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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稍稍有那么一丝动容，程欣看着他，轻声的唤了一声，“卓越……”
软软的，不似平时她那般的干练，带着几分娇弱和委屈。
转头深情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对莫小染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放下了，希望你也放下，再说了，现在你死皮赖脸缠着我，也落不到什么好。至于孩子，你愿意养就养，不愿意，给我爸妈也是可以的。”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就为了这个女人？”手指指向程欣，她气得面红耳赤。
“你不要这样说她，她跟这些都没有关系，只是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爱你了，就这么简单。”他绝情起来，当真是格外的绝情。
莫小染忽然就笑起来，“没那么容易！你别忘了，我们是军婚，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离婚，我要告这个女人，我要告她破坏我们的婚姻！”
她现在是愤怒的，眼神中既悲痛又仇恨。
程欣的手抓紧了他的胳膊，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摇，他是什么态度。
卓越却是冷笑一声，“你以为到了今时今日，我还会忌惮这个吗？只要能跟程欣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底一片深情，曾几何时，那深情是只为她的，如今却朝向了他人。
“卓越……”这一声撕心裂肺，几乎是绝望的。
这让程欣都有些不忍心了，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今天既然在这里遇见了，就是天意，你以后，把我忘了吧！”他硬着嗓子说，“当然，你要想去告密，也是随你。”
第276章 真是倒霉
明显的，身体晃了晃，莫小染一瞬间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这时，似乎有人也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了，她慢慢的松开拽着卓越的手，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是那笑容显得让人那么伤心，她淡淡的说，“好吧，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卓越，此生，永不再见！”
说完，她转过身，大步的走了。
她步履很匆忙，以至于跟来人撞了个满怀都没有发觉，只是想着不能再让人看到她掉眼泪，快步的离开。
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程欣轻声唤道，“卓越……”
“好了，有什么，回去再说！”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垂着头往前走去。
看到迎面而来的是院长，眸光闪了闪，分明看到他唇角隐秘的笑意。
擦肩而过，回到屋子里，有点闷闷的。
“你后悔吗？”程欣低低问道，其实她是怕他会后悔的，毕竟那还是他的妻子，手上还有孩子这个砝码，所以自己心里，也没有十足胜算的把握。
“如果后悔，刚才我就不会让她走了。”卓越说道，“你到底怀疑够了没有，要不要我把心给挖出来？”
“如果挖心就能看出来，我还真不介意你做。”程欣幽幽的说。
“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程欣笑了笑，“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而且会遇见你。你们……”
“我说是巧遇，你会信吗？”他反问道。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她温柔的说，“你说什么，我都信。只不过，闹成今天这样，你就一点点都不心疼吗？”
别说他了，自己看着都有点忍不住心疼。
想当初小染结婚的礼服，都是她亲自定做的，他们的婚礼自己也是参加的，她没成心想要破坏，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注定了是要负一个人的。”他叹息着说，“好了，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你也可以放心了。”
“卓越，我从来就没有不放心你。”她一脸认真的说，“我会说服组织让你加入。”
“你们组织的领导人一定是个女人。”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程欣愣了愣，“为什么？”
“有句话叫什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对你种种刁难，一定是女人。”卓越很肯定的说。
先是一愣，旋即程欣笑了起来，“不是。”
“男人？”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到时候见gr的首领，你就明白了。”她顿了下，似乎有点犹豫，“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那是真正的首领，还仅仅是接线人而已。”
“什么意思？”他怎么有点越听越糊涂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他们是男是女，他们都用了变声器。”程欣几乎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秘密都透露了。
卓越有些震惊，“怎么可能？你不是加入这个组织已经有些年头了吗？”
“是！”这一点她不否认，“但是gr组织之所以能够存活那么久不但没有被消灭，还不断壮大，就是因为他足够的神秘。”
顿了顿，她接着说，“每个据点都会有不同的联络人，不同的联系方式，负责单片的。说起来其实跟我们当初的训练手法有点相似，我甚至有时候怀疑，这个组织的头目，就是经历过这种训练的，完全把这种手法运用的娴熟。”
“这么说起来，就算是你，知道的也不多！”卓越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组织真的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幸亏闹了今天那一出，让程欣完全的相信了，不然的话，真的就是功亏一篑了。
“现在的感觉好奇怪啊，就好像我们在联手调查这个组织一样，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程欣有些感慨。
见不得光的日子，不见的好过到哪里去。
“杨斯墨表现的怎么样？”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不能让她对自己起疑心。
“他？”冷哼一声，程欣说，“迫不及待的想要邀功，我觉得，这个人早晚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会吗？”卓越淡淡的说，“会不会是你太草木皆兵了。”
“我有直觉。”程欣说道，“算了，今天晚上，我们就执行你的计划吧。”
“你不反对了？”卓越有一点点意外，她之前是很有些反对的。
“反正风险都已经冒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死我们一起死！”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下定了决心。
低头看了看交握的手，卓越说，“富贵险中求……这可真的不像你！”
“人都是会变的，一如你我！”她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
…………
莫小染一个人沿着路边往山下走，她身体晃晃悠悠的，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样，连手机在响都没有听见。
卓越，卓越……真的是他，真的真的是他！
可是还在难过什么呢，这个结果，难道不是她自找的吗？
明知道此行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可她还是来了，那么，她要的结果已经有了，还在难过什么。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磨蹭到抛锚的地方的，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揉了揉眼再看，车子果然就不在了。
可是转了几个圈，这明明就是方才抛锚的地方，她绝对没有记错。
真是人善被人欺，真是祸事成双，怎么就这么倒霉！
一辆破车停在这里还会有人偷的，老天就非要跟她过不去么？
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家里的，还有三个是相同的不认识的陌生号码，另外就是小姨打了有好多遍。
略思忖了一下，整理情绪先给家里打过去，“妈？”
路天娥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叫道，“小染啊，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啊，打你电话也不接，安安要妈妈，怎么哄都不行，你快回来吧！”
听说孩子要妈妈，心里急的不行，可是就算再急，眼下也没车子。
只能先说，“妈，我马上就回来了，在路上。我的车好像……被偷了，我这就回来，你别急啊！”
“什么，车被偷了？”路天娥惊叫一声。
“没事没事，我回来再说吧，您再帮帮忙！”整理自己的情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挂了电话又给小姨打了过去。
“小染啊，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也不接，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莫悠然忍不住念叨。
“没事儿，我就出来办点事，是我婆婆打电话给你的吧？”她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对对，你已经打给她了是吧？可把她急坏了，也把我急坏了。你小舅妈已经过去帮忙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啊？”莫小染倒是没有想到，有点意外，“小舅妈过去帮忙了？”
“是啊，都急成那个样子了，找不到你，还不先过去看看孩子，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不怪小姨的念叨，她心里也是有点内疚的，自己执着的要寻找一个结果，现在是找到了，然后呢？
“小姨，我是手机没听见，你能来接我下吗？我车……好像被偷了。”她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
莫悠然虽然忍不住念叨，终究还是来接她了，“你说说你，你说说你……”
下了车，指着她的鼻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端端的车子怎么会被偷的？”
叹了口气她说，“我也不知道，我车子抛锚了，实在没办法就先丢在这儿了，然后去办事，回来就发现不见了。”
“一辆抛锚的破车，也有人稀罕，还在这个地方？”莫悠然左右看看，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对啊，小染！这里好像是……去疗养院的方向吧？”
脑中灵光一闪，“你去疗养院了？你背着我又去了？！你不是吧！”
默然，算是承认了。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你去了能找到些什么？找到他了吗？”她侧头问道。
沉默了下，她默默的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所以你就不肯听话，你看孩子在家里急的，你跑到这里干什么，他如果真的有心要见你，不早就见了？！”
是啊，小姨说的也没错，如果他真的有心，早就见了，自己何必心心念念，大老远的跑过来。
真是自取其辱！
“小染……”唤了一声，看她脸上有点难过的样子，也就不忍心说下去了，“算了，你车抛锚了，就没叫过拖车吗？”
“叫了，不过没看到。”她回答道。
“没看到难道也没给你打过电话？太过分了，投诉他们！”莫悠然愤愤不平的说，好像要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到这件事上。
她这么一说，莫小染愣了下，“对哦，我好像还有四个未接电话，我看是陌生的号码，就没管。难道是……”
“你个笨蛋，打过去啊！肯定是人家来拖车没看到你，打你电话又不接，骚扰电话也不会固执的给你打四个啊！”真想戳上她的脑门，挺聪明一孩子，想什么呢都！
第277章 我相信他
整个一乌龙闹剧，还真就是拖车公司给拖走了，打了半天没有回音，只好先拖走再留言，但是她心不在焉，也就没有看到。
本来莫悠然是想让她回娘家休息休息，顺便好看着她，可是她坚持非要回去，也不能强留。
本来脑子里是乱乱的，洗完澡晚上躺上床，反倒清明了许多。
白天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卓越的样子，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当时听着觉得特别的伤心，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似乎太过刻意了一些。
楼下有声音，似乎是卓广义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间不定，有时候晚上不回来，有时候回来会很晚。
反正有人热了汤，他将就着吃吃，也就差不多了。
想了想，到底是起来套了件衣服下楼，果然是卓广义回来了，还在喝粥，慢条斯理的，一抬头看见她，“小染，还没睡啊。”
“爸！”唤了一声，抿了抿唇，还是下楼来了，“我有话想跟您说。”
“什么话，说吧。”卓广义不以为意。
“等您先吃完饭吧。”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不急。”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卓广义点点头，“也好。”
径自吃着，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吃完了，然后看向她，“在这里，还是跟爸爸去书房？”
“去书房吧。”虽然说也没有什么人，但是总觉得书房的隐蔽性更好一点。
来到书房，卓广义看着她关上了门，显得很慎重其事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么严重的样子？”
他其实是半开玩笑的口吻，希望能缓和一下气氛，但是显然莫小染现在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爸，我想问您一件事儿，也许这件事您不方便回答，但是我还是要问，如果真的不能说，您就别说，我心里明白就行。”她一脸凝重的说。
过于慎重，卓广义的面色也凝肃起来，缓慢的一长声，“哦？”
往后靠了靠，喝了口水，“你说说看。”
“爸，卓越他……”沉吟了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来，“卓越他是不是在做什么任务？”
“？！”卓广义愣了下，看着她，似乎有些没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卓越是不是并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她拧着眉头问道。
其实这算是一个很大胆的假设了，她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才算想通的。
让她去相信卓越会转变成这样，实在是难以相信，就当她不接受现实好了，她宁可接受这样大胆的假设，也不愿意认为卓越变成了一个几乎陌生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想？”卓广义沉默了许久才问道。
但是他的态度，让莫小染很是激动，“也就是说，是这样了？”
“我没说过是。”卓广义摇头，“小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得学着去接受，不管是什么结果，什么原因，事实就是事实，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人要往前看！”
“爸，我是在往前看，我就是往前看，想看到我和卓越的未来，想看到我们一家子的未来，所以才这么想的。”她一脸认真的说，“坦白跟您说一件事儿，我今天看见卓越了。”
终于，卓广义有了明显的震动，双手往桌上一撑，用力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今天看见卓越了，但是他说他跟我之间已经结束了，让我不用再记挂他，他说他已经爱上别人了！”她是用极其平静的语调说出这番话，事实上心中当时的滔天巨浪是无法形容的。
反倒是卓广义的反应比较激烈，他脸上的皮肤在轻轻的颤动，他瞪大眼睛说，“卓越他……真的是这样说的？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的的确确是他一字一句告诉我的！”她一脸肯定的说。
深吸一口气，卓广义闭了闭眼又睁开，“既然他是这么告诉你的，你又为什么来问我，是不是什么任务什么的？”
“我当时很难过，但是回来想了想，我不相信。爸，我跟卓越虽然说夫妻日子也不算太久，但是我觉得我了解他，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尤其在今天看到他以后，我就更加肯定了。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顿了下，她看着卓广义说，“更何况，爸爸之前跟我说过，要相信他，要对未来有信心，所以我觉得，卓越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对我和对家里都不能说的！”
“小染啊！”他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显得有些疲惫，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爸，是不是这样？”她很焦急的问。
“你既然觉得，卓越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那还问我做什么，他既然连你都没有说，那一定也不会对我说的！”轻描淡写的把话题拨过去，总不能说，自己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皱了皱眉，她没有说话，而是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卓广义，看的他有点毛毛的。
开玩笑，他身居要职，这么多年什么风吹雨打没经历过，但是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战战兢兢。
对面是他的儿媳妇，一个柔弱的小女人，但是又是那么的坚强，他之所以发毛，是因为心中真的歉疚于她。
她年纪轻轻要承受这么多，就连生孩子，卓越都不能陪在她的身边，真的是觉得卓家对她于心有愧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爸，我知道了，谢谢您，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鞠了个躬，转身就出去了。
看到她出去，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回味过来不对劲。
什么叫她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自己可什么都没说啊！
回到房间，莫小染的心还是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