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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血泪的教训啊!
“没事,你回去吧。”西斯见我逆来顺受,反倒觉得无趣,神情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应了一声,身体立即像兔子一般迅速跑远。
不是我不想把握住亲近西斯的机会,而是这货实在有些鬼畜,我得回去恢复体力,明日再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没有再见到西斯,他整天与那个迈克待在一间屋里商量事务,我与其他联邦士兵一起在枯燥的训练中度过了这几天。
而在这几天里,我别说帝国余党了,我连只陌生的苍蝇都没看见。
不是说战事很吃紧么?
这漫无目的地训练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感到疑惑不解时,另一件诡异无比的事发生了。
联邦派遣过来的精锐部队不少人在这期间染上了一种传染疾病,而本地的驻扎军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种疾病毫无征兆,患者通常是突然感觉到脑袋与四肢产生刺痛感,数分钟后皮肤会发红起疙瘩,随后疙瘩会变大,不用外力施加也会自动破裂,然后从中流出脓血。
严重者甚至止不住血,就这样流血身亡。
当然,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完全可以强制性地封闭住伤口,但这样的话,患者就会异常痛苦,呈现出双目赤红,七窍流血的状态,离死也不远,反倒加剧患者的痛楚。
我看着身边的同僚一个个地倒下,自己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
当这件事传到西斯耳朵时,联邦军已经死了上百人了。
西斯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估计也想象不到会有人瞒着他,如果不是迈克的提醒,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西斯坐在简陋的休息室里,对站在他面前的一排将领发泄着怒火。
“我这不是担心少将你事务繁忙,这事说出来影响大局嘛!”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乐呵呵地回道,脸上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这种奇葩的态度,连我这个守门站岗的士兵都感到很愤怒,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死这老不死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西斯居然没说什么,只是把眼神看向了其他人。
“尊敬的少将大人,我也是怕说出去影响大局啊!”
“说给你有什么用,反正又医治不好!”
“回去吧,这仗别打了…”
“就是……”
看着这数十位将领的无理取闹,我简直惊呆了,这些人就算对西斯做统帅很不满,也不至于这么没素质吧?
但更让我觉得诧异的却是西斯,眼见这些将领们一个个的奇葩言行,西斯不仅没有一一反驳,反倒沉默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种退让的懦弱。
直到这些毫无规矩,七嘴八舌的将领们全都安静下来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诸位与我也是老相识了,不必遮遮掩掩,以假面目示人吧。”
闻言,我一怔,还没来得及理清这句话的含义,就见那一排的将领脸色巨变,先前没仔细看,我还没发现,此时我再认真一看,那些将领哪还有作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模样,个个都是脸青唇白,站姿僵硬,眼神呆滞,但偏偏表情却很是大开大合,要不就一脸的嘲讽样,要不就一副怒视威胁样。
“哈哈哈…”第一个开口的老头率先笑了起来,他再度开口时,声音已变得古怪无比:“小子,你很了不起,怪不得在哈迪斯打得他们节节败退,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帝国?”
我擦,这是什么神发展?!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怪诞的一幕,震惊的同时,也感到了恐惧。
我当然不是为西斯感到恐惧,只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最常见的桥段就是路人甲乙丙的卒死。
比如,我这个守门的倒霉蛋。
“没有兴趣。”西斯死到临头,还如此大义凛然,实为我辈之楷模,可惜这里还轮不到我开口说话,不然我肯定来一句:“当然愿意!”
“哈哈,没兴趣你也得有兴趣,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为此不惜提前实施了我们的计划。”
“请吧,尊敬的西斯少将。”他呵呵笑着,朝西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来我别无选择。”西斯直到此时还很冷静,他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却也没反抗地站起身来,缓步朝门口走去。
我满头冷汗地听见门外陆续传来的飞甲机翼扇动空气的声响,深深觉得吾命休矣。
“对了,我有个请求,”西斯在他下一步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忽地转头看了我一眼,朝身后的敌人说道:“我要带上他。”
“嗯?”那老头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以不以为然的口气道:“西斯少将的愿望我们自然会
尽力满足,我期待这个联邦士兵带给我惊喜。”
第87章 孤岛求生
“现在怎么办?”我满脸愁云地眺望着远方;触目所及均是一片海蓝,偶有几只海鸥出没,越发显衬得此情此景的凄凉。
水天一色的景色固然美好,但被困孤岛的境况却让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在试着联络那边。”西斯罕见地皱起了眉头;语气也略显沉重。
当日挟持我们离开的老头子并没有依照我想象那样,将我们带去敌方势力的中心;而是随意地将我们丢弃在了一座孤岛上。
波塞冬星球上最不缺的就是海水与岛屿;在这座前不见陆地;后不见人烟的鬼地方,根本就等同于与世隔绝;别说指挥军队了,就连一日三餐这种基本的生理需求也很难满足。
敌人这招的确很阴损;既让主帅与军队失去了联络,也不将这等危险人物带回阵营,算是最大限度地阻止了不可预知的意外发生。
既然是为了阻止意外发生,我与西斯身上所有的相关通讯设施都被收缴,西斯口中所说的“试着联络”,自然不是高科技通讯设备,而是四下寻找着可能的希望。
“别找了,”我拦住对方,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灰蒙蒙的天色,有些无奈地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待着吧,看天气可能会下大雨。”
“下大雨?你确定?”西斯对我的结论产生了怀疑,脸上也浮现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我叹了口气,实在有些为难。
说起来,这也是我大意,一开始我跟西斯两人莫名其妙地被扔这座岛上时,就对这座岛进行了探查,岛的环境还是比较复杂的,生存着许多凶残的生物,别说野兽之类的了,就连植物也大多极具攻击性,手无寸铁的我们在段时间内自然不敢深入丛林间,但我们还是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栖身之地,这是个天然的溶洞,位置隐蔽,气味干净,更兼之四周围都是无害的可食用植物,最令人惊喜的还有个不算小的淡水潭,瞬间就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但可惜的是,因为我的一次大意,竟将一只大型野兽引到此处,然后这地方就被这只野兽所侵占,我跟西斯被迫狼狈地逃离了。
随后几天都没找到一个可靠的容身之地,为了那点淡水,甚至都要冒生命危险去取水,导致这种落魄窘况的我,当然没脸再对西斯提出建议。
但此时此刻的天色,确实有下雨的征兆。
原本在这么高科技的时代,探测天气这种小事,分分钟有相关的设备提醒,这方面的知识西斯不至于不知道,但有关于海上的气候知识,那不仅是西斯陌生,估计整个联邦都很难找出相关的人才,毕竟“海”这种事物只留存在一个星球,那就是波塞冬星球。
我好歹也是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知识青年,对于海上的地理知识多少也了解一些。
我可不想在暴风雨来临之际,跟西斯演绎一幕《雷雨》的追逐。
“我确定!”我表情严肃地回答道,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表达我观点的可惜度。
虽然事实上,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宁可说错不能冒险啊!
“我就再信你一次。”西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率先掉头往遮雨的地方走去。
我暗舒一口气,正准备跟上时,忽然眼前的景物被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阴影所覆盖,视线瞬间就暗了下来,我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天空阴云翻涌,闪电隐现,构成一幅遮天蔽日的震撼景象,伴随而至的还有那轰隆作响的巨大雷声。
那道雷声仿佛就在耳畔炸响,将我呆若木鸡的状态惊醒,我再也顾不得形象,一边拼命狂奔,一边朝同样呆若木鸡还在仰望天空的西斯喊道:“快跑,跑去有遮掩的地方。”
与此同时,我抽空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海面早已失去了平静,此时正兴起了无数波澜,仿佛要翻起一阵阵巨大的海浪。
妈蛋,我没事为毛要跟西斯这货跑来海边,说是要搞什么侦查,现在倒好事没干成,命也快要没了,我现在只祈祷这暴风雨来得缓慢一些,这海浪卷席得温柔一些,千万别一个大浪就将岛边缘给浸没了。
暴风雨比想象中更迅猛地来临了,我与西斯两人就像条疯狗般发狂地往前跑,身后紧跟着的是滔天的巨浪。
“怎么办…”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着对方,在前方一百米处是从未探究过的丛林深处,而身后巨潮拍打的声音正敲打着我的耳膜。
西斯此刻比我还要狼狈得多,他的身体素质未必比我差,但作为一个以头脑指挥为生的家伙,体力值自然比我要弱一些。
此时的他脑门全是汗,脸色苍白如纸,衣襟又脏又乱,听见我的询问,他也愣了一瞬,但不过两秒便作出了决定:“进去!”
这边的丛林是岛上的最东边,是我跟西斯唯一没有探查过的地带,原因在于有一天我无意经过这边,就将一只极度危险的野兽引了出来,几乎不用推测,这地方的危险性一定高于别处,也许还隐藏着超乎预计的危险事物。
但眼下这危急关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生怕被海浪巨潮席卷到的我们见路就跑,与此同时那些大大小小我都叫不出名字的动物野兽们,也与我们一同疯狂逃窜着,甚至我还瞥见了几头长得像熊,足足有一辆车大小的野兽加入了这奔跑大军。
经过这一番疯狂的无头苍蝇般的奔跑,我们最终摆脱了浪潮袭击,但伴随这幸运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威胁。
“…怎么办?”这回轮到西斯问我了。
但…我能怎么办?!
我表面冷静,实则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那一圈形态各异,表情凶残的野兽们,我觉得自己这次大概真的要交待在这了。
“你手上还有武器吗?”我无视前方朝我不停咧嘴呲牙的畜生,暗自定了定神,有些明知故问却又怀着微末的期待朝对方问道。
西斯看起来比我更冷静,甚至还有闲情拭擦了一下汗水,整理了一下衣襟。
我曾一度以为他胸有成竹,但最终他吐出的话语却让我险些气郁而亡:“我怎么可能有武器,你不是刚才还拿着根木棍吗?现在怎么不见了?”
在风和日丽的半小时前,我确实拿着根木棍,但着实是因为无聊才捡来在沙滩上画圈圈。
“妈的,我跑还来不及,谁还理那玩意?而且就算有木棍又怎么样?你能用那玩意杀死它们?”生命垂危之际,谁还跟对方礼让谦和,这混蛋我没打他一顿算他赚了!
我的爆发让西斯也吃惊了一刹,他眉扬眼挑地回道“你居然敢对老师这么说话?”
“…我们很快就要师生缘尽了。”我没理那茬,视线依旧牢牢地盯着眼前的畜生,这是一头狼,但头上却长了两只角。
它那双凶狠的眼也一错也不错地注视着我,但它已失去了耐心,越来越焦躁地走来走去,喘息声也越发大了起来。
“这是卡拉母狼,只生活在波塞冬星球,脾性凶狠,如果处于发情期的话…”西斯帮忙科普着对手的信息,但说着说着他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
“如果处于发情期会怎样啊……啊——”我话还没说完,就惊悚地看见那只毛皮丰厚的,头上长角的巨狼朝我猛地扑了过来。
四周围着的小型动物也在此刻全都离散开来。
我捏了一把冷汗地避开后,转身就跑。
“杨凌你这蠢蛋!”身后传来西斯着急的喊叫,我来不及回头,就感受到了一阵风声。
这回避无可避,我索性蹲下了身。
幸运的是,我避开了这个凶猛的背后扑。
那匹狼一扑不成转头又是再扑,我要再出手不攻击,没两下就会被撕碎了咽肚。
我看准一个空当,立即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了狼的肚腹,那匹母狼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头猛一晃,顿将我措不及防的手臂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剧烈疼痛的刺激,让我忘却了恐惧,我奋进全力再给了它一拳,它凶狠地张大了嘴,一排利齿闪烁着寒光朝我袭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头卡尔母狼忽地僵住了身形,发出了一道凄厉悠长的嘶鸣,随后便缓缓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它身后的人影。
“你真是鲁莽!”西斯冷冷地训斥了我一句,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细细的树枝。
正是那根树枝贯穿了狼的厚实的身躯。
“钢树是最坚硬的植物,它的树枝是制造机甲最常见的材料,杨凌,你还以为我刚叫你拿树枝是错的吗?”
西斯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漂亮的湛蓝眼珠里却宛如凝结的冰一样冷静。
我的视线顺着那头狼的尸身看向了那片空地,只见那块湿润的泥土上堆积着数片新旧交杂的落叶和干涸的枯枝,但在那些枯枝败叶里,有着不少色泽暗红的细长枝桠,与西斯此时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
“是我的错。”我稍稍冷静下来后,果断道歉,“刚才一时大意,没有留意到地上还有钢树枝…咦,等等,你的腿怎么了?”我正虔心忏悔呢,却意外瞥见对方的裤腿上染有一大片血迹。
西斯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腿,霎时脸色巨变,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
尽管我也担心对方,但看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在心底里吐槽:不就是受个伤嘛,刚才还那么威风凛凛,现在就像世界末日一样绝望,至于么?
当然,吐槽归吐槽,我表面还是得表示一下关心:“怎么了?把裤子卷起我看看?不会比我的手臂更严重吧?”
西斯低着头,像是发呆般看着自己的腿好半晌,才默不作声地抬眼看向了我。
那双剔透如水晶的美丽蓝眸此刻正充斥着复杂难辨的情绪,难以想象平时轻佻偶尔冷峻的西斯会有这么人性化的情绪。
但不知为何,我一点也幸灾乐祸不起来,只因为我此时也有了一种隐隐不祥的预感。
“等我回到阿瑞斯学院,我一定要让你的生物课重修。”
西斯终于开口了,但说得却是风牛马不及的事。
我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西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狼尸,语气平淡地道:“卡拉母狼只有在发情期时,才会将头上的角伸出,它的角很珍贵,成分只稀释一点就足以对于Alpha的性能力有显著的提升作用,但这是在制成药品的情况下,如果是像这样被角撕裂伤口的话,这种成分混入血液,会让一个Alpha发情甚至发狂。”
我听得心惊胆颤,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本来只是你一个人失去控制的话,我还能试着挽救些什么,但现在好了,”西斯淡然的语气终于撑不下去了,怎么听都泛着一股苦意:“我们都不用烦恼这个问题了。”
“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也跟西斯一样,抛却了烦恼,语气淡然得十分潇洒:“大概什么时候发作?”
“这得看成分有多少融入进血液,不确定具体的量的话,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西斯,西斯也看着我,在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脉脉相望,此时此刻,我们心有灵犀,我们都能读懂对方眼里那逆流成海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筒子的厚爱~么么哒,我一定是被下了打脸的诅咒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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