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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要不要这么吓人!不应该是幻觉吗?”
“这本来就是为了让各种不同的种族能够在天狱中活下去才会有的设置,想出来的环境当然会变成真实——还有把你那龌蹉的思想收一收,这里不会让你想出苍老师一解寂寞的!”
“小气!那我来个金碧辉煌点的,我看你那个神殿就很不错——”
“我的神殿是用无数珍稀材料修建成的,就是观想出一个墙角都能废掉你的脑子……”
沈翷幸灾乐祸的一把扶起脸色苍白的某人,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言笑无忌的午后。一边斗嘴一边动手帮他纾解用脑过度的头晕恶心,最后还是沈翷看不过去,一挥手帮齐扬把他的房间弄成了面朝大海、宽大舒适的海景房,斜晖晚射,天水同红,美不胜收——
挑眉,“这个总行了吧?”
托下巴,“你不觉得晚景凄凉了点吗?”
→_→“不应该是热切吗?”
←_←“怎么可能,你书读到哪里去了?!”
╭(╯^╰)╮“当然被你吃了!”
(ノ`Д)ノ“滚,赤~裸~裸的污蔑!我对冰山肚子里的雪条没兴趣!”
“@#¥%+=*……”
遥远的半空上,为君侯镇守神殿的白衣从神嘴角一抽,默默收回了关注的视线,悄悄瞟了眼无法分心的书灵,轻轻舒了口气——
“听说,天书之灵是主人一部分性格的显示……”
作者有话要说: 1月24日重修
☆、三界大索(重修)
正如天狱中远古从神期望的那样,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为期三天的三界大索,让九天十地的污浊之气为之一清。
一万年太长太久,近古时代威名赫赫的司法神域也沉寂在时间的洪流中,老一辈隐去,新一代成长于只有神域零星传说的时间里,渐渐失去了对于规则的敬畏。近古已逝,连天帝都已闭关十万年,天庭统领三界却已经失去了最显赫时代的权威,对于渐渐脱离管束的风气徒呼奈何。
而就在这逐渐垮掉的一代,沉静了万年的神界中居然有至高神君登基?!
不仅仅是神界哗然,就连无数年来一直谦恭不已的仙界都若隐若现的执着观望的态度——天帝闭关,四御大帝从来只关注自己那一滩事,新生的神君真的能够撑起三界大旗吗?
至高神的等级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存在,但不妨碍所有的人心中犹疑,直到这一场轰轰烈烈的三界大索,将所有怀疑的声音一巴掌打消了行迹!
神雷显迹,宇宙成紫海;天门中开,金光秩序贯穿三界;黑甲流云,逐龙驱虎覆九天!
神令在身,道迹纵横,随着黑甲从神奔赴八方,渐渐牵连起一张覆地吞天的庞然大网,将天庭纵有三界,横至虚无之境的无边疆域笼罩起来!神令为针,秩序做线,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手笔,重构近古之前司法神域天罗地网覆压天地的恢弘场面!
一连三天,天道轰鸣,神雷覆宇,秩序金链贯穿三界流光四溢!不仅仅是传说中最接近大道本源,天道时时隐现的至高神界,就连无数灵气稀薄到术法隐匿的凡间,也有修者能感应到灵犀大动,万物清音!
这可是无数先哲圣贤筚路蓝缕历尽艰辛,至死都在追寻的大道之音啊!
勾连天道,以成罗网,这是多大的手笔?!
神界默然,仙界惊愕,至于凡界的修行者无不欣喜若狂!修道修道,修的不就是天道吗!而今秩序金链贯穿长空,散发出震慑万古的恢弘气意,甚至一些金光所过之处,竟生出一些神异的现象,珍贵非凡,非大能者无法直视——这种光景就算只有仅仅三天,也几乎能成就一个妖孽竞出的大争时代!
这就是至高神的实力?
无数人都在沉默,沉寂了万年的宇宙被这强硬的一击打碎了所有的傲慢,而紧随其后的三界清洗更是让所有人悚然!
交织的神光是秩序的显化,罪孽是犯禁坏法者的因果。笼罩宇宙的神光天然便对身负罪孽者极力打压排斥,秩序金链所在之地,罪孽无处藏身——
“……救命,救命!我是无辜的啊!秩序金光为何要镇压我!”被金光镇压在地的男子瑟瑟发抖,身上血光乍现,交织出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黑色的烟雾如蛇,随着扭曲的叫喊逐渐将他的身影淹没!
“血光因果再现……这是天道审判?岩姐?畜生!果然是你杀了结拜的姐姐!一个小小的宝藏就让你丧失心性了吗!?”旁边的伙伴看着那显示着天道审判根源的血光画面——一个男子残忍杀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对象——一条人命,一份因果,罪孽累积到最后几乎将他的身形淹没!
【罪人洪涛,贪欲不足而害人性命,其罪难书,不容殊免!判处雷狱刑期八千两百年,罪行不净,死不轮回!】
高举的神令之中煌煌神音而下,一言而决死生,捕天珠中放出漆黑的光彩,将被镇压的撕心裂肺的罪人摄入其中,此间世界清净。
黑甲从神恭谨的将神令收回自己怀里,捕天珠在手中幽光湛湛,一如富家仙府中赏心悦目的宝珠,谁曾想一分钟之前,它才刚将一个满身血光的强大罪犯关入其间?!
而那样的存在在其中还有多少?
旁观者暗暗思量,眼睁睁的目送着黑甲从神执着宝珠再一次消失在他们面前……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三天的大清洗中发生在宇宙的无数个角落,让人再一次震惊着神域的实力之余,也不由得暗自警醒,生怕下一此不小心被罪孽缠上的自己也遭受如此待遇……
…………
沈翷一如既往的端坐在苍天神殿,贯穿三界九天的神目静静的注视着这场由他发起的巨变——天道之下,有人狂喜,有人惶怒,而他精致的面容淡漠无边,神性在眼中缭绕,他是执掌天道的神明,上宫承天司法神君。
“君侯。”如同微风吹皱了海面,寂静的神殿中响起一声淡雅的嗓音,空间涟漪褪去,丹陛之下显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从神。
苍念恭敬的拱手,道:“三界搜寻的小队在距离登云界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荒,是招募的金乌小队。”
淡漠的目光落在从神的身上,沈翷清冷到极致的声音响起,“押上来。”
“是。”苍念顿首,转身,“带逃犯荒!”
“吱——”“轰轰轰——”
一声沉闷的响声,苍天神殿尘封许久的大门在轰鸣声中打开,“锵”“锵”“锵”走路中铁甲碰撞的声音传来,夹带着一声声掩饰主人心虚气短的呵斥催促,一队并不算齐整威严的队伍从门口的霞光中显现出来,身材高大的金乌依旧穿着他那身略显斑驳的黄金甲,押着一个披发跣足衣衫不整的男子走在前面。
清冷的神目轻轻扫过一行竭力昂头挺胸的大汉,几如实质的的目光让诸多生死边缘打滚的战士们浑身一紧,竭力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膝盖,笔挺的脊背几乎嘎吱作响!
“好强!”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仅仅一眼的威压就几乎压得他们俯身跪拜,这样的存在哪里是他们这些丘八能够仰望的?!怀揣着满腔热血的金乌小队几乎一瞬间同时沉默——用天狱的逃犯为他们死去的兄弟讨一个公平,这样的事情真的可以提出来吗?这么强大的存在真的能够为了他们一群兵卒的“小事”开口?
“果然金乌与我神域有一份因果……”沈翷淡淡的想,无悲无喜的收回审视的目光,如负重山的金乌等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得偷偷松了松身子。
“卑……小仙参见司法神君!”金乌领着一堆手下哗啦啦跪下,本想自称卑职,突然想起自己还不是神域的将领,幸好临时改口,而他身后的一帮粗汉兄弟更是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半个字都蹦不出来,只好砰砰砰磕了几个结实的响头表达敬畏。
沈翷轻轻点了点头,一群只有金乌一人到了天仙的低等仙人,若是平常连神域大门都进不了,当初若非沈翷冥冥中感到一份牵连神域的因果,也不会留下一枚印记,不过如今看来却当真适逢其会。
“做得很好。”轻轻淡淡的一句话算是破例对他们功绩的奖赏——苍念同意他们的觐见已是无上的殊荣,而至高神的肯定,足以让他们做到想做却不敢说出来的事情——果然金乌浑身颤抖,已经激动地讲不出话来了!
苍念一挥手便有从神将他们引出,抓捕过程清晰,神域的奖励也会在随后发放,而这已经不是沈翷需要关注的事情了。
清冷的视线落在直跪在大殿中的狼狈男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却正是沈翷从登云界返回时遇见的那个举止奇异的男人!当时沈翷还不知天狱为何事而变,未及探查便急忙忙赶回,却是让他从自己的眼前溜了过去——
“荒,私逃天狱,你可知罪?”
“荒知罪。”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跪地的男子口中传出,不似初遇登云时那般痴傻而癫狂,这名为荒的男子看起来思维极为清晰。
“九千年前,你因私改轮回造成一个中千世界的分崩离析而被投入天狱,你曾亲眼看着亲友因自己的妄为随同一个世界灭亡,这样的教训还不能断绝你的妄念吗?”
中堂之上,沈翷手扶紫案,神音漠然。
跪在殿中的男子双拳紧握,条条青筋如虬龙般炸起,深藏乱发下的一双纯色眸子痛苦的闭上,不顾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子将额头磕地面,嘶声道:“荒不敢!”
“不敢?”冷色在神目中划过,沈翷“啪”的一声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扔到他跟前,指着其上一字一顿,“三逃三纵,来去无踪,视天规禁令于无物,本君看不出你不敢在哪里!”
披头散发的男人抬首,如墨的黑眸直视高天之上的神明,声音肯定,“荒身负重罪自知天地不容,神君收留天狱之中已是大恩,所以荒从不敢为神域增一丝麻烦,荒或许胆大妄为,但一丝意念在外从不敢有任何逾越之处!”
膝行一步,名为荒的男子义正言辞,“纵使我行为不忌,但自问己身再无多添一丝罪行!”
不杀生灵,不违典制,就连监督天下的秩序也不能判处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的罪行!
“呵”沈翷不言,执笔在一旁记录的理事神君却一身冷笑,只见白衣温文的从神苍念一巴掌将上好的紫电天狼玉鬃笔拍在桌案之上,冷声道:“此为妄言——”
“天狱曾有条款曰‘脱而不逃,罪不加多’,是为保护狱中因不可抗力而走失者,却不是为你这等妄为之举脱罪!魔界之荒,汝凭一己聪明,将诺大的神域玩弄股掌之中!天狱威严扫地,九天孽障之徒更添三分肆无忌惮,三界多少无辜生灵为你的妄为买单!”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天狱罪人走脱,责任最大者为看守从神!从神无权更改天律,当年东窗事发震惊天下,荒最后施施然的回来却因此连刑期都未加多,倒是一众从远古便镇守于此,将天狱视为最高荣耀的的从神长老们承受着莫大的嘲讽和压力,阁老甚至几度欲一死以谢君侯,这样的耻辱,苍念如何能够忘记!
微微抬手,沈翷将怒气勃发的从神压下,看着殿下脸色苍白的男子,语调清冷,“他的肉身何在?”
“在这里。”苍念说着,便有侍卫将一具高大魁梧的身子抬了进来——红肤红发,皮鳞如甲,只见担架上一个半人半魔的身躯狰狞高大——即使在匮乏灵气的天狱中折磨了几千年,仍然可以看出那瘦削的身体之中原本蕴含着多么强大的血气和力量,下面举抬这架子的黑甲从神们在这样的视觉对比下顿时相形见绌!
“荒,本君问你,这可是你原来的身体?”沈翷居高临下的审问。
“是……”甚至不用眼睛看,高大的身躯一出现在神殿中,荒就感觉到了那种血脉相连的牵扯,召唤着留居于这具不属于他的身体上的一缕意识。
轻叹一口气,他在刑狱之中苦苦煎熬,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虚无的黑暗中只有神雷轰鸣。竟不知什么时候神域中又诞生了一个新的神君——只有神君可以修动天狱规则,只有神君可以改变天律,他凭借着对于灵魂的过人理解创造出的规则漏洞可以瞒过一干从神,却不可能将至高神灵放于手中。
这一次恐怕过不了了……
荒来自于一个魔族生长的中千世界,那里没有人类,没有妖怪,没有花草树木修成的精灵,更没有除魔修之外的修行者,那里只有一弯血月,适合魔族生长的魔土和血脉相连的同族!
虽然家乡并不丰饶富裕,但那是荒如此深爱的地方,那里有亲人的气息!
然而却毁在了这个如此深爱着她的儿子手上!如此可笑,又如此可悲。
荒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的自负和好奇,凭一己之力妄图干涉轮回,逆天转命,让回归冥土的亡者重新踏上生者的土地——
而后生死逆流,轮回崩溃,现世与冥土的间隔生生破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轰然相撞!承载着整个宇宙无数位面生死轮回的冥土厚重无边,而他的家乡,整整一个中千世界,却在激烈的碰触之后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碎片落入冥土,最后在冥界气息的侵染下一瞬间化为死地!
荒是一个天才,他在两个世界碰撞的间隙中,生生找出了散落在虚空绞杀中的缝隙,由此逃过一场灭世之灾!
然而,家乡、亲友、爱人、孩子、兄弟……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场大碰撞中灰飞烟灭,哪怕是最微小的一抔尘土都在冥土中化作死地,生机无存!这便是魔界之荒的罪孽。
他在浑浑噩噩中被神域的从神抓回了天狱,罪孽,刑期,惩罚……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该得的,亲眼看着他的所有一一消散,他觉得他已不惧怕死亡,若能换的一切重来,这罪孽之身何恤!
可惜,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如果……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天狱中过了几千年,天狱没有灵气,因此不可能孕育出生命,神罚规则之下天罚如雨,没有任何存在能在这样的土地上落下生机,就像……就像当初吞噬了所有的冥土一样。
日日面对着无休无止的死寂之地,荒却发现他无可抑制的疯狂思念起外面的世界了!不为什么虚无缥缈的不甘或者自由,只是想看一看外面那草长莺飞的传说,摸一摸能生长出各种奇奇怪怪植物的土地,闻一闻那里飘荡在空气中充满生机的气味,听一听那种喧嚣了无数个时代的人声兽语……
在这无边死寂的天狱中,哪怕只是一根草芽他都愿意倾尽所有去换取!所以,越狱这个疯狂的计划便在无声无息中慢慢成型了——对于一个连逆转阴阳都能办到的天才来说,天狱束缚身魂的封印并不是传说中那么不可攻破,更重要的是当是时神域神君之位空置,留守的从神们虽然力量或许强大无匹,但是并没有权限更改这种封印!
也因为神君不在,没有了力量源泉的天狱让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一丝可以利用的漏洞——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天道不是完美的,三千年一次的天道流转中,荒发现了一个可以供一缕没有被罪孽沾染的神念钻出去的缝隙!
——而刑狱的天罚可以消磨罪孽。
于是
于是震惊三界的天狱逃犯事件便这样发生了,因为真正能掌控神域如观掌纹的神君不出,竟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荒三进三出的秘密,神域蒙羞,远古的长老几近一死以谢天下。
“天狱乃三界秩序之威严,宵小之所伏摄,你以一己之私亵玩,荼毒甚多,如今面对本君,你还要被你的狂妄迷惑吗?!”清冷的神音第一次带上了威严,光明煌煌如同开天辟地的声音穿越万古亲临。
一只毫无瑕疵的玉手伸出,朝着呆跪原地的男子狠狠一抓!
“哼……”一声隐忍的闷哼从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身上传来,顿时便见一个透明高大身影被从略显瘦小的人类男子身上抽取出来!
红肤红发,皮鳞如甲,高大狰狞的身形与一旁魔人的身躯一模一样!
轻薄的意念体如烟如雾,间之于无形与有形之间,甚至连灵魂都算不上,在布满神威的宫殿中不过一瞬就差点被彻底压碎!幸而有沈翷出手相护,轻轻一送,便将这个开了天狱开天辟地第一遭的魔人之念送进了他原本的身体之中。
不等意念回归的荒稍作适应,沈翷手尖金光一现,荒便觉得贴近手腕的某处一热,他花费数千年方才钻研而出的逃离天狱封印的神念,便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意识中一个巨大的“封”字吸摄而入,如滴水进了海洋,连一个波涛都未曾兴起!
神君找到了他钻研的破绽,一指点出便定了一个新的封印重新将他拘束,想来此时整个天狱中的封印都换了新的了吧?
不仅如此,新君既立,神域有根,他就算仍然保有那一丝神念,恐怕也对于一个严严实实的天狱无可奈何了……
纵使早有预料,真到了这一天荒还是忍不住叹息,自此天长日远,恐怕永远都不能再看一眼那个充满生机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