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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明白，小姨是怕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自己也知道，不应该怀揣着过多的希望，可是，怎么能够呢？
这是那么重要的事，天大的事，她当然希望能听到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同的版本，最好有人很坚持很肯定的告诉她，你没有看错，卓越不会做这种事，这些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可是，能吗？连公公都这么说了，似乎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了，就等着抓回卓越判刑了，她的心里，焦急一片。
手里握着咖啡，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不时看看时间，“小姨，你催催看！”
“你不是不知道部队上是什么情况，我催，是我能催的来的么，你真的不要太着急了，就当歇一歇！”她安慰着她说。
莫小染闭了闭眼，“我今天在街上，还以为自己看到卓越了。”
“啊？”莫悠然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她是说的以为，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不过是认错人了！”她又说道。
果然！
莫悠然说，“小染，你应该放轻松一点，这件事就算你再着急也没有办法，不是能着急的来的，你最重要的，还是照顾好自己！”
她自己也明白，应该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但是刚才那一瞬间，以为是卓越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就想追上他，抓住他。
茶馆的门又被推开了，莫悠然伸头看了一眼，然后用力的摆了摆手。
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兴奋，毕竟这么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再看到他，她欣喜不已。
显然，呼子业也看到她了，径直的朝着她走过来，在看见莫小染的那一刻，怔了怔，坐下来的时候有点勉强。
“好久不见！”他客套的寒暄着，似乎有点尴尬。
莫小染很能理解他的这种尴尬，直接道，“你要喝什么，今天小姨请！”
她嘴快，莫悠然几乎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叫了一声，“喂——”
可是她话都已经说完了，自己总不能说不请吧，瞬间变得有点尴尬。
“呃，你喝红茶好不好？暖暖身体，也养胃。”看向呼子业，倒是替他做了决定。
呼子业本来就不太挑，点头道，“你做决定！”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莫小染坐在这里是为什么，但是到底还是有些不太自在的，最关键的是，悠然没有提前告诉他。
虽然知道自己回来以后，这件事是避免不了的，早晚还是要面对她，跟她说，可是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红茶的味道淡淡的在三个人之间弥漫，茶馆的气氛比较悠闲，但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压抑。
还是小染先开的口，“老呼，你们的任务，执行完了？”
她问的时候有点犹豫，显然是很不自在。
呼子业嗯了一声，“完毕了，这就回来交差的！”
“哦。这次任务时间，挺长啊！”她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说。
“嗯！”呼子业又嗯了一声。
莫悠然有点忍不下去了，“哎，你俩不要在这打哑谜了，我看着都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好么？”
顿了顿，她看向呼子业，“我问你，卓越的事儿到底怎么了，这叫什么回事，怎么就突然一个叛国罪定下来了，这帽子太大了，吓死我们老百姓了！”
拍着胸口，俨然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呼子业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也是有些无奈，“悠然，不要这样说！”
“那你让我怎么说，我不会你俩虚应那一套，有什么就说什么，现在事实不就是这样么！”她有些不太耐烦的说。
没错，现在事实就是这样，挺让人无奈的。
最最让人郁结的是，你都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一顶叛国的大帽子突然就扣了下来，扣的你七荤八素的。
但是就算事实就是这样，你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实话也蛮伤人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莫小染一眼，就算什么都不说，也知道整件事最值得同情的就是她了。
卓越突然出了事，家里的父母再担忧，毕竟是父母，可这老婆多无辜，才结婚多久啊，眼看大着肚子就要生了。
他叹了口气说，“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打我？”
这话是对着莫悠然说的，她很肯定的点头来了一句，“会！”
“那你打我吧！”他倒也老实。
“你……”莫悠然气不打一处来，真要动手也舍不得啊。
莫小染说，“算了小姨，是你教我的，原本就不要抱什么希望！”
看着她一脸失落的样子，呼子业真的是于心不忍，“这件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本来是在执行任务的，那几天，卓队都没有怎么出过办公室，后来出去了几次说是有事要做，还让我们不要跟着，再后来……突然就失踪了！”
他那几天也觉得诡异，但是这件事又不能对别人说，就算是对莫悠然，也同样不能说。
且别说这本来就算是很亲的亲属关系，就莫悠然那张大嘴巴，很快就泄露出去了。
所以刚开始他给莫悠然打电话的时候，都是闭口不谈，后来怕自己说漏嘴了，索性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很快，关于卓越的通缉令就下来了，全军都震惊了。
震惊归震惊，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所以他们完成了任务归队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被叫去训话，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革命的队伍混进蛀虫，一旦发现卓越的行踪，立刻上报。
上报？！幸好他是没发现，如果发现了，真的上报吗，他自己都没有想好。
跟着卓队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和兄弟们心中都清楚，怎么会知法犯法，还是这么严重的罪，不相信，怎么都不会相信。
不相信也由不得你，上面的命令都已经下来了，人也失踪了，所有的一切，箭头都指向了卓越，好像这件事笃定就是他干的。
回来以后，所有的人都缄默不言，这件事不但是忌讳，更是大家心**同的痛，相信现在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立刻把他找出来问个究竟。
人海茫茫，从哪里着手！
“小染，卓队没有跟你联系过吗？”呼子业突然问道。
摇了摇头，莫小染似乎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看他，“你认为，我是知道故意把他藏起来了，是吗？”
呼子业还没来得及开口，莫悠然就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如果小染已经找到他了，干嘛还来问你，你这是怀疑我们家小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一句！”呼子业感觉自己现在是说多错多。
当然，也不能怪悠然，遇到这种事肯定心里着急上火的，他等于是唯一的突破关口，也只能在他这里发泄一下了。
你说卓越这办的叫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如果你没做，为什么不站出来澄清？如果你做了……
做了……
这事儿，还真不敢往下细想。
“小姨，你别怪他，现在恐怕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是我把他藏起来了！”莫小染苦笑着说，“我倒真的希望，是我把他藏起来了，起码，我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染，你可不要多想，这件事都是卓越的错，他如果真的没做，也应该出来说清楚啊，这样躲着算怎么一回事！”莫悠然不住的叹气，当初真没看出来啊，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摇了摇头，莫小染说，“小姨，我相信卓越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误会，他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我相信他！”
相信，相信有什么用？现在要的是证据！可别说证据了，连人都找不见，真是没办法。
呼子业皱紧眉头，“我觉得以卓队对你的在乎程度，应该不会走远，也可能就在家的附近！”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小染家附近有多少明卫暗卫吗？如果他真的在，早就被抓走了，还会等到现在？”莫悠然显然不相信，“算了，没想到你来了也是白问！”
真是的，早知道还不如不叫小染过来，不告诉她这事儿呢！
第235章 她的决定
程欣到底不放心，是亲自把卓越给送回家的。
开着车，一路上脸色都是沉甸甸的，很严肃的看着周围，不时看看后视镜。
反观坐在后座的卓越，就轻松淡定的多了。他坐在后座上，笑微微的说，“程欣，我记得你在军校的时候，跟踪课可是学的很厉害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紧张了，你退步了啊！”
程欣哪里有心思面对他的调侃，一脸严肃的说，“你别嘻嘻哈哈的，注意别把头抬得太高，说起来是你退步了才对，难道忘了怎么避人耳目？”
“放心好了，不会有人看见的，你的反追踪技术那么好！”卓越毫不吝惜他的夸赞。
不过程欣根本没有感激的意思，她的心里着急死了，这家伙怎么自己就跑出来了，就是为了给她送杯奶茶？！
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什么滋味，有点喜悦，也有点苦涩。
从在军校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爱上他了，可是那个时候的他，眼睛里似乎只有训练和任务，简直是一个不要命的工作狂。
她只能拼命的完善自己，以求能够跟他并肩作战，可是受伤退役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终究有一天她明白，自己跟他之间，最多是同学，连战友都算不上，想要走进他的心，更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她的身份，本来就注定了两个人很难走到一起。
当斩断情丝，她索性也看开了，干脆全心投入自己的事业中，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又回来了。
他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现在别无依靠，只能依靠着她，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窝心。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无路可逃才到她这里的，也不在乎会不会给她带来一系列的麻烦，最起码他在，而她爱，那就足够了！
可是，他能呆多久，能留多久？
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好在他没有盯着自己看，而是眼睛毫无目标的望向窗外，似乎随意的看着，松了口气，罢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坐在后座，卓越的目光一直在车的两侧巡视着，自然是没有人注意到这样路上正常行驶的一辆车，他只要不出海关，一般还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这个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
吱呀！车子停了下来，程欣先下了车，然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才拉开车门道，“快一点，不要停留！”
他勾起唇角，下车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放在车门上的手，指尖从她的掌心滑过，惹得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卓越径直上了楼，程欣深吸一口气关上车门，然后也上楼。
开门进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关上房门，她立刻跑到窗户边朝楼下看去，然后又踮着脚走回门口，通过猫眼朝外看了看，都确定没有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不必那么紧张，不会有人的！”卓越笑着说，走到冰箱里很自觉的拿了个水果，顺手丢给她一个。
程欣根本就没心思吃，接过就放在一旁，一边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卓越一愣，没想到她刚回来就要走。
“我还有事啊！你这样追过去，我怎么能放心，先把你送回来再说，我还得出去一趟！”她还有事。
扬了扬眉，卓越说，“看来，我给你添麻烦了！”
“也不算！”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再别随便乱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
她没有说下去，心里有点难受，如果他真的被抓了，自己也不好受，所以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必须要去实践。
“放心吧！”卓越点点头，“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放任自己去冒险的！”
这话是那么自然，随口就说了出来，可是他不会知道带给程欣的震动有多么大，她心头一阵慌乱，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就好！”她很狼狈的丢下一句，拉开门，落荒而逃。
卓越咬着苹果，慢条斯理的走到窗口往下看去，不一会儿，就看到程欣匆匆忙忙的下了楼，拉开车门的时候，还往上看了一眼。
他避的很快，自己毕竟还一直留在部队的，如果这点工夫还没有她练的纯属，大可以不用干了。
程欣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的，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看到什么，顿了顿，一猫腰进了车里，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
微微眯起眼睛，她果然警惕心还是很高的，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要自己来完成这个任务了。
他以前还真的不知道，程欣对自己存着这份心思。
对他来说，程欣是同学，是朋友，也像是哥们。她作为一个女人，比很多男人还要强悍，完成任务做起训练，丝毫不逊色，自己很激赏她，一度想要把她破格招进猎人大队的，只可惜……后来她受伤离开了。
原以为她是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小生意，没想到，当他接到任务看到对象是她时，真的不只是惊讶，狠吓了一跳。
这些日子的相处，发现程欣果然是不简单的，只是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或许是太过信任了，所以就算平时有一点点可疑，都不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刚才自己跟踪的时候，相信她很早就发觉了，就是不知道，小染是她一早就约好的，还是故意约来给他看的。
不管怎么样，不能现身是真的，为了自己，也更为了小染，他的现身除了会让任务失败，更会给家里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挺着肚子，那么辛苦，那么吃力，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只希望自己的付出都是有价值的，能得到回报，很快的把这个任务完成，回到家人的身边。
…………
程欣还是回到了店里。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方才卓越是追着她过来的。
原以为，他是存着什么心思，原以为他会不会有别的目的，所以她故意给莫小染打个电话，让她来，想看看他会不会出现，结果他没有，果然够狠心。
事实上，从私心来说，她是有些期望他们能够碰面的。
卓越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可是她很想亲眼看见，看见他对她说，他们之间已经玩完了。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让她安心吧。
前面的卷帘门没有开，从后门走进来，在货柜的后面有一个暗格，她走过去，摸到一个按钮，用力的按进去，然后右转半圈，再左转一圈半，就缓缓的出现了一个凹进去的暗格，里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电脑打开，里面是视频图像，她的东西在这里不在家里。
之所以放心的放在这里，因为这里是闹市区，古人说，大隐隐于市，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不容易被人发现，越是不容易惹人怀疑。
视频通话打开，对面却是一片黑色的画面，只能看到她自己的身影，她已经习惯了，上级是不会让你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的。
“什么事？”对面传来的声音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有时候她还真有点好奇，这到底是一帮什么样的人，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柯先生！”她唤了一声，从一开始接触开始，对方就让她这么称呼。
“柯先生，想必卓越的事情您也知道，这件事外面现在闹得很大，部队那边已经下了头号通缉令了！”她委婉的说。
“嗯，有听说，怎么了？”
程欣顿了顿说，“他现在在我家！”
“你家？！”对话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情绪起伏。
“是的！”她回答道，“他现在已经无路可去，海关方面抓的严，出不去，所以他只能先投靠我了！”
“他这么相信你？”对方显然很是怀疑，“难道不是别有所图？程欣，你不傻，自己别忘了判断！”
程欣点头，“我知道，我已经观察了几日了，他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了，也许是这么多年，所以相信我吧。”
“他不找自己的家人，却找你，跟你的交情这么好？”
露出一抹苦笑，程欣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不找家人，是怕一旦被发现了会连累家里人，也许他找上我，正是因为不太在乎我！”
“他就不怕你去报警？”每一个接近组织的人，都会受到严格的盘查，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存活那么久。
“因为他明白，我不会报警，因为我以前很喜欢他！”她很坦白的说。
“以前？”
“对！以前！”
“现在呢？”柯先生简直是步步紧逼。
“现在不了！”摇了摇头，如果组织知道她现在还爱他，一定会很难以得到组织的同意的，他们会怀疑她因为喜欢而蒙蔽了眼睛。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