处,她就该露宿荒野了。
君楚楚走近才看清,那矗立在黄沙之中的却是一处酒肆,虽然过往商客虽然不多,但矗立在去往漠北的唯一一条路上,倒也有些意思。
她将马带到一旁的柱子拴好,这才掀开那门上掩着的一层厚厚白布。
里面的柜台里只有一个男子,低着头在算账,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边继续算边问到:“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楚楚看见那半掩在柜台里的身影,嘴仿佛突然被堵住了。
她从没想到她还会遇到他。
那人等了许久没听到回答,这才放下手中的账簿抬起头来,眼睛在触及红衣女子时也是一个怔愣。
“楚楚……”
“希……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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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予之死
楚晤没有找回,皇宫里却又突然传来君楚楚失踪的消息,而老天仿佛嫌他苍予不够糟心,在消息刚刚回来的那天晚上,一直按兵不动的东襄南路军也出动了奇袭。
战事自那时就没有停歇。
情报中一直呆在皇宫从未带过兵的睿亲王君漠却在短短这些日子来展现出了他奇迹般的用兵手法。
一直在徐州守备手中的南路军却像是一夜之间全部被替换,表现出来的进军方式和防御布置已完全变了样。按照以往惯常的打法不但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连连吃亏。君漠就好像天生的将领,将一直被动挨打的南路军变成了一把尖刀。
而他现在却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楚晤的失踪,君楚楚的消失,一系列的事将皇室搅得一团乱,他的心也不由乱了起来。
如果再用一次,再用一次预测……
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贸然使用必会有危险,但他没有办法,前有狼后有虎,他没有选择。
苍予命人取来一盆水,他运功的时候不能有旁人的干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于是也将周围的人都遣散了。
苍予将双手放在水中细细地洗了洗,用旁边的干布擦了擦手。随后便来到桌前摆着的一面铜镜前,将右手微微抬起置于铜镜上,眼睛也微微闭了起来。
不过一会,他的额头就冒出了许多汗珠,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
他的左手用力地抓紧桌角,慢慢地将一直盖在镜子上的右手移开。
原本只印着苍予影子的镜中却慢慢印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镜中是一个玄色身影,正是消失已久的楚晤。他正从雪山一跃而下,跳入一个雪窟中,里面摆着四具玉棺,分别朝向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向。
楚晤转身直走到南面那副玉棺旁,使出内力将那石棺的棺盖推开几许。
苍予看到这里,不由握紧那面雕花镜,手指蹦得几乎苍白。
一阵劲风拂过,背后突然出现一把短剑,稳稳地架在了苍予的颈侧。
趁着陈军守备放松突袭而来的萧禹商站在苍予背后,冷冷出声。
“如果陈军的守将被杀,不知还会不会有余力和我东襄纠缠?”
可萧禹商没等来苍予的回答,在下一刻,一滴滴泪滴到了他制住苍予的胳膊上。
萧禹商正觉得奇怪,保持着制住他的力道,同时将身体向前移了移。
苍予目光所落处正是一面镜子。
而镜中,楚晤正把一人从一具玉棺中抱出来,细细地搂在怀里,像拥着这世间最重要的珍宝,吻了吻那人的发顶。
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的缎子,边角用红色锁了边。头发虽然全部披散下来把大半的脸庞都遮住了,但也可看出是一个男子。
萧禹商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痛,皱了皱眉头。
镜中的楚晤却伸手帮那人理了理垂落的发丝,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张脸,是他日日思念的脸。
他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已漏掉一拍。
他不知那一刻心里在想些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掐住了苍予的脖子按在了旁边的墙上。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正常:“那是你的妖法吗?故意用来迷惑我?”
他的温晓好好地呆在江南,受着最好的保护,怎么可能会到了昆仑阵里。
他收紧了手,想逼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谁知苍予却更像是失了魂魄般脸色苍白得难看,脸上的泪痕犹在,却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
被紧紧扼住的咽喉了传来一抹绝望的声音。
“他……怎么……能……放弃……”
萧禹商看他脸色白得离谱,几乎要窒息,这才松开他,转而抓着那人的衣襟。
“那镜子里的是幻觉吗?!”
“你说啊!!”
苍予正视了他一下,眼神凶狠道:“幻觉?我也希望是幻觉!但它就是事实!!一定是你们故意的,故意将那该死的花妖找来蛊惑我们的殿下!要不他绝不能放弃那么久的基业!!”他不敢不相信,但是情感上却无法接受。陈国的大业和他们这些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的人,居然比不过一个相遇不久的妖怪。这绝对是妖法!他一边说话,一边却不断地咳出声。他妄动这种不详力量,耗费实在太多了。
他继续恶狠狠地盯着萧禹商,却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比他的惊愕更甚。
萧禹商直接松开了他,像站不稳般晃了晃,随即抓住了旁边的桌子。
桌上的镜子已经恢复了原样,直直地照出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萧禹商伸手去抓那镜子,刚入手,那镜子却像是有感觉般地从中间开始碎裂起来。他的手一抖,那东西也随即掉落,碎片四散。
“不!不可能的!”
突然一阵哨声响起,萧禹商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迅速地转身看着早已靠着墙滑落在地上的苍予,他旁边果真摆着一只竹笛。
他感觉掀开帐子,果见周围不断涌来人群。
若不是那件事让他失神,绝不会让苍予有机可乘。
苍予冷笑道:“不知这千军万马之中,平南将军要如何逃脱?”
他将苍予拉起来,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扯了出去。
周围的暗卫已经奔到帐外,将萧禹商围在中间,见他点了点头,又隐去了身形。
萧禹商飞身上马,将苍予也一同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