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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老的东方,有家族擅长占卜和解梦,但时臣对此涉猎不多,于是也不再多想。
“时臣,你这样子,可是会死在这里噢!”Mr。Rose神出鬼没的贴近,站在时臣背后手臂绕过他的肩膀,轻轻捏着他的喉骨。
时臣不在意的拨开他冰凉的手指,迈出两步后转身并足而立,左手背后,右手握着手杖举至胸前紧贴。时臣微微低头:“趋利避害,鄙人明白怎么做。但实力是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生存法则,鄙人还需要阁下的协助。”
Mr。Rose用手指绕着半长的头发,冷笑:“时臣呐,不如说说之后你要如何做?在下看来,你不过是随波逐流之人,在梅林面前不敢丝毫造次也就罢了,跟着亚瑟…潘德拉贡远行,在这期间竟也甘心做个看客?时臣,你真是令在下失望啊。”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时臣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于是时臣微笑,湛蓝的眼睛里尽是从容和自信:“阁下和鄙人的约定鄙人时刻铭记,在尘埃落定之后,鄙人定当双手奉上令阁下满意的回报。鄙人才疏学浅,当宜谨慎。”
Mr。Rose不屑轻哼,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没错,就是这样,纯粹的利益关系。恶魔不懂忠诚,不懂人伦,不懂爱。蔑视一切的残忍,不怕天下大乱流血千里的嚣张,对待人类永远是玩弄猎物的心态,碍于唯一的利益才没撕破表面的伪装露出獠牙。
时臣清楚的知道恶魔的本质。
美艳的花朵下,往往藏着见血封喉的毒刺。
如梦境中一样,没有星,没有月。水气氤氲,沉闷难耐。但最终,一道锋锐的亮光闪过天空,为不列颠最后一场雷雨拉开序幕。
这仅仅是初秋,这场雨落后,整个不列颠就会陷入肃杀的寒冷,而北面的战场,鲜血滚烫,凝结之后,又再次被炽热战火融化。时臣一行人片刻不停的奔赴战地,到达之时,正是那战争进行的最惨烈的时刻。
僵持。
萨克逊人被不列颠之王的军队打压,以巴顿山为界,不得再南下半步。
但骑士王率领的凯尔特人的军队历经连续十一个月的战斗,也已经身心俱疲。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液染遍这条不甚高耸山脉。
这支军队在没有新王带领前,也早已与入侵者交战不下数十年。当初保卫家园的老兵们许多早已长眠战场,新兵们即使没有亲历那十年疆场,但自小也知这不是和平的年代。胜利,是唯一的目标,即使再艰难,也宁死不退。
时臣的魔杖里最终注入的不是Mr。Rose的魔力,而是那自天而下的闪电铭文。
这从天而降的力量与从地脉中抽出的魔力一脉相承,手握魔杖的时臣一扫往日刻板的谨慎,以血为阵,为骑士王的军队宿营地设置了道敌方难以逾越的火之魔术结界。
“王归来了!开营门!”
之前还三三两两休憩的军人们立刻列队整齐出营相迎,铠甲或许有残破,但剑锋却统一的闪亮。高举骑士之剑,迎接王的归来!
白色的三骑奔驰而来从队列中穿行直入营门,小胜而归的骑兵队伍整齐而气势高昂,以簇拥护持之阵护着当前三骑。
为先的那个骑士身着蓝色轻铠,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绿宝石般的眼睛,面容清秀个头娇小,看起来仿佛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但他一举剑,呼王之声排山倒海。
Mr。Rose在一边看得眼镜都快滑下鼻梁了,他看了看阿尔托利亚,又看了看边上那个足足比阿尔托利亚高两头的护卫骑士,惊讶道:“梅林做了什么,那些人都瞎了么,这王的画风明显不对啊!”
不过在场的士兵们完全不觉得他们的王有什么问题,倒是时臣和Rose,两个家伙都是一身法师袍,虽然不华丽但在这战乱年代也是难得(破破烂烂才正常),即使站在营地角落也引人注目。
阿尔托利亚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梅林。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是命运的眷顾
身着暗色缀星图法袍,即使压抑着魔息也让时臣觉得难以直视靠近。长及腿弯的黑发被墨带虚虚束着,发梢微微卷曲,流溢着金色的光华。手中的永恒之杖更是灿然神圣,以极致的光明衬托着梅林的极暗。
梅林没有老。
时臣初见梅林,梅林就是这个样子。
这十年光阴未在梅林的容颜上留下丝毫痕迹。即使梅林的面目始终仿佛被混沌黑雾所掩盖让人难以看清,可是那一双深邃而清澈的紫眸,无疑宣示了主人并未老去。
时臣这一脉的魔术师并不信奉梅林,但是这也不影响他理解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家族自古以来就把梅林视为神只膜拜的心情。
不知是因为契约心有所感,还是同样想到了崇拜梅林的艾因兹贝伦家族,Mr。Rose的嘴角轻轻一挑,开口:“啧啧,想想还真是奇怪。和时臣你签订契约的是吉尔伽美什,为什么圣杯会把你送到不列颠而不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信奉梅林的艾因兹贝伦家族,都没有这个荣幸呢。”
“啊,那一定是命运的眷顾。”时臣握着魔杖迈步向前,对梅林躬身行礼。
亚瑟不知何时和高文打成了一片,两个年轻人沿途拽着女人询问问题——什么是女人真正最想要的。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门,每一个都确实是女人们需要的,但是每一个,都不是每一个女人都需要的。正确答案只有一个。
还好高文足够英俊,亚瑟足够可爱,才没吓着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这么闹腾,反倒是为这阴冷秋日带来几分暖意。
梅林拒绝了亚瑟上战场的要求,而刚好七日之约已经过半,不管有没有找到正确答案,亚瑟都要回那个石头城堡了。于是和高文一起,去赴那死亡之约。
“时臣,来,我给你做个预言。”Mr。Rose神秘兮兮的托着水晶球靠近。“亚瑟找到的答案都不是正确答案,但是在他即将进入城堡时会见到一个老妇人,老妇人知道最终的答案,但是她有一个要求,就是要高文嫁给她~噢不~是让高文娶她~”
Mr。Rose说得兴高采烈,时臣听得面无表情。
“切,真无趣。”Mr。Rose扫兴状收起水晶球,抬手就要揪时臣的胡子。
时臣的目光一直跟随梅林,轻移两步便躲开了Rose的手。Mr。Rose也不较真,跟在他们后面迈进了帐篷。
明眸皓齿的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简直让人无法直视,那些雄壮身躯的汉子看向她的崇敬目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梅林!掩人耳目的掩法原来是这样子吗!芯子是王画风不对这样也可以?
阿尔托利亚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异界入侵者,开酒畅饮,邀请梅林一起。
尤瑟王有一张巨大的圆桌,原本放在凯米洛特城王宫为宫廷宴会时所用,现在,居然被搬到了战场上。
当年尤瑟王想要一张能够容纳下150位骑士的圆桌,这样就可以让骑士们亲密的欢聚一堂。于是他便与梅林一同设计了这张像“地球”一样的大圆桌。
以坚硬光滑的椴木为面,用打得银亮的混合金属接缝,从中央呈放射状铺展开来,暗纹雕刻不列颠的版图,细致到每一块山川纹路都清晰可见。
可以饮酒盛宴,也可以指点征伐。
圆桌骑士团就是这样成立起来的。
营地里,当然不止一百五十个士兵。而这张大圆桌就像边上的其他普通的桌子一样,摆满了酒肉食物。
没有椅子,士兵们就在桌子间穿行,大笑举杯,在干涩的硬面包上涂抹上热腾腾的黑胡椒碎肉酱,兵不卸甲,走动间也有盔甲碰撞的声音,合着酒气反倒令人热血沸腾。
梅林,是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人。
只是把普通的硬木高背椅,光滑而暗沉低调,梅林看着面前石杯中的琥珀色酒光浮影微微露出笑容。艾辛歌就站在他身后,那宛如银色月光般的身姿甚至浸染得整个圆桌都透着微微的银色光华。
时臣和Mr。Rose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识相的沉默了。
即使是肆意如Mr。Rose这般恶魔,面对绝对的力量时也不得不收敛锋芒。更何况这不是属于他们的时代,稍有差池他和时臣就要被撕碎在这历史夹缝中湮灭无存。
——不过这并不妨碍Mr。Rose盯着艾辛歌时的贪婪目光。
艾辛歌的形体依旧美丽得仿佛虚幻之物,但是那种虚无感莫名的已经消失了。会呼吸,有心跳,甚至露出微微的困意……在发觉被盯着看后,也不生气,只是一闪身就融入了梅林手中的法杖里。
Mr。Rose失望的拧过头,缓缓踱步穿梭,视线一格一格的从圆桌边上的骑士们身上扫过。
现在的圆桌骑士们,当然不是历史所记载的那最出名的一批,但是雏形已在。
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的左右两边分别是他的养父埃克托骑士,以及埃克托的儿子凯。这两人在之后的岁月里,无论发生何等变故,都将是支撑骑士王的两根最坚强的柱石。
其他骑士历经千年容貌不详,不管是时臣还是Rose,实在是难以分辨谁是谁。
到处都是刺激辛辣的胡椒气味和浓烈酒气,时臣躲避着那些有形的气味渐渐偏离宴会。
莫名的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夹杂着烤肉散发出的浓郁香气——不同于宴会中的重料烤肉,这种带着发甜味道的肉味,一定是最嫩的小羊腿肉涂上蜂蜜在烤。
不禁又靠近了两步,果不其然看到了Mr。Rose。以及那个有着高贵紫发的湖上骑士。
“加雷斯,再刷点蜂蜜,还要苹果酱!再多点再多点~”Mr。Rose对着正在给烤肉刷蜜糖的小少年不住的说,简直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好~”少年露出甜甜的笑意,满头的金色短发扎成一束翘在脑后,纤细的手腕拎着刷子的动作格外轻巧。
一滴蜂蜜滋啦滴进火焰里,香味更加的浓郁。
作者有话要说:
☆、掩盖在胜利荣光下
篝火足够热烈,于是小羊腿的内里还未熟,外面已经是焦脆可口的样子了。这当然难不住加雷斯,锋利的镀银刀子在手里轻巧一转,便旋下了薄如叶片的肉,整整齐齐码在橡木盘子里。边烤,边削,每一片肉上都浸满了浓郁的果酱和蜂蜜,火焰的热度让这个角落溢满诱人的气息。
“时臣?给你。”Mr。Rose递给时臣一个杯子。
时臣轻轻一嗅,不禁诧然。居然是葡萄酒。但是转而回想,葡萄酒液如血,在古老的中古世纪本来就是士兵们庆祝胜利的饮品,在多年之后才流入宫廷,为王宫贵胄所视为身份与品位的象征,却忘却了它最初始时的样子。
酒有杂质,涩而浓烈,时臣一个不留意便开始呛咳,优雅全失。——不过没人理他,连兰斯洛特都在专心对付面前的烤肉。
“加雷斯!真是超棒!在下太感动了……太好吃了。”Mr。Rose更是语无伦次,仿佛之前还和时臣抱怨这个世界的食物太过粗陋,要求时臣无事不得召唤的那个家伙不是他。
“真的么~” 加雷斯笑得眼睛弯弯,抬手解下被扎起的头发,颇为自得。
“当然!!比在下吃过的任何餐点都棒!啊再多点蜂蜜谢谢~”Mr。Rose也毫不吝惜赞美。
一小盘肉被送到时臣面前,时臣优雅的对兰斯洛特道谢,目光却幽深的盯着Mr。Rose。这些天的奔波,时不时的魔耗,让时臣的血脉里出现一种久违的干涸之感。
这里的地脉并不能为时臣补充魔力,当魔力耗尽,被丢出这个世界是唯一的结局。时臣与Rose签有契约,Rose提供魔力,时臣寻找失落的术法。而这些天,Rose明知道他的魔耗巨大,却毫无表示。
也许这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毫无斩获有关。Mr。Rose是个货真价实的恶魔商人。
可是……时臣也有自己的苦衷。梅林的眼光锋锐如刀,单单是待在他身侧都感觉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想从梅林身上获得什么好处,实在是寻死捷径。而这个世界如此之大,那些古老贵族要么无从寻起,要么与梅林一样难以碰触,那些失落的秘法即使明知其就在当下,想要得到它也得颇费思量。
那唯一的斩获,那座城堡里的典籍,也仅仅是城堡主人在撤离时遗落下的不重要的物品而已,与时臣所想所求还差的太远。
……
有冰凉的东西落在手背,时臣抬眼,就见那漫天白羽如秋日的绒花,纷扬而落,融进篝火,融进泥渍。
不列颠这年的雪,来得实在是太早了。
士兵们忙着撸袖子把桌椅都搬回营帐,一众粮草物资都蒙上浸了油脂的羊皮,一片秩序井然。时臣却往营地外走去。
Rose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他,跟了上去。
“Rose……”
“魔力不够了?”Mr。Rose冷冷而笑。
“……”时臣默然。
“时臣,你真是令在下失望。”银色八音盒凭空从时臣的魔术行囊里飞出,落在雪地里,黑色魔纹一圈圈形成,腐蚀如幽暗漩涡。Mr。Rose丢下几瓶药剂,头也不回的走进八音盒,“如果这些魔力药剂用完之后你仍拿不出让在下满意的东西,那么,契约到此为止。”
在Rose走如魔阵后,魔纹乍亮,但是片刻消弭。雪地上残留的痕迹也迅速被漫天大雪覆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臣捡起八音盒,苦笑。
***
历史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停止,不列颠今年过早的大雪却为亚瑟王的军队带来了胜利。骁勇的萨克逊人喜欢赤膊而战,行军迅疾,这大雪覆盖山野,萨克逊人不以为意,可是他们的战马,却经不住了。
没有新鲜的草料,没有足够的补给,只一次失败,便被骑士王率领的凯尔特人军队打压得无法反击。
“胜利!胜利!胜利!!”凯尔特人高喊,迎接他们的荣光。
萨克逊人则一退再退,在路途中被各郡兵士狙击,这支号称“不可战胜的军队”,“压在英格兰人民头上的噩梦”自此消弭。
凯米洛特城的王宫迎回了它的王,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战争结束了。人民奔走相告。
感谢上帝。
感谢王。
我们的骑士之王!!
治军严明,法度明确,任人唯贤。王不但在征战上有卓绝的才能,在治理国家上,也堪称明君。
免除贫苦人家赋税,严惩恶霸盗贼,建立骑士学校,所有适龄孩子都能入学……
仅仅几条法令颁布,却让王的姿态再次在臣民之中拔高。
举国欢呼。天赐不列颠之王。
而在凯米洛特城王宫,气氛却不那么美好。
时臣立在梅林身后的阴影里,想装作自己并不存在。
之前北爱尔兰公国使者来访,歌颂亚瑟王的威名,但这并不是重点——使者提出亚瑟王青年才俊,定要有美人作陪,正好爱尔兰王有一位公主……
再美丽的辞藻也掩盖不了政治联姻的真相,可是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却答应了下来。
梅林身上笼罩着浓郁的魔力气压。“你不能娶格尼薇儿。”梅林如此说。
“王国里有王,就必然要有王后。”阿尔托利亚起身,“拒绝了这一次,总会有下一次。梅林,我知道这对那位公主并不公平,但是王国的稳定比一切都重要。这只是个形式,我阿尔托利亚发誓绝不亏待于她。”
“不行。”梅林的手掌摁在桌子上,指尖用力得有些泛青。
时臣第一次发现,梅林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会愤怒,会失态。
作者有话要说:
☆、先知者的无可奈何
梅林告诫尤瑟王,
不要对康沃尔公爵动手。
尤瑟王没有听。
梅林告诉亚瑟王,
不要娶格尼薇儿。
亚瑟王,也没有听。
当举世和平,
先知告诉人们末世即将到来,
谁会相信他,
离开自己温暖的家园。
先知只能叹息,
先知只能离去。
梅林走了,就像十六年前离开尤瑟王一样,在亚瑟…阿尔托利亚与爱尔兰公主格尼薇儿订婚当日离去了。
踏着漫天风雪,时臣紧紧的跟在梅林身后。
在走之前,梅林做了一个预言。
此时亚瑟王的威名已然极盛,圆桌骑士团已具雏形。就在那样盛大的宴会上,梅林冰冷预言:一个生于今年五月的的孩子,长大后,将会杀死王。
梅林的瞳孔深不见底,薄唇开合,仿佛与十多年前水晶球里自己预言的身影重合。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早已经看见,此时之事。
这是阿尔托利亚的决定,也是亚瑟王必经的命运。
极力扭转,抗争,还是落到同样境地。那些神明也仿佛在冰冷嘲笑。
“我立大地根基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即使被后世称为“最伟大魔法师”“魔道先祖”的梅林,在神明面前,也仅仅是渺小的存在。
时臣?哈,此时的时臣更是觉得自己简直如蝼蚁一般。这漫天的雪还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时臣半个身子几乎都要陷进雪里——明明梅林踩过去,只是薄薄的脚印!
没有法力的法师实在是太过脆弱,Rose给的那些魔力结晶,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