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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亦菲喝了口茶,显得有些怡然自得,要不是“大敌当前”,郭碧婷真想扒她胸口看看,她是不是穿了防弹衣或者刀枪不入的金缕玉衣?居然一脸有十足生还的神情。
林青霞刚把枪放上桌,郭碧婷便“唰”的一声往窗口撞去,她怎么想,也感觉生还几率最小的是自己。只是……窗户太厚实了,郭碧婷第一下没撞得出去,她又用胳膊肘杵了杵。
突然,耳朵里响起了一阵的耳鸣声,一发子弹几乎贴着她的头皮,射穿了她眼前的玻璃。玻璃真的很厚实,一枚子弹硬生生穿过,也没见玻璃四溅。郭碧婷当然不敢动了。
“你再撞一下。”郭碧婷的身后传来了贴心的声音。
“林姨,我这不看玻璃脏了嘛。”郭碧婷转头看林青霞,又用胳膊肘擦了擦身后的玻璃窗户。
“不走了吗?”
“我做晚辈的,哪有先走的道理?”郭碧婷摸着眼前的椅背,又坐了下来。
“我可没逼你。”
“您这说哪里的话,林姨喝茶。”郭碧婷赶紧给林青霞添了茶水。
林青霞也没看郭碧婷,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周围没有闭路电视,确实省了不少事。”
郭碧婷的手腕明显颤了一下,刘亦菲这时候起身,接过郭碧婷手中的茶壶,又给林青霞添了一道茶,“林姨,小郭胆子小,您别吓着她了。”
“她胆子小不小我不知道。”林青霞抬眼看着刘亦菲,“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哪里,您是没瞧见我的腿肚子,抖着呢。”
“呵。”林青霞也没理会刘亦菲了,她转头看着身旁的林凤娇,“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样?”
“我已经坐这了,你说呢?”
“你把刀拿出来。”
“你把扳指也拿出来。”
林青霞将大拇指上的扳指取了下来,她扔在了桌子上,扳指上有骨刺。林凤娇也将袖子里的短刀丢了出来,刀刃已经开锋。
……都留了一手。
林凤娇看了看扳指,嗤笑了一声,“鸡鸣狗盗的伎俩,尽让小辈们笑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的。”
“你倒是漏了前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
“我不和你争了。”林青霞的目光从林凤娇滑到迪丽热巴的身上,“你对孩子,总算有养育的恩情。”
林凤娇直起身子,她挡住林青霞的视线,“嗯?”
“我要带走她。”
“我把她养这么大,不是让她去送死的。”
“笑话。”林青霞说,“我是让她成为白虎的主人。”
“这还不是送死吗?”
一时间气氛又有些剑拔弩张,“你能保护得了她?”
“那也轮不到你。”
“若不是看在小贤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
“闭嘴!”林凤娇涨红了脸,似乎极为愤怒,她提起了桌子上的短刀,“你不配提她。”
“奶奶……”迪丽热巴张了张口,她看着眼前又要兵刃相接的情形,“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迪丽热巴很清楚她们在说自己的身世,只是……她似乎不愿意接受。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怎么会普通呢……迪丽热巴又看了看旁边的郭碧婷,又看着刘亦菲,连她也是故意接近她的。
故意的。
☆、第四十一章
刘心悠捏起玻璃桌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面是郭碧婷,“这张角度不好,你能不能雇个好的摄影师?”
“你的探子,也不走心。”刘诗诗也扬了扬手中的照片,照片里是挤在人海中的杨幂,如果不是红笔光圈标记,还真看不到。
“这张好看。”刘心悠又捏起一张,照片里的郭碧婷叼着胡萝卜,穿着稀松的家居服下楼扔垃圾,头发还有点乱。
刘心悠边说边要往衣兜里塞,刘诗诗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看看就行了,你还拿上了。”
“你把我的照片拿出来。”
刘诗诗心虚地拿出一张杨幂的照片。
“裤口袋。”
“我们姐妹一场,你不信我?”刘诗诗“腾”地站起来。
“嗯?女大不中留,你居然要为了一张照片和我吵架。”
“你不是还派人跟踪我和幂幂?”
“你不是也拍了不少Bea?”
“你怕我和幂幂争‘家产’?我不会跟你争的。”刘诗诗看上去要抬脚走人。
刘心悠拉住了刘诗诗,一字一顿地说着,“你别想把‘家产’留给我一个人。”
“你是姐姐,本来就是你继承家业。”
“你也姓刘,没得跑。”
“姐,你要是继承了家业,就可以绑票导演编剧演员,让金牌导演给你拍,让知名编剧给你编,让一线小花小生给你当人肉背景。你不火谁火?”
“喔?”刘心悠说,“你不是有教师梦吗?要是继承了家业,你可以设立‘帮内人员未满十八遣返回校,十八以上请出具父母同意书’的帮规了,这也是一种育人的方式。”
“你们在争什么?”这时候老爷子来了。“我还没死,你们就想争家产了?”
老爷子坐在凳子上,似乎还是比较开心的,“告诉我,谁争赢了?”
“爷爷,你告诉我做人要心狠手辣,可是我优柔寡断,做不了大事,还是让姐姐来重振帮风吧。”刘诗诗说。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小的时候,你可是坏出有名的。”刘心悠说,“哪家幼稚园哪家敬老院不绕开你走,你是有资质的……”
“够了!”老爷子动气了,他用拐杖杵了杵地面,“我是让你们谦让吗?你们要逼宫要联合把我杀了把我的头挂在忠义堂的牌匾上!”
刘心悠和刘诗诗同时看着老爷子,“爷爷……”
“嗯?”
“您太谦虚了,我们觉得您还可以再战江湖二十年。”
☆、第四十二章
“你不愿意和我走?”林青霞看着迪丽热巴,柔声说道。
迪丽热巴什么也没说,她只是低着头,轻轻地揪了一下刘亦菲的袖口,刘亦菲也安抚性地握紧了她的手。
迪丽热巴不愿意,林青霞也没有办法,如果是别人那就好办了,可这个是她亏欠十多年的女儿。
“你好好考虑,我不会害你。”说着,林青霞又看一眼刘亦菲,按照年轻时候的意气,她早就会废了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后辈。
“林姨,热巴她只是没有反应过来,你给她时间。”
“轮到你说话?”林青霞看了一眼刘亦菲后,又看着迪丽热巴,“你待在奶奶身边,我才放心,知道吗?”
林青霞当然不想迪丽热巴待在林凤娇的身边,可是比起眼前这个意有所图的年轻后辈,至少林凤娇确实是保了女儿十多年来的周全。
“热巴,过来。”林凤娇看了一眼林青霞,就目前为止,林青霞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
白虎的主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等林凤娇带走迪丽热巴后,刘亦菲自然也跟着林青霞出了门。郭碧婷本打算开溜,却被刘亦菲一道拉了过来。
“你这手伸得够远的。”
“不敢。”刘亦菲中规中矩地回答。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我哪有胆子和白虎谈条件。”
“呵,你呢?”林青霞又轻飘飘地看着郭碧婷。
“我就一路过的。”
“是吗?路过的也能和忠义堂扯上牵系?”
刘心悠是忠义堂的大小姐,郭碧婷有些悻悻,看来她被白虎的主人查了个底朝天。“家里在东南做了点小本生意。”
“是吗?我看你这小本买卖是不准备做了。”
郭碧婷“嘶”了一下,林青霞才笑了一声,阴恻恻的,“开玩笑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我还能把你们怎么样。”
等林青霞走后,郭碧婷才一阵腿软的抓住刘亦菲的手臂,“乖乖,刘书记你也太能了,什么都敢吃,也不怕涨肚。”
刘亦菲返回病房,林凤娇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我想和你说。”
迪丽热巴低着头,闷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我已经分不清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还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和我说过真话。”
“小孩……”
“你们都骗我。”迪丽热巴是不安定的,当林青霞提出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着刘亦菲。这多么糟糕,你要信任一个对你说谎的人。
“你和奶奶回去吗?”
“奶奶还需要照顾,我要陪着她。”
“她的身体还没好完全,最好住院观察一两天。”刘亦菲有些轻微的咳嗽,她拧了拧眉,捂着受伤的肩膀。
迪丽热巴张了张口,她看着刘亦菲,刘亦菲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在外面吹了点风。“你回病房吧。”
“我送你回去。”
贴心的话语,现在就像抹着蜜糖的钢刀,它猝不及防地露出锋芒的刀刃。迪丽热巴现在甚至不能去想前些天的暧昧与温存,那样缠绵的夜色,是不是另有图谋。刘亦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和奶奶坐在后座,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有外面呼啸的风雪。
“那个地方已经不能住了,我给你们找了个新的住处。”
“谢谢。”迪丽热巴说,现在她已然回到最刚开始的拘谨与客套。
林凤娇看了刘亦菲一眼,便没有说话了。
“你不是普通的中学老师。”杨幂看着刘诗诗,“有人和我说了。”
“什么?”
杨幂说,“当初我还怕我爸伤害到你,他怎么可能伤害到你,黑道少主?”
她的语调上扬,带有自嘲的意思,刘诗诗有些惊慌起来。
☆、第四十三章
“我……”刘诗诗慌乱了。
“我当时还在想,你看中我什么……”杨幂看着刘诗诗,“原来,我只是你的改造计划嗯?”
“我没有……”越是慌越是说中了心事,从一开始,刘诗诗便注意到了杨幂。她接近杨幂,就像接近过去的自己,叛逆,像只刺猬,对周围充满了敌意。她是想把杨幂拉出来,到后面更是因为心疼。
“你接近我,是不是因为迪丽热巴?”
杨幂这么一说,刘诗诗知道是谁告诉杨幂的了。除了自己那个拼命想推卸责任的姐姐,还能有谁。“不是,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帮我?”杨幂是敏感的,刘诗诗一直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就是怕她多想。现在越搅越乱,这不是刘诗诗愿意看到的。
刘诗诗顿了顿,“我……喜欢你。”
“如果不是知道你以前的事迹,我还要被你这单纯无知的姿态,一骗再骗。”杨幂说。她是生气了,生气才会口不择言,对方是重要的人,因为重要,她的情绪已然失控了。刘诗诗咬了咬下唇,她上前紧紧的搂住杨幂。
“你要说什么?”杨幂在刘诗诗的怀里挣扎,刘诗诗什么也不说,她烦透了这个人。“你想要说什么?”
“对、对不起……”刘诗诗紧紧地搂着杨幂,“如果……我早知道会喜欢你……我一开始就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如果我早知道会这么在意你……我就不会把事情弄得……这样窘迫。”
杨幂没有挣扎了,她红着眼眶,用手背盖着眼角,“是我太蠢了,之前蠢,现在也蠢。”
“真话也好,假话也好,我现在只能相信你。”杨幂说,“有什么办法,我太蠢了。”
泥足深陷,无法自拔,非要互相欺瞒才显得轰轰烈烈,人类的通病。
郭碧婷从白虎那里回来,刚出门口便有一辆车驶了过来,车子开得很慢,窗户也慢慢地降了下来。郭碧婷一看,腿软了,是刘心悠。本来还能再走几步,见到刘心悠就不行了,所有的不安有的放矢了。刘心悠朝她笑了笑,她赶紧钻上了刘心悠的车。
“这一次,还是挺主动的。”刘心悠很满意郭碧婷的动作,像只赶着回窝的小白兔。
“外面的世界,太……他妈可怕了。”郭碧婷惊疑未定地吸了几口气。
她刚回家,就被白虎请来喝茶。刘心悠的电话也打不通,她只好硬着脖颈上来,要杀要剐,有本事……冲刘亦菲来,抓她算什么,泪。郭碧婷做生意一向大胆,她信奉一条,富贵险中求,有钱不赚是怂包。这算她第一次折戟沉沙,对方根本不是讲理的人,一个不高兴,连刘亦菲带她一起嘣。有钱赚,也要有命花,郭碧婷觉得自己的命还不够硬。
刘心悠笑了笑,“晚饭,吃了没?”
“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晚饭??”
“嗯?”刘心悠解开了郭碧婷的安全带,捧着郭碧婷的后脑勺。“可是我‘饿’了……”
“你干什么……”
“改晚餐。”刘心悠轻轻咬着郭碧婷的嘴唇。
妈的郭碧婷觉得刘心悠有毒,她做了几十年的总攻大人,偏生刘心悠一碰她,她就软了,软得不行。火烧眉毛了……刘心悠的舌头轻轻一舔……郭碧婷便觉得生死大事还可以……等一等……嗯啊等一等……
刘心悠是慢性子,在这种事情更是慢吞吞,非得要折腾她,让她求饶。变态!
刘心悠将郭碧婷压在床上,她修长的手指顺着郭碧婷的背脊,一直抚摩到了尾椎骨,刘心悠的指尖有点凉,她轻轻摁压郭碧婷的尾椎骨,郭碧婷脚趾绷紧,她修长的腿也勾着刘心悠。
“喜欢吗?”
“嗯哼……”
“嗯?”
“爱做不做……嗯啊……”郭碧婷夹紧了刘心悠的手。
“咬着……不放呢……”
第二天,刘亦菲知道她被请去喝茶,也问候了她,“还能回消息吗?胳膊还在吗?Hello?”
郭碧婷拿起手机,啪嗒啪嗒回复,“开玩笑,看看我收服了谁。”
郭碧婷抱着枕头,刚准备拍自己和刘心悠的合影,刘心悠便醒来了,惺惺忪忪的,她长手一揽,便把郭碧婷连带枕头一同收进了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郭碧婷的长发,“醒了?”
☆、第四十四章
哟,我都看见什么了?刘亦菲还没仔细瞧,视频便“嗯啊”一声挂断了。
刘亦菲靠坐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手机抵着下巴,想了想,又滑开了手机屏幕。
“在干什么?”
“吃了晚饭吗?”
“我的伤口好多了。”
编辑了很多条,一条也没有发得出去。
等卧室的门轻轻扣住的时候,迪丽热巴才抬起头来,她的手边多了一杯牛奶。迪丽热巴套上了笔盖,将水笔轻轻地搁在了课本里。寒假结束,现在已经开学了,班主任没有来学校,年级主任说班主任请假了。
迪丽热巴看着外面,重重夜色,即便有两三盏零星的灯光也显得单薄,这一片很安静,刘亦菲给她们找了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
“热巴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下学后,有几个黑衣人拦住了迪丽热巴的去路。
迪丽热巴原本以为是刘亦菲的人,在见到车子里的人后,她张了张口,是她的母亲,白虎的主人。她来问自己要答案了。
“我不会害你。”
“奶奶并不想我跟你走。”
林青霞看着迪丽热巴,叹了一口气,又悠悠的说道,“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在自己女儿面前,她自问自己已经够平和了。
迪丽热巴看着林青霞,又摇了摇头。
“你不想知道?”
“想。”迪丽热巴说,“她……还在吗?”
林青霞愣了愣,她低了低眼睑,“她身子不好,勉强生下你……”
“那别说了,别揭互相的伤疤了。”没必要为了前因后果,将伤痛追究到底,迪丽热巴变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回去吗?”
“我现在只想陪陪奶奶,她身体不好。”
“你和刘……”
“我也不会和她走。”迪丽热巴低下了眼睑。
“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林青霞说,“很多事情,你是无法决定的。”
“我只想平静。”
“女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眼前的平静,只是一切仇杀的假象。”
再过些天,班主任也回来了。
“热巴,我之前对你有隐瞒,我很抱歉。”刘诗诗看着迪丽热巴,眉眼仍然有歉意。“你是我教过最棒的学生,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不会,老师没有害过我。”
“其实刘……”
“老师。”迪丽热巴低着头,小声地打断了刘诗诗接下来的话。
刘诗诗看了一眼迪丽热巴,也只好作罢。
没有刘亦菲,生活好像重归于平静了,可是,真的平静了吗?夜里醒来,迪丽热巴捂着心口,咚咚咚,是心跳声,也是想念声。
☆、第四十五章(完)
没有刘亦菲,迪丽热巴又重归于平静的校园生活。班主任没有教她们多久,学校便来了一伙人,那时候迪丽热巴感冒了,在家里养病。只是回学校听同学说起,来了一伙黑衣人,腰上还配着砍刀,张口就问学校谁管事。
不知道哪位学生说了一句校长,黑墨镜们便冲到了校长的办公室,让他放人,放谁?放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