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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吹得这首歌吗?”
“嗯。”
“我忘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了,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调子还记得,歌词,我只记得里面有一句,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你真笨!”言战轻咬了一下顾双城的肩膀,“这是首童谣,我妈妈小时候教我唱过的,就叫《泥娃娃》,我只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她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好像有这一句。”
“我不知道啊……”顾双城侧过头来,又亲了一下言战,“我吹得很好听?”
“嗯,你继续吹……我继续睡。”言战紧紧的抱住顾双城的脖子,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顾双城又继续向前走,吹着吹着,言战似乎又酣睡过去,“你吹得比我哥哥吹得好听……”她嘟囔了一句,顾双城没听清,“你说什么?”
言战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有回答,顾双城掂量了两下,继续朝前走,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沉稳。
穿过花海,眼前的路两边都是墨绿的树林,走到这片树林的尽头,就能瞧见家门口那几株芭蕉了。
一只乌鸦忽然腾空而起,“嘎”一声从林中窜
出来,紧接着一个军装男子也从林子里走出来,他看向顾双城,微微点头,打了几个手势。
顾双城了然的点点头,也打了个手势,军装男子又立刻消失在林子里。
等顾双城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那辆被半路遗弃的爆胎三轮车已经放在家门口了。顾双城从里面拿出钥匙,开了小铁门,又把院子里的吊床拴好,这天色还是适合在外面小睡一会儿,家里肯定是闷闷的。
轻轻的把言战放在吊床上,顾双城整理了一下她的裙子,在她额头上盖了一个吻。
顾双城走到门口,把三轮车放好,又从车篷的夹缝里找出手机,开机一看,有阮晶晶的两条短信和三个未接电话,她立刻回拨了给阮晶晶。
“到底跌了多少?”顾双城问。
“顾总,你总算有消息了!”阮晶晶立刻拣重点和顾双城汇报了一遍,担忧的说:“言赋还是很有手段的,都十天了,他把消息封得滴水不漏,股价下跌他都面不改色,之前亏掉的那两笔生意,好像让他追回来了,言家乱了,但是言氏还没有乱。”
“不愧是言战一手教出来的,他还没让我太失望。”
“今天,又跌了一些,这几天都是起伏的。有人找不到言战,这生意都晾在那里,行内人有人说言战是卷款私逃,言氏已经被她掏空了。和言战一起参加了猎鲸party的不少人,都怀疑言赋把言战给……”
“给怎么了?”顾双城点了一根烟,夹在手上,侧头看向在院子里熟睡的言战,又踱着步子,走到芭蕉树下,小声问道。
“话很难听,我就不说了。反正现在矛头都对着言赋,您的父亲言齐这边,势力都渐渐显了出来。”
“我知道了。……云家呢?”
“云啸尘也听到风声回国了。云中天压着和言氏合作的两个大项目,说是要见到言战本人,这项目才能启动。您上次告诉我,陈非是云中天的人,但是,我查不到他们来往的任何线索,不过,陈非的私人账户上,多出了四百万。”
“我知道了。……云中天,有没有在公开场合提到过言战?”
“最近他深居简出,没有参加什么公开活动。奇怪的是,最近社交场合一派风和日丽,大人物都没有出来。”
“……那么,找到尼泊尔来的这批人,查出来到底是谁了吗?”
“……看打手是找不出雇主的。不过,这批人暂时还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已经引出去了。”
“那就好。我在度蜜月,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我和她,你懂么?”
“……
顾总,您安心度蜜月吧,公司的事情,你放心的交给我们吧。”
“杰森、伯伦、欧阳,最近怎么样?”
“一切正常。”
“Lee和洛绯呢,有没有打电话找我?”
“当然打过,我应付得了,Lee就在国内,言战的事情,他好像也知道一些,他应该会趁这个机会,和言氏达成合作关系。”
“他是要和欧阳叫板么?”顾双城吸了一口烟,“就这样吧。我先挂了,不要打给我,我会主动打给你。”
“好。”阮晶晶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挂掉了电话,她最近隔岸观虎斗,天天都有乐子。
把一根烟抽完了,顾双城又回到家里,把小铁门关上,走到吊床前,轻轻晃了一下熟睡的言战,想叫她起来喝下午茶。
言战只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顾双城的背上,一颠一颠的向前走,她掀开眼皮,“要是到了的话,你别叫醒我,我困了,让我多睡一会儿。”
“呵……”顾双城又晃了两下吊床,“好……我不会叫醒你,好好睡一会儿吧。”
良久,顾双城又开口道:“就算到了,我也不会叫醒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应该是更得最早的一次,百忙之中早起写出来呢,不给地雷和花花的话,你们可真没人性!我会把你拖出去XO的……真的很想念言战和顾双城,就来了,I hope you like it ;have a nice day!love you ya~
☆、需要她
解开白衬衫的两颗扣子;微微仰起头来,左右晃动了一下,连续三天都这么坐在电脑前,脖子有些僵硬和酸痛。
抬起手腕,微微转动了两下,解开袖口的钻石袖扣;挽起袖子,露出了右手臂内侧的刀伤疤痕;是五年前父亲过世不久被刺杀者刻上的疤痕。
从一个印着龙舌兰花样的雪茄盒里抽出了一根言战平时最喜欢的细雪茄,“啪”得一声;在薄雾笼罩的清晨,轻轻点燃。
仰起头,向后靠在言战平时会坐在这上面冥想的躺椅上;言赋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细雪茄,他闭上眼睛……这雪茄,一直是言战应酬时候的必备物品,言赋小时候经常会被这种烟味呛到,里面掺了点提神的烟草,抽起来劲儿不大,单只是为了提神而已。最开始言战是吸烟,后来才渐渐开始吸雪茄,父亲言忱还在世的时候,两个人只要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就会坐在书房的阳台上,一边抽雪茄一边轻谈或争吵。
言赋睁开眼睛,望向阳台上的三盆紧紧挨在一起的龙舌兰。
以前家里有两个书房,一个书房是父亲言忱的,面积大一些,一个书房是言战的,面积稍微小一些,但是两个书房是共用一个阳台的,两人办公途中去阳台上喝杯咖啡,是两三岁的言赋经常看到的情景。
言忱在书房的时候会把门关上,但是言战在书房办公的时候会习惯把门打开,女佣们可以进去给花瓶里的花换水,男佣们可以进去拆掉灯罩。当然,小言赋也可以猫着腰偷偷跑进去,然后一把抱住言战的大腿,嚷嚷着要姑姑陪他玩。言战通常都是先虎着脸责备他一顿,后又从她的书架上抽出两本漫画书,让他自己先看看,等他看完了,再一起去院子里踢那只五颜六色的儿童足球。
——言赋从来没仔细算过时间,言战这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介入了他的家,他的童年和少年,他至今仍然怀念的那段时光里?他又轻轻的抽了一口细雪茄,言赋九个月大的时候,他的母亲林喻病逝,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言战在他母亲没有病逝之前就来到了言宅,那时候言战应该是十五岁左右,言赋开始记得言战的模样,是在言战大概十七岁的时候。
言赋不太记得自己母亲的长相,但是从认人起,就对言战的模样记得格外清楚。言战刚进言宅的时候忙碌异常,直到言赋两三岁的时候,她才稍微空闲一些,会有大段大段的时间呆在家里陪他一起玩耍。
十七岁的言战……言赋微微弯起嘴角,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相册,轻轻翻开,里面有很多都是小言赋坐在言战的腿上,言忱站在两人身后的照片。言战和言忱的合照有很多,不过看上去都是摄影师随手抓拍的,两个人一起喂小言赋吃水果,一
起给小言赋整理衣服,一起摸摸小言赋的脑袋……言战和小言赋的合照都很夸张和搞怪,那时候的言战,眼神里透出更多的是古怪精灵,不像现在,透过她的眼睛,言赋永远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合上相册,言赋又抽了一口细雪茄,他的眼前一片温热,恍然间,他好像又在阳台上,看到了那个秋日午后,恶作剧言忱的言战。
——秋深了,黄色的落叶被秋风卷落在阳台上,秋日的阳光让人变得慵懒,小言赋记得自己是趴在言战书房的米色小沙发上睡着了,还流下一块小小的口水痕迹,两三岁的小言赋就是很喜欢睡觉,白白胖胖,人见人爱。
小言赋记得自己是被一阵微冷的秋风唤醒的,他从米色小沙发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就看到言战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正把一根小毛笔竖立在言忱的下巴上,而言忱呢,正撑着额头,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每次小鸡啄米状的轻点一下,下巴上就‘自动’划上一点墨迹。
点一下,沾一个墨点或者一根墨线。
言战的肩膀微微发抖,正捂着嘴巴,偷笑着开心呢,她看见小言赋起床了,就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小言赋当然不会出声,他觉得这样的“小暗算”真是好玩极了,于是他就慢腾腾的走到阳台上,看着自己平日里威严的父亲,“被划上”黑乎乎的下巴。
【小赋……过来,你拿着,我都拿好久了,手很酸……】言战小声说着,小言赋就乖乖的拿着小毛笔,言战松开手,说【待会儿等他醒了,我们谁也不要告诉他?】
小言赋点点头,就这么拿着小毛笔,过了很久,言忱都没有醒,反而是真的睡着了,头抵在桌子上,小言赋和言战对看一眼,言战笑了笑,站起来,把小毛笔拿在手里,问小言赋道【我们画什么?】
【熊猫~】小言赋轻轻拍手,提议道。
言战点头,就开始在言忱的脸上画熊猫,两只眼睛涂黑了,正准备涂黑他笔挺的鼻子时——
【呃……】小言赋看向忽然睁开眼睛的言忱,又看向手里拿着小毛笔的言战,【快跑!】小言赋第一时间拉住言战的手,想向阳台的落地门跑去!
【哎?】小言赋回过头,怎么拉都拉不走?原来言忱已经一脸严肃的抓住了言战的手,【不是我们干的!】小言赋狡辩道。
【到底谁干的?】言忱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问。
【没有啊,你刚才自己写古文,自己用毛笔……哎哟……】言战鼻子被言忱拧了一下,她立刻挣开言忱的手,把小言赋抱在胸前,说【真不是我们干的。】
【你给我过来。】言忱伸出手去,要去拽言战的胳膊,言战轻巧的抱着小言赋,这边一挡,那边一拦,就是
不过去。
【言战,你给我过来。】言忱几下扑了空,小言赋就连连挥手说【不是姑干的!】
【是啊是啊。】言战连连称是,笑意却越来越甚,【大哥,真是你自己画上去的……】
言忱当然不信,小言赋横在两人之间,两个大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玩起老鹰捉小鸡,小言赋看向自己已经快忍不住笑意的父亲,率先大笑起来!
言战是最能绷住笑容的,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言战抱着胖嘟嘟的小言赋,转过身,就想从阳台上逃走,这下给言忱钻了空,他从身后一把抱住言战,【不是你画的,你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别挠我!小赋,快救救你苦命的姑姑啊!】言战话是讨饶,笑容确如秋日的最绚丽的枫叶,一个个乍现,【大哥,好痒!好了好了!是我画的,很无聊好不好?你非让我学毛笔字,难度很大的!哈哈,哈哈,哈哈……】
言战最终被痒痒的放下了胖嘟嘟的小言赋,小言赋一落地就去推言忱,【爸爸,不是姑,不是姑……】
言忱却不停,抱着言战仍旧一顿惩戒似的挠痒……
【呵呵,哈哈哈……大哥,大哥!啊!】言战推开言忱,两个人又围着桌子开始玩老鹰捉小鸡,小言赋也加入了游戏,言忱数次扑了个空,只笑着说【恶作剧到我头上来了,言战,我让你回公司写工作总结写到手软!小东西……】
【呐,小东西,快和你爸爸说?快!】言战反正把小言赋抱在身前,当做是盾牌。
【姑,说什么?】
【说,爸爸,你要常笑一笑,别在我面前总是绷着脸!还有就是……】言战学着小孩子的声音,就这么说着,她眨了眨眼睛,在小言赋的耳边轻轻说【明天你爸爸生日,快提前祝他生日快乐,上去亲熊猫爸爸一下!】
【爸爸,生日快乐!】
【……】言忱只是站在桌子那一边,就这么淡笑着看向言战和小言赋,他伸出双臂,言战就把小言忱放到他手上,说【大哥,你不要总是忙公事,好歹和小赋多沟通一下父子感情啊。生日快乐!】说完之后,言战就拍拍言忱的肩膀,又捏捏小言赋粉嘟嘟的小脸,把桌子上那些的宣纸和墨砚收起来,走出了阳台,留下父子二人单独说话。
——言赋忽然想起来,也就是那次生日,言忱把那枚尾戒送给了言战。
在顾双城还没有出现之前,言赋觉得自己的生活不会因为没有妈妈而有缺口,他时常觉得有姑姑,有爸爸就够了。
但是现在……言赋深深的吸了一口言战从不离手的细雪茄,他有些舍不得把那细腻的烟雾吐出来,就这么含在口中,最后呛得双眸通红……他咳嗽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哽咽,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便站起
来,在阳台上走了一圈,轻轻触了一下那三盆龙舌兰,他又回到了室内。
从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光盘,放好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盯着偌大的液晶屏幕,按下播放键。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言战,现在挂在我胸前的这位小朋友,就是我大侄子言赋,我们可以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画面里的言战鼻子通红,戴着一个厚实的毛线帽子,小言赋被她用一个类似婴儿背带的东西绑在胸前,背景是一片白茫茫的山地,她戴着厚厚的手套,又说【我们现在,是在灵觉山的山腰上,今天我们是来爬山的,可是我很倒霉,因为起床起迟了,我要负重爬山。】她指了指肥嘟嘟的小言赋,又冲手心哈了哈气,拿着录像机的人是言战以前的秘书柏南筝,她好像是在笑,镜头有一点抖,言战严肃的说【小柏,你要是不好好拍家庭录影带,我会扣你年终奖的。】
【言总,你应该叫我老柏。言总,您慢点。】柏南筝的声音传过来,言战“背着”小言赋继续向前走,时不时的侧过脸来,冲着镜头吐吐舌头,说【我无法呼吸了,我要窒息了,等到了山上,我要言董给我加薪!】
【言总,能方便透露一下,言董给了你多少年终奖吗?】柏南筝也在镜头外气喘吁吁的问。
【五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老柏啊,我建议你跳槽,言董真的很抠门的。】
【哈哈……】
上山的画面始终有一些起伏,偶尔镜头会晃到被冬雪覆盖的巍峨冷山上,不过大部分镜头都是对准捏雪团的言战,还有她那些漫不经心的话。
快要到山顶寺庙的时候,言战对着镜头比了个Yeah,耸肩道【我上来了,不就是灵觉山吗?就在我,还有我家小赋脚下。阿弥陀佛,别拍了,南筝,你休息一会儿。】
言战用手卡住镜头,画面一黑,又切到了另外一个场景,言战穿着深绿色的比基尼,站在一棵椰子树下,【Hi!I’m YanZhan;Now……】言战一口气说完了一长串英文开场白,又自己在镜头前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我一定成不了主持人!啊!我们现在在塞班,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和正在喝椰子汁的大侄子,还有我大哥,我的秘书老柏一起来的。这次旅费,是我出的,因为我和我大哥打赌打输了,很贵的,帝皇式享受~我昨天刚和大哥一起去潜水,看到我脖子没有,这串美丽的贝壳项链,就是我和我们的言董在水下找到贝壳,然后呢,由我的秘书老柏串在一起,才……卡卡卡!我到底在说什么,好傻!】言战又用手卡住镜头,画面被她打偏了,落在高高的椰子树上,只听见柏南筝叫苦道【言总,是你叫我录的,你不
说话,我怎么录?】
【光录我有什么意思?录我们言董和小赋才有意思吧?】
【你确定吗?言总?】
柏南筝和言战都在镜头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镜头一转,就对准了正裸|晒的言忱和小言赋身上,【哈哈!拿去卖给狗仔队!我打赌输得钱肯定会赢回来的!】
【言总,你真是……】柏南筝没有再说话,这次拿着摄像机的好像是言战,她一再把镜头对准裸|晒的父子俩,又把镜头对准了戴着草帽的柏南筝。
【老柏,能卖多少钱?】
【言总……】柏南筝戴着戒指的右手卡住了屏幕,说【我们去玩水上摩托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