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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的神情,手里没刺的玫瑰刺得我指尖有点痛,我折下一朵,很郑重的递到柳絮的面前,道,“送你,情人节快乐。”
柳絮愣了一下,然后很轻松的回了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
我笑,谢谢她没有嫌弃我粗陋匆忙得来不及包装的礼物。
玫瑰再经转手,触了两个人的温度。
“我第一次收到花。”柳絮感慨。
“谁信。”我嘁了一声。
“在情人节。”柳絮强调。
“我也是。”我朝她笑。
广场屏幕的热度还没散去,人海遗失的脚步又被人匆匆折返再度拾起,飞机从头顶轰隆隆的飞过,午夜的风在低低的吟唱,漫漫的长夜就在朗朗星空度过。
二零一三年的情人节,我们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的落下,叩响紧闭谢客的门扉。
我们看同一片夜空,仰视来去不定的游云。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十分的美好。
广州冬天的天色亮得很慢,我裹着大衣,陪柳絮看了一夜的楚庭,吹了一宿的冷风,柳絮说这很有纪念意义,我说屁,没感冒就算万幸了。
多么矫情傻缺中二的事啊……
“我会因为这一天,而记住你一辈子。”柳絮忽然静静的说道。
她毫无预兆的说出这句台词,让我愣了一下,听着怎么像多年恩怨染血仇人呢?
小区开始苏醒,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走过,敲碎纷杂繁乱的思绪。
我跟柳絮往家里走,眼前是她清浅无光的影子,我踩上去,扭头去看后面的太阳,明明不是那么的亮,却十分的刺眼。
我眯着眼,以前总以为太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是一天新的开始,有谁想过是梦开始了一个结束。
梦醒了,这座城市也就醒了,我们也跟着醒了。
也要去上学了。
这天我打着瞌睡去上学,柳絮不放心我疲劳驾驶,硬要载我去上学,我说她小题大做,这有什么关系,交警叔叔又不会扣我的数学分数。
柳絮说不行不行,万一飞来横祸怎么办,我呸了一声,叫她大清早的,别诅咒我。
“这叫做安全起见。”柳絮二话不说,直接拿过我的书包,朝着我说道,“你走不走?”
——不走我走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将她这句话补充完整,我突然发现,柳絮从美国回来之后,就喜欢威胁我了,以前的她是多么的温柔啊……
多么怀念啊。
人就是犯贱,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欸,奇怪,我什么时候不珍惜了,又什么时候失去了?
坐在后面就是舒服啊,光享受不费力,我内心有那么一点愧疚,刚侧出头去就喝了一口冷风,急忙的把脑袋往柳絮背后直缩。
好冷啊。
前桌肖欢的抽屉里,正放着一朵修剪好的玫瑰花。
“你送的?”我问柳絮。
柳絮从书本里抬起头,翻过一页纸张,道,“不是。”
“那是谁?”
我弯腰,身子横过整个书桌,伸出手,去碰那朵玫瑰花,柳絮担心我掉下来,用手扯住我的衣服。
“你走过去看,不就好了?”
对哦,我朝柳絮感激的一笑,蹦过书桌,拉开许杰天的凳子,蹲下身子,去碰了碰那朵玫瑰花,果不其然,下边还压着一张卡片。
看了三个字,我就默默的把玫瑰花放回原来的位置。
——小祖宗,情人节快乐。
如此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包含了许杰天多少汉子粗犷的心思,只是这字,怎么看,都不像许杰天的笔迹呢。
我正打算起身,又发现她的书立的缝隙中,有几张卡片的身影,我顿了一下,又很快的挪开脚步。
因为我很困,只想快点睡觉。
昨晚一夜没睡,早自习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用‘一切情有可原’的理由来劝慰我自己,像我这种遵纪守法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公然在课堂上睡觉嘛。
一切情有可原。
正睡得朦胧之际,鼻子有点痒,伸手去揉,就看到泰仁斌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一个激灵,醒过来了,习惯的擦擦嘴角。
“嗨,班主任,早啊。”
“昨晚学习很晚?”泰仁斌和蔼的问出一句话。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我昨晚确实很晚,却不是学习,不擅长撒谎的我,硬着头皮说了实话,“不是……”
否认之后就没了解释了。
“哦。”泰仁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潇潇洒洒的走了。
泰仁斌走后,我心有余悸,扭头去看旁边的柳絮,质问她,“你怎么不提醒我?”
“提醒了,你睡得太死了。”
“怎么可能?!”我睁大眼睛,显然不信,又道,“那刚刚我怎么醒来的?”
柳絮想了一下,给出一个看似科学实则狗屁不通的解释,“人进入深睡眠之后,五识还能感应到外界,对于危险物的靠近,会做出本能,强制唤醒深睡的你。”
她说得好有道理。
“你说的危险物是指,泰仁斌?”我疑问。
“不。”柳絮摇头。
“那是?”
柳絮的眼睛眯起,透露着危险,不再说话。
我没有死缠烂打的追问下去,又滚去跟周公约会了,睡去之间,不忘了提醒柳絮,拜托她无论如何都要唤醒沉睡中的我。
她说这很难,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说怎么可能,你加把劲不就ok了。
柳絮说行,我尽量。
她没有做出保证,但是我很安心的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十年后的自己不顾一切的穿越时空,来到十年后的今天,用力的将我摇醒,对着我的耳朵猛喊。
安安,醒来!
然后我就醒了。
眼前出现的不是泰仁斌的脸,是英语老师陆文青的脸。
我嘿嘿一笑,尴尬的问候。
“hai;MISS lu ;good morning!”
第34章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早自习来迟的肖欢,背着的书包涨鼓鼓的,我支起眼皮,朝她会心一笑,肖欢不明所以,同样心情很好的朝我一笑。
等拉开凳子坐下来,我用笔在后面戳她,“有没有发现今天有什么不同?”
“有!”
肖欢肯定的点头,我激动了,接着就听见肖欢说道,“昨晚我敷了三张面膜,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我仔细的看了看,好像跟昨天没什么区别,用笔戳她横在我书桌上的手臂,道,“嘁,要是真的有效果,就是拔苗助长,得不偿失,对了,你用的那种面膜,我看看……”
肖欢变宝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一盒面膜出来,道,“诺,就是这个。”
“一次性别敷那么多,小心毁容。”我提醒她。
“ok!我知道。”
我打了个呵欠,正准备睡过去,肖欢问我,“昨晚干嘛去了?”
“柳絮昨晚凌晨回来。”我身子一正,严肃的回答她,“拉了我去看午夜场的电影。”
肖欢脸色一白,转过头去,就看见柳絮扒开窗户正看着她,肖欢举手,笑容憨厚可掬,道,“阿絮,好久不见啊……”
“你出来。”柳絮勾手指。
肖欢看向我,我当作没看见,肖欢骂我没义气,见色忘友之类的云云,我反呛,你这叫做自作自受,怨谁啊。
“知情不报罪加一等!”肖欢磨牙,指控我。
“别诬赖好人,当时我可是提醒过你。”我呐喊,“是你自己非要的。”
原因别无他,肖欢看中了我的枕头,把枕头抱回了家,哦,那只枕头是柳絮的,她还跟柳絮炫耀,安安家的枕头多美丽,啊。
起初我也是不肯给肖欢的,我妈妈听见房间里的争执,立马就走了进来,将我说得有多么小气小气,一个枕头也舍不得。
然后就自作主张的把枕头送给了肖欢,还附带一堆的果品,当然,我妈妈在第二天就买回来两只一模一样的枕头,附带一张小卡片,搁在我的床头上。
——宝贝,昨天自作主张的把你的东西送给你朋友,是妈妈欠考虑了。
结果卡片一翻面。
——枕头事小,朋友事大,来自一个妈妈的忠告。
我差点没晕过去。
大概十五分钟后,两人为枕头归属权一事谈妥,握手和好,达成共识,共同促进友谊的发展,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
肖欢从她书包里,拿出一个枕头,光明正大的搁在我的书桌上,拍拍,抚平,道,“给你睡了,别浪费。”
我谢谢她,趁着柳絮去了厕所,我偷偷的问她,为什么那么对这个枕头情有独钟?
当时的肖欢正在为一道物理题百思不得其解,放下笔,转过头来,慢慢的说道,“你真的没仔细看过这个枕头?”
我摇头。
肖欢掀开枕头,扒开一角,露出一个类似吊牌的东西,递到我眼前,道,“你自己好好看,好好看看!”
肖欢重复,又说道,“没事别来烦我!烦着呢我!”
若不是仔细看,还真是看不见,枕头露出布料的一角,案底是白梅花瓣,红色粗线,绣两面,针脚细密,上面绣着两个字。
安安。
我看了好一会,心里不知什么感受,我一想到肖欢为了补偿,就连夜缝制我的名字,心里一时感动得不行。
拿笔去戳肖欢的后背,感动的说道,“谢谢。”
肖欢做题正做得烦呢,被我一戳,将笔大力的往桌子上一啪,深呼吸几口气,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有病啊!谢我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她的反应,是完全不知情啊,便说道,“这不是你绣的吗?”
肖欢将枕头甩到我的头上,气呼呼的,“睁大眼睛,看清楚点!”
长方形的吊牌,有一角往里折起,如果小心的翻过来,可以看见边角那里,绣着一个一个字母,L。
但我没有看清楚这个秘密,不是我太笨,而是别人掩藏得太好。
我不明所以,当欢欢不好意思承认,将枕头塞回抽屉,抬头就看见柳絮从讲台上走下来。
我模模糊糊的想起,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值日。
早自习结束,许杰天的位置还是空的,泰仁斌见缝插针地走进教室,就‘情人节铺张浪费的奢侈主义’进行了批评。
“教学楼底下出现很多的玫瑰花残肢,贺卡碎片,增加了清洁打扫的难度,不少同学都向我反映这个问题,希望大家注意一下。”
闻言,不少同学都如做错了事,乖乖的认错,等待处罚,更有甚者,开始反思反省,教室里陷入一片沉默,这种沉默让人心底发凉。
江南的学风严谨,校风端重,任何僭越男女正常范围之事都要进入高戒备状态,早恋这种事必须要掐灭在萌芽状态。
我不太能理解泰仁斌的担忧,同学之间在节日的时候互赠礼物,聊表心意,何错之有,再说了,就算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为什么要搞得十恶不赦的样子?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迂腐了。
大人不是我们,他们目光长远,不限于当下,他们苦口良心,字字真言,用他们走过的路,犯过的错,得出的经验,来规矩我们。
我们年轻冲动,满怀一腔热血,可以不顾一切,犯了什么错误,却仗着自己年轻,选择了饶恕。
我们不像他们,总是欠了一些理智的考虑,总把他们的好心当成多事,总是不明白,青春是资本,却从来不是提前预支的温床。
人和人之所以有代沟,除了不能互相理解,还有人生的阅历。
“我知道,大家到了这个年纪,都有点青春悸动,毕竟老师也曾经过,可以理解你们,但容许老师说一句,谈情说爱这种事,留给以后,你们的现在,比以后更为珍贵。”泰仁斌顿了顿,又道,“未来还有很多日子可以去弥补遗憾,但这三年,就这有这三年。”
许杰天站在门口挠头抓耳,一时进退不得,好不容易等到泰仁斌讲话完毕,许杰天敲敲门,笑容憨厚。
“老班,我可以进来不?”
泰仁斌点点头,许杰天走进来,想了想,又折回讲台,从手里拿出一束花,递到泰仁斌手里,道,“老班,送你的,节日快乐。”
底下的同学想起哄,又不敢,都在努力的粉饰自己,低头做练习。
泰仁斌愣了一下,脸色有点不自然,又不好当众丢掉,只好拿起那朵花,用课本掩盖住,往办公室走去。
许杰天醉翁之意不在酒,用一束花换来一天的请假,泰仁斌问了一下原因,许杰天搓搓手,有点私事,泰仁斌也不多问,当场就批了请假条。
经过后排窗户的时候,我听见泰仁斌在感概。
“第一次收到花,还是学生送的,真是稀奇……”
午休的时候,我和柳絮在打扫教室,我撸起袖子,拿着黑板擦,一点点的擦去孙岩老师的世界版图。
从非洲一路往上,擦去欧洲,再向左,摁着黑板擦不动,一路擦到版图的尽头,南美洲和北美洲的粉笔灰扑簌簌地往下掉。
孙岩老师的地图是没有南极洲的,因为考点太少,所以只是一笔圈成一个洲,连名称都懒得标注上去。
构成一个世界,需要一节课的时间,而擦掉,不过短短的几秒。
黑板顶上的标题孤单的摆在那里,我跳起来,用手一擦,只擦到一个边缘,手上一松,黑板擦连着粉笔灰就落了下来,正砸中了我。
眼睛很难受,我连忙用手去揉,却被柳絮拦住,“别用手揉,有细菌。”
我不听,非要用手去揉,又听到柳絮说道,“说真的,别揉。”
“别……我难受。”
我推开她,微微低下身子,使劲眨眼,用手搓啊搓,然后我的隐形眼镜,就这样被弄出来了。
我却以为是眼珠子掉出来了,心里一怕一慌,没了神,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叫,后觉得触感有点不对,眯着一只眼,去看手心的东西。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看见柳絮跑去拿我的眼镜,帮我重新戴上框眼镜,世界恢复一片清晰。
“叫你小心一点。”柳絮没好气的说道,“把隐形眼镜扔掉吧。”
说着就丢。
“别。”我拦住她,“多浪费啊。”
一班的垃圾向来很少,只是今天特别的多,情人节的卡片和花朵,还有长方形正方形的礼物盒,堆满了两个箩筐。
也许泰仁斌说得对,给清洁工作增加是负担,这是不该的。
我认命地拿起扫帚,把垃圾往簸箕扫去,动作一顿,我推推眼镜,蹲下身子,从扫帚抽出一根枝条,拨了拨地上的灰尘。
纸张撕成了碎片,但是秘密还在,上面写着三个字,江学长,我看着这三个字发呆,像是看见了自己,回过神后,赶忙将垃圾运到垃圾筐去。
刚准备和柳絮一起去倒垃圾,就看到林悠扬和肖欢从外边晃回来,每人的嘴里都叼着一条小布丁。
我刚想说独食的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段言和简语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拎着一塑料袋。
“刷谁的卡啊?”
“你的。”简语两指夹住我的饭卡,递到我的面前,不慌不忙的补充后面一个字,“卡。”
我接过卡,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啊,真是舒服极了。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林悠扬突然问道。
“谁?”肖欢不明所以。
“安安。”林悠扬说着,就上前一步,皱眉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我摇头,被林悠扬紧张的神色弄得啼笑皆非,“刚刚我的隐形眼镜掉下来了,弄了一会,所以有点红。”
“哦。”林悠扬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第35章 恋爱魔法师的日记守则
我顶着冷风从外面倒垃圾回来,就看到走廊上的林悠扬和肖欢,正坐在椅子上讨论功课,我真佩服他们,那么冷的风也受得了。
再仔细一看,肖欢脸上还敷着蚕丝面膜,薄薄的一层,看着活像一个女鬼,我更加佩服林悠扬,面对女鬼版肖欢,还能面不改色。
一边感慨,一边走进教室,顿时变得暖和多了。
“欢欢在干嘛?跟个鬼似的。”我问柳絮。
“女为悦己者容,在美容咯。”柳絮答。
还真是有够拼的。
柳絮要给我讲解物理习题,我想拒绝来着,毕竟我的地理还有很多知识点没有总结呢,也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记。
但想想,还是不想推脱柳絮的好意,我想在理科的道路上努力一把。
物理很难……
难到什么程度呢……
天书吗?
这倒不是,明明上面的每个字我都看得懂,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着听着,我有些走神。
偷偷的用余光看柳絮,在想如何委婉的提醒她,不用了,反正我也听不懂。
柳絮的解题方法很简短,清晰明了,力求对方能看懂,她抬起头,看见对方一脸的懵懂,心里叹了口气,捏着笔的手紧了紧。
明知结果如何,为什么还要蠢到试图改变?
“懂了吗?”柳絮问道。
我如获大赦,连忙点头,懂了懂了,柳絮补了一句,看不懂的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