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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号锡阴着脸穿上外套,跟上白井。和以前一样,坐电车,坐了很久后,接下来坐公车……
离家越来越远,让郑号锡的脑洞越来越离谱……难不成,她要杀了自己?到很远的地方,杀完后毁尸灭迹?
白井怕冷,把围巾围紧了些,从公车上下来。看到身后已经变得神经兮兮的郑号锡,白井很无奈地闭眼笑了笑,“喂!海边很冷的!你最好把衣服的拉链拉上。”
☆、33
33
“你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星山第一次见白井时,这么问她,“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白井眨了眨眼睛,看着星山,却没勇气回答。她这是被星山讨厌了吗?可不回答他的问题,自己会被他更讨厌,“3年了。想出去。”
星山盘腿坐下,把白井手中的电脑屏幕转向自己,“如果有天你自由了,你会想去哪里?”
“哎?”自从奥田把白井送进这里,他就建议白井没事不要出去乱晃,建议只是好听一点,实际上是强制她不准出远门。突然被这么问,白井也一脸茫然,“……那,就,海好了。”
“你别紧张,”星山看过白井的原稿,放松了不少。果然是白子纯一,奥田没撒谎,真是她,“我就想当个参考,如果以后我可以带你出去了,就带你去那里……海吗?挺好的,我也想去。以后有机会两个人一起去吧。”
白井看着平静的海平面,不顾石柱上的冰冷,坐了上去。她望着眼前的海色,回想起了之前和星山的约定。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星山却记住了,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把这事挂在嘴边。这里的景色,本该是和星山一起看的……
郑号锡瑟瑟发抖地站在白井后面,在他眼里,这是绝望的景色。白井要提出分手了!自己死定了!她一定是想将自己扔进海里!她这种偏执狂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郑号锡相信。
“我和一郎约定好,将来一定要来海边看看。”白井扭身看着郑号锡,“但是他不在了,就拿你凑个数。”
“开什么玩笑!这里冻死人啦!!”郑号锡从后面抱住白井。好吧,死就一块死吧!没准还能上头条!
白井被这么抱着,但没有反抗。这么个暖炉靠上来,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我没忘记和一郎的约定。所以郑号锡,你也最好记得你说过什么。”
“是!”开始了,她要和自己说再见了!
第一次看见海。原来海,是这样的。虽然没有沙滩,这种水泥地也不错。重要的是海的景色。远远望去,像是没有边界,越来越高,好像鼓出来的一样。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花。真是应景。海边的空气和自己书房里的不太一样,虽然书房里注重了透气,但那里的空气仍然没有这里清新。因为温度太低,不能使劲吸一口。稍微有点遗憾啊。
经常听人说,海容纳百川,好像可以包含所有负面情绪。因为它看不到边界。
但它真的没有边界吗?从地理上来说,当然有。只不过,在艺术家眼里,他们看到的更高一层。
“郑号锡,你要不要跳下去试试?看能不能游到加利福尼亚去?”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当然不能!!”郑号锡刚才还在想他们俩会怎么跳下去,白井这是让在警告自己让自己自觉跳下去吗?
白井站起身,“可你知道它是有边界的对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速度点!我心脏受不了!”
“吹吹风就心脏受不了了?”白井笑笑,但没在意,“仔细想想看,日本文化里的核心是什么?”
“不知道,我又不是日本人。”她到底想干什么?要解决自己就速度点!
“物哀。”白井拍拍郑号锡的头发,“是对逝去的事物的悲伤之情。夏季之后就是秋天。在两个季节交替的时候,夏季的逝去会让人感觉到结束的悲哀。其实简单给你解释,就是为事物终结而感到难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会永存的,只有刹那让人们珍惜、赏析。”
郑号锡现在被风吹的头晕乎乎的,也不想去理解白井所说的那些文学常识。
“海在艺术创作中,一直没人看作是无边境,不知道持续到那里的,神奇的景色。可是实际上,海也是会到边的。不然清朝时中国人是怎么坐船到达的加利福尼亚?爱尔兰人是怎么去的纽约?所有东西都是会完结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脱死亡的命运……我也是。”
“当然了!我也会死啊!”真不明白她啰里吧嗦什么,文人的世界真不好懂。
“我的灵感,我写小说的时间也会结束。总有一天,我会写不了小说,没办法进行文字工作,对我而言最爱的事情再也无法做了,就和死亡没什么区别了。我想逃,想逃离死亡,脱离时间,独立于世界之外……但我现在才意识到,我逃不掉。我也必须死亡。”
果然是要自杀啊!!郑号锡紧紧抱住白井。要死快跳啊!
“所以,还是要在还能创作的时候多创作一些好作品。你也是,郑号锡,回到韩国后,要成熟点,别总像个小孩子。”
“好,好……呃?”她刚才又说了啥?说让自己成熟点,别总像个孩子,回韩国后?郑号锡把白井推开,“你不是想ZI杀啊!”
“ZI杀?”白井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我好好地干嘛要ZI杀?你想ZI杀也别牵扯上我。我不陪你。”
XX的!浪费自己感情!!郑号锡两只手掐腰,重重地呼了几口气。吓死自己了。自己脑洞也太大了。怎么会想到她会跳海这种癫狂举动呢?说到底,白井其实是很正常的,不论是思想还是心理。
白井摸清楚郑号锡的意思,无语地笑了两三声,“我说你刚才那么紧张是为什么。哎~你把我想成疯子了吗?”
“你不说清楚!”郑号锡来劲之后,生气地踢了一脚白井,“我差点被你吓死知道吗?”
“是我差点被你吓死吧?”
两个人终于都松了口气。误会解开后,郑号锡觉得眼前的景色太迷人了,简直就是把希望具象了。怪不得白井想来这里看海景,这里还真不错。
“咕~”郑号锡一听到声音立刻捂住肚子。这个就不是很适合这里的景色了。
白井也听到了郑号锡肚子叫的声音,往四周望了望,“我饿了,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居然被她给救了。郑号锡看了圈周围的牌子,“呃~~那家拉面店怎么样?”
“没问题,我……”
白井的话说到一半,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两人相视了一眼,白井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郑号锡很不放心地观察着白井的脸色。不出所料,她的脸色大变。
白井看了郑号锡一眼,然后往郑号锡的反方向走去,接起电话。
“……我还有什么你想要的!全都拿走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什么都不剩了!”
郑号锡感觉到很害怕。这种声音不是平时白井说话用的。她从来没对郑号锡这么说过话。她似乎从来不会生气,就算郑号锡再怎么惹她,她都可以忍受。可这通电话,白井几乎是一直吼叫着讲完的。
事实上,当白井说出第一句时,他就知道了。这通电话,是她父亲打来的。只是出于一种直觉而已。郑号锡印象中,能让白井这么发火的,只有她父亲而已。看来她父亲是想让白井再送钱给他用。郑号锡想着想着,渐渐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白井在远处,把电话挂掉,朝天做出了个难看的表情。停了一会儿,她朝郑号锡走去。郑号锡想往后退。他知道了,他知道了。白井要和他说,她要走了,她要去见她那个窝囊废父亲。
“郑号锡……”
她要离开自己,去救那个把她踹到地上的人吗?
“你听我说,我,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去看一下。你能不能自己……”
这是要把自己扔了的意思?郑号锡现在才知道。原先他还以为是白井过分依赖自己。但现在看来,是自己过于依赖她了。
“还要去给你父亲送钱吗?”
“!”白井惊讶地回望郑号锡。他说“还要”,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给父亲送过钱?“郑号锡?”
“我全知道。你偷偷给你父亲送钱。那天晚上,我跟踪你了。”
白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别再想骗我了!”
白井绷着嘴,嘴唇却不住地微颤。僵硬地站在那里,像尊刚雕刻而成的塑像。郑号锡走上前,抢走白井的手机,“我那天没能上去,保安把我拦了下来,跟我说了所有事情……你傻了吗?为什么要帮那个毁了你人生的男人?你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求你了,别去。他会吸干你的人生。”
郑号锡原以为自己这样会阻止白井,让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自己的声音刚一消失,他就感到尴尬、愧疚。他偷偷跟踪白井,还这么去教训她不要理会自己的父亲……但他是真的害怕啊。白井马上要开始新的人生了,和自己。他们不能因为一个混账男人全毁了。
“求你了……求你了……”郑号锡环住一动不动的白井,声音渐渐地变小,直到消失不见。他想要这个人和他在一起,无论如何。
白井任由郑号锡在自己肩膀上轻声抽泣。她略过郑号锡的肩膀,看着海、海平面、海岸边的海鸥……没什么是永恒的,虽然消退的速度可以很慢,但总不会是永恒的。为什么一切就不能stay呢?
白井的思绪突然开始飘走,开始以极快地速度,计算她的未来。她和郑号锡,她和自己父亲,她和奥田……
突然,白井的思绪回来了,她用力地推开郑号锡,用从未有过的惊慌神情看着郑号锡,好像她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恶魔,来摧毁她的恶魔。
没有料想到被推开的郑号锡,也吃惊地看着白井。白井,没有选择自己。
“抱歉。你可以回韩国找朋友,家人。但是我不能,我只有他了。”
郑号锡绝望地看着白井没有一丝犹豫离去的背影……转身将白井的手机扔进了海里。
☆、34
34
白井没有回家。
郑号锡没有告诉奥田总编。他觉得白井需要安静安静,一个人。她那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事的……可即便知道这个道理,但郑号锡还是很担心。
郑号锡坐在白井的书房里,看着周围摆满书籍的架子。这些都是白井的。郑号锡基本都看了一遍。和金南俊喜欢的颓废文学不太一样,她的书大多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多自相矛盾啊。她这个人。
或许,这正是她那天离开自己的原因。她不相信那些所谓迷茫、颓废,她所相信的是真正存在的东西。而自己的爱,就是虚幻,不着边际的东西……
郑号锡把头埋在双臂中。
“你这个骗子。”
郑号锡还是去了折井的婚礼。白井可能会去。郑号锡这么期待着。只要能看到她的一只手,郑号锡都能确定她的位置。
但是,郑号锡一无所获。除了之前见过的三田,赤泽,奥田外,郑号锡找不到其他熟悉的人。
婚礼现场很美好。折井一改以前怪异的行为,穿着深色的西装,让新娘挽着自己的手臂。在神父面前,两人宣誓……
“折井先生,你愿意你身旁的这位小姐做你的妻子,不论贫富贵贱,生老病死永结同心吗?”
郑号锡看着神父,眨了眨眼睛,嘴巴不自觉地吐出了“我愿意”。
折井紧紧握住新娘的手,“我愿意。”
“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坐在郑号锡身旁的赤泽突然开口道,“上次我找他谈白子老师的小说动画化时,闹了不少矛盾。”
郑号锡扭头看着赤泽,“哦。”
“对了。白子老师的新作,准备的怎么样了?”赤泽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怎么没见她来?”
郑号锡舔了舔嘴唇,“她、她,最近,有点……不是特别……”
“啊!低潮期对吧?”赤泽善良地帮郑号锡找了个借口,“我太了解这种感觉了。以前我会猛吃。但是现在发现吃也不能解决一切……嘛,毕竟是白子老师。她很少有不振的情况。去年的情况只是个意外。”
“去年?”
“那个时候你还没进MooNLi对吧?所以可能不知道……前年开始,她突然开始一蹶不振,作品也没有以往的水准。到去年年末,她的连载甚至被破天荒地给停了。而且之后又加上星山先生的意外,大家都觉得她从此就完了……但是很不可思议,星山死了之后,她居然又回来了……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
郑号锡看着在神父面前相拥吻的两人,慢悠悠地起身鼓掌。
赤泽也跟着起身,“奥田英朗……我的直觉,就是他杀了星山。”
“哎?”郑号锡的焦点一下子锁定在离台子不远的奥田身上,“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白子老师可能对星山先生有好感。她在低潮期开始前加进了恋爱情节。读者都不太喜欢她写的恋爱情节,结果导致她的排名一直下落。”
“但这太荒诞了!”
“那天晚上!”赤泽稍微提高了些声音,补充道,“星山先生因为未婚妻突然生病,开着其他社员的车去了郊区。他走后不久,奥田也开车离开了。说是朋友找他。但我看的出,他在说谎。大家都知道,奥田先生有个外遇对象。如果那个人是白子老师,那就不难解释他的所做了。”
“……”
婚礼结束后,郑号锡就接到短信。晚上要到编辑部开会。是那个男人发的。
到了编辑部,郑号锡坐在最后一排,全程目光不离开奥田英朗。就是他,把白井锁在那栋公寓里,是他放任白井堕落下去……而自己还曾为他做的一切感动。
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罢了。
在白井被警CHA抓起来的时候,是他救了白井。在白井被父亲折磨的时候,是他及时保护了白井……郑号锡又想起,在盂兰盆节,那段时间奥田突然频繁的来访。那个时候,自己如果能多注意一点,说不定白井就不会……大概,就是奥田让白井和自己父亲联系的,让她认命,不再保护她了……因为他手里有了一个新人。
郑号锡虽然跟编辑部的人不熟,但他也知道,最近奥田正专注在一个新人身上,几乎把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放在那个人身上。他认为白井已经没有价值了,就抛弃了她……
“……接下来,是关于4组的两部连载小说,分别是御幸老师的《蝴蝶逃脱之日》和……”
郑号锡知道这些和他没关,他不明白,奥田把自己叫来这里,是例行公事,还是故意要做些什么。他是白井的专属编辑。这些事情……
“郑号锡。”会议后,奥田让郑号锡一个人留在会议室,他看的出郑号锡的情绪不对劲。这个韩国男人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而这正是奥田最得意的技巧,“这个文件袋跟你。”
和郑号锡第一次下飞机时一样,一样的文件袋,由奥田英朗交给自己。郑号锡不用预感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害怕地拆开了文件袋。
“这是你的辞职同意书,解约声明,还有机票。”
“!”郑号锡看着袋中的各种文件,牙齿咬地痒痒。他现在把自己解雇了,不就是表示他和白井的关系结束了吗?没有价值的人不需要多余的钱来供着。
“我听白子老师说了,你的朋友开了家音乐制作公司,让你回去对吧?怕耽误你的时间,所以提前帮你把一切都准备了。”奥田背上公事包,“关于白子老师的事情……”
“不过是低潮期而已!她能跨过去的!”
“哈?”
郑号锡紧紧抓着文件袋,“请不要放弃她!她肯定会写出符合你的要求的书的!相信她!她是很有才能的作家!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
奥田被郑号锡的坚决惊住了。在被辞退时,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白井?“你误会了。白子老师是我见过的百年一遇的天才,我不会放弃她的。”
“但,但是……”如果,白井喜欢他的话,自己也无所谓,对吧?……不对,这根本不是爱!“星山一郎先生,是被你杀死的。”
“……”
“是你把她锁起来的,逼她写出那种小说。面试的时候!我听到了!你说的话!你给我5把钥匙,让我把她关着!不给她自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吗?她那么相信你!!她那么听你的话!相信你能给她最好的环境!比起金田那种人……你因为嫉妒星山先生,所以,背叛了她!在那天晚上尾随星山的车子,故意去制造交通事——”
“凉香发疯要告诉我老婆外遇事实不是我错!”
“哎?”
一向理智冷静的奥田突然像头被惹怒的狮子一样,冲着郑号锡,“啊,我是跟她玩过一两年。因为白井的原因,我当上了总编辑!谁都会有这种被冲昏头的时候吧?但是我不能被那个女人拖后腿!我不能让她告诉我妻子!所以我飞奔去找她有什么错!!”
“……那,你……真的撞死他了?”
奥田低下头,身体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