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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交给我们吧。”Morgan按住她的肩膀推她走出去：“你去联系Gideon和Elle，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我们很快就要作受害人分析。”
现场的照片很快被送到留守在警局的Gideon他们手上。
睿智而敏锐的资深侧写师紧紧盯着照片上的尸体，沉思着说：“这是愤怒。巨大而强烈的愤怒。并且这种愤怒针对双胞胎其中的一个……这很奇怪。我们之前分析UNSUB过度补偿的心理源于他幼时的某种遭遇，我们有理由相信在那段经历中，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已经死亡。但现在……”
Hotch冷静的声音在通话器中响起：“死者不可能给活着的人造成这样大的情感冲突。”
“没错。”Gideon缓缓地开口，整理着思路。这是他特有的习惯，说话前总是深思熟虑：“这刺激严重到让这个几乎不犯错的UNSUB完全打破了自己的计划性和组织性，他甚至不能多忍耐一天就要将他的愤怒发泄出来。”
说到这里，Gideon的眉毛深深地锁了起来，他用凝重的口气继续道：“这很危险。UNSUB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的高危人物。过去他虽然难以捉摸，但像他这样理智并聪明的凶手具有严格的组织性，两个月是他的冷却期，是他不会改变的节奏。但是现在……”
“现在，他已经没有冷却期可言。”Morgan摇着头说出这个令人心惊的结论：“这个已经发了疯的混蛋随时可能再次杀人。”
“但是如果他得到满足了呢？”Reid突然提出不同的意见，他一边细想着一边说道：“如果UNSUB的愤怒情绪在这次已经被平复了呢？”
“那不可能，Reid。”Morgan否定了他的猜测：“他的愤怒过于强烈，已经将他的理智都快淹没了。你看这孩子身上的伤口，每一道都很深，没有一丝犹豫，如果他的愤怒得到平复的话，这些伤口会有变浅的痕迹，但是并没有。”
“可是，刚才那个休息室里。”Reid提起那个凌乱的房间：“他弄翻了桌子椅子，打烂了所有盘子，茶杯，还有那个花盆。但是他没有动就在花瓶边上的瓷盘和另外那只花瓶。对于一个被绝对愤怒主宰了理智的人来说，这正常吗？”
“也许是他当时只是随手拿到那个花瓶。”从Morgan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这个回答也不是很相信。
“又或者，也许是他有不得不停手的原因……”Gideon沉思着说道。
这猜测令BAU众人都陷入了思索。
“无论是哪种原因，我们已经知道了下一个他最有可能动手的目标。”Morgan走回到尸体旁蹲下：“当他意识到这样的杀戮无法平息自己的愤怒时，他会决定解决自己的愤怒之源。”
“我们得找到双胞胎中的另一个。他是UNSUB的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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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没能从**口中挖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到了晨间新闻时，各电视台都只有简单的报道：一起发生在曼哈顿的凶杀案，一家四口全都被害，警方尚未能确定是抢劫杀人还是其他性质。
程西西晨跑回来打开电视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则新闻，她同情地摇摇头，走进厨房，开始给自己弄早点吃。
当Gibson夫人打电话来确定女儿在感恩节假期是否会回华盛顿，并且回华盛顿的具体时间时，程西西正在往一块全麦面包上抹果酱。
接到电话后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一边浏览着机票的时间，一边向着电话那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在假期前到家，并像个“妈妈的小甜心”该做的那样加入到感恩节之前的大扫除中。
Gibson夫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程西西则在屏幕右下角看见了不断闪动的邮件信息。她点开，发现又是那个谜面如出一辙的密码邮件。
程西西懊恼地叹了口气，她随口向电话那头问道：“妈妈。你觉得我们最常唱的赞美诗应该是哪首？”
“新编第23首？”Gibson夫人的语气不是很肯定：“不过Gina你小时候你们学校里的嬷嬷总是让你们唱《圣灵光照歌》……你大概都不记得了吧。”
程西西有些奇怪于Gibson夫人的语气为什么到后面听上去有些异样，她随手在键盘上敲进一个新的密码，习以为常地等待着“密码错误”的提示跳出来。
然而出乎她意料，密码竟然通过了！
程西西惊讶地用这个去试了之前收到的所有密码附件，那密码全都对得上！
“难道是什么小学同学？”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一边在Gibson夫人报出的感恩节家宴那长长的菜单上划去自己不感兴趣的内容，一边打开了刚从压缩文件中释放出来的文件夹：“馅饼盒里藏着什么呢？呃……video？这里……还是video……”
程西西失望地发现所有压缩文件的内容都是video，她的这位小学同学难道是摄像狂人？一边转悠着类似于好笑的想法，一边打开了其中的一只，屏幕上不是很清晰的画面和不时的上下晃动让她没能立刻看明白那是什么，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
程西西短促地倒抽了口气，飞快地打开另一段视频。下一段。下一段。再下一段……
电话听筒从她手心滑落，撞在桌腿上发出一连串“啪—啪—啪”的声音。
电话那头Gibson夫人担忧地叫着：“Angelina？Angelina？你还在吗？发生什么了？Angelina？……”
程西西勉强自己把所有视频都看了一遍，接下来她开始反复阅读那几封带着视频的邮件。
信上那些曾经没有在意的字眼现在看起来都别有含义。一些过去她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与小事开始浮在眼前……
程西西拿起电话：“一张到华盛顿的机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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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电话中确认过程西西会在感恩节假期开始前回华盛顿来，但Gibson夫人并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雷厉风行，早上刚打完电话，下午就回到了华盛顿。
不过这不影响她的喜悦：“你应该先告诉我一声，Gina。”然后她注意到程西西空空的双手：“你的行李呢？”
“那不重要。”程西西近似于粗暴地打断了她的问话，甚至没费心思去道歉。她站在门厅那里，直勾勾地盯着Gibson夫人，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在哪儿？”
“——谁？”Gibson夫人不解地问。
“我的——兄弟，他在哪儿？”
☆、15 Criminal Minds（九）
“Gina，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你知道这点。”Gibson夫人往前走了几步微笑着说道。
她的微笑没有得到女儿的回应，金发姑娘双手环抱地站在门厅那里，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是一个防御和自我保护的姿势，意味着内心的抗拒。而那双和Gibson夫人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笔直地望着她，坚定得没有一丝接受敷衍的余地，这令Gibson夫人脸上的微笑终于开始消失。
她走回到沙发旁坐下，将那只布着银灰色斑纹的豹猫抱到膝盖上一下一下抚摸着背部滑顺的皮毛，语气就像在公司晨会上说“下一个议题”般简单而不容抗拒：“Angelina，你是我们的独生女儿。这不存在任何疑问。”
“是吗？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当初我从医院回来，除了你们挑出来留给我的那些照片外，我没有过去留下的任何一样东西？”程西西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有了共识。”Gibson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医生认为你当时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我和你爸爸都不希望自杀那样的事再发生在你身上，隔离那些可能引发情绪的东西是医生建议的措施，而从之后你的表现来看这非常有效。”
“抑郁症需要将我还有个兄弟的事都隐瞒起来吗？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程西西微微提高了声音，她急切地需要知道内情，那一段段不停在她脑中重复的video几乎快要把她逼疯了。
“Angelina。”Gibson夫人警告性地叫了她一声，示意她注意自己的语气和态度：“你知道，医生判断你因为过量服用安眠药而得了逆行性记忆遗忘症，你不记得过去的大部分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你突然产生这种有一个兄弟的幻觉？”
“这不是幻觉，妈妈。我知道，并且我非常确定这一点。”程西西放柔了声音：“妈妈，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他在哪里？”
Gibson夫人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妆容精致的面孔上有细微的表情裂痕：“我是为了保护你，Angelina。”
“而我是为了知道真相。”她回答得没有一点退缩，屏住了呼吸等待答案的出现。
Gibson夫人凝视了她一会，平静地说：“真相是，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NO——！”她猛地站了起来，几乎要忍不住将脑海中魔咒般不断重复播放的秘密冲口而出，但理智还是压住了这份冲动。她作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别开头，没有再去看Gibson夫人：“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
Gibson夫人眼看着她从手工室中拿出了一把小斧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她站起身，保持着镇静问：“Angelina，你想干什么？”
“我记得后面有一个储藏室，每一年每一年，不管是哪一次大扫除，那儿都从不打开。”程西西掂了掂手中的斧头，往后走去。Gibson夫人脸色变得比之前更难看，她按住沙发靠背，声音有些发颤：“你不能这样，Angelina。”
“为什么？”程西西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她。
“……你不能。”
“这个理由不够说服我，妈妈。而我有足够的理由要求知道真相。”
“Angelina！你……你会后悔的。”
“Show me。”
随着木板的破裂声，尘封已久的储藏室打开了，细小的尘埃在射进的光线中飞舞。程西西打量着屋内一格一格收纳整齐的置物箱，还有贴在箱子外面的一张张标签，有一瞬间的迷惑：“……这里面的，就是我全部的过去？”
Gibson夫人站在门口，她那双深邃美丽得仿佛夜幕中的海洋般的蓝眼睛里，有一种浓郁而深切的哀伤。她安静地望着女儿打开那些收纳箱的背影：“你会后悔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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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ch，银行那边再次拒绝了要求。”**有些无奈地放下电话，进来通知她的同事们。
英国那边银行方面的理由很充分，他们不能泄露客户的私人信息，这违背保密法。而通过外交部的私人关系也没有转圜，为此提出正式的官方照会更是不可能的事，这让BAU们需要获知的最早那笔款项的账户来源成了一个难题。
Hotch皱眉：“Garcia呢？能够侵入银行系统吗？”
“抱歉，长官。但是大多数银行都有它们独立的加密编码，拿不到那个的话，虽然我可以进到他们的系统里，还是没法辨认数据。”Garcia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来，带着点沮丧。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联络英国使馆，想办法交涉。”Hotch冷静地指示，刚和Morgan重新从最新的凶杀现场回来的Gideon握着下巴想了想，缓缓开口：“也许我可以试试。”
当BAU们拿到那个目标账户的具体信息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她看着一脸淡然的资深侧写师，问：“你是怎么办到的，Gideon？”
“一点私人的小交情。”Gideon简单地回答。
Reid将那页纸高高拎起来对着灯光看：“你们知道吗？有些部门使用的纸张是指定的，比如我们在匡蒂科使用的大部分办公用品都来自海军陆战队基地附属的那个Earth Logic公司。这一种透光带淡蓝色的纸……好像是兰利的ISR公司出品的。”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博士口中说出来的仿佛常识般的内容，对别人来说总是和宇宙黑光的光谱解析没多大区别。BAU们早已习惯这一点，Morgan听了后将那张纸拎起来对着灯光照了照，扭头看向Gideon：“兰利，CIA？”（兰利，位于弗吉尼亚州，是CIA的总部）。
“Gideon每年都会去兰利授课。”Reid用一种恍然的口气说道。
“哇哦，外交部不能处理的事，就交给CIA。”**耸耸肩调侃地说道，Gideon打了个手势，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并通过通话器询问在匡蒂科总部的情报分析员：“Garcia，你那边有什么结果了？”
“长官，我查到了这个不记名账户是挂在一家基金会名下的，那是一家成长教育方面的基金会，目前负责人的清单我已经全部发过去，包括他们近六个月的行程列表。”Garcia回答道。
“将这个清单和我们之前过滤出来的医院职员名单进行社会关系的交叉对比。”Morgan开始罗列检索需要的过滤条件。
过了一会Garcia不敢置信的声音在通话器中响起：“符合条件的是……0个。”
“0个？怎么可能？”
“Garcia，向前搜索，那个基金会过去的负责人，现在已经退出管理层的人员，还有接受过基金会资助的所有人员，扩大搜索范围，看看有没有能和我们的名单对上的。”Hotch更改了排除条件，Elle补充道：“同时拥有英，美两国国籍，或者在英国居住到青春期前，之后才来到美国的，重点关注这一部分人。”
“如果是接受基金会资助的话，基金会的档案库中应该留存有他们的资料。”Morgan转着手里的笔说道：“查找其中在英国，六岁到十岁期间，接受过心理治疗，或是被判定为某种精神障碍的那部分人。如果是基金会管理人员的话，搜索范围扩大到他们家人。”
他略略停顿了一下，拿起前一个现场中拍下的，那小女孩满是刀伤的尸体照片，神情凝重：“假如UNSUB的节奏已经彻底失控，我们可能只剩不到10个小时，去找出另一个双胞胎，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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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西有点儿恍惚地走出拉瓜迪亚机场，并在门口出神了很久，直到附近的保安关心地询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她摇头拒绝，道谢，并且离开。有那么一瞬，她想抓住某样可以依靠的东西，然后将那桩折磨得她快发疯的秘密卑鄙地转移到别人的肩上，不过最后她只是拦下一辆出租车，并报出了那套公寓的地址。
房间里的电视还没关，摊在餐桌上的手提电脑循环播放着同一段视频，旁边的碟子里还残留着她没吃完的早餐。
程西西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走向楼梯后面的储藏室。
她拖出所有箱子和移动衣柜，粗暴地将里面所有东西翻得满地都是，最后，她终于在遍地的衣服中找到那套铁灰色的小号Dior Home男装。
“——Jesus。”
在经历了几个长长的深呼吸后，程西西抬起头，她告诉自己必须停止手的颤抖，但那很难，非常难，伸向电话的手像是灌了铅一般，有千斤重。
最后她还是拿到了它，并开始拨号。
Morgan的手机在会议室里响起，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向众人点头：“抱歉，马上回来。”他走出门，接通：“Gina？”
“是我。我……呃……我，我得……我想跟你谈一谈。”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Morgan皱眉，并将手机更贴近耳朵：“你还好吗？你听上去很糟糕。”
“我还好。是的，现在还不错。”程西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轻快一些，她问：“这个时间合适吗？我是说，你现在是否……任务什么的。”
“抱歉，亲爱的。我很想马上见你，但现在我不能离开。”Morgan摇头，带着歉疚说，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回答或许会令对方担心，因此他在声音中加进一点轻松的笑意：“不过我保证，那个该下地狱的杂种很快就会被我们抓到了。我发誓我要亲手逮捕他，把那些孩子的照片摔到他脸上！到时——你怎么了？宝贝，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我很好。Derek，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晚点再打电话给你。”
“好吧。注意照顾自己，有事就……”Morgan有些发愣地看着通话已结束的手机，耸了耸肩膀自言自语：“看来是急事。”他转身推门回到会议室：“好了，我们现在的名单缩小到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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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浓咖啡和冷水能帮助人撑一整夜不睡觉。
天色大亮的时候Elle看了看手表，终于微舒出口气：“到现在仍没什么消息，看来UNSUB至少今天不会发疯了。”他们将大部分的警力都分散了出去，在几个被划分为重点范围的区域内布防，务求出现情况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同时通知了那份邮件地址列表上的所有家庭，让他们注意安全。
“不可能每天这样，他会先把我们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