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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让专业的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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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沿着废墟中的街道前进,那个方向的坡地是目前唯一适合躲避磁风暴的位置,幸而它看上去并不太远。喻文州注意到地面上积着一层细碎的金属砂砾,这也跟书上说的磁风暴预兆完全符合。



“那个,你之前说的军校是什么地方?”黄少天问,“听起来是个学校,可我没听说过保留区还有其他的学校,难道你是从北边或者西边来的?”



“那应该是个学校。”喻文州其实还没想清楚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只认为最好先别透露自己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但是我记不清了,……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荒原里的麻烦都不是一点小麻烦。”



黄少天往合起来的掌心里呼了口热气,一小团白雾遮住了他的脸。“如果你觉得记忆不太对头,或者脑子昏昏沉沉,那说不定是被冻鬼给挠了一爪子什么的,冰区里这种玩意可多了。不过我看,咱们离冰区的边界应该不太远啦,再过一两天应该就能出去,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你的队伍——”



“我没有队伍。”喻文州拉了下斗篷的领子,“现在我是一个人。”



“哦。”对方的声音轻了下来,“抱歉。”



喻文州知道他肯定把自己当成了失去全部同伴,一个人幸存下来的荒原冒险者。他没有澄清这个的打算,而且严格来说这也不算是误会……只不过这场悲剧发生的时间是一百年后,值守熔炉的队伍有二十一名成员,他曾亲眼见过每个人被乱流吞噬的景象,只有他自己现在还活着。



“荒原上总有这种事儿。”黄少天隔着手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你想回保留区吗?掉进冰区之前我试过磁线测距,那时候离保留区大概有半个月的路——我们当时只走了八天,不过那会儿还有蒸汽车——从这里到那个定点可能还要走两三天,加起来也不短了,不过至少夏天荒原上不愁没东西吃。”



“不,我要继续向南。”喻文州说。



他不熟悉这个一百年前的荒原,同样地,眼前这个已在历史中成为传说的人对他而言也显得毫不真实。只有「蓝雨」,那个带来一切繁荣与毁灭的熔炉,才是这个年代唯一能将他与未来连结起来的东西;他隐约感觉到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时空之锚,如果说他回到荒原这件事本身有其意义的话,那么一定与熔炉息息相关。



他必须找到它,才有与命运博弈的可能。



“那加入我们的队伍怎么样,我们也是要往南边去的!”黄少天神采飞扬道。和滔滔不绝的言辞相比,他的步伐非常轻盈,靴子踩在金属砂砾和雪的混合物上时几乎不会发出半点声音,“从来进了荒原都是减员的份儿,这还是第一次有新人——到了埋骨之地就能跟他们会合了,队里个个都是靠谱汉子,我们老大特别厉害……”



喻文州微笑着听他说话,属于人类的、暖洋洋的声音在耳边盘旋,让那时时刻刻鼓噪不息的白辐射波动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烈的警兆猛然攫住了他。



术士的知觉远远超过未经训练的常人,也许反射神经不能和体能优秀的战士相比,但是对于辐射与乱流的变化,他们敏锐到足以察觉方圆数里中一草一木的异常——尽管和百年后截然相反的环境让喻文州的感官暂时陷入了迟钝状态,不过他仍然能从这份混乱中辨别出危险的要素。



他的视野一分为二,半面是眼前风雪飘拂的灰色天际,半面是脑海中将周遭的波动具现而成的无形之线。他清晰地感受到有种尖锐的敌意自远而近,一路将杂乱但温驯的辐射等值线割裂,向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左边!”他脱口而出,本能地想举起手杖,却抓了个空。



术士的力量——在复兴时代里被称为极性扩张精神推动力的那种东西——随着他的战意而鼓动起来,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汹涌而出,化作实质的外在屏障。



喻文州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导致这种状况的原因。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一百年后的复兴时代中,他所保持的精神意识与荒原上充满了无序乱流和辐射污染的环境格格不入,如果换了一个控制力稍弱的人,可能刚来到荒原就被自己体内与外部循环的冲突撕碎了意识中枢。作为南方军校八十期之后首屈一指的杰出术士,喻文州对自己的掌控力毋庸置疑,但目前而言,他也仅能尽力维持这种不稳定的平衡,更别说投入战斗了。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在日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绿色影子已经到了眼前。鞘翅的急速振荡在空气中发出振响,因为过于快速而在人类的听觉中连成了一声长音。袭击者的全貌呈现在两人的视野中,这只半人大小的变异昆虫遮住了太阳,它的节肢蜷缩在一起,透过那些多毛的甲壳,积满苔藓绿液体的腹腔清晰可见。



那个瞬间,喻文州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剑——并不耀眼,但快的就像一道光。



昆虫在半空中骤然停下,一道鲜明的竖线出现在它的躯体上,精确地把它不成比例的头部、两边的透明薄翅、还有盖着十六块骨板的腹部分成两半。它的身躯被一撕为二,表皮下的内容物喷得漫天都是,一股鼠尾草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



黄少天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鼻尖有点发红,就好像刚刚那令人目眩的一剑不是出自他之手似的。他轻描淡写地转动手腕,用洗完叉子甩掉水珠的架势抖了两下,那些在空气中从苔绿变成翠绿、又渐渐发黑的鲜血就凝聚在光亮金属的表面,沿着斜指地面那长而细的剑刃滴落下去了。



喻文州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把剑。后世南方军校的礼堂里,它的虚拟投影一刻不停地在喷水池中央旋转,而保留至今的原件则存放在研究室中;它只剩下半截,在宽阔的维护装置下显得如此单薄,很难想象它的主人正是挥舞着这把剑,斩断了笼罩在荒原上近半个世纪的厄运。



在近距离下,喻文州能更清晰地看到它在使用者手中的样子。相对于荒原严酷的环境来说,它显得既不耐久也不太实用,可是和那些触发式的武器比起来,它的价值几乎彻底由运用方式决定——将存在的意义完全寄托在握住它的那只手上,是属于冷兵器特有的那种孤傲之美。



“好险,幸亏你提醒的及时。”黄少天用靴尖踢了踢又硬又黏的甲壳,“你可真够敏锐的,难不成之前就在队伍里当侦查者……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磁风暴里会有这种虫子啦,按理说它们不该跟我们一样逃命去了才对吗?”



喻文州一下停住了脚步。这句话让他突然意识到了某些被忽视的细节,他不假思索地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金属砂砾。



“你在干什么?”黄少天吓了一跳,“这沙子有什么问题吗咱们还是快点去避难——”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喻文州对着掌心里的砂砾吹出一口气,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顿时响了起来。这并不是真的有人在哭泣,只是气流通过某些材质的时候会发出类似的鸣动,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有一次保留区成功抵御了变异巨蚁的进攻后,将数十万这种虫类的尸体留在了防线之外,在它们全部被清理干净前,每当有风吹过,那些骨殖就会发出不息的哀哭声。



“这不是磁风暴,”喻文州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变了,“——是虫潮!”





38



“这……”叶修摸了摸下巴,“意想不到的神展开啊。”

几个人都有种格斗游戏打到一半,发现一个新线索让整个画风变成了恐怖解谜的感觉。被水泡过又晾干的纸起着皱,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简直就像火场废墟里墙上的抓痕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邱非转念一想,把自己装着房卡的纸套也掏了出来。他口袋里装着两份,叶修把它们都撕开,结果一个上面写着求救的字,另一个则什么都没有。

“这个是昨晚开房间时候那张。”邱非指了指那个没有字的,又拿起那个写着字的:“有字的是上一次易容时候拿的。”

韩文清问:“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见到的前台是不是今晚那个?”

“是哪个?”邱非一怔,显然没怎么留意对方的脸。

“圆脸,梳辫子,个子不高那个。”叶修形容了一下,“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也是她。”

“好像就是。”邱非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会跟她有关系吗?”

“有可能,不过还是很奇怪。”叶修抖了抖那张卡,“一般人哪会用这种方式求救?再说如果不是泡了水,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里面的字。”

“她看起来不像是要求救的样子啊……”邱非努力回想了一下对于前台模糊的印象。

“接待客人的时候总不能愁眉苦脸吧,这个倒真看不出来。”叶修说,“想想看,一个在前台工作的年轻姑娘,把求救写在几乎不可能有人会看见的纸套里面,而这还是拿给根本不认识的人,有什么理由会让她这么做?她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帮助?”

“可能她是撞鬼了。”邱非不确定地说。

“不知道,直接去问她吧。”韩文清简洁道。

“……等等先别,而且老韩你绝对会吓到她的。”叶修伸手一抹,把两张写着字的纸和一张没写的依次排开,挨个用手指点着,“这张,一个星期前的,写着求救;这张,昨天下午的,写着求救;还有这张,昨天晚上的,什么都没写——为什么最后一张就没有字了?”

“麻烦已经解决了?”邱非猜测道。

“也可能是事情恶化,到了求救也没用的地步。”韩文清补充。

“还有可能……就是她忘了写这张,不过这种巧合不太常有就是了。”叶修把那三张纸一收,像变纸牌魔术那样哗地展开成扇,带着怎么看都别有深意的笑容道:“我有个主意,咱们可以试试看。”

 

十分钟之后,叶修和邱非两个人搭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厅。叶修穿上了那件红白相间的运动外套,他不一脸没精打采叼着烟的时候,瞧着还挺有欺骗性,站在大学生模样的邱非旁边就像他学长似的。

虽然他们觉得旅店餐厅的菜单品味令人发指,不过为了调查,他们还是去里面点了早餐。凭借“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的功效,即使餐厅里人不太多,他们也顺利和一个身穿前台接待员制服的姑娘坐到了一桌。

那个换班时间过来吃饭的妹子居然还记得叶修,可能是昨天韩文清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他们闲聊了几句,叶修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接待他们几个的那位前台身上。

“你说小红?她最近可顺风顺水,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私下里倒愁眉苦脸的。”姑娘咔嚓咔嚓地吃水果,表情挺微妙,“要说吧,她都快要结婚了,我们应该祝福她才对,但这事儿本身就很奇怪……”

八卦是妹子们的天性,叶修和邱非都没费力打听,这姑娘就把发生在那位谜之前台小红身上的事儿给讲了一遍。

这故事有种教科书式的狗血感,但正因为这么俗套的情节发生在现实生活里,才让人感觉比较微妙。大意就是,小红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性朋友,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是那个男人似乎对小红没什么友谊之外的想法;后来竹马找了个女友,两人感情特别好,马上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就在半个月前,那个女朋友忽然在去千波湖的时候失足落水,救上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在医院里躺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看起来已经人生无望了。

竹马兄起先悲痛欲绝,发誓要终身不娶,照顾女友一辈子。众人当然是该安慰的安慰,该劝说的劝说,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就宣布准备跟青梅竹马的对象小红结婚了——这让一开始劝他别想不开的人都有种“咦我还没说啥呢你怎么就被我劝动了”的失落感。对于这件事,小红表示他们婚后也会负责照顾这位女友小姐一辈子的,外人看来这姑娘未免有点可怜,可是跟他们比较熟的人都发现,竹马君对于小红的感情真挚无比、绝不是什么创伤后寻求安慰的级别。

群众不禁觉得你之前到底为啥要拒绝这位小红姑娘呢,这明明是真爱的节奏啊。

“……”叶修和邱非两个男人有点跟不上跌宕起伏的情节思路,现在连八点档都不这么演了。

“反正呢,”八卦妹子总结道,“就是天降系战翻幼驯染,又被幼驯染逆袭成功的这样一个故事。”

“那个昏迷不醒的女朋友有点惨啊。”邱非喃喃道。

“你觉得……”叶修沉思道,“她会愿意接受一下采访吗?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发生在蜜月胜地的具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嘛。”

……

大厅的另一边,一对情侣说笑着走进电梯。门关上之后,他们背后忽然有人道:“能借我一下房卡吗?”

俩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刚刚没注意到电梯里有人啊!等回头一看,“天哪有鬼”的担心瞬间变成了“天哪有劫匪”的担心,男人哆嗦着挡在了女朋友前面,颤抖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对方说:“我忘记带房卡了,但是电梯是需要刷卡按楼层的。”

男人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卡递了上去——其实他本可以自己刷卡然后帮忙按楼层,但是那会儿他脑子里没有一点这个想法。那个看上去很不好说话的家伙把卡从纸套里抽了出来,在电梯上一刷,顺手拿着纸套对着灯光晃了晃。

“谢谢。”他把卡装回纸袋里还过去,礼貌地道了声谢。

两个小情侣一到自己所在的楼层,就逃命般的窜了出去。韩文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记了两笔,又按了通向一楼大厅的按钮。

电梯到了一楼之后,这回进来的却是邱非。

“老师让我把早饭带给你。”他把一个袋子递给韩文清,“前辈这边查的怎么样了?”

“跟之前猜的差不多。”韩文清看着那张纸,“昨晚之前的纸袋里面都有求救,昨晚之后和今天新来的都没有。你怎么回来了?”

“老师要问我借一样东西,我回来拿。”邱非说。

韩文清点点头,不说话了。直到他们回到住的楼层,两个人沿着走廊来到门口,邱非忽然说:“韩文清前辈,老师他……”

韩文清停下开门的手,转头等着他的下文。

“……他最近过的怎么样?”邱非问。

他原本不是想说这句的,但是在韩文清的注视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韩文清收回视线,拿出房卡开门。

“你老师是个好猎人,”他说,“没什么事难得倒他。”

邱非默默看着他进房间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回屋去找叶修要借的东西了。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他走出房间的时候,韩文清正在门口等他。

他刚要说话,对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韩文清看了看屏幕,转身又进了房间。透过半开的门,邱非看到他在桌上找了找,拿起丢在角落里的半包烟——大概是叶修早上忘在那里的——往口袋里一塞,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走吧。”他说。

 

临时搭伙的三人组在一楼门口碰面了。叶修等两人走近之后说:“小红——那个前台姑娘,今天请假没来。不过我打听过,她住的离这还挺近的。”

“那现在就去找她。”韩文清说。他把记着在房卡纸袋调查情况的纸递给叶修,后者仔细看了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邱非插口道:“去她家大概不用三个人,我在镇里转转看?”

“不,我想找你帮个别的忙。”叶修从他手里接过袋子,跟他窃窃私语了几句。邱非睁大眼睛:“再去一次千波湖?”

叶修点点头,如此这般地跟他讲了一番,邱非虽然不太明白做这些有什么用,不过还是跟组织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他在路口跟去调查的叶修和韩文清踏上了相反的方向。走出几步之后,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两个人肩并肩走着,叶修偏过头说了几句什么,韩文清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烟递给他;在小镇的晨雾里,他们的背影就像隔着一层画布,仿佛要凝固在那色彩中一般慢慢地远去了。






39



小红的家在离工作地点不太远的旧式居民区里。这种员工宿舍改成的小区没什么安保措施,两个调查者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叶修途中还帮路上的小孩捡了个球。

“谢谢哥哥……”小姑娘说到一半,抬头看见了韩文清,清脆的道谢顿时变调成了一声呜咽。

叶修对她挥了挥手,挤挤眉毛作出“这个可怕的家伙我挡着你快逃吧”的英勇表情;小姑娘仿佛被鼓励了一样抱起球,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跑了。

她跑了几步,撞到一个老婆婆怀里。对方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啦?”

“外婆那边有个可怕的叔叔……”小姑娘嘤嘤了两句,就自己跑回小伙伴身边去了。

“你说,”叶修沉思道,“为什么我是哥哥而你是叔叔呢?”

“因为她们觉得你看起来没长大,”韩文清面无表情道,“特别是脑子。”

两人互相嘲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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