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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在那方面非常冷淡的人,平时连自己满足自己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此时此刻看到自己这幅样子,觉得真是难看极了,简直恶心!
他讨厌自己不受控的样子!
沐操纵个人智脑将镜面墙设置成纯黑色,转身双手抵着墙给脊背冲冷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闭着双眼努力平息自己的燥热,一向自律的身体却有点不听使唤,非但没有冷却下去,还变本加厉激动起来,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有点轻微的驳起。
“该死的!”他毫不怜惜地将自己那双价值八千万联邦币的拳头砸在墙上,像搁浅的鱼一样拼命深呼吸。鼻腔中很快便充盈了湿润的水汽,还有研究中心特有的淡淡的药品味……等等!沐漆黑的双眼蓦地睁大,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失控了——空气中除了他自己的信息素,还有一丝极淡的陌生信息素的气味,那应该属于那名和他百分百相容的异能者!
他早就该想到的,如果只是他单方面的发情,绝对不会这么难以压制,但信息素的激发是相互的,他散发出信息素,对方和他高度相容,自然会条件反射似的回应。只是他们大概都属于自控力极强的类型,所以大家的反射弧都有点长,于是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有了反应!
悲剧啊!
当一个成年向导和一个成年异能者的信息素先后被激发,互相融合,就会引发结合热,结合热会让他们抛弃人性和自尊,像动物一样不顾一切地胶合在一起,发泄情欲,互相占有。
这是基因融合的恶果,也是上帝给人类的惩罚,惩罚他们对造物主的不尊重。
沐都要哭出来了,如果说发情他还能控制的话,那结合热就是绝症了,他就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违背基因深处的本能。
他想做爱,想臣服,想让那个引发结合热的异能者进入他的身体。
身体里像是有个妖怪在呻吟,沐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打开自己的个人智脑:“赛亚娜,这一区的人群都疏散了吗?空间封闭好了没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哭腔,无助而软弱,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
“封闭好了,除了巫承赫其他人都已疏散,他在昏睡,应该没有关系。”赛亚娜也听出了他的异样,关心地道,“沐,你怎么样?”
“我、我很好。”沐捂着嘴含糊道,“我要去药剂室了,就这样。”
挂断通讯,他关了冷水,随手拿了一件白大褂披上,打开办公室门往药剂室走去。这一区已经被清空,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空气清洁机在嗡嗡运行,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醋酸味,那一定是赛亚娜临走时吩咐人喷的,为了掩盖他逸散出去的少量信息素。
沐光着脚走过楼道,在地上留下两行湿漉漉的脚印,他无暇顾及这些,径自打开药剂室的大门。因为大多数药物都是低温保存的,这里温度保持在零上五度左右,对常人来讲有点太冷,对他来说却是刚刚好。
“花栗鼠、果蝇……变色龙、兰花螳螂……哦,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伊卡鲁幻色蛱专用抑制剂,哆嗦着将双倍剂量的半透明乳浊液装进注射枪,给自己的颈静脉来了一枪。
冰凉的药剂进入血管,迅速发挥作用,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一点,虽然身体仍旧燥热难耐,但情欲似乎正在冷却。他背靠药品柜慢慢跪坐在地面上,仰着脖子抵御一拨又一拨涌上来的情潮,他不知道刚才的剂量够不够令他恢复正常,他以前没经历过这种事,只是按临床治疗经验来看,一般向导一旦引发结合热,需要的剂量将会翻好几倍。
他不敢冒险,只能呆在这里,等结合热彻底过去,好在这里温度很低,比办公室更让他舒服一些。
金辙跟特勤们走出圣马丁研究中心,坐进总统专属座驾,幕僚长为他汇报接下来的行程:“我们现在得赶去‘铁翼’,远航军第二集团军和他们属地内的仙琴座B星团矿业协会,就矿业税的退税金额启动了一次投票,您需要参加末次联席会议。”
“好的,把最新资料发给我。”金辙是个精力充沛的总统,即使两三天才睡那么四五个小时,依旧神采奕奕。幕僚长通过个人智脑将会议资料发给他,道:“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您早餐还没吃,午餐前可能会议结束不了。”
“唔,来点营养素吧,双份。”金辙打开资料迅速浏览着。幕僚长将营养素递给他,忽然脸色一变,对驾驶飞碟的特勤道:“噢!天!停车,快叫医生来!”
“怎么了?”金辙吓了一跳,抬头问道。
“您在流鼻血,总统阁下!”幕僚长惊慌道,要知道金辙可是强异能者,这么多年还从没流过血,哪怕是鼻血!
“啊?”金辙一愣,擦了擦鼻子,发现果然一手血,无所谓地道,“别大惊小怪,接着开,大概是最近上火……”话还没说完,他脸色忽然变了,整个人僵硬了三秒钟,厉声道:“不!掉头,掉头回圣马丁研究中新,马上!”
特勤立即打灯转向,并吩咐前后的保镖车跟着掉头。幕僚长担忧极了,道:“总统,您感觉怎么样?还是叫医生来吧,我们已经离圣马丁医院蛮远的了……”
“闭嘴!”金辙的脸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漆黑双眸闪着骇人的冷光,像是愤怒之极,又带着说不清的激动和欣喜。幕僚长跟了他快十年,还从没见他这副样子,当即噤声,转过去不敢看他。
金辙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透明舱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半天默默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支平衡剂,打进了自己的颈静脉。
他用不着医生,他只是在发情。
作为一名五十六岁的异能者,这不算什么新鲜事,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且位高权重,当年在向导学校,很多向导见到他都会不由自主散发信息素,其中不乏跟他高度相容者,他也有几次忍不住回应了信息素。
但他只是发情,从来没有引发过结合热,因为他从没对那些人心动过。
不是他冷血,而是曾经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孩子,在某个他最脆弱的时候,攻陷了他的心防,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甜蜜的味道。
人间至臻的美味,只要尝过一口,其他食物都会变得味同嚼蜡。他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剧,他的舌头被某个人“标记”了,再也尝不了其他人的味道。
那时他刚刚大学毕业,参加了远航军,因为满腔抱负,又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主动申请去了当时星际拓荒的最前线——锡灵星团。
他这个人一向运气很好,那次却走了霉运,被分在一个脑子进水的上尉手下。上尉作风有些冒进,偏偏又没有缜密的头脑,有一次,命令他和他的小分队去一个新发现有能量矿的小星球探路,却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武器和配给。
当金辙和他的战友们乘坐穿梭机降落在地表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就聚集了一大堆的异星蝎,围着餐巾,拿着刀叉,唱着哈利路亚,就等他们来了好开饭。
蝎子是一种泛神经元联通的物种,彼此间通过神经元放射沟通,有些神经元发达的蝎子,甚至能切入人类的通讯系统。那次他们就是因为上尉过度轻敌,才被蝎子入侵了战略系统,计划泄密,导致整个先锋小队遭受到了残酷的阻击。
金轩他们一个先锋队统共只有四十人,武器不够,连食水都带的不多,一落地,通讯系统就被蝎子巨镰一样的触手戳了个稀烂,想呼救都没有办法。
唯有死战!金辙至今都记得那惊心动魄的三昼夜,他和他的战友们像秋收的麦客一样,放倒了一茬又一茬的蝎子。他们先是用光炮打,之后用射线枪扫,到后来能量用完了,就用冷光匕首肉搏。他们击退了一拨又一拨的进攻,且战且退,所过之处尸体堆成了山。
粘稠的血液浸透了他们的靴子,干涸的粘液让他们举步维艰,他们杀掉了百倍于己方的敌人,但他们毕竟人数有限,而那里整个星球都是无穷无尽的蝎子。后来,他们退到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分队长把所有的武器聚集在一起重新分配,之后亲手给每人的胸袋里塞了一枚光雷。
他没有明说,但人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短暂休整之后,更多的蝎子涌了上来,有些冲进了洞穴,把他们剩下的人都给冲散了,金辙且战且退,退到了一个只容一人藏身的小洞里,冷光匕首砍坏了,他浑身上下唯一剩下的,只有那枚光雷。
说不害怕是假的,当时他毕竟只有二十五岁,博士才念完半年不到,他不想死。
但战争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军人的天职是服从,遇上个傻逼上峰,只能自认倒霉。
人生的最后时刻,金辙浪费口水把外面堵着他的蝎子统统骂了一遍,又操翻了他上司的祖宗十八代,然后引爆了光雷。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60幼稚病严重造成的遗憾
“总统阁下。”
幕僚长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金辙;他抬了抬眼皮:“嗯?”
“特勤联系了圣马丁研究中心;对方说他们发生了病毒泄漏,已经实行了区间封锁,要等四十八小时病毒自动降解以后才能进去。”幕僚长道,“我们还要去吗?”
病毒泄漏?恐怕泄漏的不是病毒吧……金辙眼睛眯了眯;道:“停车。”
“呃?”幕僚长一愣,立刻吩咐特勤靠边降落;并在原地建立保护区域;一回头的工夫;却吓得眼珠子差点瞪脱窗:“总、总统阁下;您、您这是……”
后舱里,金辙已经脱了高级定制的正装西服和衬衫;露出雄健的上半身。因为长期征战,他的体魄极为强健,骨骼宽阔,肌肉贲张,古铜色的肌肤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和原本的荆棘蔷薇纹身混在一起,极具彪悍的男性魅力。他一边解皮带一边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我要离开一小会。”
“总、总统,这不附和保安条例!”幕僚长惊悚了,“按规定公共场所您身边的特勤不能少于六人……”
“闭嘴!”金辙换上背心运动裤,特制攀岩鞋,将一个小小的腰包扣在腰上,道,“每十分钟我会发给你一个信号,超过十分钟,立刻封锁圣马丁医院,派人冲击顶层的研究中心。”
“可是病毒……”
“这是总统最高指令,所有人务必服从!”金辙吊着脸的时候那是相当威严的,胆小点的人都能给吓尿了。幕僚长劝谏的话溜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憋得打了个嗝儿:“呃——是!”
金辙拉上兜帽衫的拉练,打开车门一跃而下,迅速消失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幕僚长看着他矫健的背影,到底放心不下,道:“特勤组,得派人跟上总统,这太危险了。”
“幕僚长。”开车的特勤阻止了他,“按规定现在的警戒等级只提升一级,特勤组仍旧听从总统调遣,你没有权利叫人跟踪总统。”
幕僚长犹豫了一下,颓然关闭通讯频道:“好吧,大家等总统的指令行事。”
金辙将兜帽衫的帽子盖在头上,混在就诊的人群中走进圣马丁医院候诊大厅,电梯显示高层部分停用,可见上面的研究中心确实是封闭了。他跟着一群病人搭电梯上到未封闭的最高层,趁人不备从室外露台的护栏翻了出去,踩着宽仅尺余的台阶到了巫承赫所在病房的正下方。
这里是四百六十九层,离地面近两千米,地面一二级的微风到了这个高度,强度足足增加了五六倍,吹得人都要飞出去了。金辙戴着磁吸附手套,在攀岩鞋的帮助下像壁虎一样扒着光滑的建筑物外表往上攀登,脸色却是毫不在意,他在联邦军队服役近二十年,是当年的金牌特种兵,虽然现在年纪大了手脚不如以前灵活,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
很快他就扒在了巫承赫所在的病房外面,外壁材料是单面透光的,他看不到里面,大概估计了一下,掏出热熔装备吸在隔壁一格窗户。
“嗡——”一声轻响过后,整块窗户边沿闪过一丝红光,金辙用磁吸附手套一抓,就将它抓了下来,单臂挂着窗框一荡,整个人敏捷地跳进了病房。
烈风呼啦一下从开口的窗户里灌了进来,巫承赫的床正好靠着窗,因为体重太轻,直接被吹得打了两个滚,“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金辙吓了一跳,立刻回手将窗户重新卡在裂口上,小心翼翼靠近巫承赫,发现小家伙睡得口水横流,因为裹着被子,地面又是软性的,居然没有醒来。
“年轻真好啊,睡得跟猪一样……”金辙羡慕地咂嘴,到了他这个年纪,因为常年注射平衡剂导致大脑神经衰弱,经常好几天睡不着,就是睡着了,也是一有动静就醒,哪能这样摔地上还呼呼大睡。
金辙将巫承赫轻轻抱回床上,给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小声嘟囔:“乖哦,千万不要醒,免得呆会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巫承赫:“ZZZ……”
安顿好了弟媳妇,金辙拉开病房门,探头机警地左右看看,闪了出去。
走廊一片静谧,没有任何人声,只弥漫着淡淡的醋酸气味。金辙深深吸气,立刻嗅到了混杂在其中的信息素的味道,太甜了,那是和他百分百相容的向导的气味,浓郁而厚重,和三十二年前某个混乱的时刻闻到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抓住你了……”金辙站在走廊上,深呼吸,刚刚平息的狂躁再次被引发,双眼浮上淡淡的红雾,他的巴巴里狮子焦躁地在他脚边徘徊着,口中发出难耐的呜呜声,那是催促他立刻胶合的声音。
“别着急,三十二年老子都等了,不在这一时。”金辙掏出平衡剂给自己来了个Double,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潮,往前走去。
路过一间房门大开的办公室,金辙在门口停留了一下,房间里信息素的气味很浓,但没有人的呼吸声,那个向导应该在这里呆过,不过已经离开了。金辙看到地上有两行几乎干涸的水渍,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脚印,狭窄而修长,一直延伸到远处一堵墙壁跟前。
“这里应该有暗门。”金辙在脚印消失的那堵墙上摸索着,手指感觉到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缝隙,从腰包里掏出一把细细长长的工具,从裂缝捅了进去。
“哗——”一声轻响,金属墙面应声开裂,露出里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上是一个瞳孔扫描装置。
“他就在里面。”金辙自言自语着,双手搓了搓,打开个人智脑破解门禁,老金家祖传秘技,撬锁一绝,他好多年没用了不如金轩那么利索,但也没给先人丢脸,几分钟后顺利打开了窄门。
一股带着冰碴的寒气喷了出来,里面似乎是个冷藏室,金辙看到之前在墙外消失的足迹在这里继续出现,蜿蜒通向一排试剂柜后面。
埋藏了三十二年的秘密即将揭开谜底,金辙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血液奔流,明明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胸腔里居然迸发出一种毛头小伙子般的兴奋。他的狮子也异常激动,绕在他腿边来回踱步,用大头顶他的腿,示意他老房子着火宜早不宜迟,免得再犯一回傻,又要干靠三十年。
“别急你这老不死的。”金辙通过意识通感骂他的老伙伴,终于迈开步子往那个信息素最最浓郁的角落走去。
一个瘦弱的男人跪坐在墙角的药剂柜前,仰头靠着柜门,一动不动,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盖住了半边脸,露出窄而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因为仰头的动作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纤细的喉结微微突起,在白皙的泛着淡粉色情欲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浅淡的阴影。
他裹着一件宽大的白大褂,微微敞着怀,露出大片粉红色的胸膛,因为过度消瘦几乎没什么肌肉,像少年人一样单薄荏弱。大褂下面他似乎没穿什么衣物,纤细修长的双腿完全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细瓷一样美丽的光泽。
金辙几乎立刻就想过去咬住他的喉结,将自己的唾液渗入他的皮肤,标记他,让他臣服,然后呻吟着躺在自己身下。
但他忍住了,作为一个忍了几十年的老处男,他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金辙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药品柜,伸出右手轻轻拨开那名向导的额发,没错,是他,沐,阿斯顿医学院院长,巫承赫的老师,联邦第一外科圣手。
他大概是注射了什么药物,陷入了短暂的昏厥。金辙贪婪地审视着他清隽的面孔,良久缓缓闭上眼睛,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抚摸他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颌……
是这张脸,三十二年了,每当他想起那令人心碎五天五夜,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无比虚幻,又无比具象。
金辙鼻端嗅到他身上甜蜜的味道,依稀又回到了三十二年前那个生死一线的时刻。
他引爆了光雷,丢在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