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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吾多心么?龙宿你……”总觉得此番醒来后,龙宿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多少有点……放肆的感觉,却是让剑子剑眉微拢,第一直觉,便是自己伤得太过沉重,眼神出了差错。
“好了,汝重伤在身,好好休息吧。仙凤,好好照顾剑子先生。”唤仙凤入内,龙宿不待剑子反应,便抽身而去。
“等等,龙宿……”他还是觉得那里不对……
“剑子先生,还是好好休息吧。主人为了救先生,耗尽药房数十味珍贵药材和丹药,亲往北域雪山为先生取玉珑果,这三日来,主人不眠不休,亲自照料先生,先生数次危急,皆是主人费心救回。主人复生不久,身体不曾复原,连番奔波,疲累得很,应是往客房休息了。”自记事起,仙凤便不曾见到主人这般关心照料过谁,主人的辛苦,总是该让剑子先生知晓,免得他过后又随意涉险,连累主人。
“……客房?这里是龙宿的卧室?”虽知此番必定为龙宿带来不少麻烦,但剑子却不曾想到,堂堂儒门龙首,竟亲手照料自己,心底已是震撼不已,在听闻仙凤话语,更是不敢置信。
“是。主人自那天带剑子先生回来,便一直安置先生在主人房间……这数日,先生身上伤患包扎都是主人经手,连汤药也是主人亲自喂先生的。”收起一旁空了的药碗,仙凤美眸低垂,虽然觉得主人每次喂药汤时,总让她回避有点怪怪的。
或许,是剑子先生比较难喂,或是主人喂药技术一般,多少有损主人完美形象,所以,才不让她在旁吧。不过,主人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让昏迷中的剑子先生,乖乖服下汤药呢。
亲手喂他吃药,为他包扎伤口?剑子看了看仙凤手中那不曾放置汤勺的药碗,剑眉微微一敛,似乎想到某个不该有的想法,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却察觉唇齿间,隐隐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向来极少有情绪波动的道心,因领悟某一个事实,而彻底泛起波澜,数百年来压抑的情感,随之决堤。
那是,龙宿的味道……
☆、其四
“吾不过休息六个时辰,剑子怎会突然发高烧,再度陷入昏迷?”入鬓长眉少见拢起,换了一身悠闲儒袍的龙宿,在仙凤见情况不对,前往通报后,未及束发,便急急赶至剑子所在,却见躺于锦塌之上的剑子,三千银发散开,剑眉紧拢,面容浮现不自然的红晕,气息紊乱,额头汗水如豆,让龙宿也不由浮现几分担忧,长手一伸,手背附着额际,却是滚烫一片,再探脉搏,竟是体内内伤,有再度爆发之兆。
“剑子先生自早上主人离开后,便闭目休养,不曾有其他异常,直到方才,气息不稳,吾唤先生数次无效,这才禀报主人。”对剑子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仙凤也觉得奇怪,不过重伤之人,病情反复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厉害。
“啧,他体内真气再度紊乱,伤势随时爆发,仙凤,速速煎霜明药汤,它能帮助减缓伤痛,镇压内伤。吾要助剑子调理体内真气,阻其伤势爆发。”直接将剑子扶起坐好,盘坐其后的龙宿,不及多想,吩咐仙凤下去准备药物后,便凝神灌输真气入剑子体内,帮他压制内伤。
“唔……”剑子被体内四窜的气劲及龙宿儒门冷寒真气侵入,痛苦难当,一身白色里衣,亦渐被汗水打湿,银发亦带了几分湿意,披散在后,更添几分羸弱。
“让汝逞强,撑住吧。”优雅儒音自剑子身后响起,似带了几分安抚的叹息与无奈。龙宿自然知晓剑子此时痛苦,但剑子此番元气大损,真气枯竭,又受此重创,无法自行调理,自己又是儒门功体,与剑子道门玄功有别,只能协助,辅以药物调理。
“主人,霜明药汤好了。”见龙宿结束传送真气,知晓为剑子先生调理伤势应已告一段落,仙凤将汤药放在一旁,便乖巧退下,连带房门也关了。
“……”见仙凤已经非常习惯将汤药放下之后便直接离开,龙宿将剑子揽在怀中,看了看一旁的汤药,一时之间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终是无奈轻唤,“剑子,醒来喝药了。”
当初傲笑红尘,他能如此清楚他会在何时醒来,是因为傲笑红尘的剑伤,本来就是他之杰作。何况只有一处,总也容易解决。但剑子是道教先天,修为已臻化境,道门玄功,加之剑子先前多次受创,不少旧伤仍未修复完全,此次又真气尽失,精元惨亏,反而让医术不差的龙宿,难以拿捏得准剑子现时躯体真实状况。见压下伤势之后,依旧脸色苍白的他,剑眉微拢,银色长发低垂,整个无力倒在他怀中,龙宿尝试扶他坐正,端药碗就唇喂他,无奈与前几天一样,药汁自唇徐徐流下,沿白皙的颈部滑落一向严实遮盖在道袍之下的性感锁骨,晕了白色绸衣,让淡金双眸变得幽暗,却是忍不住一声轻叹,“再这样下去,吾实在不知,到底是吾在占汝便宜,还是汝在占吾便宜了。”
修道之人,谈情论爱,犹如废功判死。这是对于未达先天之境者,设下最为严苛的门槛。但即便是先天人,却极少人敢沾染情爱,佛者自是绝对禁忌,对于道者而言,情爱令人心绪波动过大,亦是不利道心。而他龙宿,很久之前,亦不曾动过要将任何一个人留在身边的想法,直到遇上剑子仙迹。
白者,单一纯粹,然而剑子仙迹,却是他费心相交了数百年,到了最后,也难测其真正心思与界限之人。与他华丽风格不同,剑子之缥缈脱俗,若千山流云,轻渺自在,不沾凡尘,超脱悠然,偏偏无法掌控,似流川,浩然澎湃,俯首抬眼不过有情众生,偏偏顺道自然。当初一场三教盛宴,惊鸿一瞥,这一抹白,便这般留驻于心。而这魔障,在他成为拥有最强烈爱憎之心的嗜血者后,渐成难消心魔。
这数日来放肆的亲近,已如上瘾□□,腐蚀着龙宿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样下去,只怕他会彻底戒不了剑子仙迹这致命之毒。
“唔……”似乎被内伤折磨得十分痛苦,被龙宿抱入怀中的剑子,微微露出痛苦神色,剑眉紧锁,让一时走神的龙宿,不由薄唇微抿,却是轻叹一声,将剑子扶正,喝下一口药汁,俯身印上那越来越熟悉的厚实双唇,将药汁小心喂进剑子口中,灵舌轻卷,似嬉戏,似挑逗,诱哄剑子吞药。
自刚刚伤势反复,神智昏沉的剑子,实际上有意保留一份清明,对外界事物仍有感知。虽先前已有猜测,却不曾想过,龙宿竟然真的这般以嘴喂药,感觉自己气息连同心魂,似乎都要被龙宿这略带霸道的吻一同摄走,犹如寒潭静水的道心,更是被龙宿这不容退缩的气息纠缠,翻搅得再难平静。偏偏现时自己该是动弹不得昏迷状态,让向来算无遗策的剑子,不禁暗自叫苦,只能任龙宿为所欲为而不得动弹。
喂药换衣之后,不甚放心剑子状况的龙宿,梳洗之后,便让仙凤在床边备了长榻,披了雪狐软毯,看了一会书后,也便休息了。
感觉龙宿呼吸声渐缓,自方才一直控制自己气息的剑子,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对面一袭雪白软榻之上,身着浅紫里衣的龙宿,盖着金紫锦被而眠,银紫长发随意披散,向来张扬华丽的俊颜,入睡之后,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雍容与骄矜高傲,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儒雅冷冶间,自成风流。一向神采奕奕的他,眼下带了几分青影,显然这数日照看,即便是体力源源不绝的嗜血者,亦感疲累,让剑子一时百感交集。最后眼光落在那似笑非笑的薄唇之上,却是不免苦笑轻叹。
剑子啊剑子,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其五
青山远黛,日消薄雾,一袭浅紫儒袍,徐步青石路,花间影移,袖拂流风淡香,懒把春光仔细度,只享浮生半日闲。
但,比起主人家悠然自得,被人抱在怀里,此时依旧动弹不得的剑子,不免多了几分尴尬。若非混了千年,脸皮厚度够,堂堂道教顶峰,竟被儒教顶峰自房中以这般暧昧姿势,抱一路到后山桃林,传出去,他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啧,早上用餐过后,龙宿问他,是否有兴趣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晒一晒太阳,他还以为是在后院,欣然同意,谁知竟抱着他一步一步慢悠悠走山路到后山看桃花品茗,这一走,便是半个时辰。
“主人,剑子先生。”似乎早已算准主人脚程,两人到时,水方滚开,茶具已备,非常贴心将平时石凳换成两只靠背藤椅还添了软垫的仙凤,见自己主人真的抱着一身霜白道袍的剑子先生慢悠悠到后山来,眼角恰巧看到剑子先生半是纠结的表情,不由唇角微抿,只道主人是故意捉弄眼下动弹不得,任人搓圆捏扁的剑子先生。
不过,这数日因剑子先生伤重,主人早就拆了他的束冠,任银白长发垂瀑其后,加上先生仙人天姿,这一袭霜白轻纱道袍,衬得剑子先生更加缥缈若仙,远远望去,同着一身飘逸紫袍的主人,似笑非笑,似抱着一位堕仙美人,拂流风日影,踏花而来,宛如一对神仙眷侣,煞是好看。
……似乎被自己奇怪的念头吓到,仙凤不由失笑,却是朝两人行礼,在主人颔首之后,便告退下去为剑子先生煎药了。
“要喝茶吗?”将剑子放下后,龙宿颇有主人意识,入座掌茶,优雅长指,不疾不徐进行茶道之序,清净和寂间,风雅悠然,差一分不足,过一度失味,让尤善茶道的剑子,也不禁赞叹龙宿手艺。
“龙宿,汝什么时候,茶艺竟精进如斯。” 相识数百年的至交好友,早已没了那些繁文缛节与细节计较,往日三人聚会,一般都是由自己掌茶,毕竟剑子自认自己茶艺,算是精通,但今天见龙宿手艺,已成大家。
“哈,不就是在你剑子大仙舍生忘死,日以继夜领导中原群侠,守护苦境之时咯。正所谓前方大战,后方纳凉,龙宿不才,无匡世之志,只能潜心修艺自娱了。”将一杯茶香轻渺的香茗,放在剑子前方石桌之上,淡金双眸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剑子,并不正面回答剑子疑问,反而难得话题一转,语带轻嘲。
为何修习茶艺?或许,只是他不喜欢一个养成数百年的习惯,因眼前这抹越来越少在眼前出现的白影而消失了。或许,他只想戒掉一个习惯,却不小心,养成另外一个习惯罢了。
“哎,这句话,龙宿,汝是在抱怨吾冷落你了么。”似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剑子一脸无辜,唇边却是隐隐带了几分笑意,望向自他清醒之后,先前发生一切,犹如风过无痕,甚至有意与他拉开距离的龙宿,偏瘦的大掌,似还有些无力,却是徐徐伸向自己面前这杯茶。
“耶,剑子仙迹乃道门表率,交游广阔,心怀天下,龙宿已是尘外之人,有幸在剑子朋友名单之上,占了一个名额,已铭感五内,岂敢抱怨。”见剑子慢悠悠端起茶杯,嗅香品茗,龙宿倒是不知剑子有意将话题打弯到这里,是否顾左右而言他了。
“咳,咳咳……”交友广阔,朋友名单只占一个名额……虽知龙宿乃是故意顺他话,但向来平静无澜的道心,却依然因为龙宿的在意,而翻起淡淡愉悦。剑子面上,却是一脸无奈,故意摇了摇头,将香茗放下。
“哎,本是好茶,可惜了……”
“恩?可惜什么?这茶有何不对么?”见剑子煞有介事,让龙宿不禁剑眉微扬,对于自己的茶艺,龙宿还是很有信心的。
“茶倒是没问题,不过这水,被主人家放成醋了~哎,暴殄天物啊。”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剑子还故意看了对面闻言微楞的龙宿一眼,在见到某厚脸皮的,难得浮了红晕,虽然不过一瞬,倒也让他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好个剑子,又在占吾便宜。哎,定是龙宿招待不周,惹好友不快了。不若告知一下仙姬姑娘,吾想,她一定真乐意前来三分□□照顾你。”虽知剑子话语,本是有意拐弯说他似女人小气计较,龙宿不免浮了几分羞恼,却是紫龙扇一摆,祭出杀招。
“额……咳,剑子此番能死里逃生,全赖好友,如今受伤沉重,已让好友诸般费神,还是别为他人添麻烦了。”虽知龙宿乃是玩笑之语,但一提到剑子仙姬,却仍免不了冷汗直流。对她,敬谢不敏。
“耶,自汝当初被三魔将断了一臂,仙姬姑娘便为汝固守豁然之境,弃天帝之后,风闻剑子汝尚在人间,再度回到豁然之境,以女主人自居,对剑子汝这般情谊,怎会怕麻烦。只怕,龙宿派人通知一声,仙姬姑娘即刻便会前来与豁然之境男主人见面。”虽然知晓剑子无意,但,在他看来,剑子这般任人肆意妄为,败坏自己名声,甚至被逼得有家难归,确实也是心够大。
因为无意,所以不争,亦不辩,任她肆意妄为,只等陷入迷障的人自醒,这般淡泊宽容,龙宿自认还做不到。
“咳……龙宿,汝不是早在先前,便已将吾豁然之境当做剑子欠款押了,只欠一张房契。论起男主人怎样说也该是你……哈,汝早点说,吾本就对仙姬姑娘无意,自是乐得成人之美。”知道龙宿对于他处理仙姬此事,并不认同。当初剑子本来也不过是好奇某人对此,会有怎样的反应。谁知他比自己,更沉得住气。见龙宿因他多次扯开话题,已渐有不耐,剑子唇线微弧,却是缓缓放下茶杯,往主人家所在移了移。
“耶,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样的极品,龙宿无福消受,还是留给剑子大仙独自领受吧。”对于剑子仙姬,同样敬谢不敏的龙宿,摇了摇头,却是起身为剑子添了香茗。
“修道之人,谈情论爱,无疑废功判死,多年修道,剑子无可能因一个本就无意之人舍弃……”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余光见持壶的手微顿,剑子眉也不抬,似自顾自说,“当然,若是缘至心动,剑子亦会顺道自然。”
“哈,这种话,竟然出自剑子之口,吾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强行压下心中惊涛骇浪,一双似笑非笑的龙眸,却是微微眯起,望向眼前之人,莫非,是剑子发现了什么,又在暗示什么。只是,有可能么,那高高在上的清高月轮,会自甘堕入红尘,沾染情爱……不是又在耍他吧?
“好友自方才,不就是想劝吾顺应天命么。”一脸无辜望向似有所悟的龙宿,剑子双眸清明似水,语带双关,“剑子方才,亦非妄言。”
“哈,汝也知吾想劝汝退隐了么。额……”见剑子一脸兴味,龙宿也不再绕弯,“没错,吾确实是想劝汝借此机会退隐。剑子,血祸己除,当初入世之因,早已不在。弃天帝灭世之危亦已解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命,修道之法亦不尽相同,否则,苍为何急流勇退?你吾与佛剑,三人天命已尽。君子见机,达人知命。强拖伤体,继续沉溺红尘,道身不复,灵台蒙尘。佛剑如今也重回不解岩修悟。苦境兵燹不断,终究是人心欲念,永无休止。剑子,远遁江湖,眼下正是时机。”
“哎,龙宿,汝所言,吾明白。但眼下素还真等人……”
“眼下的你,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哎,汝真是入世太久了。己力未逮,贸然入局,这种事,以前的你,会做么?”这般不智的行径,说到底,便是入局太深,已经让情感战胜了理智,若让剑子再涉入几年,只怕白衣蒙尘,难复道心。
“……哈,好友之言,醍醐灌顶。”被龙宿不客气点出,剑子眼睑微阖,不由扯起一抹轻嘲笑意,也就是龙宿,会这般说他。剑子本就聪明,又是道教先天,近千年的修为,一经点醒,豁然开朗。
“保留有用之身,待天命再启,再行入世未迟。”见剑子已有退隐意愿,龙宿趁热打铁,“素还真方面,吾会要门人关注。现下汝受伤沉重,还是安心休养吧。”突然想起三分□□,亦非可安心休养的所在,龙宿似有计较,却在权衡,这样做,是否合适。
“哎,眼下剑子无家可归,也只能麻烦好友你了。”一脸无辜地望向闻言微讶的龙宿,“要吾退隐的人是你,龙宿,负起责任啊。”龙宿,入局之人,非你而已啊。
“……哈,说来说去,汝就是吃定吾便是了。好好好,龙宿还有一处隐居之处,不曾告知任何人,本来,是准备作为永久隐居之所。既然好友亦有此意,便随吾,一同隐居吧。”本来那个所在,是自己准备到了哪一天,彻底厌了对于眼前这抹白影永无止境的追逐等待时,归隐之处。不曾想,到了最后,他退隐了,那抹白影却不依不饶,要与他一同退隐。
看来,他与剑子仙迹的纠缠,这一世都断不了了。
翌日,收到密信的素还真,向中原宣告,剑子仙迹在混战中重伤,又被双方对决余劲正面袭中,爆体身亡。中原群侠誓要向集境,讨此血仇!
不解岩
“佛剑前辈……”
“吾明白。”一袭白色僧袍,披于朴石之上,却不显半分突兀,反而无比贴合,慈眉庄严的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