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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娇他们自然而然的站起身欲走。
凛公子依旧坐着,略带痞气看着她。“几位那么喜欢听如惜听曲,以后可以天天过来,雅座随时为你们候着。”
但不仅殷离娇与申娅妍未有什么喜色,就连寂铭也未有欣喜,毕竟是知府衙门的刑书,深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其道理。
殷离娇颔了下首。“多谢了。”说着便拉着申娅妍离去,寂铭紧跟着。
随着他们走出仙宁馆,凛公子的手下走了过来。“殿下。”
“可察觉到什么?”
“回禀殿下,殷姑娘周身跟了许多高手护着她。”
“一等一的高手?”
“是!”
凛公子慵懒的捋了捋胸前发丝,勾唇邪魅一笑。“陆洵对这姑娘倒是上心的很,稀奇啊稀奇。”语毕他又想起申娅妍那张脸,若有所思了一会,站起身就走。
殷离娇三人出了仙宁馆便直接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殷离娇看向突然沉思下来的寂铭。“你在想什么?”
寂铭伸出手指擦了擦下巴,道:“前有高深莫测的大人物明着接触你,后有许多连我也无法估量的高手暗着保护你。阿离,莫不是你卷入了大人物之间的纷争而不自知?”
她诧异。“你说有许多高手护着我?”她想起从早上起,就莫名觉得有人跟着她。
难怪对方始终不动手,莫不真是在保护她?
是谁的人?
她首先想到的是陆洵。因为知道她被人刺杀这事的人当中,只有他有这个条件。
可是他会么?
寂铭继续道:“本来我还不确认周围这群人的动机与力量,但当我们来到仙宁馆之后,发现他们似乎蠢蠢欲动,那副气息并不是普通的高手与普通的数量可以具备的。莫不是要害你的人在仙宁馆?”
殷离娇微愣,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她现在也是迷茫一片。
不过若真是有人保护她,那最好不过。
寂铭有时候虽有些不正经,但他的辨别能力,她还是极其相信的。
回去后,她首先拉着申娅妍一道去殷家向殷父问了情况,得知她与陆奕的婚期确定是定在下月初八。
只是殷父却未有半分喜色,反而一副摸不透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她问也不说,便只能作罢。
阴影未去的她,依旧跟申娅妍去了申府,今晚决定依旧在那里睡。何况白日她已睡了许久,晚上定是难以入眠,没个人陪着她肯定会胡思乱想。
既然得知有人保护她,那寂铭自是用不到,就回去了。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他能管的。
只不过她是难以入眠,可人家申娅妍还得睡。于是最后的结果是,申娅妍在睡觉,她坐在窗户边看着月亮。
脑中不由的浮现昨晚她将陆洵的脑袋给砸破之事。
她都那么对他了,他还会尽心尽力的派人保护她?
月光似乎有些催眠作用,渐渐的,她竟坐着睡了过去。
但只是一刻不到的时间,她突然睁开眼睛,眸中充斥着震惊,百般种滋味涌上心头,尤其是羞愧领先。
她这是梦了什么鬼?
☆、第32章 曾经
她搓了搓自己烧红的脸,再又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企图将因这梦产生的各种感觉给赶走。只是这梦犹如是她真的身临其境了一般,感觉太过清晰真实,愣是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无奈她只能站起身快步来回走动,打算靠运动赶走由心头延伸至浑身的感觉。
羞耻、愧疚、不自在……
可是直至她喘息不止却依旧无任何用处。
大概是她的动静有些大,本就睡的不是太深的申娅妍微微睁开了眼,软软出声。“阿离,你在作甚?”
殷离娇回眸,顿了会,便跑过去蹲在床边摇了摇申娅妍。“娅妍,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现在浑身不舒服。”
申娅妍坐起身。“什么梦?哪里不舒服?”她借着摇曳不止的烛光细看起殷离娇的脸色,眸色关切。
“我……”殷离娇难得羞红了脸。“我竟然梦到陆洵了。”她语气急切的解释,“你别误会,我对他可没有任何心思,可就是莫名其妙梦到了。而且……而且……”
难以启齿!
见她这般,申娅妍微微思索了一番,大概也猜出了个大概,便嗔她。“还说没心思,那你是梦到了什么?让你这般羞涩?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陆二公子还是你的未来小叔子,你怎可胡乱梦?”
“我也不想的啊!”殷离娇伸出食指与中指,做发誓状。“我确定我对他没有任何心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她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帘。“我梦到我与他是夫妻,甜蜜恩爱。”
那身临其境一般的梦,甜蜜入骨的夫妻生活,让她想起就浑身不由的发酥。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不舒服。又羞耻又愧疚,觉得自己犹如出了轨一般,对方还是自己的准小叔子。纵使知道自己对他没有心思,可这感觉太过真实,根本忽视不了。
申娅妍执起她的小手惩罚性的微微拍了拍。“赶紧忘掉,切勿再想这个梦。”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仿若是刚才就发生的事情一般,哪是我想立刻忘就能忘的?”她站起身单手搓着越发烧红的脸。“我……我还梦到……我和他……我和他……”越说她越羞,几乎无地自容。
她觉得若是不忘掉这个梦,以后估计是无法再面对陆洵了。
“打住,不准你再想了。”申娅妍也是脸红不已,大概是想到让殷离娇这般羞的东西是什么。
殷离娇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讪讪一笑。“哈哈……你继续睡觉,我去……我去练字,或许能引走我的注意。”说着就跑到桌子旁拿出纸与笔墨。
申娅妍无奈摇头,已是没了睡觉的心思。
殷离娇深吸一口气,执起毛笔,开始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认真无比。奈何许久过去,依旧无法让她静下心。
她咬牙继续。
后来她终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也觉得写字的感觉顺了好多。
直到她看到自己写出的工整无比的“殷”字,她突然眸色惊恐的扔下毛笔,惊呼:“我滴个妈呀!”
申娅妍见势大惊。“怎么了?”
殷离娇赶紧跑过去扑入申娅妍的怀中,声音闷闷的,似乎真的是吓到了。“你去,你快去看我写的字。”
申娅妍拍了拍她的背,轻推开她下床朝桌子那边走去,当她看到殷离娇写的那个“殷”字时,也是大惊,她快速翻看其他的,疑惑。“怎么差距会这么大?”
是个正常人都会知道写不好字的人,不可能没任何过度就突然写好了,好的连寻常人都比不上。
从字迹的比较,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写的。
不过这也不至于会把人吓的像殷离娇这般。
她如此主要还是因之前看到死人产生的阴影并未消除,加上现在又是晚上。她清晰的记得刚才写字时的感受,当她写那个“殷”字时,突然有一种类似于豁然开朗,又有些像被附体一般的感觉。仿若她之前已经将写字练的如火纯青,写好字对她来说已是九牛一毛。等她回过神来看,又找不到那感觉了,便立刻只觉阴风阵阵。
如此,她又怎能不被吓到?
申娅妍对她招了招手。“阿离,你过来,你再写写,或许是因为你天生聪慧,突然找到写字的诀窍也不一定。”
她缩进被窝。“我才不,我自己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怕是写一百遍,也不可能再写出那么好的字。”她催促,“你快过来,睡觉了,我睡里边,你睡外边。”
申娅妍又细细看了那字一阵,她心里明白,若非是才华横溢之人,又怎能写得出如此工整又泛着灵气的字?
她将这张纸细心的收了起来,去到床边进了被窝。她握着殷离娇的手,关切道:“你的胆儿一向是不小的,你是还忘不了所见到的那些事情?”
殷离娇只是抱紧她,声音轻软。“咱不提这些。”
申娅妍抚着她的背部,未再言语。
怀南府。
向一见已是深夜,可陆洵并无打算入睡的意思,便忠言相劝。“公子,身体要紧。公子有伤在身,不宜操劳熬夜。”
陆洵未应,依旧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埋头作画,拒人千里。看他的侧身像是在发泄,但若细看他的眸色,更像是在怀念。
向一心中泛急,他走到门口踮起脚望了望,嘟囔着:“之落怎的还不归?”他一个人真是拿执拗的公子没有任何办法。
他走回来,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公子……”他禁不住想继续劝说,却又不敢,只得在一旁站定,心中吐槽着。
那殷姑娘真是眼瞎了。
片刻后,有脚步声渐渐靠近。他心头一喜,赶紧跑出去,却见是宣郅祁正走来。他微讶其大晚上的怎会来这里。
不多想,他转回屋子。“公子,三皇子来了。”
须臾,宣郅祁迈了进来,目光落定在陆洵身上,他一愣,“怎的突然受伤了?”他走近瞧了瞧。“而且还是伤了脑袋?谁这般大的本事?”
见对方未应,他也不介意,只是低头看着陆洵正在作的画笑了。“又在画这女子哪?”他道出之前就想问的话。“我看那殷姑娘与这画中的人儿几乎是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这画中人,似乎已经出阁,现在又是老姑婆。”
一旁的向一听了他前半句话,本是觉得果然如此,但听了后半句又疑惑了。
宣郅祁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说,这画里人是谁?与殷姑娘是何关系?”
陆洵手下的动作微顿了下,淡淡出声。“没关系!”
宣郅祁吸了吸鼻子,“我怎么闻到一股子味儿?伤心?决绝?还是别的什么?”他歪头盯着陆洵,“我怎的觉得你非常不对劲?”
他们一道长大,自是非常了解彼此。
“有话直说。”陆洵状似若无其事的搁下毛笔,微微后倾,慵懒的倚着椅子的后背,双手抬起枕着后脑,双眸轻闭,做假寐状。
看起来,他似乎真的再正常不过。
宣郅祁看了看他,知道他嘴巴紧,没再多问,只是叹了一口气。“那仙宁馆的如惜姑娘本是说好今晚陪我,单独给我唱曲的。可结果我去了,却找不到她的人。你说,她这是何意?我有那么差?”说着,他还单手抚了抚自己的脸。
陆洵勾唇讽笑。“女人的话,你也信?”虽说是在讽刺宣郅祁,却无端带了丝浓烈的自嘲意味。
宣郅祁何其精明,他怪异的瞥了陆洵一眼。“你这究竟是怎的?说话阴阳怪气的,就不能说给兄弟我听听?”
陆洵未应。
宣郅祁转了转眼珠子,道:“你不会被女人欺骗过吧?”他摸了摸下巴。“也不对啊!我们一起长大,我怎不知这事?以你的性子,谁要得罪你,绝对是呲牙必报,过后不会再挂记。”
陆洵微微睁开眼,眸色悠远的看着前方,默了半响才幽幽出声。“舍不得!”
宣郅祁挑眉。“什么舍不得?”
陆洵未应,只是下逐客令。“你该走了。”
“走?”宣郅祁面露不满。“兄弟,我才刚来呀!我还想向你诉苦呢!关于如惜这茬事,要不你再帮帮我?”
提起如惜,陆洵眸中划过杀意。
宣郅祁心头咯噔一下。“怎的了这是?她得罪了你?”
陆洵只是反问:“仙宁馆的幕后老板是宣郅凛?”
宣郅祁愣愣的点头。“嗯!这事也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要背景不一般的都知道。你平时不逛青。楼,所以不知。不过,你问这个作甚?”
陆洵只是道:“你走吧!”
宣郅祁识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唉……罢了罢了,你这人就是古板又寡言,我拿你也无可奈何。”他懒懒的站起身。“那我走便是。”
宣郅祁走后,之落归来。
之落本欲习惯性的禀报些什么,却被陆洵漠然的给打断。“我不想听与他们有关的任何事情。”
之落顿了下,应下:“是!”
☆、第33章 意外
殷离娇缓了几天,才将因那比真实发生的事情还要真实的梦,而产生自我羞耻感、浑身的不自在感、以及对陆奕的愧疚感冲淡不少。
她本就是个不讲规矩的,这日她瞒着殷父偷偷跑去怀南府,直奔陆奕那里。
彼时,陆奕正在查看欲分发出去的喜帖。
殷离娇上前就踮脚蒙住他的眼睛,欢乐的笑着,没有说话,银铃般的笑声非常悦耳。
陆奕柔柔的勾起嘴角。“就知道你是个不讲规矩的,成亲前定是会来找我。”索性他也不是个迂腐的人,心中虽有些遗憾,倒也不是接受无能。
她收回双手,转而挽住他的胳膊。“我们自己去订制喜服可好?”在现代,都是小夫妻自己弄的。反正在这个古代,她也没有为她缝制嫁衣的娘。
“这……”陆奕看着她满含期待的小脸,不忍回绝,点了下头。“只要阿离开心便好。”
见他应下,她更是开心不已。“我打听过了,濯都最好的衣庄就是陵街的喜合铺,那里的喜服做的是顶好的,我们就去那里吧?”
“嗯!”
陵街算是濯都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几乎无论是什么,都能从这边买到,而且是顶好的。就连在这里出入的人,也大多是些达官贵人。
殷离娇与陆奕坐着马车从街上驶过时,正巧路过坐落于陵街的仙宁馆。此时的仙宁馆人数不是太多,大概是还没到如惜唱曲的时间。
她透过车窗朝里望了望,未多想,又收回目光。
不多时,他们从喜合铺的门口停下,在掌柜的迎合下走进衣庄。衣庄很大,有各色的布匹,更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现服。
当掌柜一听她说是来为自己与陆奕订制喜服时,对方脸色略怪异的看了他们好几次。明显是没有见过这等没规矩的新人。不过看在陆奕虽一身素色,文弱却难掩贵气的模样,人家也未说什么。何况生意进了门,人家也没有赶走的道理。
如她所要求的,陆奕亲自构思出他们的喜服样式,画在纸上递给掌柜,让其照做,到时来取。
出衣庄大门时,殷离娇多少还是有些略微的遗憾。“若不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我定是要你好好给我想个一年半载的,那样才更有意义。”
陆奕软软柔柔的勾唇浅笑。“无碍,我觉得已经极好了,相信我。”
“相信!”她点头笑道:“你设计的挺好,很漂亮,我喜欢。”
只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这话她并未好意思煞风景的说出来,将不知名的遗憾掩藏在心底。
她左右望了望,“我们……”正想建议四处玩玩时,看到熟悉的马车正行过来。
她微讶,问陆奕。“那是你弟的马车吗?”她又想起那个梦,脸色不由的微红,好在不是太明显,不容易发现。
陆奕顺着看去,眸色变得淡然。“嗯!”
马车里的陆洵似是有感应一般,马车从喜合铺门前驶过去前,他透过车窗朝那对“新人”望了过去。他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目光,眼里未有任何异色,仿若不认识他们一般。后来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又抬眸看了喜合铺的招牌一眼。
他垂眸冷笑了起来。
还真是喜合铺!
明明他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此刻脸色却莫名的有些苍白。他倚着车身,闭了闭眼。隐隐中,呼吸的节奏似乎有些不稳,如被扼住了脖颈一般。
他身旁心心念念的欲见如惜的宣郅祁发现他的异样,诧异。“兄弟,你这是怎的?你的伤不是已经好了?”
他抿了抿唇,微微吸了一口气,淡淡应:“没事!”
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伴随着百姓的惊叫声迅速由远到近,驾着马车的向一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旁边的之落就已迅速跳到马背上,扯过马缰调了个方向躲过这群快马加鞭穿梭而去的人,直接撵着百姓的摊位到了路边。
马车里头的宣郅祁差点摔倒。“怎回事?”
陆洵因为会武,只是微微晃了下。他透过被晃开的车帘,看到因那群驾马奔过的人造成的哀嚎一片的场景。
他瞳孔微缩,直接一跃而起,撞破车盖施用轻功朝后离去。
外面的向一暴跳如雷。“什么玩意?这是赶去投胎啊?”接着车帘被撩开,向一与之落朝里头望过来。
向一:“公子,你……咦?公子呢?”抬头一看。“咦?车盖呢?”
宣郅祁也在发愣。“你们公子这是?”
之落未出声,只是默默无闻的回身驾着马车朝回去。
殷离娇拉着陆奕在卖小玩意的摊前左挑右捡,她开心的把自己看中的东西全数放在一边,打算待会一起结账。
“唔……”她这里看看,那里拨弄。“陆奕,你觉得还有哪个好看或者好玩的?”
“都好,阿离喜欢便好。”
殷离娇故作生气,将他往一边推。“就知道你没有主见,每次都是随我,就不能给我提一点意见。”
陆奕知道她不是真生气,但也知道她多少是有些不快的,便讨好般一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