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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2同人)[古剑2]苍茫(沈谢he)-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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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妖好奇,让他将东西拿出来看看,那人便从怀中掏出一物来,只见碧莹莹,冷幽幽,长不过数寸,宽不过一寸,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截美玉。
    听得“美玉”二字,谢衣心头一凛,下意识地便想到纪山中那孩子的遭遇,越发听得认真。沈夜不动声色,心内亦有了怀疑。
    鲛人接着道:“狼妖看那玉生得美艳,想摸一摸,那人却将玉收起,说你可知它是吃什么东西长得这样漂亮的么?狼妖不知,那人便笑道,说是人的魂魄,此玉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它会食人生魂!”
    狼妖闻言大惊,知道来者不善,不愿惹事,说我不卖了,你走吧。那人却不走,笑吟吟地说你看了我的玉,我看它也喜欢你得很,不如就同它做个伴吧……狼妖大惊,就要喊人,却发现不知何时,铺子里已给那人布下结界,外头一点儿动静也听不见的。他只能拼命反击,依然给打得遍体鳞伤。就在那人要下杀手时,恰好海市巡查路过,那人便卷了他的浑脱绡,扬长而去,走时还笑说:看你有点儿本事,记住了,我这玉叫作玉横……
    玉横!
    谢衣猛地站起来,果然是玉横,那山中杀害少女的凶手竟来了海市?还抢走了可净化怨气的浑脱绡。
    谢衣回忆自己曾在法阵中看到的玉横,那时,它看上去只是一块不错的美玉,应当还没有达到能让见多识广的海市商人都为之赞叹的艳丽,这么说来,那人的话是真的。玉横会因不断吸食人的魂魄而让自身的玉质变得更为美艳,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很明显,这人抢夺浑脱绡的目的,就是用来包裹玉横——毕竟它已食过那么多人魂,相对的也就容纳了无数的怨气,带着它招摇过市,如同在自己脸上写了凶手二字,亦是在向能够感知到怨气的修行者们公开挑衅。
    这件事……看来还没完。
    偷眼去看沈夜,谢衣发现他的神色也略微凝重起来,显然两人都想到了同样的事。然而此事现在不宜同海市商人们讲明,甚至不能多做查探,毕竟复制昭明,然后往龙兵屿查看魔域动静才是头等要务。
    年轻鲛人讲完后,告辞而去,两人也向珠儿话别,离开了海市。
    渐行渐远,身后依旧是灯光缭乱,富贵繁华,吆喝笑闹声不绝于耳,仿佛可持续千万年……
    
    第101章
    
    带着材料,两人返回纪山,谢衣立刻开始了复制昭明的工作,这并不是真正的铸剑,而是以偃术进行模拟和复制,然而尺寸方面也必须完全精准,才有乱真的效力。万幸当时沈夜和初七都曾手持昭明,牢牢记住了它的外形。
    很快,谢衣已完成了图纸设定,开始着手制作。
    他夜以继日地工作着,浑然不顾日月轮替,晨昏交织,沈夜看着虽有些心疼,但更明白此事的重要,因此都由着他发挥,晚间回了房也都让他有更多时间修养调整。
    当中,偃甲鸟从长安往返两次,带来乐府的消息。对于他们要带走昭明之事,傅清娇开头略有疑虑,但在谢衣陈清利害后,也欣然同意了。
    前后约莫历经十日功夫,这柄“昭明”终于铸成,握在手中不论质感、重量,对光影的反射与荡漾,还是挥舞时的感觉,都跟真正的昭明毫无区别。接着,沈夜便运转神农灵力,模仿着昭明当中的法力流转注入进去……
    最后一丝法力也流入其中后,沈夜停了手,谢衣正要将剑收回,沈夜却摇了摇头,道:“你说这剑要有一天被乐无异发现不是真的了,他会如何?”
    “他……”谢衣一怔,这个问题还真没有仔细想过,以无异的性子而言,怕是会十分震惊吧。
    “你可有想过给他一点提示?”沈夜皱眉道:“乐无异这个徒孙不甚聪明,我是看不上的,但既然你喜欢,也就罢了。”
    谢衣闻言看着沈夜,观察他脸上口是心非的神情,什么看不上,什么不喜欢,怕是拉不下面子吧,这人总这么……
    他暗地里腹诽,并不打岔,就看沈夜会说出什么花样来,果然听他又道:“我觉得可以给他一点暗示,若他能发现这是一柄假的昭明,就还不算完全的朽木。”
    “那……师尊打算如何暗示?”
    “他不是我徒弟,我没打算。你是他师父,此事当然由你考虑。”沈夜背过身去,似乎不耐烦了,谢衣忍不住“噗嗤”一笑,在心里琢磨起“暗示”。想一阵,他很快有了计划,既然昭明的核心乃是剑心,而剑心属于神女,从属神农大人,与烈山部法力如出一辙,而无异的偃术又师承自己,记得师尊给他的那卷偃术心得里,可还包括了许多法术的体悟和窍门,毕竟两者相乘相依,缺一不可。
    如果无异认真研读自己那卷心得的话,一定能够从中汲取许多有用的内容,再经两三年刻苦历练,他法力中神农一脉的灵力应当初具雏形了,那么……
    好,就这样。
    谢衣微微一笑,朝沈夜道:“师尊,你看这样可好?我想……”
    “你说好就好,本座不管。”他骄傲地昂着头,进屋去了。
    谢衣运转灵力,指尖点燃跳跃的法光,朝这柄昭明中注入了另一层东西。
    如果无异真沿着他们期望的道路走下去,那么,当他再见这柄昭明,并学着自己和师尊的样子往其中注入神农一脉法力去加持剑刃时,兴许就能发现些什么了……
    天清气朗,和风徐徐,伴着照耀大地的旭日光辉,沈夜和谢衣踏入长安城内。这座古老的城市历经数个时代,穿过历史风烟,曾被多位开国之君定为国都,城墙高耸,御道笔直,房舍屋宇鳞次栉比,五湖四海的人群在当中穿梭,迥异的衣冠、不同的肤色,歌唱般的语言此起彼伏,让长安显得坚固而雄浑,包容而大气,历久而常新。
    帝国的都城谢衣已来过多次,沈夜还是初次踏足。与流月城相比,长安当然大得多,也更繁华得多,四季在屋檐下变换,时光在城墙上流转。听闻很早之前,早在烈山部刚入流月城不久,这块大地上就已出现了城郭的雏形。
    巍巍骊山,悠悠渭水,一望无际的黄土大地在视线尽头与天相接,耳畔似乎能听到久远之前的絮语,还有苍凉高阔的吟唱。
    长安自有一种与别处不同的风骨,江南是柔媚温软的,西域是绮丽悠远的,东面来的风皎丽而轻灵,再往北去,则是杳无人烟,粗粝冷肃的寂寥荒原。更不必说那散落在四野的山山水水,或艳丽,或雄奇,或恬淡,或幽深。
    唯有长安,雄踞中央,驭临四极。
    站在长安城的高处,能敏锐地感到那股手握四方的重量,还有一股随之而来的沉沉压力。默然望向远方,沈夜突然有种感觉,恍惚自己已站在了旅途的终点上。只要抵达长安,便不会再去想其他的地方,这是长安的魅力,长安的奇妙:他就在这里,亘古不易,却成为了天下万众的归处。
    此刻,他们眼中所见的一切正印证着这个感觉:比肩而立的波斯建筑群里,西域商户正围着火堆祈福,长安本地贵族带着心爱的昆仑奴招摇过市,东岛留学生好奇地看着上国盛景,还有许多咋看之下与常人无异,细品却能察觉其特殊内在的人物徜徉在街市中,他们或为妖灵,或为道者,或为仙长,或是其他特别的族群。
    来自烈山部的上古神裔站在这恢弘熙攘,包罗万象的长安城里,似乎也仅仅是两个普通人,如海中两股小小的暗流,如天幕上闪烁的两颗星。
    “师尊,那边府邸是王家的,正统琅琊后裔,多年前旧朝动乱,他家人差点全数覆没,后来……”
    两人信步而行,谢衣小声向沈夜讲述这座壮丽都城的点滴,沈夜默默听着,不时也说两句。往乐府替换昭明这件事虽已跟傅清娇打过招呼,依旧不能白日登门,只适合夜里悄悄进行,如今天色正好,倒不如在城中略作参观,也当是两人携手同游的乐趣了。
    转过一道弯,踏上平整宽阔的朱雀大道,再往东去,眼前所见的门户越发高挺朗阔,朱墙碧瓦,一片富丽之气。这时,谢衣停下来,盯住了街道尽头的一所大宅,沈夜看去,只见那房舍独占了半条街,门户高起,戒卫森严,显然是一户极有势力的人家。
    “怎么,你认识这家?”他问。
    “这里是……三皇子府。”谢衣轻声一叹:“十余年前,我来过一趟长安,就是遇见无异那一次,见他们正在这条街上修筑府邸,监工的人说这是为三皇子备的。也不知夏公子他……如今是否正住在此间?”
    “你想去看他么?”
    “不了。”谢衣摇头,同沈夜退到远处的阴影里:“他们既然以为我已身故,便暂且这样吧,每个年轻人都要过自己的日子,况且,告诉了他,岂不是等于告诉了无异……”
    说话间,那王府门口忽然一阵骚动,持枪披甲的卫士簇拥而来,站得整整齐齐,跟着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高大华丽的车驾徐徐驶出,从那半卷的窗帘内,隐约可见当中坐着两个人。仆役们前后飞奔着,劝路人将道让开,三皇子的车要过去了。
    街面上顿时热闹起来,行人纷纷回避,又忍不住想靠近些,将这天尊贵胄看得更清楚。几个路人也站到了远处房檐的影子里,将其后的沈夜和谢衣挡住。只听这些长安居民们议论纷纷,朝那缓缓走远的车驾投去复杂的眼光。
    “那就是三皇子?好年轻俊朗的人。”
    “瞎说,隔那么远,你就看清楚了?”
    “怎看不清,他身边还坐着个姑娘呢,绿衣服,脸面倒瞧不着,不过想来一定漂亮得很。”
    “哦……听闻三皇子这次是回来祭拜母亲的?今日仿佛正是皇妃周年?”
    “大约是吧……他平日也不住这里,偌大王府就这么空着,哎,也不知他要往哪里去……”
    纷纷扰扰的声音传入沈夜和谢衣的耳朵里,从看似繁华富丽的表象下透出一股惆怅来。车驾中的绿衣姑娘自然就是阿阮了,她本是山间草木的精灵,阴差阳错入了红尘,得了自己的姻缘,虽美好,却也可能十分短暂。如今,她伴在爱人身畔,坐在华贵的车里,只不知这架车马会将她载到哪里,而她,又能以这样的形容继续存在多久……
    “夏公子……恐怕活得十分辛苦。”谢衣低声朝沈夜道:“如今虽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在他心里,或许还是太华山里受冻的日子更加逍遥喜悦。”
    “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了。”目送车驾远去,周围人群亦渐渐散开,长安城的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有序,沈夜沉声道:“人生若能永远逍遥,那活着还有何等意义?既选择了走这条路,便要咬牙走到最后,只是……看似大权在握,美人在怀,日后甚至会执掌四海,位及至尊,最终却可能是一场转头空。”
    权势富贵,撒手而去;如花美眷,魂归仙草……
    “你说……夏公子是真的想做皇帝吗?”谢衣微微皱眉:“我认为他绝非醉心权势之人。”
    “想不想的,很多时候并不重要。”沈夜微微叹息,带谢衣走远,离开这条街道,街上那间王府空荡荡的,唯有正午的日光在它的砖瓦下投落阴影。
    想与不想,许多时候并没有意义,沈夜不想当大祭司,命运却由不得他不想,生在流月城,便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夏夷则再不想当皇帝,他那两位哥哥也不会放过他,生于帝皇家,已注定要走一条血腥的道路。不争是死,争亦可能死,那便去争吧,以有涯此生搏无穷天数,尽人事而听天命。
    
    第102章
    
    天色渐渐转暗,华灯次第亮起,沈夜和谢衣结束了白日的游览,已寻了一处精致旅社住下,商议晚间之事。谢衣决定自己入乐府替换昭明,沈夜就在这边等着,只要取到神剑,便来同他汇合,然后两人再往东,去龙兵屿附近探查情况。
    沈夜没有反对,只叮嘱他早去早回,谢衣便出门去。沈夜在房中坐了片刻,走下楼来,往二楼窗边坐下,小二奉上酒水小菜,由客人欣赏长安城的夜色。
    带着伪作的昭明,谢衣换上初七那身轻便的衣冠,匆匆而行,很快抵达乐府所在。街道还是那样整洁而朗阔,角落里仿佛还藏着一位哭泣的小男孩,垂杨柳的枝条正当茂盛,随夜风轻轻摆动。不远处,乐府的灯笼在屋檐下发出光芒,温润了朱漆大门,条石地面。
    当年就是在这里遇见无异的。
    那孩子……
    念及往事,谢衣微微一笑,纵身而起,像一只穿梭风雨中的鹰隼,越过乐府的高墙,无声无息地落到院子里。
    院落里没有人,巡夜的仆役大约刚刚离去,夜色沉沉,屋宇静寂,整个乐府似乎已睡着了。
    谢衣四下看去,借着门口朦胧的烛光,从房屋的形制和周围杂物的摆放上,他很快分辨出哪里是主厅,哪里是厢房,哪里是庖厨,哪里是佣人们的居所,另有一处宽阔房屋立在西南面,屋檐下蹲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偃甲鸟,那一定就是无异的偃甲房了。
    若让无异收藏昭明,他必定会将昭明藏在偃甲房里。
    谢衣朝那边走去,脚步轻灵无声。
    自收到谢衣的偃甲鸟传信后,傅清娇就睡不好觉。
    谢前辈要将昭明带走……理论上她知道这样更妥当,心里却总还有些忐忑。她明白,一把上古神器放在家里,绝非长远之策,她虽没读过很多书,各种故事也听了三五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都懂,自家这点儿微末本事,要真遇见那些身怀异术的能人,只有束手无策的份儿。
    想到这里,傅清娇开始庆幸无异已经走了,那孩子若留在家中,真有什么祸事下来,岂不连他也害了么?
    一介凡人,还是不要掺合仙神纷争的好。
    昭明……昭明的事傅清娇始终没跟乐绍成说得很分明,他一个前半生做官,后半生经商的男人,对那些飘渺无定的东西总有些敬而远之。
    前日里夫君同她说,打算再要个孩儿,如今无异已长大成人,身世也说开了,两人再要个自己的孩子当在情理之中,总不能嫁入了乐家,却连香火也不愿替他续一续吧。即便夫君自己不介意,她心里也是过不去的。
    若当真有了小孩子,家里的安危自然更加重要,前日听闻圣上龙体欠安,三位皇子之间暗流汹涌。无异此前已同三皇子结下深厚友谊,随着“那件事”越演越烈,争夺大位的好戏一旦正式开场,自家毫无疑问便是三皇子一党,这岂不又平添了几分风险……
    千头万绪,一言难以尽述,傅清娇越想越觉得心头烦乱,在床上翻过几次身,依旧难以入梦。身旁的丈夫早已睡得沉了,鼻端发出轻轻的鼾声。
    昭明,昭明……
    皱起双眉,傅清娇眼前仿佛又出现那日情景:乐无异风尘仆仆走进家门,离家数月,历经坎坷,阴差阳错卷入上古一族的存亡纠纷,最终平安归来。那孩子似乎又长高了些,脸上也褪去在家时的稚嫩和冲动,变得更沉稳,更有担当,只那双眼睛还一般明亮。他朝自己夫妻二人走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张口便是“爹爹”、“娘亲”,叫得亲热自然,乐绍成和傅清娇的心便从嗓子眼儿,稳稳落到了胸膛里。
    乐无异对身世问题毫无芥蒂,这已是对两位辛苦数年,养育他成人的家长最大的抚慰。
    问候过双亲,傅清娇看无异拿出了昭明,那碧莹莹的神剑内蕴宝光,自有一股不可逼视的神韵,直看得两人暗暗心惊,赶紧叮嘱他将昭明放好,绝不可拿出去炫耀。
    这是禺期用命换来的,当然要收好才行。说完,乐无异就寻思着如何改造偃甲房,以便存放昭明了。
    你要将它放在家里?看儿子的举动,傅清娇隐隐感到惶恐。
    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无异说在岛上时,他已问过太华山清和真人是否要将此剑带走,清和表示不方便;又问夷则是不是放在宫里更妥当?夷则也说不妥,于是终究只能带回来……
    唉,昭明,昭明……
    又想一阵,傅清娇感觉头上隐隐作痛,心里的天平霎时打翻,急切地盼着谢衣早点来,赶紧把那烫手山芋般的昭明带走,家里便能少一个巨大的隐患。
    俗世凡人,只求安稳度日,白头到老。
    长叹口气,傅清娇盯着黑沉沉的帷帐看了片刻,悄悄起身,踮着脚来到梳妆匣前,轻轻打开内藏的暗格,从当中掏出一张细帛,走到窗边,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看上边的字。字体俊秀端整,一看就是男人手笔,上头简单写着几句话,落款一个“谢”字。
    傅清娇挪一挪身躯,让这张帛布更多地暴露在淡淡月光下,似乎这样就能令它显出此前未曾显示的内容来,然而她还是失望了,布条上始终是那些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她又翻转过去看背面,依旧空落落的,一字也无。
    这便是谢衣前两天让偃甲鸟送来的信息,上面写着自己不日要来长安取走昭明,将它拿回巫山以妥善保存,却未曾写明他究竟哪天过来,何时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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