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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摆了三碗混沌面,照比端木羸的瓷碗小了一半儿不止。每个瓷碗的旁边都有一叠拼凑的小菜,看起来很是诱人。
郝少峰的眼光在端木羸的瓷碗溜了一圈后,悻悻的收了回来。虽然人心都是偏的,也不至于这么偏吧?!当着孤家寡人的面秀“夫妇”两人的恩爱,真讨厌!
上官锐和李铭远含笑的看着这一切。对于三少和陈珏的友好相处,他们都很期待。
端木羸的某些性格和陈珏既重合又互补。两个人都一样的冷心冷清,在对待时事上有着相似的敏锐和理解。陈珏温润内秀,端木羸霸气强势,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更多的是N次方的叠加。
简单的吃过陈珏煮的混沌汤面,四个人分成东南西北坐在沙发四角。
“三少,华尔街的情况怎么样”
摆好水果茶点的陈珏在听到李铭远的话后,陈珏转身想要离开,不想被端木羸一把拽住手腕,一扯,陈珏坐在了端木羸的身边,亲密无比。
陈珏有些羞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能……
不去理会陈珏控诉的眼神,端木羸把玩着陈珏的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华尔街的股市开始动荡。美国政府开始兼职消防员的角色。”
明了的点点头。李铭远和上官锐交换了个眼神,在看懂对方表达的含义后,上官锐开口道:“嗯。这么说来,后续完全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
“嗯。”端木羸点头。
郝少峰贼兮兮的笑着,“这么说,我们有钱了。”
李铭远看着郝少峰的那没出息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儿。这话说得,像我们什么时候没钱过似的。
上官锐也在笑,没有眼镜的遮挡,一双桃花眼明媚极了。
陈珏对那三个人的表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此刻,他正和端木羸较劲呢。
再扒拉一下端木羸的手,陈珏瞪着端木羸,眼中有着警告。又不是玩具,有什么好玩儿的?松手……
很有精神啊。端木羸思忖着,心里满是愉悦。每次和陈珏在一起都不会觉得无趣呢?!
“啊,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上官锐笑眯眯的对着陈珏,“陈珏,三哥说这段时间你请了很多假。要是不想被扣工资,就把上班的时间补回来。要对得起你手里的那份工资哦!”
“请假?”
平静无波的男低音使得陈珏后背发寒。上次端木羸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是因为他无缘得见的那条短信,陈珏可不想再体会一回后果了。
“这段时间的课很紧,我才没有去疗养院那边。”
“是吗?”
“当然是。”陈珏瞪大了眼睛,加重自己的话里面的可信度。
陈珏马上就要大三了,再有一年就要开始到医院实习。为了巩固理论知识水平,陈珏没少看书。端木羸可不能冤枉他!
“那就好。”端木羸摸摸陈珏的头顶,顺顺毛。炸呼呼,气鼓鼓的陈珏也很有趣呢!
觑了一眼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某人,陈珏识相收敛起炸开的毛儿。半年没见端木羸,他似乎快要把那个霸道强势的不可一世的端木大爷给忘了。这样不好!陈珏反思着。
再度被端木羸和陈珏当成背景板的三个人晓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丛林之王嬉耍着爪边的小狐狸,每每看着狐狸要炸毛再去顺顺毛,然后继续嬉耍,怎么看怎么觉得逗乐。
这么可爱逗趣的陈珏,难怪端木羸喜欢逗弄,他们的爪子也开始痒痒的了。
只是,这有主之物没有经过物主人同意就上手不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陈医生,早……”
“早!”
向着和他打招呼的护士一一问好,陈珏穿着白大衣行走在各个楼层廊道里。
一个月不见这群护士对他似乎格外的热情。
查完房,交接好病人,陈珏在办公室书写着医嘱病历。
嗒嗒嗒……
“进来。”
“忙吗?”
陈珏抬头,来人是上官锦。“还好。”
“那我能问问你这三十几天没来上班的原因吗?”
陈珏瞅着上官锦。他有些抓不住上官锦话里的表达的真实含义。“忙着学业上的事儿呢。”
“哦。”上官锦道:“又不是大四,你哪来的那么多的要忙的学业?”
“下半年开始学习内外妇儿这些主课。”陈珏怔愣了一下。“呃,之前的基础太差了,我想系统的学习。”
上官锦笑,似乎对陈珏的回答很满意。“因为你请假的关系,最近人手不够,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陈珏点头。
“那好。下午有个手术,三点准时上台。”
“好。”
吃过午饭,陈珏给端木羸打电话说明情况后,端木大爷很大度也很开明,男人嘛,理应事业为重嘛。
四楼的更衣间陈珏遇上了麻醉师唐医生,相互打个招呼后,俩人开始闲聊,主要是唐医生说,陈珏听,顺便嗯啊两声应着。家长里短以及院内流传的小道消息后,终于说道了手术上。
“也不知道今儿个手术能有多少外捞儿。”
陈珏换衣服的手顿了一下。
外捞儿!这个词儿有多久没听到了。
所谓外捞儿,大多是医生在合法收入之外的灰色收入,具体的可参照办事求人时的红包以及贿赂。这种事儿也在国营医院比较普遍,做手术要给主刀大夫、麻醉大夫以及手术配台护士票子,多少要根据在这次手术中干活儿多少与所担的风险大小。
陈珏从没想过在上官锦的疗养院也会有“外捞儿”。
“嗯,应该不少吧。”
“也是。”唐大夫眼睛亮晶晶的凑到陈珏跟前儿,“这回的活计不难干。只一样,拿钱办事儿,至于为什么咱还是当做没看到吧。”
陈珏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嗯。小心无大错。”
似乎因为得到了陈珏的应答,唐大夫兴致勃勃。“要手术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身体健康得很,注意好术后感染问题,就没事儿了。”
“嗯,没错。”
“哎。要不说,赌博害人嘛!得亏是年轻啊,要不做这样的手术,日后可怎么娶妻生子啊。”
“是啊。”
“唉!作孽哦!”
陈珏有些心不在焉。上官锦根本没有和他说过关于手术是什么,病人的病情是什么。陈珏还以为是个普通的手术罢了,可是唐大夫的话……分明是别有内情!
换好衣物,陈珏朝着手术室走去。手术室门口那一脸麻木甚至是有些灰败的年轻男子引起陈珏的主意。
那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板寸头,垂着头,神思不属。他身旁站着两个彪悍十足,面相凶恶的大汉。
在疗养院见到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守法公民的家伙很正常。或是大佬的小弟,或是一同扛着刀砍人的兄弟。
陈珏扬眉,这种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伙儿的,倒像是两个彼此对立的阶级。
手术室里主刀的和配台的三个大夫已经穿好了手术衣。陈珏在护士的帮助下穿手术衣的时候打量着手术用的器械以及机器。
加上陈珏一共是四个手术医生,两个麻醉医师,三个配台护士,这种规模的手术,开腹、开胸甚至是开颅都有可能。
就在陈珏暗地里寻思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缓步走进手术室,身边依旧是那两个彪形大汉。
可能是手术室内过于压抑,也可能是被心底的恐惧感占据上风,刚走进手术室没两步,那年轻人便停住了脚步,身体晃了两晃。
他的身形很消瘦,疗养院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更加的孱弱。他的面容不再是之前陈珏见到的那样麻木,而是揪着眉,抿着唇,纠结的同时也在犹疑。
陈珏发现他的脚曾向后退了小半步,垂着的手握成了拳,他的心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除了陈珏没有哪个医生护士的眼光停在他的身上,也没有人开口说点什么。
停在手术室门口大概五六分钟后,年轻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走向手术台,脚步沉重。
陈珏站在呼吸机旁,看着配台护士给他消毒,铺手术用的垫单,心莫名的有些沉重,在看到年轻人眼角那滴泪后,苦涩难当。
陈珏从医将近五年,见过的病人成千上万。在陈珏眼里,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在允许的条件下挽救生命。他见过在生死之间垂扎的濒危重症病人,也见过生命力顽强意志力坚强的患者,也见过在生死面前踟蹰不前游移不定的病患。
可他从未见过年轻人这般面若死灰心无生志的人。
不等陈珏感慨出什么,手术开始了。
三个小时后,陈珏心情沉重的走回办公室。今天的事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陈珏从未想过在他有生之年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闭着眼,陈珏哑着嗓子道:“上官锦院长,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早在陈珏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了上官锦,只是那时候他心力交瘁,没有说呢空闲去理会上官锦而已。
“你想知道什么?”上官锦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和陈珏谈论天气。
“我能知道的。”
“好吧,好吧。”上官锦开口,“我这里来往的大部分都是隐在黑暗里见不得光的人。说是黑社会也好,混黑道的也罢,总之,就是那群人。”
“他们来这里,一能给我创效益,二能为我提供某些便利。算是互惠互利吧。”
上官锦的疗养院简单来说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他在给混黑的某些社会人士提供医疗保障的同时,也能间接的从那些人口中知道一些明路上不曾知道的事情。比如走私,比如贩毒,比如□□,比如……人体器官买卖。
“今天手术的年轻人原本家境殷实,因为父亲和人合资办了个厂子春风得意之际,脑袋一时热过了劲儿学着开始赌博,从最开始的千八百到十万八万到最后的上百万。没了赌资,先是卖房卖车,然后卖厂子借高利贷,利滚利,利滚利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上了,就从十几层的大楼上纵身一跳,遗留下孤儿寡母的接手他遗留下的烂摊子。”
陈珏悚然。这般狠毒的父亲当世罕见!
“他母亲惊吓的卧床不起,以前往来的亲戚也不见了踪影。那帮子高利贷手里握着他父亲亲手写下的欠条,他就是报警打官司都不可能。”
“为什么?”一般来说只要利率高过了国家法律规定的范围完全可以报警,由警方介入解决事情。
“他们做这一行也有些年头了,该怎么做会不清楚吗?!”
“什么意思?”
“呵。”上官锦轻笑,“阴阳合同。明白吗?”
阴阳合同,说白了就是“阴阳借条”。一份儿是可以公开的合同,一份儿是私底下的合同,相互约定好利率,给付时间,借款期限,抵押物等细节部分。理论上,“阴阳借条”足可以支撑所有风险。借款人如果无法按照口头约定履行,那么所谓的债权人就可以拿着这公开的合同,也就是“阳借条”起诉追讨。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外如是。
“那孩子,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二十年来在家里备受呵护,突然间遇上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能怎么办?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还差着人家三十来万。要不是他和买家的受体匹配,这事儿也不能摊他身上。”
“难不成,这还是件好事儿?”
“起码,他能还清债务。”
从道德伦理上,这种事理应谴责,甚至是斥责。陈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供需才有市场,才会买卖。这样的事不过是因为发生在人类身上才会冠上道德伦理的高帽,若是没有发生在人类身上呢?”
“那些因为鱼翅而死的鲨鱼,因为燕窝呕血的金丝燕,因为皮草而丢命的狐狸貂,因为人类异常审美观濒危的虎象……人类就是这样,为了自己,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别忘了,你我都是人类之一。”
“没错。你我都是人类。”
上官锦叹了口气,“陈珏,我们从事的这个行业,外人看来花团锦簇,只有身处其中才知如烈火烹油。日益紧张的医疗资源和人数日渐攀升病患,这种时代背景下的从医者过度消耗着心力,薪资福利却远远跟不上,合理吗?!”
陈珏仔细的盯着上官锦看,很仔细,很仔细。
“你跑题了。”
这回,换上官锦哑口无言了。
他原本只是想把事情大概说说,具体的内容尤其是掩藏起来的□□是不能让陈珏知道的。不是顾忌陈珏,而是这其中的变数态度,危险度堪比五级。
“陈珏,做人呢,难得糊涂。”
“嗯。我知道。”
“那……”
“和你跑题有关系吗?”
上官锦蔫蔫道:“这事儿,你问问三少,要是他愿意和你说也省了我多嘴的嫌疑。”
陈珏眨巴眨巴眼睛,他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端木羸的手笔在,不然上官锦也不会让他接触已经两年都不曾让他知晓的领域。
“好。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器官移植,广义上是指包括人体细胞、组织以及器官的或自身或异体移植,狭义上指的则是将健康的器官移植到病人体内,替换病人患病已丧失功能的器官。
器官移植,陈珏只是在书本上或是资料文献上看到过,从没有亲身参与,何论配台手术。
那一场手术带给陈珏不仅是精神上的冲击,还有道德认知上的。陈珏知道,这个世界总是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总是在人们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就这么让陈珏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直面而视,饶是陈珏自认看得开想得透也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劲儿。
“想什么呢?”端木羸压在陈珏的肩上,轻轻的在陈珏的耳边吹着气。
羞怯的躲避着端木羸流氓行径,陈珏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不是很待见端木羸。眼见陈珏的脸颊和耳垂染上红晕,端木羸的心情很好,也就不去计较陈珏躲避他的举动。
“端木!”
“嗯?”
自从了两人在一起后,端木羸就不允许陈珏嘴里出现“哎”、“喂”、“你”、“三少”、“端木少爷”这些字眼,在被端木羸压在床上狠狠的交流过后双方一致默认“端木”这一称呼。
这段时间陈珏已经摸清了和端木羸的相处之道,大错不能犯,小错嘛,亲手做一顿家常便饭保准端木羸忘了惹他生气的初衷。不想有太多房事,可以装晕,装身体不适,就是不能直白的和端木羸说不要。上一次说不要的后果足可以让陈珏牢记一生。
“今天,做了个手术。”
“哦。”端木羸揽过陈珏,抚着他的头发,应着陈珏的话。
初春的北京没了暖气供应,室内还是有点冷。陈珏缩进端木羸的怀里,下巴抵在端木羸的胸膛。
抚摸着发的手停了下来,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摸出来空调遥控器,调整好温度,端木羸紧紧的揽着陈珏,将自身的温暖传递给陈珏。
“那个人和我差不多大,因为父亲负债赌博欠了高利贷,为了还清贷款卖了自己一个肾……”
“嗯。”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评论,可是我忍不住。”
“嗯。”
“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些人要去施恶远善,买卖杀害珍稀的动植物也就够了,怎么连同类也不放过呢?!”
“嗯,是他们不对。”
“有手有脚自己出力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好,至于黑心恶肠的朝着无辜人下刀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
端木羸轻拍着陈珏的后背,他知道陈珏只是想找个人倾听,倾听他的迷惘不解,以陈珏心智坚定的程度,看开想透不过是一时半时的事。不过,在这之前,温顺的躺在他的身边,任由他又搂又抱又亲又吻的乖觉样可不常见。先让他过了手瘾再说吧!
“端木。”
“嗯?”
“院长说,可以问你。”
他还没抱够呢!端木羸有些可惜,陈珏恢复的也太快了。“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端木羸笑笑,在陈珏的嘴角边落下一个吻,缓缓解说着。“你也知道我们几个家世不凡……”
岂止是不凡啊?脸颊贴在端木羸胸膛的陈珏腹诽着。
“这事儿的起因还是因你而起。”
什么?陈珏抬头,准备好生问问端木羸,不想被端木羸一巴掌压回了被子里。
“还记得去年我和上官几个人道云南找你。”
那是陈珏不能诉说的几个黑历史之一。陈珏磨磨牙,忍不住在端木羸的腰间那么一拧。
皮糙肉厚的端木羸把这当成了伴侣之间的小情趣,况且陈珏下手很有分寸,不是很疼,在忍受的范围内。
“郝少峰是名符其实的军三代,家里分支不少,也就免了他的参军路,由着他摆弄计算机设计软件。上次多亏有郝少峰帮忙才能在火车站的视频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