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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昭穆穆,毋负恩德……前神选亲卫邵阳,少孤得救,十载加恩,荣光披挂,圣名为播,恩德大矣……然不念神恩,反辜圣灵,为载为祸,动荡江山……判以圣火极刑,扫荡魔性,愿天下安宁!”大祭司的声音昭昭穆穆,继承了神音天性,一如醍醐灌顶。
被缚于天极刑台的邵阳上身赤~裸,露出块块均匀的肌肉,一张宛如刀削斧凿的脸遥望神宫,平静得坦荡。
炽烈的神火凭空燃起,连绵的铺开,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燃烧,发出阵阵蜂鸣!邵阳终于将目光转移,迷茫的望着那片翻腾着的妖娆火色,“多好看啊……”残破的声音喃喃,“就像……”
就像那身红色的霓裳一样……
“可惜……”望着那片翻腾着飞扑而来的火焰,一如火凤焚天,急切得不容再发一言,就像想切断一切可能的打扰,位高权重的大祭司领着一众神民,死死盯着刑台,不容一丝侥幸!
可惜不能再见你了……
叹息连一半都未完成,满天的神炎已至,邵阳苦笑着闭上眼,眨眼间就被这可怕的洪流吞噬,被收回了神眷的凡体,沾上一星半点就已被烧成了空气!
这是能烧断因果的神焰!
魂飞魄散都不足以形容的大毁灭——从此以后,“邵阳”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都随着这一场大火灰飞烟灭,连记忆都不会存留,这世间只有罪孽史上留有“圣火刑徒”这四个字。
“不——!!!”
泣血的声音从神宫传出!
破碎的穹顶映照着一道火红的身影,冲天的衣袂飞扬,挣开几缕金色的丝线!蓦的,转脸,怔怔的看着烈焰焚天的刑台,那里……不再有朝思暮想的身影……
泪珠都被映成血色,从绝色的容颜上滑落,跌在地上,变成雪白的神晶。
“这就是……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有时间从论文恐怖的漩涡中爬出来更文了!!!!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真实的世界
“怪不得就算是动用天书也只能查到这么微薄的因果线索……”
阿宇看着喃喃自语的书灵,挠了挠脑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般望向画卷中铺天盖地的大火,就算它书读的少也知道,这大火绝对是已经失控了!
如果说处决邵阳之时的神火还是一只灵动的火凤凰的话,现在在女神的愤怒下已经变成了千千万万只身背烈焰的火鸟!
密密麻麻的铺到天边,层叠成血一样的颜色。更宛如无数个太阳临空,不仅是空气,连江河胡海都一瞬间蒸发!
神威恐怖如斯!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
就算她不愿负了苍生,以邵阳神选亲卫的身份,就是退休亦是荣耀一生!她已亏欠良多,怎么连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梵君几乎发狂般揪着大祭司的领子,早就该与一干同僚在火海铺开来的一刹那晒死的白胡子祭司因看着状若癫狂的女神,几乎已经蒙上一层白膜,却仍挣扎的伸出一只干枯得如同骷髅的手,里边的血肉都已经被生生晒干了。
“你……是……神……只……有……这……个……世……界……不……可……以……辜……负……咯”
干涩得如同沙子相磨的喉咙里吐出最后一口气,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袍袖,至死都不肯放开!唯有一丝金色流光被绑在指尖,生生勒紧指骨,就跟梵君破开穹顶时缠在她身上的那条一模一样。
“啊一一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
梵君仰天长啸,烈焰焚天炙烤苍生,在这如同地狱的天地间,她一身霓裳疾飞,红得像血一样!
“邵阳……邵阳……”
时光这头的梵君跪坐在枯园尘埃,一双素手也止不住连连泪珠低落,又见满天神火,最不愿面对的记忆冲破封印慢慢从脑海的最深处浮现,一帧帧,一幕幕,全都是渗出血的印记。
“记起来了,全记起来了……都是我不好,如果再快一点点就好了……该死的黄金之锁,如果不是它……连神魂印记都烧没了,不管试几次都不是你……复活不了,呜呜,复活不了……”
黄金之锁就是那条金色的丝线,是被掌握在大祭司手中的,用于牵制神明的锁链——那是被世界赋予了神奇力量的神器,就是它生生拖住了梵君救援邵阳的脚步!
蓦然得回记忆的梵君似乎不堪重负,垂着脸眼神涣散的喃喃,看她语气里似乎已经不止一次的尝试过复活邵阳,到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那倒映着因果的画卷也证实了这点,邵阳死后,被怒气点燃的神火几乎烧光了半个世界,桃园就是在这个时候遭到了彻底的破坏。
若非曾经神眷深厚,恐怕连枯桩残垣都不会剩下,就像那些一瞬间化为熔岩的地界一一
加上创世神身心俱恸下产生的动荡,叠加成真正的天灾,世外桃源眨眼间就成鬼蜮!
然而创世者对比视而不见,用尽一切力量企图复活魂飞魄散的恋人,然而被烧毁了神魂印记——那是天道的力量在每一个生灵的魂核中刻印下的最本源的标记,只有在沾染创世气息的神火中才能被彻底毁去——毕竟各小世界中的生灵大都是由其创世者消耗力量方才生成的。
没有了神魂印记的帮助,无数次的复活都只是得到了一个看起来相似的陌生人!或许他可以糊弄普通人,但在创世者眼里那分明就是两个存在!
“结果,她发动了时光回溯,企图将这个世界的时间回溯到邵阳身死的那一刻前,至少要保得他的神魂印记不被烧毁。”沈麟看着光影明灭的画卷,对两个几乎入迷的小家伙解说道。
“时间被称为万界最难的法则,修改一地时间尚且困难重重,何况是回溯……就是在这一次尝试中,出了问题。”
指着一阵强光过后,几乎扭曲成乱麻的世界,不同的时间线划割,将一个完整的世界拆成大大小小不同的零碎部落,并且每时每刻都在变换交错,万物裹挟在时间里,如同提线木偶,一会儿出生又一会儿死去!
连大地也承受不住这样诡异的反复,时间的伟力就体现在这里,连最微小的震动经过无数次的重复也会变成灾难——
天空撕裂,大地分崩离析,生与死绷断了界限,冥界的死气蹿进生者的时空,错乱的世界里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
就算是神躯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于是沉睡的主意识方才企图醒来。
“倒是你身为梵君女神的思念体,为了复活自己的恋人,就不能让这个世界消失,于是选择粉饰太平,以一己之力镇压动乱,连记忆都选择了埋葬,企图骗过本体。”
“现在呈现在你我眼前的天灾人祸,不过是你镇压不住泄露出来的一角映像而已。”
沈麟微微低头,看着跪倒在尘埃中的女子,在两小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伸手插入虚空,掀开了一层如同幕布一样的东西——
从枯败的桃园开始,蓝蓝的天空被撕去,青青的绿草被撕去,暖暖的阳光被撕去,还有花香,还有宫殿,还有绿水、动物和人……
在梵君垂头不语和两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被粉饰的真相在沈麟手中揭示——分崩离析的大地,撕裂的天空,雷火肆虐,岩浆流红,光怪陆离……干涸、贫瘠,以及死寂!
别说是时光画卷里安详静美的世外桃源,就是被假象遮掩的最恶劣的灾难也不及眼前这景象的万分之一!
至少那肆虐的妖魔还可以称得上活物,而这里……剩下的只有死寂!
“……”
不用沈麟再说,这建立于她神躯上的世界她一个神念便可以探知根底——没有人烟,没有虫瓢,甚至没有那些能在最恶劣环境里诞生的妖魔鬼怪,这世界,已经成了最彻底的死地。
救无可救。
轻轻的捧起一抔土,看它一瞬间便在指缝中落去,没有一点生机!
一滴滴眼泪落在她曾最爱的土地,当初就是因为热爱这样的世界她方才创世的啊——却又在她无可救药的愚蠢中生生死去。
“错了……我错了……不该是这样的啊!”
“……”
沈麟神情复杂的看着陷入深深懊悔中的女神,无奈的摇摇头,为她,也为这无辜陪葬的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该死的验证码,让我没赶上十二点的断网啊啊啊!!流量没了啊啊啊!!!
☆、谋划
假的,终久不过真……
梵君女神为了爱人,不惜放弃无数万年方才修得的真身,和曾经无比深爱的世界,对抗身体自保的本能不愿醒来,用虚假的表象骗了天道,也骗了自己,但终究……骗不过真相。
一片片虚空被远远的抛在身后,沈翷以一己之力横渡虚空,书灵和阿宇一左一右蹲坐在他的肩膀上,回头望向已看不到来路的无尽虚空,微微一叹,总觉怅然,许久,阿宇操着还显得几分稚嫩的口气问:
“君侯……那梵君女神,以后就那样了吗?”就在那由她一身搭建起来,却荒苦无依的世界中终老?
君侯说,那是惩罚。
“可是……她也很可怜啊……”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回来了,孤零零的对着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也太惨了吧。
“觉得很可怜?”沈翷在无尽的星际中穿梭,声音清冷的问道,连头都不回,说:“你只看了她失去一切,我倒判处她□□于此十万年,觉得她很可怜。但是你没有看到过,那些在她枉顾职责时,无辜惨死在不该出现的天灾人祸中的生民,神火炙烤,地裂天崩,失去神佑又被天抛,在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里,一切生灵俱灭,神魂不存,连转世都做不到。”
“他们,就不可怜吗。”
阿宇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头道:“对不起,君侯,阿宇想岔了。”
“无妨。”沈翷摇摇头,声音依然清淡,在疾速穿梭中依久未有丝毫颤抖,他道: “阿宇你身负混沌黑暗体,生来就注定走那掠夺一切成就自我的路子,不说寻常凡俗中人,就是仙佛神尊,想必在你眼里也多是食粮,心中对我所说觉得不以为然也属正常,道生三千本就不同,这也是为何当初我不愿将你收入神域之中的缘故,现今,你明白了吗?”
阿宇在他讲到半途就浑身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一条甩来甩去的尾巴也滞在半空,宛如一个可笑的钩子般,渐渐垂了下来……
“梦中世界的确的梵君所创,但一界新立少不得天道扶持,就连世界中的生灵也不过天道借用她的力量创造的罢了。说到底,神创世界用以感悟与修炼,天道帮扶亦为了不断完善规则。两者相辅相成,才有了创世者格外受天道青睐的尊荣,世界最却终还是属于天道的,如今她梵君以一己之私毁灭一个世界,纵然她不要她一身修为,天道却不会饶她失职之过。”
“十万年,不过是看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交付给天道的事实罢了。”
沈翷仿若不觉的继续说道,解释着他在上个世界中的行事。
在梦中世界的真相被揭开之后,创世神梵君万念俱灰,连带着那个原本就分崩离析的世界几乎完全崩溃——若到此地步,梵君的神身都将一同崩溃,数万万年修为一朝成空!
沈翷拼尽全力方才制止了这种恶性的崩塌,但毕竟他不是此世之主,也还没有强到能一力重新开辟世界,实际上无论是想重立一世还是恢复旧观,都得先让梵君女神重新振作起来!可惜当时那种状况,沈翷最终也只得牵连法则做锁,将那个即将奔溃的世界连带梵君的神身一起团团锁住,做了监牢,把陷入浑噩之中的红衣女神锁在其中,也锁住了那个即将奔溃的天地。
十万年,是沈翷给予她的惩罚,也是他给予她舔舐伤口的时间。
情劫不是死劫,看在她蒙昧之中能够不顾脸面,为众生触动天道向他求助的份上,他以上宫承天司法神君的身份给予她一份仁慈,能不能走出来,就看她自己了……
当然这种事情不需要告诉肩膀上的两小,而阿宇,也到了明了自己道路的时间,这样说来,刚刚好。
感觉到肩膀上依旧僵硬着一动不动的身子,沈翷眉头微皱,这小子……
“阿宇,本君所说,你明白了吗?”
本君……
听着君侯那么疏远的自称,阿宇浑身一颤,竟忍不住滚下泪来!却硬咬着嘴唇,颤声问:“君侯所说,是不让阿宇跟在君侯身边了吗?阿宇是不是不乖,你们为什么都不要阿宇了……”
“阿宇……”书灵见不得小伙伴受委屈,张开嘴,刚打算说些什么,却被沈翷一道冷冽的神念止住!
“阿宇”沈翷干脆停下了虚空穿梭的脚步,将它抱到身前,神力一催,一只小小的灰色奎猫就不由自主的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介于童子与少年之间,不复昔日两三岁人儿模样那般粉雕玉琢,却也是玉骨神清,风容初现,若是长大了怕不知该怎样迷倒万千群众了!
看着手中含泪欲哭不哭的少年,沈翷嘴角抿出一抹浅笑,“这就是你最近不愿意在我面前化成人身的原因?”
书灵一直在他耳边灌输什么,“以后等你长大了就不能赖在君侯身上,君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之类的思想,阿宇身为混沌黑暗体,修炼又是出了名的快,修为一涨,人身当然就不是刚化形时的那种两三岁的童子模样了。
怪不得最近小东西一直用原型在他跟前上蹿下跳,这是争宠即将失败的焦虑感吗……
好笑的点点他的脑袋,却突然又板着一张脸问,“还敢说你乖?君侯都需要亲自往来三界处理各种事物,你已经长大了,却还想着偷懒不肯为君侯解忧,这样也算乖,嗯?”
神域的人手总不够什么的,简直快成沈翷的心病了!!!
“唔……”捂了捂被君侯戳得生疼的脑袋,阿宇睁着一双泪光闪闪的大眼睛,惊喜的问:“那……那君侯不是赶我走吗,以后我还是可以留在君侯身边的吗?”
这孩子……
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沈翷柔声道:“从你叫我一声君侯开始,你就已经是神域中人的,在柏堂世界时我不是说过了吗,倒是我要问你,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不不不!阿宇哪里也不去!我就守在君侯身边!哪里也不去!”
仿佛等待了千年的许诺,甫一闻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扑哧扑哧的往下落,阿宇呜呜哭着用手臂抹了把眼睛,一头砸进了沈翷的怀里,死死箍着他的腰身,死命的似乎想把自己揉进沈翷的身子里。
“好了好了~”哭笑不得的搂着突然真情流露的少年,沈翷摸着他光滑的头发,难得轻笑着哄道:“怎么还哭鼻子呢?都这么大了,羞不羞啊,书灵可要笑话你了!”
“哼……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埋在沈翷腹间的少年闷声道,却死活不愿意出来,显然回过神来有些害羞,特别是在书灵这个小伙伴面前!
“嘻嘻,我没看到!我啥都没看到~~~”书灵笑嘻嘻的十分善解人意,如果它眼睛不一直盯着都不舍得眨眼就更有说服力了……
好一番劝解之后,阿宇终于还是扭扭捏捏直起身来,站在沈翷身前,低头玩着腰带,看样子似乎随时打算把脑袋钻到裤裆底下去!
“好了阿宇,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你自己的道路是时候要有个把握了。”沈翷沉声道,不再是开玩笑的语气。
阿宇也不由得一愣,他自不是个蠢笨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沈翷指的是什么,于是也仰头正色对着沈翷,问道:“阿宇年幼,还请君侯指点!”
沈翷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混沌黑暗体是先天十二修炼圣体之一,每一代纪元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你有幸得此殊荣,不应当荒废了资质。但是说实话,这种体质掠夺一切为己所用的特质与神域十分不符,所以无数年来,以神域的底蕴也没有收集过多少针对性的功法资料,而已你的资质,若强行修那些残破或者不对应的功法实在是可惜了。”
沈翷负着手望向不知名的虚空,缓缓道:“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但是在前不久,我们刚刚碰上了一次十分好的机会,如今那边尘埃落定,想来也没有什么阻碍了。”
“君侯说的是柏堂世界的创世神,武极大帝吗?”只有武极大帝那次,他亮出了与自己同源,但分属光暗两端的混沌光明体质,并且透露出收徒的意愿,但当时情况十分复杂,君侯替他拒绝了武极大帝的招揽。
但现在,柏堂世界被收归天庭所有,过了这么些时日,也当如君侯所说的尘埃落定了,此时他去,就不是被招揽到柏堂,而是司法神域中人的身份,给刚被收编的柏堂诸神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看向深深望着自己的少年,沈翷柔和了眉眼,道:“男儿者,当有鲲鹏之志,既然有最好的,就不要去屈从次等,好好抓住这次机会,你会一飞冲天的,君侯等着你。”
想清楚了根源,阿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