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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莫顿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准确说,他从没有见过□□的先生,所以尽管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背影,一时间他竟楞在了原地忘记说话。在炎热的埃及,先生总是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全身上下,也许是他体质偏寒,竟从没有觉得热。
“怎么,我呆的时间长了点吗?”感觉到身后的人驻足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先生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站起来侧身看着他,一手将额前垂落的头发整个抓到后面。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水池里的水刚好到达他腰部偏下的地方,露出六块腹肌和引人无数遐想的人鱼线,水珠顺着那让人忍不住咽口水的线条滑入水中,可偏偏最关键的地方隐藏在水里,被缭绕的热气和漂浮着的花瓣挡住了大半。他是侧身面对着伊莫顿的,所以伊莫顿能清楚看到他背部腰部的线条,不是属于女人的那种柔和,但绝对在男人里属于性感的那一类,臀部和腰连接的弧度绝对能让男人女人尖叫。
“伊莫顿?”见自己的问题老半天了都没有得到回答,先生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水池旁眼神深沉诡异的伊莫顿。
“……没什么。”伊莫顿似乎是不情愿般移开了眼。“费舍尔里拉,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将你送出去,没有人能找得到你……”
“谢谢,但是不必了。”先生像是没有察觉到伊莫顿的反常,他自顾自地走上岸,随意地穿着早就准备好的宴会服饰。“只是去当个老师而已,我相信公主殿下是一个聪明的学生。”
整个过程伊莫顿都没敢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先生身上。他听着他满不在乎的语气,心里有些恼怒,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地面,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进了王宫,那么很有可能,你一辈子就只能呆在那教书,不能离开埃及一步了吧,你希望这样?没有自由?无法再……你说的,‘流浪’?”
先生看着伊莫顿,突然笑了:“不必担心,伊莫顿,所谓的王宫这种东西,是无法剥夺我的自由的。一辈子很短,几十年而已,这几十年在哪,并不重要。”
他又开始说这些他不懂的话了……伊莫顿将眼睛移动到先生身上。他知道他喜欢简单,所以就算是宴会所用的华服,伊莫顿也只是命人用最好的料子赶工做出一条样式更加精致的白色长袍,再多了一点花纹。虽然在埃及,只穿着一条布裹着关键部位很正常,但不知为什么伊莫顿就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先生的身体。
还好他喜欢穿长袍……看着先生,伊莫顿突然间想到。
他就和这白色一样,看似无暇易懂,实质上你很难从那一片空白里看出点什么,就如同他现在的表情,淡然捉摸不透。
“我会经常去看你的,费舍尔里拉。”良久,伊莫顿听到从自己嗓子里挤出这么一席话。
第10章 chapter09
埃及公主的生日宴会必定是热闹非凡。来自他国的友人会带来最诚挚的祝福,而法老王绝不会浪费这个可以炫耀国力的机会。奢华的布景,明亮的大厅,各种各样精致的美食,明艳动人的侍女,扑面而来的全是糜烂的金钱味道。
先生坐在无人问津的偏僻角落里,清闲地喝着酒,偶尔拿起一两个水果,嘴角带着淡笑地看着面前的人群,和宫殿正中央扭动的舞女,那神情,仿佛在旁观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
塞提一世让热闹的宴会安静下来,他的外貌看起来像一个仁慈和善的中年人,一个慈父。他首先为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说了几句祝福语,之后便是感谢他国的使者,这都是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场面话罢了。
“听说,我的大祭司的老师,今天也来到了这里,不知是真还是假。”直到最后,他才慢悠悠几乎是漫不经心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坐在一边的伊莫顿脸色一沉,他的目光立刻放在了某个角落里,一个人影站了起来。“是的,尊贵的陛下。”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大厅中央,从容淡定地两手相对行了个古怪的礼,语气可以说尊敬,但绝对与热情不沾边。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不知是因为他对法老王并没有行跪拜礼,还是因为他那异于其他人的外貌。
法老王显然是从他的宝贝公主那听说过他的事情,他看着台下站着的风度翩翩的男人,除了好奇之外,眼里更多的是捉摸不透。他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勃然大怒,反而和颜悦色道:“你就是费舍尔里拉,对吗?看你的长相,确实不是埃及或周围国家的人,听说你来自遥远的东方?还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我的大祭司能如此优秀,多亏了你的帮助啊……”
“大祭司大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他自己的努力,法老王的信任和塞特神的恩赐,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帮助他学会认字的帮手罢了。”先生的声音依旧平淡温和,宠辱不惊,“我来自东方的一个并不大的家族,所谓族长一头衔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因为喜好出游,所以来到了伟大的埃及。”
“我的埃及,比起你的国家,如何?”法老微微抬起了下巴。
先生看着他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埃及是个神圣而伟大的国家,也是一个拥有古老文明的国家,她的成长就像一首美丽缠绵的诗。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国家了,而每个国家都有其既定的历史,所以我并不知道如何比较。”
他的回答让塞提一世不置可否,听上去像是恭维,但是实质上什么都没有回答,这个来自东方的奇怪家伙还挺狡猾的。他想着,脸上虽挂着微笑,但眼神深不见底,不愧为那个伊莫顿的老师啊……
“娜菲迪莉很欣赏你的才华,我看你就留在埃及,来到王宫,当公主的老师,如何?你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大祭司,想必也能好好教导我的女儿。”法老王慢悠悠道,让人听不出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但伊莫顿明白他的意思。自从他的权力一天天壮大,帮助他成为祭司的法老王对他也一天天警惕起来。从古到今,没有一个法老是真正信任他的大祭司的,因为大祭司的权力实在太大了,甚至某些时候法老都要听从他们的指示,准确说是神的指示。法老自称阿蒙神的儿子,统治着埃及广大土地,当然不可能愿意让另一个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危及自己的集权统治。
法老肯定了解到先生对于他的重要性,他想逐渐削弱他的力量,他想渐渐拔掉他过多丰满的羽翼,首先就从他最重要的人开始。
为了他自己,他什么人都能利用,包括他宠爱的女儿……伊莫顿周旋在众多宾客之间,冷冷地扫了一眼笑得格外开心的娜菲迪莉,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因为成为了公主殿下的老师,而变得格外受欢迎的先生身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先生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伊莫顿不确定,但是他看见他给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之后,就从容地脱身离开人群,走到了伊莫顿面前,表面上带着十分客气温和的微笑,却用着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仿似漫不经心道:“从我一走到你的面前,欣赏着歌舞的法老王便将余光放在了我们身上啊,伊莫顿,看来就算你当上了大祭司,你也没有将所有的障碍清除掉。”
“但你依旧同意了法老的要求,费舍尔里拉,既然你看出来法老的企图,为什么……”伊莫顿脸上带着闲聊的表情,声音却十分严肃。
“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当你的包袱?”先生笑着,看着侍女给自己满上了酒,才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伊莫顿,你从我这里到底学到了什么?温和儒雅只是你的伪装啊,面对王,身为另一个王的你,需要的是主动出击,在他打败你之前解决障碍才是生存之道,难道你想退让吗?”
“不,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毕竟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想……”
“不想牵连到我?哦伊莫顿……”先生脸上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别的什么,转瞬即逝,“虽然你很聪明,我敢说你是我遇到的最聪明的人之一,你是最年轻的大祭司,但是,你太年轻了。权力斗争冲突间没有牵连拖累这天真的说法,当你走上大祭司道路的那一刻,你周围的所有人,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罢,全都是你和法老博弈的棋子,这是你的选择,也是你必须面对的事实,所谓的生存之道大抵如此。既然我成为你的老师,我就已经看到了如今这一步,这没什么大不了。”
“……呵,经验之谈吗?”听着先生近乎无情的语气,伊莫顿的声音古怪起来,“那么你呢?在你口中所谓的权力战争,是赢了还是输了?或许这结果直接导致了你流亡他国吧……”
先生看着伊莫顿,然后类似于轻笑地摇了摇头,低垂着眼,拿起一颗葡萄。“我的国家,在我统治的时候,和现在的埃及不太一样,神权的庞大从来都不是让我忌惮或者担忧的对象……我离家旅行的原因并不是王权神权斗争的失败,这个失败从来都不存在,但是,这确实是我的经验之谈,你想要得到什么,想要将什么牢牢掌控在手里,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先生的声音很平淡,包括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关的事情,但是不知怎么的,伊莫顿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肃杀和锋芒。他还是王者的时候,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君王,也许,还是一个比塞提一世更难对付的君王。伊莫顿想着,深深地看着自己面前云淡风轻的男人。
“你一定知道我该怎么做吧?”良久,伊莫顿笑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很早就有了计划吗?对于法老,你一定比我了解的多得多。”先生站了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伊莫顿听的那般,轻声道,“自古红颜多祸水,从此君王不早朝……”
伊莫顿神色复杂地看着先生的背影,这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给予他莫大帮助的男人,相比起他对于他寥寥无几的了解,先生对他的了解多得太多。而且,他真的不了解这个法老吗?他的表现,可不像一个刚刚见到法老的人。
作为一个旁观者,先生,或者说费舍尔里拉见证了太多太多王朝的崛起和衰落,有的时候甚至还会顺手推舟一把,虽然无论什么历史里,都不会有他存在的痕迹。他以一种观众的姿态,带着或欣赏或讽刺的目光,静静地观赏着历史带给他的好戏。
或许刚开始还会觉得无聊寂寞或者痛苦,痛恨着自己冗长的生命,但是时间可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埋在了他的心底,剩下的,只有淡定冷漠和从容。
他可以轻易看出一个人的品行,但是他不会计较那些人对他的伪装或者算计,在他眼里,他们所剩的几十年生命不过是眨眼功夫,谁又会为一个下一秒就会死去永远消失在自己生命中的人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
收下少年伊莫顿完全是他一时兴起的心灵波动,因为他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几乎被他遗忘在脑后的,最开始的自己。倔强,不屈,懂得隐忍,但更懂得反击必须一口将敌人咬死。这是一种很不错的品质,一种狼性。
不可否认,伊莫顿是一个不错的学生,但之后的路还得他自己走,所以最终结果是一步登天还是万劫不复,先生并不会理会。毕竟,再怎么担心又有何用?伊莫顿只是一个只有几十年生命的凡人而已。
“费舍尔里拉老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嘛!”娜菲迪莉怒气冲冲地嘟着嘴,看着自己面前波澜不惊地看着黏土板的先生。她今天受足了气,本想到一直对自己很好为人温和的老师面前诉诉苦,可谁知他依旧是这么一副淡然仿佛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面对埃及的公主殿下,先生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娜菲迪莉殿下,我说过,控制好你的情绪。”
“控制好情绪?我已经足够控制了!”娜菲迪莉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提高了音量,吓得一旁的侍女身子一哆嗦,“如果我不控制好,早就冲上去把那风骚的狐狸精掐死了,谁还会过来给你诉苦!”
“殿下,注意您的用词,她已经是法老王的妃子,您名义上的母亲了。”听着娜菲迪莉的话,先生眉头轻皱,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满面怒容的娜菲迪莉。
第11章 chapter10
先生进宫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了。一年的相处,让他俨然成为娜菲迪莉最信任最看重的人之一,在自己父亲面前乖巧得像一只小猫的她也只有在费舍尔里拉面前才会这么放肆。
最近宫里新开了一批侍女,安卡苏娜姆,也就是娜菲迪莉嘴里嚷嚷的狐狸精,也在其中。她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没有任何华丽高贵背景的奴隶,却凭着一张妖媚的脸,桀骜不训的性格,将从没碰过壁的法老王迷得神魂颠倒。
娜菲迪莉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一心向往权力高处爬野心蓬勃的女人,除了她性子傲慢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之外,还当着法老王,当着她父亲的面对她冷嘲热讽,而之前一直对他宠爱有加的父王,现在被那狐狸精迷了眼,竟然站在她那一边,指责她任性不懂事不懂礼貌!
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当然忍受不了这个事实,便跑到先生面前诉苦,想让见多识广的先生给自己想想办法,如何才能把那狐狸精赶出去,没想到现在听他的语气,貌似也不站在她这一边了!
“这么说,老师你也是站到那个狐狸精身边了?她到底有哪里好了,让你们这些男人魂不守舍神魂颠倒!”娜菲迪莉强忍着怒气站了起来。
先生静静地看着娜菲迪莉,不知在想着什么,清澈但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他微微一笑,将那丝深沉不动声色地掩饰住了。
“你们去将我房间里的茶叶拿过来。”先生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意地支开了一旁的侍女,等她们离开后,才用真诚温柔如水的眼神,深深地看着自己面前倔强的女孩。
“娜菲迪莉公主殿下,在这个王宫里,您只是一个公主而已,您最大的依靠法老王已经站到了另一个女人身边。您想除掉蛊惑您父王的女人,但是,您应该好好想想,比起她,您还有什么权力和依靠去除去一个法老的宠妃?在您孤立无援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只是身为您的老师的我,又有什么能力去帮助您呢?”先生的声音很轻,很冷静,很平淡,但是娜菲迪莉却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充满魔力一样,蛊惑了没有任何心机的娜菲迪莉的心,“为了您着想,您最好学会隐忍和等待,王的爱,永远不可能长久。”
娜菲迪莉愣愣地看着先生担忧和无奈的面容,从先生的一席话里,她意识到,其实她的老师并没有被只见过几次面的狐狸精勾走,他还是关心她的。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迅速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娜菲迪莉就像抓住了什么一般,喃喃的,几乎是用着说梦话的语气,缓缓说:“如果……我不想隐忍和等待呢?我不想在那个狐狸精面前示弱,胆小如鼠地躲在一旁……”
先生听到这似乎在暗示什么的话之后,脸上的无奈和怜惜迅速不见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似乎下了什么决定的公主,微微皱起眉,严肃道:“殿下,有些话,有些事情,最好烂在心里比较好。”
“费舍尔里拉老师,我想我有些明白了。”娜菲迪莉咬了咬牙,认认真真地看着先生,“我身为上下埃及的公主,怎么能让区区一个偶尔得宠的妃子骑在我的头上?之前有我的王兄王姐在,关于政治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也没有资格过问,但是现在涉及到一个公主的尊严和生存价值,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老师,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
先生深深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里全是晦涩不明。良久,笑容才重新回到他的脸上。他轻声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殿下,如果这是您的期待的话,我一定会帮助您争取到您自己的权力的……”
正如其他各王朝的王者一样,埃及法老的后宫同样复杂。娜菲迪莉之前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但她并不是图雅皇后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也只是一个侧室的孩子罢了,根本无法得到任何实权。但尽管只是一个妃子的女儿,在特殊情况下,她也可以得到一定的地位,但是除非她立下了大功,或者得到了神的恩赐,否则这件事比帮助伊莫顿成为大祭司还要难办。
图雅皇后和塞提一世一共有四个孩子,大儿子很小夭折了,第二个儿子乌瑟玛瑞·塞特潘利·拉美斯·米亚蒙俨然成为法老的继承人。而他们的两个女儿提雅和赫努特米拉,并不像娜菲迪莉一样活泼好动,但也是聪明的女人。到时候是将上下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