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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战沾上节奏就一把推开了顾双城,她向后退了两步,又继续和轮椅共舞,顾双城也踩着节奏,扭着胯,慢条斯理的跟上去。
步入舞池的人越来越多,乐队开始烧热气氛——
“言小姐,你今晚很美。”顾双城说。
“谢谢。”言战站在轮椅后,两人隔着坐在轮椅上的云磐,跳着和身旁的人恍若一派的舞步,顾双城向前,言战回旋着向后。
“言小姐,我想让你忙碌的双唇沾上我的味道。”
“真的?”言战露出了一个无法信任的笑容,她眨了眨眼睛,扣着轮椅,又向前两步,走到了顾双城面前,从头到脚的审视着她,顾双城侧过头去,跟着节奏晃了两下腰。
“言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
舞吗?”言战推着轮椅,逼得顾双城节节后退,她脚下的舞步“哒哒”加快,顾双城嘴里问着,脚下微微滑动,从一侧快步走到言战身后。
“你让我心神不安,你让我无论做什么都是患得患失,你让我失去了往日的干脆,变成了一个拖泥带水的笨蛋。”顾双城保持着三分之一步得距离,紧紧的跟在言战身后,言战摇摆着臀,她干笑了几声,回头冷漠的瞧了顾双城一眼。
下一个节奏来临,言战又转过身来,靠在轮椅上,缓步而舞,那哀伤的双手恰似渴死在荒漠中的旅人,惴惴又颓然的抱在一起,她憔悴得盯着顾双城的脸,“你在我怀里醒来的每一个早晨,我都在观察你的睡脸,你就像一个纯洁的天使,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唇,你敞开的睡衣领口,你的长腿在被子里慢慢的动着,你的气息,你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一个个强盗,它们洗劫了我的嗅觉。”言战挺起那涌动在她胸口得爱恋,她弯起嘴角,两步就跨到了顾双城面前,“从此,我再也闻不到别的女人的味道。”
两人靠得极近,却谁也没碰谁,就像是初次在舞会遇见一般,彼此轻嗅,彼此打量,彼此怀疑,又彼此忍不住的去吸引和被吸引。
“在夜里,你会叫我的名字,呢喃的喊着,双城,双城……在白天,你也会叫着我的名字,一声声的,像是唤我回家……言战小姐,你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你从不放过任何一秒折磨我的机会。你恰到好处的踩住了我的小尾巴,让我无路可退,无路可逃,无法不去看你,无法不去吻你,无法不去理会你。你的唇,就像是一张张筹码,它们掏光了我的所有财富。”顾双城向前,言战又侧身向后,顾双城的脸愈发严肃,言战的脸愈发俏皮,“从此,我再也无法去别的赌场。”
言战嘘声的摇摇头,她后退了两步,转了个身,又牵住坐在轮椅上的云磐,顾双城也顺着节奏,拽了个舞伴过来,两人各跳各得。
顾双城看了言战一下。
言战看了顾双城一下。
回旋,转身,后退,前进。
言战看了顾双城一下。
顾双城看了言战一下。
躲避,追击,遥望,猜忌。
节奏的鼓点重重敲击,钢琴如热夏暴雨般喧腾在重重叠叠的云层里,言战仰起头来,高高的仰起了她细瓷般的脖子——顾双城立刻撇下舞伴,又再次从身后拥住了言战,两人的侧脸靠在一起,言战微微用力的去掰顾双城紧扎住她腰肢的手,顾双城轻笑道:“你碰到了我的手指。”
“我只是碰到了你的手背。”
“你碰到我的人。”
“可我碰不到你的心。”
顾双城微微松开手,言战又轻轻的逃出了这个拥抱,她回过头去,顾双城站在原地,就这么凝视着言战——
“我的心,就放在你的脚底板下面,你每天都将它踩在脚下。”顾双城踢踏了两步,又漫步着走向言战。
“甜言蜜语对我无效。”言战又顺着轮椅转了一圈,顾双城看向云磐眨动的双眼,说:“言战小姐,等你到了八十五岁,我仍然会像现在这样爱你。”
“我说了,甜言蜜语对我无效。”言战皱着眉头,盯着顾双城涌动着坚定的双眼,她骤然转过头去,“别再对我甜言蜜语!”
“言战小姐,你不能剥夺我表达我非常爱你的这个权利。我会窒息而死,或者舌头断成两截,剧痛而死的。”顾双城第三次从身后抱住了言战,她闭上眼睛,又贴着她的耳朵说:“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它因为你的热情而律动,又因为你的无情而发抖。言战小姐,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或者,你有多恨我?”
“……”言战的双眼盯着回旋在她们两人身边的一对对蝴蝶般的爱侣,眼眶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她缓慢的回过头去,捧住了顾双城的脸,低头冷笑了一声,“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还有呢?”
“你这辈子也别想用你的手再碰我一次!”
“你爱我,你爱我,言战,你爱我,你需要我碰你,要不然,谁陪你度过漫漫长夜?”
“放手!”
“哦,言战小姐,我不能放手,你不知道你为我生气的样子有多美,我快被你这样子弄得浑身发热。我发誓,今晚我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我会很乖的张开双腿,任你玩|弄。”
“放手!你休想再碰我一下!我憎恨你的随便,我也憎恨你刚才说得每一句话,我憎恨你在假山后面的所作所为!我憎恨你,我现在,一丁点儿也不喜欢你了!”
“你憎恨的样子,就是这样吗?你不喜欢的样子,就是这样瑟瑟发抖的对我说话,用你湿漉漉的眼神疑惑又深情地望着我吗?”顾双城这回是结结实实的抱住了言战,两人贴身而舞,顾双城又说:“听着音乐吧,我们安静的把这支舞跳完。”
“滚开!”
“言战小姐,如果你再对我这样无情,我不保证我会撕开你碍事儿的晚礼服,让所有看看你里面都穿了些什么让人惊奇的衣裳?”顾双城用力扣住了言战的腰,让言战更贴近她
,顾双城的鼻尖蹭了一下言战的眼睛,言战立刻厌恶的撇过头,顾双城皱眉道:“言战小姐,你明白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言战没有说话,她看向被灯光沾染得赤橙黄绿青蓝紫得地板——
“言战,我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我被你弄脏了,又被你洗干净,被你洗干净,又继续被你弄脏了。”顾双城吻了一下言战的耳朵,言战看够了地板,也听够了顾双城的蜜语甜言!她双眸燃火的看向顾双城的左手,问:“你是用这只手碰得张欣宇?”
“是的。”顾双城说。
“……”言战的唇缓慢凑了过去,顾双城立刻凭借直觉的闪开左手!她大笑着抱住言战,问:“你不是想要咬断我的食指和中指吧?”
“是。”言战推开顾双城,转身推着云磐离开了舞池,顾双城只觉得怀里一空,心跳也停了,她叹了一口气,淡笑着看向言战的背影。
言赋也礼貌的和舞伴告别,他从顾双城身边走过,轻松的说:“你失败了。看来,你并没有继承二叔哄女人的慧根。”
方研之远远近近的听了这么久,还是没听明白言战和顾双城到底在说什么,她松开了怀中的少女,跟着言战走向了云家老夫人。
“老夫人,你不去跳舞吗?”言战把云磐推到楚惜云身边,笑着问道。
“跳完了?”楚惜云问。
“是。”言战又拿起手帕,给云磐擦了擦额头的汗,问:“老爷子,你还好吧?”
“我来照顾他吧。你继续跳舞。”楚惜云按住了言战的手,言战微怔,随即点头道:“好。”
楚惜云从她的唐装口袋里拿出了手绢,小心翼翼的给云磐拭汗,言战看着两位老人身上的大红色唐装,又看着楚惜云擦汗时流露出的无限爱意,她心里全是开膛破肚的殷羡。
“……”顾依然和言战四目交汇,两人都未说话,言战转过身去,方研之就立在眼前。
“言战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方研之刚才听了许久,就这句话听得最清楚。
方研之的手就在眼前,言战从桌上拿起一杯红酒,缓慢的灌入了干涩的喉咙中,她又看向方研之的手,方研之万分正式的微微弯下腰去,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言战。
“……”言战犹豫的,点了一下头。
“……”当言战的手放入她的手中时,方研之立刻挺直了腰背。两人走进舞池,音乐早已坠入温柔的缱绻中,方研之握住言战的手,“这真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我做梦都想要你死在我怀里。”
“呵。”言战轻轻的呼吸着,方研之不敢怠慢的带动着言战的舞步,两人安静了几秒之后,方研之试探性的张了张嘴,“我想抱紧一点?”
“不行。”言战回答道。
“言战,你一定会死在我怀里的。”方研之闻着言战的发香,“你言氏传媒的千军万马,也抵不过我森冉国际旗下的一枚被丢弃的棋子。言战,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如何身败名裂。”
“嗯。”言战闭上了眼睛,方研之轻笑着不再多说。
舞池里的大部分情侣都靠在一起静静私语,顾双城就在一旁,盯着言战的裙子和方研之裤子之间的距离,在这轻微晃动的舞步里,那裙子和那裤子,时而贴近,时而远离——跳到一半之时,宴会厅的大门敞开了,黑毯一直铺到了花园里,几个小喷泉陆续开始吐水。园内的冷杉树枝头,陆续的亮起了淡白色的暖光,那一块一块高高的玫瑰丛里,也开始缓缓放射出变幻莫测的光。
刚才在舞池里跳舞的男男女女全都笑着走到了外面,乐队也搬到了铺着一张粉毯的小舞台上——
钢琴声再度响起,所有人跳舞的兴致都被勾了起来,户外舞池立刻被颜色斑斓的晚礼服和纯黑挺立的燕尾服填满。方研之仍旧半拥着言战,两人跳得脱离了节奏,很慢,很慢——又跳了三分钟,顾双城突然冲过去,一拳打在了方研之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K :1。半步颠不是半步家独门秘药,据我所知,应该是周星驰先生的一部《唐伯虎点秋香》的电影里,衍生出来的一种并不存在的药物名称,全称是含笑半步颠吧。
2。你可以写,半步猜,我恨你,加我本人QQ2499866173,注意,本人只接受语音,表情或文字,我一律不会回复,谢谢你对我的理解。对于一些很想批评我的读者呢,我也建议你用语音来批评我,最好事先打好腹稿,不给我回嘴的机会,批评本身就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轻描淡写的批评我呢,说实话,我是不会给你任何反应的。简而言之,你都不认真在骂我,我又何必认真的被你骂呢?是吧?
准确来说呢,我应该姓半,名字叫步猜,我有点疯,但不颠,我妈妈说我的个性很像周伯通,当然,这一点我是很不赞同的。
最近,身边的朋友问我,最喜欢的一句电影台词是什么?
我想了许久,最后确定是《辛德勒的名单》里的那句台词,control is power。
身边的朋友又问,你最喜欢的电影人物是谁?
我又想了许久,却回答不出来,最后,我说,Forest Gump。
☆、迷迭破 三
绅士们殃及池鱼;他们纷纷如同受惊得黑鹤闪到一旁,乌压压的一群绅士搂着他们的女舞伴,惊讶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方研之。
淑媛们个个轻抚樱唇,瞪大眼睛,盯着刘海被夜风吹开得顾双城,她的眸子就像是陡然爆炸的银河系;怒得破碎,怒得敢决。
“抱歉;我的拳头不小心碰到你的脸了。”顾双城扫了一眼其他宾客,万分无奈的说。
言战看向半倒在地上的方研之;又欢欣雀跃的盯着那一缕盘旋在顾双城拳头上的冷光,好似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开心事儿,她笑着走过去;挽住顾双城的胳膊,冲方研之说:“抱歉,她的拳头不小心碰到你的脸了,你还好吗?”
方研之半倒在地上点了点头,她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和袖口,又眯起眼睛,指着顾双城的鼻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双城。”
“顾双城?”方研之有些踉跄的站起来,“顾双城!”
“啊!”淑媛们受惊似的捂住眼睛,方研之可是出了名的快枪手,这不,稳、准、狠的一拳就在分秒间送还到顾双城脸上!言战退到一边,看戏似的双手微握着交叠在胸前。
“你叫什么名字?”
“方研之。”
“方研之?”顾双城用手背蹭干净嘴角的血迹,乐队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那奏起来的音乐声越发酣畅轻快。“方研之!”
顾双城一把将方研之揪到一旁,连续两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言赋捂住眼睛,他赶紧拦住了云宅的老管家,晚宴的所有保镖都在外围,只要拦住管家,保镖们就暂时不能进来了。他又使了个眼色给几个他商场上的伙伴,不肖几分钟,现场就开始出现小混乱。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士被非礼了,追着非礼她的小男孩到处跑!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被人掀开了裙底,她的几个小姐妹为了找到“裙下黑手”开始在满场的搜寻!
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叔被扯掉了领结,差点就把桌子给掀了!
最后,当一只小小的白老鼠从喷泉旁边路过的时候,十之八九的女士们都开始小声尖叫!也有男士吓得躲在了面色镇定的女士怀里。
“嗯!”方研之反手剪住了顾双城的胳膊,“是你,是你,对吗?”
“是,是我。”顾双城用后脑勺撞了一下桌子,一小碗芥末酱从桌子上坠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方研之头上。
“嘶~”方研之笑着摔碎了芥末酱,“你才几岁?”
“你对她来说,太老了,也太脏了。她喜欢干净的,年轻的。”
“干净,年轻?”方研之笑着站了起来,又是一拳打在顾双城的唇角,“你这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
“你这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脚踩脚
,拳对拳——方研之盯着眼前这个女孩,笑着问:“你干|过她吗?”
“从她的脸上,你看不出来吗?”顾双城松开了拳头,将方研之推到了喷泉旁边,“请你好好洗一洗自己的脑子!离她远点!如果你在任何地点以任何理由再靠近她,我可以向你保证,下一次,不只是我的拳头来和你说话!我没有切掉你的两只手,你就该感谢我的仁慈。”
“哇噢~多么威吓人心的口气!你并不干净啊,从你打人的手法来看,你出来混多少年了!”方研之靠在喷泉旁边,看了一眼稍显混乱的舞池,“你干|过她吗?”
“请你注意你的用词,难道你连尊重女性都不会吗?”
“尊重女性?哈~”方研之的整个脊梁都被擦伤了,她腰疼的弓起身子,“你不敢回答我,那也就是说,她玩你的?”
“双城,我们走吧。”言战走过来,拉着顾双城的手,又靠在她的肩膀上,啧啧啧得看向方研之,“你打不过她!”
言战皱皱鼻子,冲方研之吐了吐舌头,她握住顾双城的手,喊道:“走!我们快跑!被保镖抓住就完了!”
“喂!”顾双城好笑的反握住言战的手,言战大步的向前跑,顾双城也只好大步的向前奔跑。
+++++++++++++++++++++++++半步猜作品+++++++++++++++++++++++++++++++++
——言战的裙摆快速的游动在夜风里,那裙摆拂过滴着露水草地,拂过开着嫩蕊的花丛,拂过裂着罅隙的石阶,拂过扭着枝杈的荆棘,也拂过安静的蛰伏在地上的月光。
顾双城的黑裤寸步不离的跟着那游动的裙摆——
她向左,她向左。
她向右,她向右。
她停下来,她停下来。
她蹲下来,她也蹲下来。
言战拔掉了盘发的两根发钗,那丝丝缕缕的乌发全部散落如初,她高兴的提着裙摆,拉着顾双城躲在了菩提树后。
两人蹲在地上,言战的黑发一直垂到了地上,顾双城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些触及地面的发梢,言战丝毫没有察觉,她靠在菩提树的一侧,看着远处花园里拿着对讲机的几个黑衣保镖。
“他们一定在找你!”言战轻声说。
“是。”顾双城摸了摸言战的肩膀,“冷吗?”
“嗯~”言战摇摇头,“他们找到你可怎么办?”
“找到就找到了。”顾双城弯起嘴角,轻轻的摸了一下言战的头顶,“乱糟糟的。”
言战偏过头去,“不准摸。”
“好,我很抱歉。”顾双城收回手,但另外一只手仍旧抓着言战垂地的发梢,她的五指绕了几下,言战的发丝就像是抽节得藤蔓般缠绕在她的五指之间。
言战并没有察觉
顾双城在她身后的小动作,她侧耳认真的听着那些保镖们在说些什么,然而确实隔得太远,她什么听不见!最后只好收回两个竖起来的耳朵,一屁股坐在地上,顾双城也跟着坐在了地上,两人靠着菩提树,仰望苍穹。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萤火虫了。
黑洞洞的树丛里,只能隐约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