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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
Oisive jeunesse? 颓废不羁的青春
À; tout asservie;? 已沦为一切的奴隶,
Par délicatesse? 细微而轻巧
J'ai perdu ma vie。? 亡却生命。
—— Arthur Rimbaud阿尔蒂尔?兰波
☆、END ONE
END ONE。
阿铉打开了车门,伸出手臂,笑着对K说:“我的新娘,给你的公主抱。”
K翻了个白眼:“谁是新娘?”
虽然这样说着,却伸出手搭在阿铉的颈背上。
阿铉轻笑,弯腰将K抱起:“My Mrs。 Choi,You like?”
“Sure,My Mr。 Choi。”K双手圈着阿铉脖子,露出两只浅浅的小梨涡,软糯糯地回答道。
教堂里的三人看着阿铉抱着K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堂,脸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教堂响起弗里茨克莱斯勒《爱之喜悦》的钢琴曲,K从阿铉的怀里跳了下来,两人牵着手在站在发言台上的阿声面前。
“两方亲友,有谁不同意这场婚礼的么?”阿声的视线在L和阿贝的身上各停留了两秒,最后视线落回自己面前的新人面前。
阿贝和L没有做声。
“很好,”阿声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笑容维持了两秒便消失了,“我不同意。”
K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我就知道会是你。”
“没错,”阿声轻笑,“我的祝福骗过了所有人,却没有骗到你,真是失败。”
阿铉握紧K的手,轻轻把K带离阿声,藏到自己背后。阿铉眼神冷漠地看着阿声,低沉的声音带着杀意:“你到底是谁?”
“阿声啊,你不认得我了么?阿铉,”阿声摇摇头,视线停留在K身上,“K,不好意思,你今天的婚礼要作废了。”
“可能你要失望了。”K推开阿铉,理理口袋里的白蔷薇,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K,大概你不知道吧,我认识你,要比阿铉认识你久多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你和我都不会忘记吧。”阿声眯起他的笑眼,杀意在暗流涌动。
“记得。”K干脆地承认了。
“四年多前,你拿到的那份材料,说不是真的其实也算是真的,W十几年前确实没有血洗你的家族,但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肥肉拿到手的是W,最后被SIN取而代之,那份材料没有了最关键的一环,也就是SIN在这场战争中如何取而代之的一环。你当初也知道的,所以你想假死,计划瓦解SIN,可是计划中出了一些意外,”说到这里,阿声停顿了几秒,看了一眼阿铉和L,继续说道,“你差点杀了阿铉,当然你最后也算假死成功了,因为某些缘由,我并不知道你没死,你成功地骗过了我。”
“权家的存亡,我并不在意,”K脸上诡异地笑容在扩大扭曲,“我在意的是,你杀了那个女人,当然她不是你亲手杀的,但是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母亲,你却没有告诉L,你让他杀了那个跟权家或者W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你觉得我当时没有一枪杀死L是因为什么?”
L听了K的一番话,手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他记得十几岁的自己在一个雨天里如何一枪命中那个求饶的女人,也记得当时不明缘由地被赶来的K射伤。
“对不起。”L缓缓开口,对上K的视线。
K撇开眼,连看都没有看L:“那与你无关。”
“当然和他没关系,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他什么也不知道,”阿声看了L一眼,急切地撇开这件事和L的关系,“我是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是我为什么要放过她?她手里握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权家天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几乎覆灭我南家和崔家,我为什么要放过她?你的哥哥当年又何曾放过我们?”
阿声左手提起子弹上膛的枪,枪口对准K。
K也取出枪直指阿声的心脏部位:“那些与我无关,唯独那个女人不可以。”
“是么?可是我觉得还有一个人会让你心痛一辈子。”阿声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枪口对准了阿铉。
“砰——”
“砰——”
“砰——”
三支枪同时开了火,两个当事人却被紧紧地护在怀里,丝毫未损。
“阿铉——”
“时宰——”
K看着自己的子弹没入阿铉的心脏,鲜血四溅,背部还中了阿贝原本朝着自己开的那一枪。阿铉抬手捂着自己的心脏,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缓缓倒下。
K颤抖地放下手中的枪,哆嗦着翕动着嘴唇:“不——”
他再一次把子弹送进了阿铉的心脏,带着对其他人的杀意,亲手杀了阿铉。
“阿铉……”K跪下来,努力地抱起阿铉,那只带着祖母绿的手压着阿铉的心口。
阿铉费劲地拨开K压在自己心脏上的那一只手,将自己口袋里的白蔷薇掏出来丢在地上,之后,他伸手想去拿K西装口袋上的白蔷薇。
K望着那朵被阿铉丢弃的沾满鲜血红得娇艳动人的白蔷薇,拼命地摇头,张口喊着不,手重新摁着他的心脏部位,不敢再松开,可是血还是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了。
阿铉艰难地张开嘴,吐了几个字,K没听到。
阿铉又继续要说话,K凑上前去听。
“如果……你……”
阿铉最终还是没有拿到那朵白蔷薇,那只手在触碰到花朵的瞬间迅速地垂下在地板。
“不——”K抱着停止了心跳的阿铉,凄厉的喊声回荡在偌大的教堂里。
而与此同时,Mr。 S或者阿声扶着L一步步往外走,中枪的L几乎是被拖着走的。鲜血不断地从L的胸口和嘴里冒出来,滴在赭色地板上,如同红玫瑰般妖冶。
“别白费力气了,你到底是阿声还是Mr。 S?”L枕着男人的肩膀,气若游丝地问道。
“我……”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L,L跌倒在地板上,“时宰——”
L撑着手臂,贴近男人的脸,抹掉那满脸的泪水,微笑着对他说:
“把他还给我,好么?让我见他最后一眼。”
“时宰——”
“把我的阿声还给我,好么?”
“我是,我是,我就是你的阿声——”男人抓着L的手,拼命地点头。
“是么?阿声,活下去……你要活下去……”
“好,好……”
L看见男人点头,安心地闭上了眼。
“对不起,我应该把他还给你的,对不起,对不起……”男人慢慢地趴在死去的L的心脏部位,慢慢地闭上眼睛。
Jack踏进教堂看见的,他永生难忘的一幕,K抱着阿铉毫无生气地坐在地上,他们身后不远处,阿声趴在L的胸前,像是安静地睡着了,而他们的不远处,阿贝踉跄地后退几步,靠在长椅上。教堂的耶稣神像受难的表情扭曲得肃穆,凝固的血液暗红得十分难看,优雅的白蔷薇依然带着高贵的姿态盛开不败。
Jack走到K的跟前,单膝下跪:“又贤先生,我们该走了。”
K闻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Jack,哑着嗓子开口道:“阿铉,死了。”
不是离开,不是走了,而是死了。
“是的,又贤先生,但是我们该走了。”Jack看着K,眼里并无半点哀色,完美得像一台机器。
“阿铉,死了。”K看着面容安详的阿铉,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所以我们带着先生一起离开。”
“要去哪里?”
“先生说,让我带您回家。”Jack看向那朵蔷薇,轻声回答道。
“回家?”K顺着Jack的目光看向那朵白蔷薇,像极了他们第二次相遇时,阿铉送给他的那一朵,带着血的白蔷薇。
“对,回家。”
“好,我们回家。”
K捡起那朵白蔷薇抵在心口看了一会儿,替换下自己西装上的那一朵,把洁白无瑕的那一朵插在阿铉胸前的口袋上,俯身在阿铉的唇上落了一吻。
“阿铉,我们回家。”
阿铉静静地躺在棺木里,身上原本沾满血迹的衣服已经换下,K亲手给他穿上一套新的Dior西装礼服,把沾在他身上的血迹全部拭去,胸前的口袋依然装着自己在教堂给他插上的蔷薇。他面容安详,似乎只是睡着了般,还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浅浅的酒窝。他周围摆放着刚采摘来的白蔷薇,花朵还带着泥土的香气,和些许晶莹的雨珠。
K坐在黑色的棺木旁边,握着阿铉的右手,两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那盏精致的吊灯。吊灯柔和的灯光散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地抬起那只带着祖母绿的手,轻轻地覆在脸上,遮住顶上的灯光。
“如果……你……”
耳边一直萦绕着阿铉死前那一句未说完的话,如果我……如果?阿铉,你要说什么呢?
K疲倦地闭上眼,努力回想阿铉要去够自己胸前的白蔷薇时那句自己没有听到的话。
那一句是什么呢?你要说什么呢?
你后悔了,是么?
如果有如果,你会怎样?
在我们认识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里,你会怎么选择错过我?或者干脆地,我们不需要相识?
IF长长的玻璃走廊尽头,风轻轻地拂过,Alexander Calder的动态雕塑轻轻地摆动,发出丝丝细微的声音。
有人来了。
K睁开眼,望向走廊。Jack一身黑色从阴暗处缓缓走来,面无表情地看向K。
“又贤先生,该盖棺了。”Jack站在走廊,看了一下腕表,提醒道。
“好。”K起身将阿铉的手轻轻地放在回原处,整理好摆放在手边的白蔷薇,满眼留恋地看着阿铉,俯身在他冰冷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等我。”
K自己将棺盖合上,看着阿铉一点点在藏入棺木之中,最后他带着酒窝的脸消失在K的眼里。棺木一丝不透地合上,阿铉关在了黑暗的棺木之中。
“那边怎么样了?”又贤看着几个很久以前就跟在阿铉身边的杀手快步地通过走廊,转身问站在一旁的Jack。
“只有一片灰烬。”
K听到Jack的回答,缓缓地点点头,看着Jack让杀手们将阿铉的棺木抬起来,一步步地穿过走廊,往IF的外面走。
“又贤先生,车子已经候着了。”Jack退到走廊口,想请K一起出去。
K拿起那朵沾血的白蔷薇,看了一眼墙上的蒙德里安红黄蓝系列作品,又看了一眼Jack:“你先出去,我还要做一件事。”
“是,又贤先生。”Jack朝K鞠了一躬,快速地离开,留给K一人的空间。
K把那朵蔷薇放入一个玻璃器皿中,郑重地放在《简》面前。他站在《简》那幅画的面前,静静地看了那幅作品许久。直到画廊某一个展厅的挂钟响起了报时的钟声,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朵蔷薇,忽然知道了那一句他没有听到的话。
阿铉说:“还给我。”
那一句话是“还给我。”
K轻笑了一声:“可是,我还不回来了。”
他转身走出挂放《简》的那个展厅,在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那幅作品,最后目光扫了一眼那一朵白蔷薇,之后,毫无留恋地离开。
K往IF画廊更深处走去,在仓库里取出几桶汽油,这种违背画廊消防安全的事情,大概也只有阿铉和他会做。大概是很久之前,他们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之间也许会有一个人先离开,那么,剩下那一个,负责烧毁他们之间的回忆。
K踢到其中一桶汽油,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在银灰色的地板上流淌。他提起其中的两桶边走边泼在路过的展厅,很快他来到了IF的门口,他丢开手上的油桶,扭头看着站在外面一直候着的Jack。
Jack递上手帕,K拿过来擦了擦手,随手丢在了地上。手帕在汽油中迅速沾湿,K后退了几步,站在刻着IF的那块石碑旁,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几口。
“又贤先生,时间到了。”
“嗯。”K抬头看着IF的建筑,里面的灯光从玻璃中透出来,柔和美丽,和夜空零丁的几颗星星相衬着。
K向IF门口走了几步,将那支抽了一半香烟丢进去,双手将两扇玻璃门合上,密码门瞬间锁上。K透过玻璃,看着那点星火瞬间引燃一片大火,转身离开IF。
“走吧,和阿铉回家。”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斜靠着一把长椅闭着眼晒太阳,听到窸窸窣窣偶的脚步声,睁开眼循声望去,朝着来人点点头。
“又贤先生。”
来人是Jack。
“你来了呀。”K从椅子上费力地站起来,手搭在Jack的手臂上,任由Jack托着自己。
“又贤先生,医生说你的身体不适合吹风。”Jack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给K披上,K将自己的身体用外套裹紧。他身体彻底地垮了,两次的子弹都几乎命中心脏,而且第一次没有及时得到良好的救治,恢复得不理想,第二次因为那场婚礼的变故,阿铉的故去,他未好全的心脏承受了巨大负荷,一来二去,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
“没事,今天天气不错,庭院里的白蔷薇开得不错,”K露出浅浅的梨涡,“你过来是因为多西医生来了么?”
“是的。”
“那我们走吧,别让多西医生一直等着,”K伸手让Jack搀扶着,“多西他有说镇痛剂的事情么?”
“暂时还没有。”Jack一边扶着K,一边拿着K的小提琴盒,他们穿过庭院的白蔷薇花丛,往屋子里走。
“Jack,我昨天做了一个梦。”K看着开满枝头的白蔷薇,脸上笑意渐浓。
“又贤先生做了什么梦?”Jack感觉到了K的愉快心情,“似乎是个愉快的梦。”
“嗯,是个好梦。”K示意Jack停下来,伸手摘了一朵白蔷薇。
“那又贤先生梦见了什么?”Jack看着K手上的白蔷薇,露出愉快的微笑。
“我梦见了阿铉,阿铉伸手向要我手上的白蔷薇,他跟我说,‘还给我。’他笑得很好看。”
Jack脚步顿了顿,看着K,斟酌着说:“又贤先生,这……”
“你觉得这不是个好梦,是么?你还记得吧,阿铉走的那天,他跟我说过那一句,我差点不知道的话。”
“记得。”
“其实我和他第二次见面时,他送了我一朵带血的白蔷薇,”K看着手中的白蔷薇,眼神迷离,像是飘远了神思,“他在走之前要我把花还给他,不过,我没还,怎么能还呢?对吧?”
“又贤先生,其实,先生他……”
“我知道他的用意,所以我不是很努力地活着了吗?”K将蔷薇花放入自己的口袋里,轻笑着。
“又贤先生……”
K看着Jack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像很久以前那样,阿铉还在的时候,扑哧扑哧地笑着:“我知道,这一次不是我努力活着就可以活下去了,不过没关系,因为在梦里,我也没有还给那朵蔷薇他,我和他说,我们要见面了。梦里,他允许了的,你别在意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又贤先生,先生他真的答应了么?”
“嗯,活了这么久,该去见他了,不然,就真的老到不行了。对了,过几天帮我染头发吧。”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
“又贤先生,你要什么样的发色?”
“白色。”
春天,白蔷薇花开正好。
半山腰的别墅被白色的蔷薇包围着,带着主人的几分优雅高贵。别墅建在半山腰,是阿铉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连阿声也不知道的地方。阿铉很久很久以前就亲自打理好了这里,亲手栽培了半山腰的白蔷薇,按照K喜欢的建造了这一栋别墅,那里就是属于他们utopia,K要的一个种满白蔷薇的庭院,满是落地窗的别墅的utopia。
“今天是个好天气,”K晒完太阳,任由Jack扶着别墅的房间,“多西医生今天也来了么?”
“是的,又贤先生。您先休息一下,我去请多西医生上来。”Jack扶着K躺在床上,毕恭毕敬地弯腰帮K盖好被子。
“好。”K疲惫得点了点头,Jack准备离开去请医生上楼。
“Jack。”K喊停了Jack。
“又贤先生怎么了吗?”Jack折回来,看着K。
“书桌上的那张请柬你拿着,十年后,交给阿贝吧。”K抬手指了指那张请柬。
“是。”
Jack走过去拿起那张请柬,看了一眼面上的白蔷薇,心头震了震,不露声色地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转过来,避开K的眼睛。
“又贤先生,我下去请多西医生上来。”
“去吧。”
K看着Jack离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艰难地向窗边的椅子走过去。他坐在房间窗边的椅子,看着漫山的白蔷薇,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轻轻地合上眼。
“阿铉,我来了,好久不见。”
Jack带着多西医生回来的时候,K已经在椅子上沉沉地睡去,脸上带着浅浅地梨涡,幸福的笑容,和Jack第一次见到的K相差无几,岁月最终是温柔的,并没有在这个人身上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
多西医生看着手表宣布了K的死亡时刻,Jack将K抱进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之中,依照K生前的想法,将他安葬在阿铉的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