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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if you)-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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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铉,我以为我们不会有婚礼,所以我总是不愿意学会这首曲子。”K断断续续地拉着小提琴,琴声似乎有些人为的刺耳。
  “不会的。”阿铉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祖母绿,摇摇头。
  “我可是梦见我的葬礼。”K轻声笑出来了,带着一丝认命的悲凉。
  “不会的。”阿铉只是单纯地重复那个极度苍白的否定词,那一刻,他脑海里没有任何一个理由阻止K这样说道。
  “阿铉,我们,是不是在勉强别人陪我们幸福着?”K终于无法继续拉完那一曲喜悦的曲子,就像他们的爱情从来就不是美好的,譬如,那朵带血的白蔷薇,那枚流转他人数年的祖母绿,那颗偏离心脏一厘米的子弹。
  阿铉从背后抱着K,埋头在K的颈窝间,用暗哑的声音回答道:“不,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
  “可是,我们终究会分开,变成你和我。”K看着手上的小提琴,惨淡一笑。
  “不会的,没有你和我,只有我们。”阿铉手上的力气又收紧了几分。
  “别坚持了,你会累的。”K闭上眼睛,努力地让眼泪停留在眼睛里。
  阿铉摇摇头:“傻瓜,不坚持了,我大概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铉,我爱你。”
  “又贤,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L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推给了对面坐着的K。
  “七零年的红酒,酒味正醇,是他喜欢的。”L端起高脚杯,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作旋涡状晃动,在灯光下有着异样的色泽。
  K也端着酒杯轻晃,盯着那杯液体,恍惚地觉得它和那天的血液很像,从阿铉的身上溅到白色蔷薇上的血一样的颜色。他抬头看了一眼L,带着半声苦涩:“他?”
  “他,阿铉。”L点点头,抿了一滴杯中红酒,左手修长的手指在雪白的桌布上轻轻地敲打着,他在思考着如何开口劝对面的人放手。
  K瞧了一眼L有节奏地敲打着的手指,露出一丝笑容:“呵,你倒是和以前一样,谈判前的小动作还是这个。”
  L听完K的话下意识地停止敲打,将左手收稻餐桌底下。
  “说吧,是关于哪个人的?”K放下酒杯,看着餐桌上的花瓶。瓶中是一大束小雏菊,洁白的细花瓣,嫩绿的叶子,充满了生机,带着几分生活气息。
  L也瞄了一眼雏菊,眼睛里泛起了点点亮光。
  “阿贝。”
  听到L说的名字,K愣了几秒,随即低头轻笑:“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大度。”
  “事实上,我很大度。”L又喝了一口红酒。红酒的醇香里带了一丝的苦涩,残留在唇齿之间久久不能散开。
  “阿贝,关于他的,有什么需要说的么?”K端详着瓶中的雏菊,并没有理会L话语里夹杂着自相矛盾的情绪。
  L继续喝着他的红酒,挑起眉:“照片,他给你看了吧?”
  “嗯,所以呢?你想说,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了,是么?劝说我放弃,是么?”K脸上堆起笑容,真诚得虚伪的笑容。
  L放下酒杯,掏出烟盒,递给K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香烟:“放弃吧。”
  “不可能。”K点燃了香烟,吞吐着烟雾。
  “四年前那一次,还不够么?”L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摇晃着红酒杯。
  K看着在空中飘散的烟雾,轻声笑出来:“四年前……”
  “权家当年的遭遇不是W组织造成的,当时如果不是阿铉……”
  “我知道,四年前我没有弄清楚权家的事情,差点错杀了他,当然,我已经还了那一次的债,阿声给了我一枪,”K看着手中正在燃烧着的香烟 ,轻声地打断L要说的事实,“我以为这一笔帐可以就此揭过了。”
  “你这一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当年你本来就打算以假死的方式离开S城的,为什么要回来?如果只是为了阿铉的话,那么你不必等到现在。”L摇摇头,看着K。
  “如果我是呢?”K吸了一口香烟,吐着烟圈。
  “我倒是希望这件事只是这样,但不可能,不是么?”L冷笑一下,倚着椅背,吸着烟。
  K弹落烟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五彩斑斓的吊灯,他知道是他爱的男人为L他们两个人选的艺术品。那个男人,作为艺术收藏家时,格外地真实。
  “你倒是很清楚,可是,你大概忘了,我爱他。”
  “我知道,可是你动不得阿声。”L喝掉杯中的最后一点红酒,并续上新的一杯。
  “不到那个时候,你怎么知道?”
  “别赌阿铉这个筹码了,你知道的,你爱他,他爱你。”L望向K清亮的眼眸,语气里透漏着恳求。
  K冷笑:“可是,没有人祝福我的婚礼不是么?勉强着你们,我怕有一天爆发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不在我的一边,事实上,谁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
  “K?”
  “太贪心了,是么?”K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尽。
  L皱着眉头,摇摇头。
  “做杀手,没有是非黑白之分,我和阿声之间,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一笑泯恩仇,”K摁灭香烟,站起身,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雏菊,嘴角弯起一个很好看的角度,“来年的这个时候,谁又为谁献上一束花呢?说不定是,一束雏菊呢!”
  K看着L猛地抬起头,眼里带着杀意,K不以为意地笑开了。
  L嘴唇翕合,看着K干净利落地喝掉杯中的红酒,将空掉的红酒杯倒扣桌面,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
  “当然了,也说不定是一束白蔷薇。”
  既然是一场带赌注的游戏,不到最后,谁又知道结局呢?你在意你的阿声,阿铉心疼他的又贤,这场游戏,由我这个叫又贤的人来结束,不是很好么?
  “他不在?”Mr。 S叠交着腿坐在阿铉新买的椅子上,看着阿铉在厨房里煮咖啡,挑着眉问道。
  “你不是很清楚么?”阿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Mr。 S斜睨了一眼阿铉手中正在研磨的咖啡豆,不屑地看着阿铉,歪着脑袋倚着椅背:“你这个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阿铉喜欢手工咖啡,煮一杯咖啡需要很多的时间,他一旦有了闲情雅致,就喜欢做这些消磨时间的事情。
  阿铉笑笑,没说话,将磨好的咖啡粉末加入咖啡壶中,开了火煮。
  “喂,说话呀!好歹我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Mr。 S支着下巴,数着桌上花瓶里的白蔷薇花瓣,不满阿铉的无视。
  阿铉从橱柜中取出两只精致的咖啡杯,仔细地擦拭着:“我并不期待和你见面。”
  “呵,我知道。”Mr。 S倒是没有在意阿铉的话,继续默数着白蔷薇的花瓣,漫不经心地眨了一下眼。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但谁也没有兴致聊天,就保持了这种诡异又和谐的沉默。
  阿铉放好擦拭整洁的咖啡杯,抬眼看了一眼Mr。 S。Mr。 S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花瓣,时不时地伸出手指夹落花瓣。
  “你再□□我的花,我就折了你的手。”阿铉甩了一个刀眼过去,带着警告的意味。
  “OK。”Mr。 S收了手,慵懒地伸了个腰,站起来参观阿铉别墅里开放式的厨房。
  “咖啡甜的还是苦的?”阿铉关了煮咖啡的火,转身取了奶精,扬起勺子问道。
  Mr。 S歪头想了想,要了一杯甜的。他捧着阿铉递给自己那一杯咖啡,瞠目结舌地看着阿铉往剩下的那一杯咖啡里倒了将近咖啡杯容量三分之一的奶精,才满意地拿起来尝了一口。
  “小孩子口味。”Mr。 S鄙视地评价道。
  “他也这么说。”阿铉端着café坐到桌子边。
  “呵,他?眼光倒是一致。”Mr。 S也坐了过来,看着阿铉像得了稀世珍宝一样慢慢地喝着杯中的café,撇了撇嘴,又想伸手摘瓶中的白蔷薇花瓣,被眼疾手快的阿铉拍掉了他刚想靠近花瓣的爪子。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失?”阿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神情多了分严肃。
  “说起来,认识你很久了,可是还是猜不透你。”Mr。 S看着阿铉,轻笑道。
  “我和阿声认识更久。”
  Mr。 S瞅着阿铉渐渐没了笑意的脸,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咯咯吱吱地笑了起来:“当然。”Mr。 S承认这个事实。
  阿铉看了一眼壁钟,转而看向Mr。 S:“你该消失了。”
  “我知道,”Mr。 S敛去笑容,看着阿铉,“阿铉,你为什么要喜欢上他?因为你,我感觉杀他会变成一种灾难。”
  “哼,可是你不介意,不是么?”阿铉对上Mr。 S冷冷的眸子,语气不善。
  “你说得对,我是要杀了他。”Mr。 S点点头,语调没有了方才的亲昵感。
  “只有不确定的事情,人才会不停地重复确认,你现在正在这样做。”阿铉轻蔑地看着Mr。 S,肯定道。
  “呵,担心这个?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他能不能和你一起办一场婚礼吧。”Mr。 S收住差点被撕破Mr。 S面具,恶声恶气地呛声。
  “事情已成定局,还要担心什么?”阿铉扬起嘴角,好似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呵。”Mr。 S喝了一口咖啡,不甜不苦,恰如其分。
  “这是告别的话,你该走了。”阿铉看着垂下眼安静地喝着咖啡的Mr。 S,轻声地说。
  Mr。 S听到阿铉的话,喝完杯里最后一滴咖啡,轻轻地点头,垂着头站起来,看了一眼阿铉,开口道:“阿铉,我要走了,不抱一下么?”
  “乖孩子,”阿铉站起来,揽过Mr。 S,揉了揉他柔顺的毛发,“再见。”
  “只有你会这样喊我,”Mr。 S离开阿铉的怀抱,理顺被阿铉揉乱的头发,呵呵地笑着,“阿铉,再见了。”
  阿铉看着Mr。 S顺走他瓶子里的一枝白蔷薇,回头扬起那朵白蔷薇,带着天真的笑容,就好像十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Mr。 S的时候,那个孩子说:“哥哥,对不起。”
  如今他说:“哥哥,对不起,我要杀了他。”
  阿铉没有回答,他知道,那个孩子不会回来了,不会有人在喊着他哥哥了。
  他看着那孩子举着那朵白蔷薇出了别墅的大门,缓缓地说:“对不起,我不能让他死在你的手里。”
  他要那孩子消失,那孩子要他的爱人死,这混乱的人生,总是有人付出代价或者有人妥协,现在没有人要妥协,所以,有人需要付出代价。
  

  ☆、31。

  31。
  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细碎地散在花篮里的白蔷薇上,清淡的香气在空气里扩散,镜子中的两人正在穿上Dior的西装,贴合着两人修长的身材,有点梦中王子的错觉。
  “衣()冠()禽()兽。”K简单利落地把自己旁边的人穿着打扮总结为四个字。
  阿铉露出一丝邪笑:“你昨晚不是知道了吗?”
  “滚。”K翻了个白眼,把衣领整理好。
  两人各自整理着衣服,偌大的房间只有换衣服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半响,阿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贤——”
  “嗯?”K抬眼看向镜中的人。
  “害怕么?”
  阿铉看着镜中比肩站立的两人,他伸手揉了揉男孩儿白色的毛发。
  男孩儿摇摇头,系上缀满一小朵一小朵白蔷薇的丝带领结。
  “你在害怕么?”
  男孩儿系好丝带,扭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嗯。”
  阿铉看着男孩儿的笑容,微笑地点点头,一丝迟疑都没有。他的确在害怕,下一秒的事情,不是预设的结局,而是确实的生离死别。今天之后,也许他不能再看见他的男孩儿的生老病死,也许不能再抵着男孩儿的额头说出很动听的话语,即使再坦然面对,也会这样害怕的。
  “不用怕的,亲爱的。”K转身低头仔细西整理着阿铉西装的衣角,一点点地抹平,看不出任何一点皱折。
  “嗯。”阿铉柔声地应了一句。
  “亲爱的,我爱你。”K从一旁的花篮里选了一枝今晨刚刚盛放就采摘下来的白蔷薇,细细地□□阿铉的西装口袋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宝贝,我爱你。”阿铉也选了一枝白蔷薇□□K的口袋里,用将要把人溺毙的目光看着他的男孩儿,捋着男孩儿的发梢,虔诚地在男孩儿的额头落了一个吻。
  K抬头看着阿铉满眼的温柔笑意,伸手捧着阿铉的脸,吻了阿铉。
  “先生们,别闹了,要迟到了。”
  Jack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听见没有,要迟到了,怪你。”K离开阿铉的胸膛,没好气地捶了一下阿铉的胸,翻了个白眼。
  “嗯?”阿铉揉揉背捶打的胸口,牵着K的手,接收到K白眼里的讯息,他轻笑道,“好,好,好,我的错,Jack这个家伙,回来扣他的奖金,好不?”
  “走啦。”K无视阿铉后面说的话,松开阿铉的手,故作气恼地推门往外走。
  阿铉的笑容凝固,握紧被松开的手,看着他的男孩儿一步步地穿过白蔷薇花丛的小径,坚定地朝着门外的车子走去。
  “是啊,该走了。”阿铉喃喃自语地看着K越走越远。
  你要走了么?能不走么?亲爱的又贤。
  K走了一段路,发觉阿铉没跟上,回头看着那个立在门里面的望着自己发呆的男人,笑着喊着:“呀,呆子,快点啊。”
  阿铉回神,视线在K的身上固定,笑着回应:“来了。”
  “走吧。”阿铉笑着走向那个他招手的男孩儿,伸手握紧男孩儿的手,往在别墅外候着的车子走去。
  这样也很好,你看着我走向你,无论你走多远,我都走在你后面。
  “嗯。”K任由男人牵着自己的手,看着男人带酒窝的侧脸,翘着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
  没关系的,阿铉,这一次,没关系的。
  又贤,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我知道的。
  阿声坐在教堂的长椅上,闭着眼背诵着圣经的某一个章节。阳光穿过教堂五彩斑斓的玻璃窗,将阿声笼罩在七彩的光晕中。那一刻,阿声美好得像是一个天使,当然,只是像是一个天使。
  “真像天使。”阿贝倚在教堂的门外,偏头吐了一个烟圈,刚好看见这样的阿声。
  L顺着阿贝的眼光看去,眼里泛着柔光。
  “好像是呢。”
  阿贝听到L的附和,轻笑了一声:“你不问Mr。 S为什么来找我么?”
  L摇摇头,吐着烟雾:“我知道他为什么去找你。”
  阿贝收回停留在阿声身上的视线,瞟了一眼教堂铺满的白蔷薇“他说的?我以为他不会说的呢。”
  “他确实没说。”L看了一眼手表,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
  “你不问结果么?”
  “问了又怎样,能改变什么?”L拉了拉衣袖,遮住手表,放下抬起的手臂,“他们快来了。”
  “这么快?”阿贝把烟叼着嘴里,望了一眼教堂外的小路。
  “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吧。”L抖落烟灰,倚着墙,看着教堂的穹顶上半新半旧的油画。
  “阿铉找的教堂还真不错。”阿贝看着教堂外的花园,万物生长,却寂静无人。
  “嗯。”L点点头。
  这样的教堂,上演了再惨烈的剧目也不会有人知道吧,是婚礼还是葬礼,有人哭,有人笑,都不会立刻有人知道吧。
  “真像是个葬礼啊。”阿贝感叹了一句,灭掉烟头,丢进垃圾箱,整理好口袋歪掉的白丝巾,站直身体。
  L也灭掉了香烟,看了一眼铺了一路的白蔷薇,没说话,向阿声走去。
  “祷告结束了?”L在阿声旁边坐下。
  “嗯,”阿声收回停留在耶稣神像的视线,枕着L的肩膀,“你抽烟啦?”
  “嗯。味道很重吗?”L轻声问道。
  “还好,”阿贝闭上眼,抓着L手,“他们来了么?”
  “快了。”L点了点头,反握着阿声的手。
  “时宰,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怪我的,对么?”阿声嗅着L颈间Dior的香水气味,企图往L的怀里钻,寻求安全感。
  “嗯,”L看着前面的耶稣神像,“一切事情都可以被原谅的。”
  “时宰,谢谢你。”阿声露出一个笑容。
  L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过去,婚礼或者葬礼的来临。
  阿贝坐在后几排的位置,看着前面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我,是多余的一个,一直都是。
  教堂外,有车子停下来的声音。
  阿贝知道,那是阿铉和K来了。
  他们朝着一场婚礼走来,也朝着一场葬礼走了。
  阿贝认命地闭上眼,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无论时好时坏,总会来的。
  K,为什么你不选择避开,明知道,这并不是一场你梦中的婚礼。
  为什么?
  “要结束了。”
  阿贝睁开眼,站起来,往教堂右边的最前排走去,作为K唯一的亲友站在那里。
  结尾
  Oisive jeunesse?  颓废不羁的青春
  À; tout asservie;?  已沦为一切的奴隶, 
  Par délica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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