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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着，抱怨着，却依然迅速欺身上前，加入战局。
海神宫人多势众，但架不住古薰儿带来的都是古族精英，另外沈涵还暗中调了许多高手过来。
很快，海神宫的斗圣一一陨落。接下来，战局如同摧枯拉朽，不消一刻钟，整座岛屿再无活口。
“小姐，九重仙阙来信。”
古薰儿一惊，忙道：“拿来。”
远处掠来一人，将手中信件恭敬递上。古薰儿拆开一看，眸色复杂怅然，唇角不禁露出苦笑。信是萧陌写的，简单说了他的近况和对海神宫的打算。信上没有提，但她能猜到两人关系怕是已经确定。甚至，萧战叔叔也知道了。
昨天收到消息，萧家将萧炎和萧陌逐出家门。除了这件事，她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萧战叔叔那样生气。
“走吧！找个地方休整，去下一个点。”
“怎么了？”魂天帝从密室走出，看着虚无，询问道。
虚无扬了扬手中信，笑道：“萧陌来信，你看了就知道了。”
魂天帝皱眉，一眼就看出他笑得不怀好意。接过信一看，神色不禁错愕，旋即若有所思：“也不是不可能。派人去帮一把。不过，不能动摇魂族根本。如果，他们不成。至少我们还有办法。”
“放心。一接到信，我就派人去了。”虚无不甚在意这些，拉住魂天帝，盯着他，眼眸染了点点火热，“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赢定了。”
魂天帝面色一冷，挣开，轻哼道：“等你赢了再说。”
☆、欲静难静
第八十五章
“凌长老，第九防线已破。”远处掠来一人，浑身浴血，气息萎靡。
“对方还剩多少人？”华凌站在高处，视线盯着精美阁楼，那里两道气息盘踞，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闻言，微抬眼，神色淡漠得近乎冷酷。
“不到一百，但有三十多名斗圣。”
“云恒留下。千月带着所有人离开。快！”华凌飞身到高空，声音夹杂斗气，传入每一位九重仙阙之人耳中。
黑纱女子身形一顿，接着反手一剑，将偷袭者击杀。寒光灼灼，凌厉剑气成扇形扫出，十来位敌人四分五裂。
她一步跨出，整个人出现在华凌面前，柳眉倒竖，俏脸含煞：“我不走，让云恒带他们撤退吧。”
“听话，走！”瞥了眼女子身上的伤痕，华凌皱眉，冷声喝道，“以你的实力，留下来也是累赘。”
千月身躯一颤，美眸氤氲着雾气，她凄然一笑：“我走！华凌，你要是死了，我会跟着。碧落黄泉，你别想甩开我。”语罢，她转身离去。
华凌轻轻叹息，眼眸却没有半丝波动。太上杀脉，忘情，忘心，忘我。自从走上这条路，便注定一人前行。更何况，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我们怎么办？”云恒有些担忧。
“等。”
海神宫的人发现对手潮水般退去，心有疑惑，深怕是陷阱，一步步小心翼翼探测。前行速度比起先前反降了一倍不止。
“他们速度虽慢，却总会走到。我们要不要动手。”
华凌眯着眼，沉吟片刻，摇头：“不用。”
半个时辰过去了，敌方越来越近。阵法的隐蔽效果，在萧陌萧炎两人晋阶的声势下，形同虚设。海神宫一行人有宫煞的提示，几乎是直线行进。
等到最后一人踏入九重仙阙，华凌勾唇一笑，冰冷无温。虚空结印，对准脚下石柱一拍。接着，他一把抓住云恒，退到阁楼旁。
云恒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眼前一暗，飞沙走石，碎屑横飞。奇异的是，外面能量风暴席卷，声势骇人，他却丝毫没感觉到。细看，才发现一层透明防护罩将整个阁楼罩住。
“接下来才是重点。能活下来的实力异常强横，我们没有退路了。”华凌身躯紧绷，神色没有丝毫放松。
云恒心中一凛，知他所说不差，绷紧了心弦。
“有我在，谁也别想打搅公子。”
软糯童声突兀传来，华凌和云恒一愣，低头看去。只见地上两条奇怪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对，来一个杀一个。”
即便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云恒也不禁莞尔：“这就是萧陌新收的魔宠？”
华凌点头，道：“实力还算不错。”视线盯着前方，尘沙中踏出一队人，约二十来个，形象狼狈却没有多大损伤。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些人面无表情，眼神平淡无波，仿佛刚才身边没有同伴死去一样。
“嘶！这些人，根本不像人。”云恒倒抽了一口凉气。
“动手。”这些人目的明显，华凌低喝，提剑迎上，杀气汹涌而出，拉着其中稍强的五人进了他的领域。
他的实力并没有达到斗圣，如今能与斗圣一战，不过凭着秘法。想要杀了对方，只有依靠领域才能一试。
云恒的实力更加不如，如今能拖住两名斗圣，全赖华凌提前用秘术提升他的实力。
两条鱼，一条体型膨胀，将整座阁楼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同时牵制住剩下的斗圣。另一只幻做人形，火红头发飞舞，出手既没有下限，又狠辣残酷，一切都以弄死对方为目的。
三处战斗基本持平，想要取胜，唯有结束一处战场。很快，云恒便露出败势。他本就是强行提升，心境修为不够，如同小孩子突然间拥有了大人的力量，控制方面远远不如对手。
啊！
惨叫声响起，南一举得手，势如破竹弄死了两个。剩下的人攻击更加谨慎，配合更加默契，一时间南找不到破绽。
手中长剑翻搅，锐利剑气爆裂。云恒面容泛白，唇角血迹中混着内腑碎块。他知道自己快要到极限了，眼神中弥漫着浓浓不甘。长剑挥舞间，带着有死无生的决绝。
“看来，我们来得不算晚。”
随着温和声音而来的是一朵幽色火莲，火莲掠入战场取代了云恒的位置。
半空中出现两名男子，魂天帝和虚无。有了他们的加入，很快结束了战斗。所有来犯之人，不论是海神宫还是周围趁火打劫的，尽数覆灭。
“谢谢！”华凌全身脱力，仰躺在地。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魂天帝一笑，道：“顺带而已。我是来找人的。”
“等着吧！这次晋阶所耗时间不会短。你们在也好，免得海神宫卷土重来。”
迷迷糊糊间，萧陌从沉睡中醒来，腰间缠着的手臂，让他意识瞬间回笼。
“醒了。还难受吗？”眼眸带笑，萧炎轻吻着他额头。
“滚！”
想到之前的事，萧陌面色铁青。这时候知道心疼了，做的时候也没见你留手。虽说是自己挑起的，但是被做到求饶什么的，萧陌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萧炎轻笑，凑到他耳畔暧昧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我家陌儿情。动的样子和声音那么撩人呢！陌儿要是不想起，我们可以继续。”
感觉到腰间的手渐渐向下，萧陌面色一变，挣扎着下床。谁知刚一触地，脚下一软就要倒下去。
抬手接住他，萧炎忍不住笑出声。萧陌脸颊微烫，狠狠一拍床沿，瞪着他：“笑什么？本少要起来，你替我穿衣洗漱。”
“好。”萧炎含笑应了，没告诉陌儿他这幅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等两人收拾妥当出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咦！怎么变成这样了？”看到外面寂寥荒芜的景象，萧炎诧异。
这已经比他预想的好多了，萧陌眼中掠过点点遗憾：“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嗯？”听了此问，萧炎一头雾水。很快，他脸色微变，侧头盯着萧陌，眸色阴晴不定，隐隐有怒火跳动。
他的实力达到了一个未知的境界，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斗帝。如果是平时，他说不定要大笑出声。然而，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不要这身修为。
萧陌欣赏够了他的变脸，这才悠然道：“放心，我才没那么好心把修为白送给你。还记得刚回大陆时，我让你记的口诀吗？”
“记得。究竟怎么回事？”听他的话，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但是，没听到最后，萧炎不敢放心。
睫羽轻扇，萧陌凑近，在他耳畔低语：“那是双。修法决。所以，我的实力和你一样。”其实，如果按照正常来算，九幽之体大成之时，他就应该有斗帝实力。只是，今生出了意外。这套法诀，九幽狱是没有的。
见他不似说谎，萧炎放下了心。
“别腻了！有事找你们。”一行三人飞速而来，虚无一马当先，调侃道。
“看样子，计划很顺利。”萧陌挑眉，若有所思。
打量着他，华凌松了口气：“算是吧！不过，出了些意外。大陆和苍冥海所有海神宫所属，没等我们动手，通通暴毙。”
“我们讨论过，你的那个想法也许是正确的。这些都是某种东西的分支。如今，显然它察觉到了，想要集中力量。”
萧陌面色微沉，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他倒宁愿只是猜测。萧炎一开始没明白，听到这福至心灵，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事，我去就好了。人多了，反而累赘。”面色几经变幻，萧陌眸光一冷，拍板道。
萧炎拉着他，笑道：“一起吧！”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他一定要跟去。
“就这样吧。不过，在离开前。萧陌得把我魂族的陀舍古帝玉还我。另外，你再写一封信，必要时我会找你父亲拿玉。”魂天帝没有笑，神色间有种悲天悯人的哀戚。
陀舍古帝玉？魂族的怎么在他这儿？突然，想到当初在魔兽森林里，捡到玖若留下的乌金杀字令牌和翠绿玉片。取出玉片扔过去：“这个？”
“嗯。如果你们不成功。凭它，我还可以再造两名斗帝。”
闻言，萧陌叹息。此时，他已经不知道当初书中描写的究竟是真是假，还是仅给读者看的一面，虚幻的光明。另一面，却是无尽黑暗，无尽绝望。
安排好一切，萧陌和萧炎周身涟漪波动，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已经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华美神秘的宫殿坐落于海面上，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索。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许久了。”
幽冷声音杀意凛然，萧陌和萧炎心中一沉，对方知道他们要来。循声望去，宫殿顶端站着一男子。容颜俊美锐利到极致，浑身散发着不同以往的玄奥波动，仿佛整个天地随着他的呼吸而动。
萧陌和萧炎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一起动手。他们没有试探，直接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刹那间，方圆数千里能量呼啸而至，更远处的也在急速赶来。
虚空中，一半是荒芜烈焰，一半是寂灭轮回。炙热交织着让万物寂灭荒芜的气息砸向宫煞。
滔天炽焰席卷而出，寂灭剑气也在刹那爆裂，沿途所有海水，海兽和建筑物通通烟消云散，徒留下空洞洞巨坑。
刚才还矗立的华美宫殿已不见踪影，两人脚下，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而且，这片虚无随着能量风暴的扩散，范围越来越大，直到目之所及都化作虚无。
“死了？”吞了口唾沫，萧炎没想到这招这么强。他还是第一次施展荒芜烈焰海，而且是九重齐出。
萧陌眉头紧锁，盯着那黝黑虚空，神色悲喜难言：“不知道，应该死了。可是……”
“躲开！”
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传来，萧陌不禁浑身冒冷汗，头皮发麻，大喊着，一把拍飞萧炎，自己却躲闪不及。
萧炎意识到不对，止住身形，幻化出巨掌抓向那东西。
触手冰凉，还没来得及细探。只见那东西炸裂开来，丝丝缕缕黑气穿过巨掌，再次凝聚在一起，闪电般冲向萧陌。
☆、尘埃落定（完）
第八十六章
大地被冰雪覆盖，四处一片银装素裹。绵绵密密细雪飞洒，整个冰原如同世外仙境。
遥远天际一道身影飞掠，墨蓝衣衫，淡漠眉眼。他脚步一跨，再出现，已经是冰原中心。
“清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清止呢？”说话的是位白衣男子，约三十左右，面容和华凌有几分相似。
华凌拱手行了一礼，淡淡道：“大长老。清止还在迦南学院，我没告诉他。反正只需要一个人，我和他没区别。而且，论血脉浓度，我要更甚一筹。”
“你……”大长老语结，眸色有些哀伤，“你应该知道后果，这不是好事。”按照族里讨论的结果，这件事是让清止来的。毕竟清凌自小在外，族里对他多有愧疚。
“我知道。这本该是我的使命，与清止无关。”
“唉！我们走吧！”见他面色坦然，没有勉强之色。再加上时间耽搁不得，大长老叹息着，眼神愧疚更浓。
两人沿着冰砌小路向中心走去。一路上，不时有先知族人赶来，在两旁恭敬跪拜。
越往中心走，越是冰冷彻骨。很快，目之所及出现一汪清潭，水流清澈，潭面薄雾缭绕。水潭四周盘坐着八名白衣男子，听见脚步声，齐齐睁开了眼。
“大长老，怎么？”瞧见是清凌，其中一位愕然询问。
大长老走到一旁缺口处坐下，苦笑着叹息：“他没通知清止。就这样吧，时间等不及了。”
八人面面相觑，眼眸中都带着愧疚。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
“清凌，你到水潭里坐着就好。其余的，有我们。”
华凌点点头，一步步走进水中，坐下。潭边九人对视一眼，面容肃然，同时结印，刹那间，金色薄雾笼罩整个水潭。
冷，刺骨的冷；痛，噬魂的痛。华凌只感到一股异常霸道的能量冲入体内，肆意破坏着，搅得体内一塌糊涂。但是，灵魂力却在这能量的淬炼下，稳步提升坚固。
眼前，前世今生所经历的一幕幕划过。有什么从脑海中抽离，他直觉是不能丢的，却拦不下来。更多的信息注入，庞大的信息流让他痛不欲生，却怎么也晕不过去。
“大哥……”惊恐的怒吼传来，华凌觉得有些熟悉。
睁眼看着一人飞奔而来，站在潭边急得跳脚。
清止眼看着他身躯渐渐透明，想要将他拉出来，却怎么也无法突破金色薄雾。不由咒骂，拼尽全力攻击薄雾。
“保重！”华凌勾唇轻笑，如同冰川消融，春回大地。
“不要。”眼睁睁看着他消失，清止禁不住泪流满面。眉眼似燃着烈火，瞪着九位苍白着脸，瘫软在地的长老。
“不是说好了，我来吗？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大长老神色间满满的疲惫，整个人老了几十岁：“你来晚了。这是我们先知族人世世代代的使命，如今就快要完成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死而无憾。清凌他，如果幸运的话，还有机会再见。只是，他从此不能踏足大陆罢了。”
“这样下去不行。”敛刹剑上附着冥灵幽火，萧陌挥剑斩落袭来的银丝。剑上传来的巨大劲道，让他不由退后几步，“除了异火有点伤害以外，其他攻击都没效果。我们迟早会被他耗死的。”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就没有克制的办法？”萧炎替他挡了许多攻击，形象有些狼狈。血液顺着指尖滴下，执巨尺的手有些颤抖。
萧陌也没好到哪里去，虎口开裂，隐约可见森森白骨：“你不是猜到了吗？这就是那个豢养大陆的东西，也可以说是斗气大陆的天道。只不过，这东西被邪念所侵，已经不能称之为天道了。”
什么？萧炎心中一惊，这就是那害得陌儿每月受天罚之苦的祸首。这么一想，手上动作不由凝滞，银丝掠过脖颈，带出一串血珠。好在萧陌及时拉了他一把，才没被割断脖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走神？嫌命长是吧？”萧陌气急败坏，怒吼道。
“啧啧。徒儿，为师劝你还是放弃抵抗吧！没有人能逃出去，你们通通会化作我的养料。哈哈哈哈哈……”张狂恣意的笑声响彻天际，宫煞站在两人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攻击却越见急切狠毒。
“该死！”萧陌低咒一句，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攻击会无效。眼见时间拖得越长，两人都疲惫不堪，不由发狠，“萧炎，本少邀你共赴黄泉，去不？”
“走吧！只是下一世，别揽这些烦心事。”萧炎微怔，一瞬间反应过来，神色宠溺又无奈。语罢，周身烈焰暴动，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散开。
萧陌清啸一声，灵魂力和灵力疯狂蔓延，缠绕着冥灵幽火，催动火焰化作海洋将宫煞包围。
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萧陌十分不甘。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用这种未伤敌先自伤的办法。
这一战，他避无可避。他想要成为最强，强到任何人，任何事物都只能顶礼膜拜。宫煞需要汲取强者的能量，来维系自己的生命。他们都没有退路。
这一战，谁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啊……”凄厉惨叫不绝如缕，宫煞整个躯体消失，原地一团黑雾翻腾着，体积不断缩小。
萧陌和萧炎两人身体已经接近透明，很快便要消散。四目相对，情丝绵长，缱绻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