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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阉平姆考洳潘煽
“你看你穿这么厚,衣服都汗湿了,你找件先换了,你的衣服我每年都拿出来洗,还能将就穿。”
“哦,好。”
代齐航愣愣地回了一句,他母亲已经退出房间,他的目光游移在房间里,到处都和原来一样,连床都好好铺着,像是他还住在这里一样,可实际这个房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住过几天。高中之前他多半住在他爸那里,后来高中开始住校,大学离得太远,住了一段时间寝室又开始在外租房。直到他离开,他住这里的时间全加起来都超不过一年,可是房间里连他高中买的漫画都还好好地摆在书架上。他忍不住拿起来翻了翻,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卡片,上面潦草地写着‘祝妈妈母亲节快乐!’只是字迹快被磨得看不清了,像是被人长年抚摸。他突然想起这是买漫画的时候赠送的,因为正好是母亲节,他随手写了一句夹在书里忘了送出去,后来用来当书签了。
代齐航父母刚离婚的时候他爸动不动就拿他和岳阳比,小学时的岳阳成绩好又听话,他则像个多动症似的,他爸嫌弃得他不行,他更是每天都恨不得把岳阳像蚯蚓一样切段埋掉。而他母亲从来不会安慰他,还整天都重复着他爸的坏话,要求他一定要比岳阳成绩好,比岳阳有出息,暑假给他报满了补习班,满到他看到学校就生理厌弃,也让他无比怨恨他母亲,还为此离家出走过。
然而那时以为天大的事都比不过这一张字快被磨光的卡片,他不由眼眶发红将卡片在书里夹好放回原处,然后换好衣服出去,他母亲正好提着篮子说出买菜,脸上不是刚刚的难过怨愤,带着淡淡地喜气,他连忙跟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代齐航去菜市场转了一圈,楼里楼外的邻里都知道他回来了,多多少少有背地里说他的,毕竟三年前他确实是捅了岳阳一刀后逃跑的。他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倒是他母亲差点用菜篮子砸过去。除了不待见他的也有赶着给他介绍对象的,开口第一句就是有女朋友了没,我家的谁谁跟你刚好合适之类。
一天过去,代齐航陪他母亲跳完广场舞回来,两人看了会电视就准备睡觉了。代齐航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闪过这一天见过的人,有种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的感觉。回想起他过去的人生,他觉得大部分时间他仿佛都被悬空在极端的爱恨里,像是陪岳阳演了一场真实的戏。而现在他开始羡慕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才能感觉到的脚踏实地。
第二天,代齐航去见了他当初实习的师父,学校的导师,还有一干关系要好的同学,一番下来不是认错就是喝酒,他累得几乎和站手术台一样,半夜和邵东来坐在路边的大排档里,有一遭没一遭地怀念起他们的青葱往事,而那些往事总是绕不开岳阳。
“代小航,我能不能问你一个困扰了我很多年的问题?”
“你最好不要问,我是不会回答你的!”
“当年岳阳退学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那种脸皮厚到能当墙的人怎么可能曝光是同性恋的是就逃之夭夭。”
“因为我□□了他!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邵东来不受控制地扑哧一声笑出来,“就你?说真的,你在讲笑话?”
“我说真的你也不信!你能不能别再提岳阳,我天亮就走了,你就让我走得开心点,不行?”
“行!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纸的。”
代齐航在桌子底下一脚向邵东来踢去,邵东来笑着躲开,两人你来我往差点把桌子掀翻,最后还是招来了服务员才停下来。
“明早我不去送你了,你小心点路上,别掉下水道了!”
“你把全城的井盖都偷去卖了?”
“是你额头大写着一个霉字!”
“闭嘴!”
代齐航把邵东来推进车里,带着几分醉意打车回家,却在他家楼下见到了意外的人。他兀地停在楼口前,往楼梯处轻轻一瞟,躲在阴影里的女孩站出来,怯怯地叫了一声,“大哥。”
“我说了不许这么叫!”
女孩被吼得把头低下去,一副想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代齐航微不可见地缓了缓表情,对这个他不可能喜欢的妹妹他从来也算不上坏,但是小丫头从小就跟怕鬼一样怕他,却又受虐一般爱往他身边凑。
“你来干什么?你爸给你买个手机都买不起吗?也不看现在几点!”
“是二哥,不,是阳哥告诉我你回来了,我想来看,看你!”
“看我有没有缺胳膊断腿,好遂了他的愿?”
“不是,他被爸爸打得住院了,你不去看他吗?”
“你爸不觉得那才是他亲儿子吗?怎么舍得打他了?”
“因为,因为,阳哥说他,他,他……”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回家去!”代齐航丢下烦躁转身去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吼道,“代元元,过来。上车。”
代元元踱着小步走过去,在代齐航威胁的目光下坐上车,代齐航转身离开时她突然叫道,“大哥,你和阳哥——阳哥他喜欢你吗?”
“胡说八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瞎问!没事不许再来!”
代齐航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上楼,他母亲已经睡了,在门口给他留了一盏灯,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懒得脱就躺在床上死瞪着眼,手机忽然在枕头边震动起来。他转眼一瞟,见是岳阳的号码,刚积累的怒气一下升到了头顶,为了不让他母亲听到他狠狠地压着声音。
“岳阳,你他妈跟代元元胡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
“那她为什么突然问我!”
“她问了你什么?你被我上过吗?”
岳阳轻笑的声音就像一桶油浇在代齐航头顶,代齐航从床上弹起来,“岳阳,你究竟有多不要脸?麻烦你丢自己的脸就够了,别拉上我。”
“那可没办法,因为爸已经知道了!”
代齐航的声音一下拔出迪拜塔那么高,“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个变态,房间里都贴满了你的照片,天天对着你的祼照撸!”
“你——”
“我怎么?你不信吗?要我发给你看?”
“没兴趣!”
“我现在躺在床上,腿骨断了两根,连站都站不起来,你不来补一刀吗?”
代齐航松了松捏住手机的手,“岳阳,我的底限已经够低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那你为什么回来?”
“与你无关。”
“可是我想你,床上没有你我睡不着,你来陪我好不好?”
岳阳突然软下来的声音像是有着无数深情无处安放,代齐航狠狠地捏着双拳低着头,咬得牙根发疼,沉默半晌后最终将手机挂断甩在了床上。
半晌岳阳都不肯把手机放下来,像个困在沙漠里渴到不行的旅人,抱着明知早已干涸的水壶一遍一遍地尝试想从中倒出水来。但最终手机像死了一样安静,他无力地放下来,虚脱的身体如同苟延残喘般地撑里来爬到了床边,抬手摸到烟盒,可是拿过来里面已经空了,只有烟灰缸都装不下的烟头。
没有什么比烟瘾犯了却只有一堆烟头更让人难受。
岳阳的头抵着床头,一下一下地把自己的脑袋砸上去,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整个房间除了他和床就是照片,就像困住他的结界一样,他哪怕砸破了头也没办法解脱。三年来他只有在这间房里才能睡得稍微安稳一点,靠着回忆撑下来。
可是现在这些照片似乎也没有作用了,他以为这三年他的思念已经够深,可原来在怀中拥抱过再失去思念还能更深。他随手从墙上扯下来一张照片,是代齐航大学参加校运动会长跑的照片,满头的汗水和青春逼人的脸庞,他对着照片突然裂开嘴发傻般地笑起来,接着紧紧地把照片贴在胸口。
“小航,我真的很想你。”
☆、第 12 章
岳阳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就像切盼已久的愿望马上要实现,那一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把录取通知书摆在代齐航面前,然后让代齐航回答他一个‘好’字。
然而,那一天也是他人生中最难堪的一天,因为他把录取通知书送到代齐航面前,代齐航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真考上?那恭喜了。”
“还有呢?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
“那天我说的,我们在一起?”
“你别用这么腻歪的眼神看我,我们还要怎么在一起?你入学了我们不就一起了吗?”
“你真的不懂吗?我说的是像这样!”
岳阳蓦然朝代齐航贴过去,冷不防地亲到代齐航唇上,一开始只是轻轻贴着,然后再一口吸住,如同品尝一块肖想已经的糖。代齐航被他压在墙上发出一阵闷哼,愣了半晌都没动,到他撬进了他嘴里才反应过来,愤力地推开他。
“岳阳,你他妈怎么跟你妈一样,是个男人就想上?可惜你多了样东西!”
代齐航满眼愠怒地瞪着眼,一副震情不已的表情。而岳阳呆滞地愣在原地不知要做何反应,那大概是他听过最戳他心窝的话,疼得他连反应都忘了。他惊慌地瞪着代齐航,以为代齐航和他是一样的心情,至少也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那么明显的厌恶连解释都显得不必要,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演独角戏的小丑,没有博得观众的笑还被吐了一身口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坍塌的楼房一样成了一堆废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最后如同木偶一样默然转身,再也不去看代齐航一眼。
这是岳阳第一次在代齐航面前逃跑,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绝望,这世界上没有比代齐航讨厌他更让他绝望的事,结果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如最初,他还是只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那晚岳阳一个人在公园里枯坐了一整晚,如同任何一个失恋的少年,他旁边安放着几瓶啤酒,然而他一口没动过。他以为他颓废地折腾自己一遍,对着无人的公园哭一场,然后等到天亮所有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他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去靠近代齐航,要他一夕间一切又回到最初,他如何也无法接受,在一遍一遍的自我安慰中,最后心里剩下的只有深深的不甘。
为什么代齐航不能像他一样?为什么没有爱上他?
第二天岳阳回家,眼圈发黑,双眼通红,唯一一个问他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家的是家里才上二年级的小妹妹,他把自己摔回床上,整个暑假都没有出门,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代齐航。直到开学新生军训结束后,他才在系里的迎新晚会上再次见到代齐航,两个月的思念犹如山洪爆发一样涌出来,他的不甘委屈全都消失无踪,如同无数追上代齐航的脚步一样,他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代齐航看到他并没有转身就走,只是警惕地瞟了他一眼。
“离我远点,我不接受任何道歉和忏悔。”
“我不是来道歉的,我对你就是那种想法!”
“你还敢说?”
“我不说也是事实,你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我还跟以前一样,我们和好!”
代齐航一声嗤笑没憋住,没见求原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不由挑了挑眉角说:“你要是被疯狗咬了一口能当不知道?你要还敢我揍死你!给我离远点,没事少靠近我!”
“好!”岳阳认真地点了下头,代齐航的松口让他深深松了一口气,却控制不住心猿意马,把自己陷进了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代齐航没发现他波涛汹涌的心思,突然以一副严肃好奇的口吻问他。
“岳阳,你真的,是同性恋?”
“可能,我只是喜欢了一个我喜欢的人而已。”
“啧!你这些情话水平用去泡学妹,现在肯定都一寝室女朋友了。”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无论你的性别。”
“闭嘴!我介意你的性别!不对,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能接受!”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可能!”
代齐航下意识往旁边挪开了一步,眼神又变得警惕起来,岳阳不敢再上前,把满腔的思念都咽回肚子里。那天之后他和代齐航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和谐共处,用旁人的话来形容就是他们像两块被栓在一起的同极吸铁石,中间总是隔着安全距离,又总形影不离。从那时起岳阳就开始拍代齐航的照片,有光明正大的,也有鬼鬼祟祟的,拍的照片全洗出来贴在墙上,一不小心就贴满了一面墙,每晚他都要从头到尾看一遍才能睡得着,而他和代齐航第一次相互拔剑张驽也因这些照片而起。
医学对岳阳来说就像不可亵渎的神迹,他学了一个多学期连手术刀的握法都没有学会,而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利用学校资源赚钱和代齐航身上。那天中午一个大晴天突然下起大雨,他骑着车去给代齐航送伞,结果在食堂门口见到代齐航和一个学妹躲在后门的屋檐下有说有笑,学妹站得几乎贴着代齐航,岳阳过去时她突然勾了勾代齐航的手指偏着头对代齐航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岳阳猛地按住刹车,把自行车停出小车急刹的摩擦声,他在雨中狠狠地瞪着代齐航,学妹转头发现他忙不迭地说了一句,“给我发短信!”说完就匆匆地跑了。
代齐航的话到嘴边没有出口,轻轻瞟了下岳阳突然冲到自行车前说:“伞给我。”
岳阳仍然瞪着眼毫无反应,代齐航直接拽下挂在自行车上的伞追上学妹,岳阳的目光随着代齐航的背影,只见他把伞撑开送到学妹的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倒回来坐到自行车的后座。
“快走,你被雨淋傻了啊!”代齐航拍了拍岳阳淋透的后背,随即响起岳阳湿哑的声音,“刚才那个是谁?”
代齐航愣了一瞬嘲讽道:“我有必要跟你介绍我认识的每个人吗?”
岳阳垂着头,沉默。
“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回去。”
代齐航满是不耐烦的语气,正要跳下车时岳阳突然蹬起踏脚,不急不徐地说:“现在寝室没热水,先去我那里洗个澡,免得感冒。”
代齐航没有回声,也没有反对,同一辆自行车上的两人也离着快半米的距离,岳阳狂蹬车在雨中飞奔,仿佛前面是天堂一般,可他的表情却像要即将面对地狱。
岳阳作为从高中就开始倒卖学霸笔记的‘商人’,到现在他已经比大多数靠父母给生活费的学生有钱,即使大一交了住宿费也还是在学校外面租了一套公寓。
自行车被随意地扔在楼下,两个被淋成落水狗的年轻人踢踢踏踏地跑上楼。进屋后岳阳直接把代齐航推进浴室,代齐航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出去!”说着把他推了出去,啪地一声锁上了门。
岳阳愣在门外想到代齐航和女同学在一起的画面,觉得他的付出看来就像个笑话,代齐航终究只当他是个男人,永远都不可能扯上感情关系的男人。而他死死地盯着映在毛玻璃上若有似无的身影,脑中不禁臆想出了代齐航洗澡的画面,登时鼻血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忙冲进厨房用冷水冲在本来就湿透地头上,然后裹着一身湿衣服躲到了屋外。
轻靠着墙壁背上传来一阵凉意,身上的雨水在衣服内滑过皮肤如同情人撩拨的抚摸般,岳阳烦躁地从湿透的裤子里掏出烟盒,然而烟从里湿到外。他狠狠地将烟盒捏成一团扔出去将后脑勺抵在墙上,想起刚才向代齐航表白的女同学,想起代齐航的态度,想起总有一天代齐航会和女人在一起,想起最终他会一无所有。
“去他妈的!”
岳阳的表情兀然一狰,他狠狠地把门踹开,抱着和代齐航同归于尽般的想法冲进去,结果看到他关上的卧室门打开了,而浴室已经没有人。如同一记飞刀从岳阳的脑中穿过,他冲时卧室看到代齐航裹着一条浴巾瞪着满墙的照片,眼里全是要燎原的火势。
“这些是什么?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就是你看到的。”
岳阳的目光盯着代齐航下身的浴巾,忽然就平静下来,代齐航猛地一脚向他踢来,指着一张几乎是祼的照片骂道:“你他妈变态,还是同性恋都这么恶心!”
“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岳阳微低着头,连指尖都没有动一下,不是被代齐航骂,而是因为代齐航的动作过大导致腰上的浴巾摇摇欲坠,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下面被遮挡的部位,他没忍住狠狠吞了吞口水。
“我操!”代齐航发现腰上透风陡然低头,两手将浴巾一裹,他脱下来的衣服湿得连内裤都不能穿,本是想让岳阳给他找条裤子,结果看到了满墙的照片,而岳阳此刻仿佛渴了半年的表情更是火上浇油。
“给我把眼睛闭上,不然我戳瞎它!”
代齐航骂完大步冲向卧室的门,他已经连岳阳的衣服都不想碰了,但他没有走出去被一只突然而来的有力大手拉住,接着跌在了床上。下一秒岳阳叠罗汉似的地叠上来,将他的双手压在头顶,嘴里喘着灼热的粗气将头埋在他劲间,冷不防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