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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希澜私自带人拦截和亲队伍,妄图劫走公主,刺杀睿亲王,破坏两国邦交,已被抓捕。
温晓直到萧禹商说完,神色呆愣,没有质问,没有怒指,他像是一个最为虔诚的佛教徒,安静地接受着每个命运的安排。他一步步慢慢地往自己那架马车走去,一句话也不说,眼睛里的魂却丢了。
原来当初那句诗是永泰公主写的。
原来大哥生气的是因为二哥要抢亲。
原来那个让二哥至死不悔的人是永泰公主。
原来……
原来那天自己最亲的二哥被抓,自己却一无所知。
最亲的二哥……
他脑海里突然出现那天月色里的温希澜,他神情温柔,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还一边笑着说不用担心。
温晓的眼中突然滑下一滴泪。
他是真的没有再担心,而温希澜却真真切切地出事了。
劫公主,破坏和亲,刺伤亲王,这是多大逆不道的事,温希澜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去做。
就像所有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妄图做的斗争。
若是换成他自己,应当不会,他应该没有这种勇气的……
真的不会吗?
温晓神色痛苦,倒在马车上,不再动弹。
他好像亲自问一下温希澜,这样不顾一切,真的值得吗?
青溪被解穴后跑来马车看温晓,只听见好不容易多了些生气的少爷面如死灰,喃喃说着一句话。
“青溪,我想见我哥。”
自从那天以后和青溪说过那句话后,温晓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青溪看他心如死灰的模样,虽然心中不忿,却还是照着原话和萧禹商转达了,照样的敬重,却没有了往日的有的戏谑。
连一向爱笑爱玩的青溪都这副模样,萧禹商不敢想那个清冷少语的人会变成怎样。
温晓没有怎么从马车出来过,吃的也都是青溪送进去。
青溪每次走进去,看见的都是温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温晓这副样子,即使他以前性子淡了点,但从不会这样,好像连半分性情也没有了。他不责怪任何人,不苛责瞒过他的青云,更不抱怨萧禹商半句,但正是这样,青溪才更担心,好像什么都没有感知了。
青溪问了温晓两句没得到回答,怒气冲冲往外面跑去。
青云正在角落里低着头给马喂草。这几天被青溪冷眼,他也很不好过。
青溪过去直接把人扯起来。
“你说要怎么办吧,都怪你!”
青云被他拉得一歪,看他眼中的怒色,心里不由一沉,“我不知道。”
“你说你为什么帮着那个王爷瞒着这件事?!如果少爷当时知道了,二少爷就肯定不会……”
“肯定不会怎样?”青云反抓住青溪的手,“是二少爷不会来劫公主?还是就能安心地逃走?”
“只要我们在这里,不管多少人知道都是一样的不是吗?”青云想起这几天来的冷遇,不由激动起来。
“青溪,难道你愿意多几个人担心?”
青溪被他一阵吼镇住,心里不由想,这个男人,是多久没有不镇定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十年前吧,那次自己被管事的冤枉,还是他出的头。眼前这个人,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啊,他怎么可以怀疑他……
青溪的嘴唇有点颤抖,手被抓得有点痛,却没抽出来,更用力地反握回去。
“青云,对不起……我就是有点着急了……”
青云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叹着气将人扯过来紧紧拥住,眼睛里透露出些许痛苦。
“嗯……我不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变数
温晓想见温希澜,一直计划的回家只好搁置了。
回京需要好一段时间,温晓关在马车里不出来,萧禹商就静静地坐在马车外的辕座上。
青溪每次进去的时候,萧禹商就回过头和坐在里面的温晓对视一眼,接着看他移去目光。
对于萧禹商,温晓的心情是复杂的。其实说到底萧禹商并没做错什么,先做错的是二哥,而萧禹商,他只是遵照了东襄律法的。温晓是明理之人,但人情世故也从来不只遵循道理。虽然能理解,但一时却也没办法接受。
青溪进去后把门关上,从食盒里拿出备好的膳食。这几天来温晓一直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连带着他也没心情吃了。
温晓盯了盯眼前的白玉杯子,许久后悠悠地开口了。
“青溪。”
青溪听他终于开声,心中激动,“少爷你终于说话了!这两天吓死青溪了!”
“嗯。”温晓的嘴角不经意地动了动,“王爷坐在外面做什么。”
青溪这才反应过来,嘴巴一撇,“王爷是一直坐在外面的,也好长时间了吧。少爷心情不好,他也不好受吧。可天大的事也不能这么不说一声就把二少爷带走啊。”
温晓不由一声叹息,“王爷自有自己的道理,倒是你不得无礼……”
“是……”青溪嘟嘟嘴,“少爷可要再吃点什么?”
“不用了,你下去吧。”
青溪应声,嘴一撇,默默地把东西收走。
温晓侧头看了看外面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他这些天虽然不说话,但是脑子却一点也没闲着。
他很困惑,这次事情后,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出现在了心里。
萧禹商和他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或者更单方面的想,他把萧禹商看成什么人呢?
若说只是恩人,那萧禹商也把他家解决了问题,恩情早已还清了。
若说只是萍水相逢,他却能如此无防备地跟着他一路去了京城。
外面的月亮随着行程也慢慢圆了。
门外的身影透过薄薄的纱门照进来,许久一动不动。
温晓盯着夜色,心中再次疑惑,比陌生亲一点,比恩情深一点,朋友就会像他这样一直等在外面吗?
想了许久,温晓还是认命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知道以后,完全没办法放着他在外面自己安睡啊,这也是朋友吧。
坐在辕座上的萧禹商早已靠着门睡过去,听见门声,眉头微微皱起,睁开了眼。
温晓挪过去坐在他旁边,眼睛盯着那一轮明月,轻轻地说,“王爷。”
他的神色很平静,嘴角只有一丝丝弧度,却让萧禹商感觉到一股温柔的情绪。他一直挂着的心好像突然也平静了下来。
“你怎么出来了,夜色深了,外面凉。”
“王爷进去睡吧,”温晓抬眼看他,“不是说外面凉吗?”
看见萧禹商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不由想笑,“王爷若不介意……”
“我当然不介意。”萧禹商犹豫,“只要你不介意……”
“我有什么不行的,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进去吧。”温晓笑笑,自己先进去了,再怎么说,萧禹商对他,却是尽到了情谊的,他也不能苛求什么。
萧禹商心中莫名欢喜,也跟着进去了,看他背对着自己闭目躺在一侧,这才知足地躺在另一侧,眼睛却舍不得闭上,直直地盯了半晌,目光里闪现出一丝他也没有察觉的眷恋。
那一刻,萧禹商没察觉这丝眷恋,而温晓也没真的想通心中的困惑。
他们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层不存在的纱,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飘渺,都没发现彼此就在自己最近的地方。
萧禹商终究还是抵不过渐起的睡意,睡了过去,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是这几日来睡得最安宁的时刻。
这萧禹商睡得很沉,等他醒来天已经微微亮着,温晓早已起身,他的背影孤零零地靠在一侧,眼神放空,不知在看些什么。
萧禹商整理了下衣服,凑过去问,“在看些什么?”
温晓不说话,只摇摇头,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似未清醒。
萧禹商想起昨晚的欢喜,不由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温晓,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正常人也会放不下,这也没什么的。我昨晚唐突了。”
眼前朝阳缓缓升起,风轻轻擦过温晓的额角,扫起几缕发丝。
温晓不曾转眼,眼光落在前方的虚无中,“没有什么唐突的,王爷多想了。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往事。”
萧禹商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无非是事关温希澜吧。
温希澜的罪名,在别人看来确实是大逆不道,但在他看来也无非就是普通人为了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而做的挣扎。这世道算是规矩,也还是会有情人私奔,温希澜的起意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他选择的人身在皇家,地位极其尊贵,才显得此事愈发不能原谅。
其实也不过是有情人而已。
只是他身为人臣,也有自己的无奈。
晚上萧禹商还是歇在温晓旁边,即使旁边还有马车,即使遭了青溪好几记冷眼,他还是放不下在温晓旁边所获得的宁静。
萧禹商盯着自己的手纹看,他从小克制惯了,这样的情形好像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控。
旁边的温晓睡熟了,眉眼紧皱,神情有些紧张的意味。最近长期走动,再加上温希澜那件事,温晓怕是几天也没有睡好了。
萧禹商忍不住想探过手抚平对方的眉头,却突然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一丝不对劲。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众人皆睡之时,来者定然不是善茬。
可萧禹商却没有露出紧张的神情,反倒有所觉般笑了笑,帮温晓理了理被子。手指掠过温晓的睡穴,温柔的手法却完全没有惊动睡梦中的人。
他小心地掀开门,准备探出身看看,突然有人低低传来声音。
“王爷,有事求见。”
门外是暗卫之一的照水。萧禹商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踏出马车,迎面而来的却是几道刀光。
照水本就是高手,此时却不知哪招来一群人,萧禹商技艺虽高,一时也被缠得无暇顾及其他。他原本虽能确定身边人中有内奸,却笃定那群人必是冲着他而来,但看到一旁居然有黑衣人直直进去了马车里,心跳乱得不像样。
他原本不愿温晓卷入他的事情中才给他点了睡穴,如今才知道那群人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温晓!
“温晓!”
萧禹商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叫,他脸上满是骇人的煞气,眼睛通红,手上的动作刁钻狠毒,挥手便要见血,一时围攻的人也不敢上前。
几乎全部人都还在沉睡中,连篝火边的看守也被迷倒,萧禹商手上招式更是凌厉,照水被他的狠厉所骇,退却一步,刚好被萧禹商侧身砍了一刀,手臂满是鲜血。只是他却并不追击,反而虚晃一招逃离战局,向马车上扑去。
外面争锋相对,而马车里的温晓却仿佛被那一句大喊惊醒,心中巨震,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睁眼所见吓了一跳。不管是谁,睡了一觉起来发现有黑衣人冲自己挥刀砍过来,都会被吓到的吧。
温晓几乎用了自己最灵活的姿势翻滚着躲开那锋利的刀锋。
但马车里的位置终究有限,温晓直直盯着那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刀尖,他想闭上眼睛,但却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的黑色的瞳孔慢慢地出现了丝丝红晕,像是不经意落下的彩墨,而指尖也不由抬起挡在身前。
温晓看着自己的手,几乎要疯了,他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就在剑锋即将砍过他的指尖,一道银光闪过,萧禹商挡在他的身前,挑开那道剑锋,将黑衣人格开。
就在这一刻,温晓的瞳孔的微红散去,手脚也可以控制了。
他配合着萧禹商躲着黑衣人的进攻,只见不过几个回合,萧禹商已经将马车里的黑衣人重伤刀下,看了他一眼,便用手搂着飞身而出。
这个仿佛拥抱的姿势,很温暖。
温晓摇摇头扫去那些想法,刚落地,就看见地面上就已经团团围住了十来个黑衣人。
而照水扶着受伤的手臂,站在他们中间,眼神锐利,气质凛冽。
萧禹商瞬间对眼下的情形做了判断。他眉毛微微皱起,搂紧温晓,言语冰冷:“你知背叛本王会有什么后果。”
“王爷多虑,属下本不是王爷的人,又何来背叛之说?况且如今王爷自身难保,若是主动把温晓交出来,我还能给你痛快一点,否则……”照水脸部狰狞,满目狠厉。
温晓听他的话,眯了眯眼,这才想起,不由一惊,“你是当初那个黑衣人!”
难怪他一路觉得眼熟,那身形明显就是当初袭击他的刺客头头。
“我从不认识你,你为何两次三番要杀我?”
照水冷冷地看着眼前两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派出去的细作。”萧禹商死盯着眼前的人,“你主子若真是重用你,又岂会将你安排在这里?”
“胡说!”照水脸色巨变,他向来想不通自己自小被送往东襄的理由,此时被说中,不由气极,“二王子深谋远虑,岂是你东襄泛泛之辈可以比的,他此番用我,必能有所成。王爷要怪,就怪自己没看对人。”
萧禹商听他讲完,嘴角一勾,神色淡漠,“呵……原来真的是楚晤。”
“你怎可直呼我主名讳……”照水还没讲完,身后便传来凌厉刺骨的风声。他心头一跳,连忙往旁边躲去。
不知不觉中,背后又出现一群人,而那带头扑过来的正是扶风。
黑衣人没有防备,被早该晕死倒地的人打得措不及手,生生落了下风。
萧禹商看局势已定,正要牵起温晓也准备退离战局。
谁知异状突生,旁边突然窜出了一个影子,正是看好萧禹商放松的瞬间将温晓掳走,一路飞奔,上马飞驰而去。
萧禹商见状,顾不得垂死挣扎的照水,连忙追赶温晓而去。
那人驾马飞快,萧禹商一时赶不上,便取了马上的弓箭射过去。
那人像是忌惮着温晓的身体,拉着温晓一同避过,速度却慢下一点,被萧禹商追上。
萧禹商取出剑直接和黑衣人在马上打起来,那人动作奇快,一招一式皆是杀招,萧禹商先前耗费了好些体力,招架得也有些困难。
温晓早已被点穴靠在马上,萧禹商一剑刺向那黑衣人,一时不中,心生一计,将力道偏着往温晓身上去,黑衣人忙挡上来,反被萧禹商找准空隙刺了一剑。
“卑鄙!”
萧禹商不管对方说什么,扯起温晓准备拉到自己的马上,谁知那人还不死心,转眼就要去扯温晓的左手,一时却只扯到那依旧带着的白色珠链,珠链应声而断,圆润的珠子掉了一地。
萧禹商不恋战,拉了人就跑,山路崎岖,马跑起来也十分不稳。
身后的黑衣人即使被重伤也不愿放弃,看两人走远,却是拿起马上弓箭,一发三箭,直直飞向萧禹商。
三箭齐发本是极其罕见,萧禹商眉头皱着,将温晓护在怀里,生生受了一箭,却恰好行至断崖,他一时止不住马步,带着温晓从高高的断崖落下。
断崖极高,摔下去时萧禹商碰上一旁的山石,眼前一片漆黑,却还是紧紧拥住怀里的温晓,晕着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洞窟
温晓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雪里。
他艰难地动了动,却发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被无形的力量所禁锢。他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开始用力挣扎起来,奈何那东西完全看不见却束得十分结实,温晓花了大力气,却没有撼动半分,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小九儿。” 一个黑衣男子坐到了他旁边,他的发丝随意地散着,黑而顺的发丝更显得脸庞白皙,只是离得那么近,他却看不清那人的五官。
他轻轻伸手扫过了温晓紧张的脸,然后顿了顿,说,“是我对不住你,我绝不会就这样放着你不管的,你等着我,等我找回来,再来把你带出来……你一定承受住,等我。”
温晓的眼神很疑惑,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在说什么,他明明被人劫持,和萧禹商一起坠入了山崖,现在是什么情况?萧禹商呢?
那人探身过来,温晓不由皱眉侧脸,却见那人顿了顿,吻上了他的额头。
“我这就走了,这次就算和你道个别吧。你别怪我。我实在没法让他就这样带走你,小九儿……”
他仿若心愿已了,直起身抱着温晓,温柔地放入一处极其冰冷的水中,那水突然奇怪地冰封起来,温晓还没来得及呐喊,那男子却已经转身远远地离去。
温晓心中一滞,有些疼,那人该是有一副温柔的模样,却摆出无奈的神情,连嘴角的笑也是带着苦意的。
他是……
温晓脑中一阵眩晕,再次睁眼却是满目的黑暗,身上无一处不痛,却好歹能动了。
刚刚那是梦吗?
温晓挪了挪肩膀,却牵动了全身,尤其是心脏的地方,疼得厉害。身后像是有什么抵住自己,尖尖的,像刀子。
他算是放弃挣扎了,视野慢慢恢复,他是处于一个像是井底的洞里,上面传来一丝丝光线,天亮了,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握着,温晓侧过脸去看,是萧禹商。
顿时想起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