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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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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去添副碗筷。”她对帐中站着的那个妩媚身姿招手,拍了拍右手的座垫:“来,一起用膳吧。”
  听到了她的话,做了她话中的事。
  他们多久没共用膳食了?上一次,才是三天前的事啊,怎么好像隔了万里长河,春夏秋冬般。
  柳燕添了碗筷,又给凤洄盛了饭后才退出帐外。
  叶莳再次拿起碗筷,打量起面前这个容颜妖艳的男子,对他道:“本公主几天未见你,你就说秋白霸占本公主?”她仔细地瞧着自称为凤洄的男子,看着他上挑的眼尾以及贝齿轻轻咬唇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算是解释地道:“其实不然。”
  后面的话叶莳未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芋泥很好吃,但并非没盐的,柳燕的话她理解了大半,大抵是那丫头以为她追究起“海盐丢失”的事,所以才怕成那样。
  菜食里是有盐的,调味品也刚好。
  凤洄水润的唇被他咬成了艳粉色,桃花眼滴溜溜地瞅着自己面前的米饭,过了许久,才算想出了什么事儿,总算捧起碗,吃了饭。
  凤洄吃饭是极安静的,一口饭,一口菜,只在自己这边夹菜,偷偷地用眼角撇着公主吃饭时的模样,被她发现又很快收回视线,像个窃油的小老鼠,艳美之中又有着几分迷茫。
  这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表情凤洄不常有,只在她面前才会真挚地表现出来。
  一次午膳,一夜安眠,不足以让她了解秋白和凤洄,从他们只言片语之间,她知道,他们与她的关系,应是十分不寻常的。
  午膳过后,叶莳觉得困倦,盘膝斜身坐在软垫上,手肘支着软枕,掌心拖着侧脸看凤洄,将他细细地打量过几次。
  凤洄容颜不比秋白,两者虽不是一种美,但她始终认为,秋白是无人能比的。
  凤洄唯一的优点在于,他的五官具有很强的诱惑,如果说秋白是单纯的美,凤洄的美则具有诱惑性,一颦一笑,均有魅惑之力,这双桃花眼配这对长眉,更显风华,让人的视线一定,就定在了他的眉眼上。
  凤洄好似不知怎么开口,被她看得微微愣神。
  叶莳眼中没有任何欲望,单单只是欣赏着他的容颜,好似在欣赏一件物器。
  在她炙热的视线下,凤洄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公主……”
  “等等!”她打断凤洄,饶有兴致地侧眸想了会,问道:“你说的要事,是海盐失窃之事吧?”
  凤洄颔首:“正是此事。”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海盐失窃,龙颜震怒,长公主虽摄政,却不便多加干预,楚家借此机会大肆贬评公主您,又加以军政为由,朝野之中已然闹起轩然大波。”凤洄顿了顿,又道:“如今之际,尽快追回海盐才是平息风波的最佳手段。”
  “如何尽快追回呢?”她问。
  “可从失窃地点开查,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语毕,凤洄看了看公主的神色,见她波澜不惊,实无上心之意,以为她在为和亲之事做愁,便道:“公主,还是海盐一事重要的多,请公主暂且放下他事,专心于此吧。”
  谏言,这是句谏言。
  叶莳眸底划过些许惊色,片刻后才叹气道:“如今我无心政事,海盐之事,还是你去办吧。”说罢,她假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凤洄:“凤洄,你办事,我放心。”
  非常激励人和信赖人的鼓励之语,每次即将在她出任务时,她的领导常对她这样说,百试百灵。
  如同她预想一样,凤洄起身作揖:“凤洄定当竭尽全力,追回海盐。”他眸色微转,柔了声音道:“凤洄还有一事,恳请公主饶恕柳燕护送失职之罪!”
  他这般柔声细语,竟是为了那丫头?叶莳微蹙的眉心被凤洄瞧见,凤洄见她犹豫,便道:“那伙人实力在柳燕之上,她也受了重伤。”
  横竖只是她一句话而已,看凤洄紧张的样子,叶莳也觉过意不去:“无碍,你追回海盐,权当将功补过了。”
  “凤洄遵命。”在叶莳的注视下,凤洄转身之间,衣裾翩跹,离开营帐。
  许是凤洄将她饶恕柳燕的事告诉了柳燕,那丫头进来时,面容不再紧张也不再惧怕,收拾完餐饭便留在这座营帐里陪着她。
  现在闲暇下来,索性躺在软垫上,望着帐顶神游着,偶然的微笑被柳燕捕捉到,以为公主今日心情不错。
  到了平日里巡查时间,柳燕便提醒时辰,叶莳只冷淡地说了句不去,便再没声音。
  时间一刻刻地过,刺凉站在树下,望向公主所在的营帐,心中忐忑不安。
  刺凉是唯一一个亲眼看见公主死而复生的人,昨日公主宣秋白进去时,因为秋白眼盲,并不知晓她拆毁相思子串成的手链,捏碎了相思子混入酒中,刺凉前后进入营帐两次,第一次看见她仰头饮下那杯酒,第二次便是她在秋白怀里,不省人事,酒杯掉在桌上,桌上有相思子大小的颗粒状物体。
  那时他万分紧张,上去探了鼻息,摸了颈脉,确实已经死亡,散落四处的相思子就是毒物。
  她却死而复生了,在他一人的眼下,抬手去触碰了秋白的喉结。
  他是不敢宣扬此事的,只得将昨天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到了平日公主该巡查军营的时刻,她仍不出来,刺凉怕她再出意外,便打定决心,去探探消息。
  刺凉正要差人禀报,却见公主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他一愣,以礼作揖,而后便道:“末将以为公主今日不巡查军营了。”
  谁料她依旧迈着步子,直奔着自己寝帐而去,没有答他话的意思,跟在身后的柳燕对刺凉摇头,示意他公主今日不巡查了。
  刺凉看着公主的背影,忽觉一阵阴森恐惧,这种感觉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若非他亲眼所见,怎能相信死而复生之事,发生在公主身上?
  刺凉是不信牛鬼蛇神的,这等武将不会相信如此玄妙之事,故而,他忽然怀疑到凤洄身上,难道是凤洄给公主下了蛊?!
  这声疑问犹如石沉大海,永不复返。
作者有话要说:  

☆、亡命夜宴

  营帐的帐顶被竿子支开一小片苫布,阳光可直射进来,犹如天窗。
  午后的阳光犹有暖意,叶莳靠在躺椅上,拿过一本柳燕放在小几上的书翻看,遣了柳燕去沏茶。
  这本书名为《崇沅史》,她仔细地看了进去,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本史书之中。
  看到崇沅大陆分裂为七国时,觉得眼睛疲惫,抬头饮了口茶,望了眼渐黑的天,再回眸去看书时,她愣住了。
  这些文字,根本不是她所熟识的文字!刚才读懂的那些,好似本能一般,而今她不再专注地去看时,就忽然觉得这些字好陌生。
  她蹙眉将书放了回去,仔细地想着,于是她又发现了很多不对之处,例如她说话时的发音,也与她所掌握的语言不同。
  这种独特的文字与发音让她万分不解,最后只能归咎于这具身体的主人遗留下来的生活技能被她所掌握了。
  一杯热茶下去,周身暖了起来,再次将书执起,凝眸深看,看懂了这些文字的意思。
  “公主,该用晚膳了。”柳燕从外进来提醒。
  叶莳皱了皱眉,不经意间,时间过的如此之快,这会竟然要用晚膳了,公主的生活大概就是如此,吃了睡睡了吃,养膘一样的日子,她得出去转转,不然非憋死不可。
  随着柳燕进了这座营帐,这里她无比熟悉,正是她醒来时的那座营帐。
  坐在正座,想着秋白的怀抱,正要开口让柳燕把秋白唤来时,秋白被一侍女搀扶着,已经走了进来。
  营帐中仅三人落座,她坐在正座,左手边是秋白,右手是天权军都统刺凉。
  夜色已深,冷月寒星高挂于空,乐女开始演奏,乐器种类繁多,奏出来的音乐还算好听。
  既来之则安之,她又对自己这样说,于是放松了心情,手指打着鼓点,嘴角带着笑地聆听音乐。
  营帐装饰的很简单,上座旁各设两个虚位,其次左右两边竖排各四坐席,此间没有熏香缭绕,只有余音绕梁,乐曲的美妙是她所能领会到的,在合着音乐去看秋白,便锦上添花了。
  她炽热的眼神秋白看不着,却被刺凉看了个清楚。
  如此强大的占有欲被她眼睛无限放大,刺凉第一次见毫不遮掩欲望的公主,一再地觉得她中了凤洄的蛊,矛盾丛生的脑子里思维无限混乱,他想,就算是凤洄下蛊,也应把公主喜欢之人变成自己才是,怎给了秋白如此机会?
  刺凉执起酒杯,饮了半口酒,乍乍舌,暗沉了眸色,用余光瞄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秋白穿了件月白色的袍子,将他极好的身材雕镂的更加完美,烛光被照在灯罩中,缭绕淡淡青烟,让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朦胧之美,嘴角总是会勾起适当的角度,给人以温馨贴切的感觉。
  叶莳正看的入迷时,柳燕进来询问她是否可以开宴。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那美色之中,她随意地一挥手,顺手拿了夜光杯饮葡萄美酒,视线仍旧不离秋白分毫。
  圆润光滑的杯子贴在她的唇上,透亮的杯体中,酒慢慢减少,柳燕这才放心离去,准备开宴。
  秋白的眼底还是有着一层淡淡的灰色,她从软垫上撑起身子,往秋白身边靠了靠,柔声说:“今天休息的可好?”
  秋白的视线停留在她这处,面含微笑地端坐在垫子上,与她尚有一段距离:“谢公主关心,秋白补了一觉,已经不困倦了。”
  她正要再说话,声出一半,声音便有些沙哑,清了清嗓子,又问:“今夜来我营帐可好?”
  明目张胆的邀请被刺凉听到,他立刻低垂了头,扶着额角,心叹公主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往常可是看都不看秋白一眼,现下竟说出如此之话,没救了!祁国没救了!
  刺凉痛极捶胸,绝望不已。
  秋白也很明显地愣了下神,短暂的思考后他又偏头对她笑道:“好啊。”
  这次轮到叶莳吐血,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实在太撩人,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了。
  烛芯噼啪作响,闪了几下后恢复正常。
  万籁俱静,便是如此。
  她无法评价这句“好啊”到底拥有怎样的含义,但最简单明了的是,秋白同意与她深夜独处了,这又代表着什么,想必秋白比她清楚。叶莳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互相交叠着捏了捏,想让自己清醒些。
  柳燕对外面做了个手势,方才那些弹奏乐器的女子便退了下去,帐帘敞开,叶莳马上清醒不少。
  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吹进来,湿了门口的地面,果然已是数九的天了。
  正看着雪,宴席已经上来。
  这里的宴席并非普通皇帝吃饭,一道菜一道菜地端上来。
  这里上菜的方法有点奇怪,是整桌上的,她有这样的判断,完全是因为被抬上来的桌子太大了。
  长方形的雕花木矮桌被四人抬上来,矮桌上面罩着一个同样木质的盖子,将菜肴彻底遮盖住,这桌子颇长,目测大约有两米长,一米宽。
  为了保持菜肴独特的味道,只用与盘子大小一样的盖子来盖住,以免混淆菜肴的味道,窜味儿了可就不好吃了。
  所以当这个木桌被放在营帐的最中央时,她以为这应该是一道料很足的菜,大概是烤乳猪,烤全羊之类的这种食物。
  所以当那个木质的盖子被四人合力抬走的时候,她险些惊叫出声,幸好之前装模作样地咬紧牙龈让自己显得庄重一点,这才没真叫出来。
  这哪是烤乳猪,这明明是脱的精光的凤洄!
  叶莳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使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稳。
  难道这是个野蛮国度?喜欢吃活人?
  乖乖,不要开玩笑,她可不是未开化的野人,能吃生肉,喝生血。
  她的眼珠子快瞪到极限了,目光只在凤洄身上流转,这一仔细看来,他并非脱的精光,最起码,他的下身被一块荷叶状的东西遮挡住了,荷叶上象征性地放了一些糕点,旁边还有莺莺燕燕的蔬菜雕花作为点缀。
  荷叶只象征性地遮住了重要部位,她有点拿不起面前的筷子了,心神俱乱,一塌糊涂。
  活色生香的场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她自认觉悟还算高,可醒过来的开门大餐就是“美男”,她有些把持不住了。
  躺在上面的裸身凤洄就是一道□□大餐,男子特有的体香若与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那就不仅仅是胃口上得到满足,更大的则是心理上的欲望满足!
  如缎子般的的头发被放在一边,容颜十分娇艳,媚态万生,丝毫不觉的以做男体盛为侮辱,反而像是奇高的荣誉。
  正待她愣神之际,厨子一样的人终于出场了,他相貌平平笑容憨厚,故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与此同时,厨子的身后紧接着走进来的二人,抬着一头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乳猪。
  她点头,心里了然,原来凤洄不过是个“盘子”,正菜还是烤乳猪。
  厨子恭敬地请示,是否可以开始。
  她点头后,厨子就开始挥舞手中的刀,飞快地变换着走位和角度,将猪肉削下,手腕用力,刀刃一甩,刀上被削下的肉就如预定好了一样,带着很大的力度落到指定地点,高超绝伦的刀法让她大为吃惊。
  肉一片片落下,散发到空气中的香味儿也越来越多,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舌尖不自觉地舔着上牙堂,目光片刻不离地看着盛宴。
  时间绝不超过一刻,架子上的猪就已经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厨子鞠躬之后,两名跟班把乳猪撤了下去,刀法表演也就告一段落了。
  “公主,要柳燕为您布菜吗?”柳燕在门口恭敬地问道。
  她的视线从烤乳猪上挪到了柳燕身上,那种感觉有点奇妙,微微点了头,未说话。
  柳燕很快地走过来,夹了肥瘦均匀的肉片过来,放到叶莳面前,双手恭敬地奉上,等着她来取。
  她看着银箸,上面的花纹十分古朴,有着银制品特有的光亮,这样的筷子用来吃饭,真是不错,垂眸看看肉,正待她要伸手去拿箸时,腹中却一阵绞痛,犹如万蚁啃食,痛的她难以忍受,脸上痛苦的表情立刻流露出来。
  方才她只饮过一杯葡萄酒,怎就会这样?“这酒?”
  后面话还没说出来,柳燕已经大喊道:“公主的酒有人下毒,凤洄公子请速速将在座之人全部拿下!送公主回营,宣于军医!”
  这一系列的变故犹如夜幕中的流星,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她紧紧地捏着夜光杯,不肯撒手,目光看向秋白。
  他已经摸索地站起身,奔着她的方向而来,却在半途中被侍卫拦下,阻隔了他们的距离。
  不,不是的,不是秋白,一定不会是秋白!到底是谁,是谁想害她?这杯毒酒让她腹中绞痛,额角滑落的汗水从脸颊划过,昏迷前看到的便是凤洄站起了身,扯了一块布过来,遮住了身体,对着秋白微笑。
  好似他是胜利者。
  祁国兵权,若分十份,楚、秋、沈各有两份兵权,叶莳这个持国公主代表皇家,有四份兵权,外加叶钧的天权军,最精良的精锐部队皆在她手。
  天权军大将军叶钧曾给过凤洄至高无上的军权,意外发生且公主无法理事时,凤洄在外,可暂替公主做一切军事和政事上的决定,这也导致了刺凉身为天权军都统却要被自己的手下扣押的逆天结果。
  “凤洄就是有这么大权利,不服,您去告。”他对刺凉说完,极其挑衅地蔑视着刺凉,后者被气的几乎吐血,刺凉虽说行动受制,可还是命人书信回宫,奏请天权军大将军,叶莳的父亲,叶钧。
  刺凉和秋白被押时,受到了很客气的对待,朝中勾心斗角之事已然不少,掌有两份兵权的秋家被打压不无可能,坐在晚天城里的小皇帝过了及笄之年,不想再受人威胁,也是正常,从秋家下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秋白与刺凉被押之事在军中已然传开,但天权军内制度严明,没人敢公开议论此事。
  公主的营帐不说最大,至少是最华丽的,天权军待遇向来比其它军队好上几倍,吃住上均有体现,公主的睡塌很大,传闻榻上之宾无以数计,秋白,凤洄,甚至是刺凉,均是其中之一。
  凤洄进营帐时,帐内秩序井然,只有御用军医于帘泉在旁诊脉,此时只见,偌大的榻上只她一人独眠,场景甚是凄凉。
  他看的轻啧了声,侧目与柳燕对视了下,眼神交流两人想知道的信息。
  她额上的冷汗没停,偶尔的抽搐让她的脸变得狰狞,总算有了难得一见的憔悴。
  若是常人会觉得,一个姑娘家,舞刀弄枪,领兵打仗,玩弄权术,颠弄朝政,图个什么?可凤洄却不这样觉得。
  他身上有很特别的寒香,叶莳本在疼痛之中无暇顾及其他,可这种香气就是在鼻间缭绕,在绞痛中睁开了眼,朦胧中看见穿着一身红袍的凤洄站在床边,面上丝毫没有紧张之色。
  叶莳的头上被于军医施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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