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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大笑起来，就这样离开了。
程欣看着他确实已经走了，连忙转身朝着那仪器跑过去，仔细的检查了下有没有什么动过的地方，大约是没什么问题，才长舒了一口气。
卓越看着她，“不必紧张，他既然是吸引你我前来，就不会在这些上面动手脚。如果真心要动，根本不会让我们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程欣方才一直想插话，却又不知道怎么插进去，“真的要反了？”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简直是心惊肉跳。
她不能想象，如果真的反了组织会怎么样，可是，卓越都已经说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卓越去送死。
“先回去再说，这里太冷了。”他走过来，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替她披上，转身往外走去。
回到小屋子里，程欣还是忍不住的发颤，她实在是控制不住，打心底里的发寒。
“很冷吗？要不要开空调？”这天气，应该不会很冷的，但是她抖得这么厉害。
她一把拉住卓越的手腕，“别走！”
回头，卓越看了看她，然后蹲下身来，“怎么了？”
“抱抱我！”她低声的说，张开双臂，环拥住他。
卓越身形一僵，但还是回抱了她，她的头就搁在自己的肩膀上，颤抖似乎好了很多。
“你不知道，你刚才跟院长说那些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背叛组织，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她轻声的说。
可是卓越却笑了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欣，会对这事这么害怕？我记得你以前在军校训练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胆小过。”
“那是因为是训练，是演习，并不是实战！”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还有点激动，“真正的实战是不一样的，还有那些毒贩和恐怖分子，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残忍是超出你的想象，你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对待背叛组织的人！”
稍稍分开些距离，卓越看着她，“你见到过？”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那么激动？
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我曾经亲眼见过，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惨不忍睹。所以卓越，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你是说，我撺掇院长去反了上面的事？”他笑了笑，很轻松的问道。
程欣点点头，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现在，他对自己很好很温柔，可她依然觉得猜不透他。
“那你告诉我，你觉得院长如果真的要反，他跟上面，谁赢谁输？”
几乎没有迟疑，对她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个问题，“没有悬念。”
“是，没有悬念，肯定是上面赢，对不对？”卓越不以为意的笑，“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还……”
“你觉得，如果我为组织立此大功，会不会被另眼相看？”他笑意更深了几分。
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程欣拧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要牺牲院长？”
“别说的那么不好听。没什么牺牲不牺牲的，你也看到了，他诸多不满，又自恃功劳大，对组织来说，早晚也是个隐患，所以了，我们这是为组织除害。”他笑笑说道。
程欣深吸一口气，“不止如此，你还有别的原因，是不是？”
“那当然！”他坦然回答道，“如果不迅速建立功勋，怎么能够真正的跟你在一起。而且，院长对你的态度并不好，他也已经引起了怀疑了，不是吗？”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势必会造成不小的影响，那这里，就留不住了！”
卓越有些赞赏的看着她，果然心思缜密，能考虑到的很多，现在事情还只是一个萌芽阶段，她连院长一旦被组织除掉产生的一系列影响都想到了。
“无妨，到时候换个地方就是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他淡淡的说，一点都不担心。
“那那个陈烨……”程欣忍不住说道，“到时这个疗养院一旦留不下来，他肯定也是无处可去了。”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你的亲人，自然会有政府去安排一切。”说着，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拍了拍，“就别想那么多了，难道你不相信我？”
她自然不是不相信，可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熟悉的，钟情的卓越，在一点一点消失，在一点一点变得陌生，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将他引进组织，到底对还是不对。
“你在想什么？”他低声的问。
“没有。我在想，怎么样配合你，才能做的天衣无缝！”
“不用想了，你等着我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给你看！”
…………
这两天小染老觉得眼皮跳跳的，但是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有了孩子以后，日子过的真是快，不过一眨眼工夫，那个只会躺着等着要抱抱，等着吃奶奶的小家伙，已经能坐能爬了。
相对同龄孩子而言，安安算是发育略早点的。
“啊啊……”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声音，拼命的想要从爬行垫的一端爬到妈妈的身边，可是毕竟才刚刚会，小脸憋得通红，也不能达到目的。
莫小染转头看向他，不由得笑起来，“乖乖自己玩，妈妈有事情要做。”
最近的订单很多，她在处理，其实没人让她做这些，只是卓家的钱，都够她两辈子吃不完了，但她还是坚持要做事，这样无所事事，实在是太无聊了。
幼师的工作也就这么抛了，被杨斯墨搅和了以后，就再没有去找过类似的工作，居然也能存活下来，并且做的更好，人生的际遇，真的是说不准的。
“小染……”电话里传来小姨的声音。
“小姨。”
“晚上带安安回来吃饭吧，你外公也想你了。”莫悠然说到。
“晚上……”她还在迟疑今天有没有时间，就听到那边外公中气十足的声音，“我才不想她，我想我的乖重孙了！”
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外公还是这样的嘴硬心软。
“别听你外公的，还有，我还有事情要说，所以回来吧。”生怕她不回来一样，莫悠然又补充了一句。
点了点头，她说，“那好吧，小姨，什么事啊？”
“等你回来再说吧。”莫悠然忍不住问，“我的乖外孙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咕咚——哇”，哇哇的哭声。
那边莫悠然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莫小染一回头看，小家伙越发的能耐了，估摸是摸索着床沿想要站起来，结果没站稳，直接摔倒了，有地垫自然痛不到哪里，但可能吓到了。
“摔了一跤，没事，小姨我先挂了！”匆匆说了一句，就赶紧把电话给挂断了。
“你呀，越来越能耐了，爬还没爬好，就想学走了！”一边训斥着他，一边抱起来拍着哄着。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小家伙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但是早已经不哭了，好奇的瞪着眼睛，一脸委屈的样子。
楼下的路天娥都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哭声，连忙跑上楼来，“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想要爬起来走来着。”她笑着回应，想了想说，“妈，晚上我回娘家一趟，许就不回来睡了。”
“好。那我帮你带安安吧。”路天娥说道。
“不用了，妈，我外公也想安安了，我带过去让他看看。”
路天娥还是很舍不得的，现在两家对这孩子都是宝贝得紧。
“哎，要是两个就好了，可以轮流照看。”路天娥忍不住说道，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当。
要是卓越还在的话，那可以再生一个，可是现在这样子……
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小染……”
“没事的，妈。”莫小染无所谓的笑了笑，“等卓越以后回来了，可以考虑再生一个啊。给安安添个弟弟妹妹也好！”
她那样子，很是有信心的，好像笃定了卓越一定会平安归来一般，但是路天娥想，就算卓越真的回来了，就一准是把牢底坐穿了，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便也没戳破，“说的也是，那你早点去，别太晚了，注意安全啊！”
第284章 相信有奇迹
带着安安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还停了一辆车子，看着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
还没等她停稳，陈怡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从后座的安全座椅上把小家伙抱出来，嘴里念叨着，“我的小乖乖！”
陈怡很是喜欢这孩子，基本是当自己的孙子看的，莫小染笑着，手里还提着东西。
“哎，小染，回自己家，还买什么东西！”忍不住说道，陈怡埋怨着，“你啊，留着钱给安安用不好么？”
“他的我自然留着了，家里也还是要买的，回来吃白食，我多不好意思啊！”她半开玩笑的说。
皱起眉，陈怡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回自己家，有什么白食不白食的，这才嫁出去多久，倒是越来越疏远了。”
进了屋子，看到客厅里除了小姨和舅舅，还有一个人，才想起来那车子是谁的，“你也来了。”
呼子业很高兴的迎上来，“哎哟小宝贝，让叔叔看看！”
说着，就要接过来。
但是安安没怎么见过他，一咧嘴，哇就哭了。
“你看你，把我宝贝儿吓哭了吧，让你长得这么人神共愤！”莫悠然一边斥责，一边抱过来哄着，“心肝儿，宝贝儿……”
乱七八糟的叫着，安安除了跟小染，就是跟这个小姨姥姥最熟悉了，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很是得意的瞥了他一眼，“喏？！”
挠了挠头，呼子业不好意思的笑。
“你们都别抢，抱过来给我瞧瞧！”莫天成不干了，坐在沙发上叫着。
老爷子发话谁敢抗议，赶紧抱了过去，一时间，屋子里很是热闹。
也只有回到家，才有这么热闹的局面，相比之下，卓家就冷清的多了。
“小姨，你不是说还有事儿吗？什么事？”她心里一直困惑，但是看到呼子业也在的时候，大致有了底。
果然，莫悠然笑的一脸羞涩，难为她会露出这样害羞的表情，然后看了一眼呼子业。
“那个……我们准备结婚了。”干咳了一声，呼子业开口说道。
顿时，全家都沉默了下来，大概五秒钟的时间，莫小染说，“好啊！恭喜你们啊，早该办了，都这么久了！”
“你们俩要结婚，有没有问过我这个当爸爸的意思？！”莫天成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
“爸，你不同意？”显然莫悠然是很惊讶和意外的，老爷子天天撵自己嫁出去，难道会反对？
呼子业一愣，大概也没想到这一点，刚要说什么，却听莫天成说，“谁说的！我同意，我太同意了！小子，快点把她领走，我可警告你，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啊！”
一席话，把所有人都惹得笑了起来，莫悠然连声抗议，“爸！”
“小姨，太好了，你终于结婚了。”莫小染是由衷的高兴。
“别说的我好像嫁不出去一样，我是不想嫁。现在，便宜他了！”横了呼子业一眼，他只是憨憨的笑，“是的是的，我捡了大便宜了。”
大家都很高兴，莫小染心里也觉得很愉悦，小姨嫁给呼子业，一定会幸福的。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晚上的时候，呼子业才走，莫小染自然是就这样住下来了。
入夜，两个明明辈分相差，年纪没有差多少的人躺在了一起，说着悄悄话。
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莫悠然瞪着眼睛看着她，“小染，最近过的还好吗？”
“好啊。”她轻轻的拍着已经睡熟的安安，淡淡的说。
“你这孩子，也是有什么事，都往心里藏，不肯说出来的，你如果有不开心的，记得一定跟小姨说的。”她说。
点了点头，莫小染说，“放心吧，我从小到大，有什么事，不都告诉你的。”
“一眨眼真快啊，连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莫悠然感慨着，“我印象中，你还是个小屁孩呢。”
“是啊，小姨不是也要结婚了。”她笑。
“卓越还是没有消息吗？”默了许久，莫悠然终于问出这句话，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今天这种契机难得。
轻轻摇了摇头，小染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之前的事……你就当这么过去了？”她说的是卓越跟程欣的事，后来跟呼子业就没有再去查过。
呼子业说了，未必小染不知道，也许只是不想知道，不愿意知道，他们就不应该再插手了，免得把事情逼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说的很有道理，莫悠然不得不听他的。
“没有。他想回来的时候，能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她就是这么的有信心，这么的充满希望，也因为如此，才能心情如此畅快。
能看到她心情好，自然是很高兴的，但为免有些盲目乐观了吧？
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往上捋了捋，莫悠然说，“小染，你觉得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这是她所担心的。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这个罪到底有多重，但是呼子业说过，基本上是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不是死，也是关一辈子，当听到的时候，她几乎全身发冷，不知道小染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会！”她从来没有这么的肯定过，毫不犹豫的点头，“因为他的妻子孩子在这儿，因为他的家在这儿，我相信不管多久，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是那么的坚信他，那么的相信他，那种深沉的信任，让莫悠然不敢开口了，不敢打击她，不忍心看到她眼中燃烧的火苗被熄灭。
叹了口气说，“如果这样，自然是最好了，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这种事情，如果回来了，也不一定就是团圆的结局了。”
她说的其实已经很委婉了，什么叫不一定，那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团圆的结局了。
点了点头，莫小染说，“我知道，我心里都明白。不过小姨，世事无绝对，也许有奇迹呢。”
她的心中是认定了卓越是在完成一项她所不知道，他所不能说的秘密任务，所以自然也不能把猜测告诉任何人。
只是说，也许会有奇迹。
可是这样的话，听在莫悠然的耳朵里，就成了自我安慰，叹了口气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奇迹，那就自然太好了。”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都没有再说话，许久，莫悠然说，“睡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只有起伏的呼吸声，莫悠然睁开眼，看了看已经睡熟的小染，然后蹑手蹑脚的起床，打开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叹了会儿气，这才拿起手机打过去，“睡了吗？”
“还没有。”呼子业说，“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她低声的说。
“怎么，要嫁给我了，太激动了所以睡不着？”他跟她打趣。
莫悠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去你的！”
但是说完，心情又垂落下来，“我刚跟小染聊了一会儿，你说，卓越还能回来吗？”
“不好说，你又跟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给她提个醒，就算哪天卓越真的回来了，也其实跟不回来，没什么区别了。”她慢慢的说。
“那她怎么说？”呼子业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未婚妻，是惦念着外甥女不放心，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把感情看的很重的一个人。
“她说她知道，还说什么没准会有奇迹。”对于奇迹这个词，莫悠然向来是嗤之以鼻，一直觉得只有会在电视或者小说里发生，现实生活里，哪里就来那么多的奇迹。
不待呼子业说话，她又急急的说，“你说哪里来的什么奇迹，她这分明不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吗？”
呼子业没有说话，顿了会儿说，“就当她是安慰自己吧，也没什么错，不然的话，你让她怎么坚持下去？”
现在想来，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就算到现在，大家都不相信老大会这么做，可是事情也发生那么久了，如果不是，为什么他还没出现，为什么一切都没有个答案？
“我就是怕她太过逃避，只会生活在幻想之中。”不无忧虑的说，莫悠然虽然很替她难过，但也希望她能面对现实。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呼子业笑起来，“我看啊，倒是你想的比较多，你比小染考虑的更多！好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也许时间长了，她就自己会走出来了，也许过上一段日子，真的会有她所说的奇迹也不一定？”
莫悠然不满的说，“你也相信什么奇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