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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僵尸书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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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达山脉么,那么大一个杵着,老丁头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烟雨蒙蒙中,墨染的影子重重叠叠的遮着半边天,像是潜伏着的巨兽,下一秒就能扑上前来,若是天晴,便能瞧得清楚那其实是山脊脊背,虽瞧着是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但此地之人皆知,还离得远哩。
  老丁头被气了个仰倒:“不开眼的,我指的是山么,我指的是山么!”,他一激动,唾沫星子直飞,离得近的几个忙挪远了去。
  “老丁头,你这嘴可真够味儿的,几天没洗漱了?”
  老丁头瞪眼:“还想不想听了?”
  “您老请说”,众人嘻嘻哈哈的调侃。
  白嘉牵着两头半大的牛犊过来时,正巧听得那老丁头说道:“在咱无花郡北边,还有个小县城叫百稔,因着就在齐达山脉脚下,倒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只是百年前一场祸事,那地儿就此成了南宛的禁忌,也难怪你们这些年岁小的不知”
  “啥禁忌,说来听听”,刚散了开去的人又都围拢了过来。
  老丁头神神秘秘道:“鬼怪之说,信么?”
  “怎么说?”
  老丁头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百年前,边塞战事刚定,那百稔城就闹起了妖,先是有当地住民被掏了身子,之后,就起了时疫,几乎一个城的人外加驻守的官兵都折在了里头”,他一边说一边瞧着周遭人的表情,见有人面显困惑,转而道:“你们定是想,那枉死之人该是山里被战乱扰了的凶兽所为,至于时疫”,他拉长了嗓子,卖弄道:“所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战后死人本就多,犯了瘟疫也不甚稀奇,你们是不是都这般想的?”
  众人连连点头,老丁却是笑道:“若那尸体死而不烂,其味却是臭不可挡,凡嗅闻之人,不出三日必倒下不起,你等还这般笃定么?”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都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这个时代还是信奉鬼神的,被这般一说,心里也都打起了鼓,见状,老丁头又道:“咱这地界,百年前可比现在要丰饶许多,也没这许多风口,一切变数,皆是从那灾后起的,如今,这雨又下的奇怪,可不让人心慌么,他们这是在给齐达山的山神上供哩”
  说话间,有几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上完了供,正要起身返回,有人便道:“那百稔城如今是何光景?”
  老丁头叹息一声:“里头爬满了鬼藤,连蛇虫鼠蚁都绝了,已是荒废许久,……”,说到此,他却突然止住了话头,鼻子耸了耸,脑袋往后扭,却见围栏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而之前还蹲在他身侧的庞祝,此时正坐在围栏上,那香味儿正是从他手里来的。
  “哟,白哥儿,又给你家小少爷带吃的来了”,老丁头还未开口,就有几个小年轻巴巴的瞧过来,言语间满是羡慕。
  他们这些人中,也不乏之前家中殷实的,只是如今这么一流放,往日的风光便如烟般散了,别说锦衣玉食,就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比不得眼前这个,不仅吃的饱也吃的好,小日子过的,比之一般人都要舒坦。就如现在,人就捧着个鸡腿啃的满嘴油光,那味儿勾的人直咽口水,把刚进肚的那点午食,比的连草料都不如。
  白嘉没接茬,而是弯腰拎起两坛子酒递过去:“给兄弟们打打牙祭”,封口上还搁着个油纸包,是下酒的花生。
  酒坛一出,众人眼睛雪亮,当下,就有两个小年轻仗着身体矫健,一个箭步抢在头里接了,临了还不忘冲白嘉竖了竖拇指:“够义气”
  白嘉笑笑,道:“我那要搭帐篷,能否借我家少爷一用?”
  众人异口同声:“要搭把手么?”
  白嘉客气道:“今日里就算了,下次有事,一定找你们”
  泥封被拍开,酒味儿散了出来,老少十几人皆深吸了口气,纷纷嚷道:“好酒,好酒”,此时,肚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他们哪还顾得了旁的,就只挥挥手道:“去吧,去吧,这边儿有我们哩”
  别看这些人面黄肌瘦的,都是在马场里搓摩了有些日子的,这就导致了一现象,欺生,好在白嘉手头不缺银子,三不五时地弄些吃的喝的,把这十来个能凑一块儿说上话的,都捋顺了毛,让庞祝和刑管事在里头呆的蛮顺溜,虽然他们个个心里泛酸,却不显恶意,若是有事,也会帮着遮挡一二。
  酒在西宛可是好物,尤其是这两坛子烈酒,那是实打实有钱也未必买的到的,老丁头使了个眼色,便有二人跑了出去,一人望风,一人报信。
  在这么个马场里,也是拉帮结派的,管事的兵丁并不让人惧怕,他们防的是另外俩伙人,且当前又得了俩坛子好酒,更要好生防着,只是领头人都在歇着,这才支了人去叫。好在这边这个马厩,位子偏,平日里甚少有人来,倒是个躲懒的好地儿。
  老丁头扫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刑管事道:“你家那个白小哥儿倒是难得的义气之人”,能随着主家人来这蛮荒之地受苦的,放眼整个陇朝也找不出几个,如今又这般护着,更是难得。
  刑管事哼哼:“义气是义气,可也是个败家玩意儿!”,现在不比以往,家败了,银子显然是极缺的,少爷吃的好点是应当的,只是他这几日瞧着送出去的那些吃食,就忍不住肉疼,他可是打听清楚的,在这西宛,哪哪都是钱,就没个便宜的。
  一听这话,老丁头就止不住的乐:“这话倒是不假,你说他拉那么大块荒地干啥,莫不是瞅着这几天飘了俩场细雨,还指望能发出片草场来养牛么?”
  雨虽细的犹如牛毛,却也密实的很,打到地上,激的滚烫的地面腾起阵阵烟气,初始不显,这么会子功夫已经弥漫了开来,更是有愈发浓郁的趋势。
  “那是他自个儿鼓捣出来的”,刑管事拢了拢袖子,又骂了一句:“个败家玩意儿!”,他也是习惯使然,老早之前,他就瞧着那小子是个贪图享受的,私底下的吃用花销比之少爷也不差几分,还当他不知晓,也就是看在少爷的面上,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好在,没养出个白眼狼。
  老丁头却眯着眼道:“依我看,那小哥儿不是个简单的”
  说到这茬,刑管事不吭声了,这话确是事实,当他见着自家老爷活蹦乱跳的站在跟前时,他就知晓了,只是有一事他却是不知,如今这庞家,最有钱的便是白嘉,当初黄二半打算讨钱赎人时,他连眼都不眨一下就给弄出了整整一箱银锭子,其余几个都是有眼瞧着的,鉴于他身上奇事太多,谁也不追究那银子是怎么来的,事后,也没人提及,想当然,当时还收监着的刑管事就给蒙在了骨里。
  白嘉拉的荒地中央,停着一架骡车,上头垒着一大块的油布,底下是他特意寻了牧民给做的帐篷,帐篷不大,两人花了半个时辰就给撑了起来,期间扎桩的时候,雨就停了,太阳一晒,刚滋润了些的地又都干了。
  庞祝四仰八叉的躺在帐篷里:“从今晚起,我就住这儿了”
  白嘉正挨着底下的帐沿把最外头的油布往里压,听到这话忙说:“今儿不行,铺盖桌椅还未准备齐活”
  “那明儿,明儿一定要备好了”,说着,庞祝一骨碌爬起来就去逗弄外头的牛犊子,连着今儿刚牵回来的,如今,白嘉手里头已经有了十头牛,两头大的,八头小的,是这几天,他跑东跑西才勉强凑合来的。
  虽然这西宛到了冬天,由于草料短缺,许多牲畜很难越冬,可即便如此,也鲜少有人家卖牛的,毕竟,这可是耕田的一把好手,又是能抵半个家当的,不到万不得已,哪家也不肯出卖的,若不是他价出的高,保不准他这几天就白跑了。

  42

  帐篷一侧已经起了一排牛栏,都是土坯的,现在还空着。白嘉抬头望天,天空碧蓝,阳光照例刺眼,他虽手持敕印,却对此无计可施,这片地域太干燥了,任他再怎么行云布雨,也只能每日招来这么一场毛毛细雨。原以为,待他练就这一手符箓功夫,日后便能横走世间,是以,这一路行来他都在勤加修习,不曾拉下一日。只是经着这次他才知晓,符箓成大成小也是需要媒介的,比如这招雨,首要条件是周遭得有水汽,水汽越大,效果越好。眼下这光景,行雨符其实效用不大,倒不如甩一张普通的火球符来的方便,他有试过,同样的符箓,之前只起的出鹌鹑蛋大的火球,在这地界上却能聚成拳头大小。
  白嘉有些发愁,若要把荒地变成牧场,这么点雨是不顶用的,可怜了他前天撒下的草籽,怕是要毁了,北面的齐达山脉倒是湿润,只是以他现在的本事,还做不到北汽南调。
  沉思的当口,耳边突的想起‘哞哞’的牛叫声,紧接着就是庞祝‘哎呦’一声惊呼,白嘉回神去看,就见两头牛犊子似是惊着了,甩着缰绳跑的飞快,前面那头还半挂着个人,半拉身子歪着,只一只脚跨在牛背上,随着奔跑一颠一颠的,眼见着就快摔了,他也不上前帮忙,就干站着看人抱着牛脖子折腾来折腾去。
  不知是不是身上无肉一身轻,庞祝的性子也转了,整日里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得闲,倒是比之前活泛许多,就是依旧贪吃,好在这阵子他动的多又是长个儿的年岁,倒也没的大碍。
  小牛犊子毕竟气力有限,蹦跶了一会儿终是累了,庞祝稳稳当当坐着,一手擒着缰绳一手背后,慢悠悠的走来,撇去满脑门子的汗不看,光瞧坐姿倒也显出几分英气,到了跟前便听他说道:“白嘉,日后我给你养牛可好?”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庞祝对某件事上心,白嘉虽讶然却也不拦着,只问:“喜欢当牛倌?”
  “不光是牛,马,驴,骡子,我都喜欢”,说起这个,庞祝就难掩兴奋,他觉得跟这些牲畜打交道,没来由的让人安心,也不认为铲屎刷尿的活有多脏多累人。
  “光喜欢可不成,你还得懂如何养,如何防病治病”,说起来,这养殖业也是门学问,白嘉摸着下巴寻思,听说老丁头是个经年的老马倌,看来,他私底下要给那老头多塞些好物,好让他带着庞祝多学些真本事。
  庞祝挺了挺胸道:“那是一定的”
  入夜,一条黑影闪进了庞家现在的宅子,借着月光可见来人是黄猴儿,只见他翻进后墙,直奔了牲口棚子,那里头,有十头牛一匹骡子,把个不大的棚子挤得满满当当。
  黄猴子半夜三更过来不为别的,是来添草料的,自打来了无花郡,他就一头钻进了齐达山,白嘉也不拘着他,只要求每日打些草来。
  齐达山脉连绵数千里,深山中藏有数个温泉泉眼,虽是冬日,周边青草依旧茂,黄猴儿卸了肩头俩大捆鲜草进了马槽后,便又翻墙而出,跑了一里地到了牧场,在帐篷和牛栏间走了一圈,没找见白嘉的人影,就往隔壁的马场看去,却不想肩头被拍了一下,他一扭身,后头却是空空如也:“主子,是你么?”
  寒夜中,万籁寂静,只有荒草一两根在小风中打着摆,黄猴儿转了一圈,没发觉异样,便接着往马场走,刚走了两步,肩上又是一沉,这次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拍倒在地,待他站稳看去,周身依然空无一人,不过他却肯定了,定是他家主子在背后捣鬼。
  想到此,黄猴儿面具后的脸扭曲了一下,似笑还哭的,下一刻,他便开始拔腿狂奔,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他完全受制于人,被迫演绎了数百种摔倒姿势。
  就算黄猴儿再没知觉,也受不了这种折腾,最后他躺地上不动了,而在他身前,慢慢显出个身影来,正是百寻不到的白嘉。
  “主子,这是你新学的招数?”,黄猴儿平板的声调中,平添了丝喜悦,这些日子,他也进步不少,不看脸的话,越发像个人了。
  “刚练成的隐身符”,白嘉自己也颇为满意,算起来,他手上的符箓大全已学了大半,只差后半截的大型符阵了。
  “那今晚还去泡温泉么?”
  白嘉想了想,道:“去百稔城转转”,他去温泉不是为了泡,而是图的那份意境,水孕万物亦可洗涤其身,当他身处其中之时,会更加心无旁贷,就连修习也是事半功倍。
  “百稔城?”,黄猴儿不解。
  “咱之前路过的那个荒废城池”,之前一直是绕过去的,今儿听了那么一耳朵,就动了念头,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黄猴儿问:“那地儿有不妥?”
  “暂时还不知晓”
  出了无花郡,沿路就能看到高高的烽火台,里头有兵卒驻扎,横向过去,差不多每隔一里地就有一座,这是边塞的防守线,是从百稔城那撤回来的,老的那些都荒废了。两人跑的极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期间,他们还路过了几处农庄,里头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百年前繁华热闹的城池,到如今已经成了一摊废墟,断壁残垣间爬满了藤曼,密密麻麻的铺了满墙满地,那藤曼比番薯藤要小一号,颜色漆黑如墨,这该是老丁头说的鬼藤。
  白嘉没着急进去,而是拣了个石子扔过去,后到的黄猴儿却没他这么谨慎,一阵风似的刮过,石子落地的同时,他已经一脚踩了上去。
  便见原本服帖的藤曼突然如潮涌般冲着黄猴儿席卷而去,还不待人反应,就把人兜头兜脑吞了。
  白嘉看得直咋舌:特么,这也太凶悍了!
  “主子,救,救命!”,草茧子里头传来黄猴儿闷闷的呼叫声。
  白嘉闻言打趣道:“救命,救啥命,你还哪来的命要救?”,他虽这般说,却没真打算袖手旁观,他瞅着那鬼藤打量了几眼,又变着花样扔了几颗石子进去,发现无一例外的都引起了攻击,原来那鬼藤是寻声而动的,但凡有一丁点动静,附近的藤曼就会一涌而上。这倒是让他犯难了,若要进去,哪能没点响动,就算他使出御风符,悬空一尺行走,那鬼藤也能凭借感受到的风力扶摇直上。
  要不要点把火烧了一了百了?白嘉掏出敕印在手中把玩,心里暗自捉摸。被裹成人茧的草垛子兀自晃了晃,然后再晃了晃,细细簌簌的声音引得他偏头看去,这一扭头就见那纠结缠绕成一团的鬼藤再接连晃了数次后,竟如散了架般,抖落了开去。
  “怎么回事?”
  黄猴儿站在原地,从斗篷下探出只手来,手里握着把木剑,他把着剑四下挥了挥,所过之处,鬼藤皆都退避三尺。
  “这鬼藤不一般啊”,白嘉挑了挑眉,他分明瞧见,黄猴儿挥剑的时候,是引动了剑中的阴煞之气的,那鬼藤却是半点未见枯萎。
  黄猴儿却道:“主子,衣裳都毁了”
  从被缠到脱困,几息的时间,黄猴儿从头到脚从斗篷到内袍都被绞了个稀烂,一条条破布巾子虚虚挂着,□□在外的皮肤上,还拖挂着几缕断藤。
  白嘉并不在乎一只僵尸是否羞于裸奔,他现在在意的,是扎进黄猴儿体内的小刺,那刺扎的有深有浅,几乎布满了全身,第一眼扫去时还都在扭动,第二眼第三眼的时候,却是越扭越慢,越扭越小,直到最后,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殆尽,若没猜错,该是被黄猴儿的□□给消化掉了。
  “身上有觉得不妥么?”,白嘉挑起一根断藤凑到眼前,只见半臂长的一段,从茎到叶都长满了指节长的小刺,活物一旦被缠上,后果可想而知,要不是黄猴儿不是个会喘气的,今晚就得交待在这儿了,只是有一点他却没明白,在他看来,那木剑上的气息和黄猴儿的气息是有些类似的,怎得木剑能驱开鬼藤,他却不能?难不成是差了那几分不同?
  “我本就没有知觉,现在也无大碍”,见白嘉看他,自以为受了关心,黄猴儿颇为感动,把个木剑舞的虎虎生风。
  “那行,继续走罢”,见问不出道道来,白嘉索性也不想了:“这地方蹊跷的很,咱进去瞧瞧”
  由黄猴儿开路,白嘉紧随其后,因着木剑的启发,他便除了身上的匿气符。所谓匿气符,是出了上粼县后习得的,能隐匿身上的气息,不叫牲畜见了他就跑,能免不少麻烦,他用的惯了,每日都会给自己加持一下。如今气息一经释放,周遭的鬼藤有多远躲多远,倒是给两人辟了条道来。

  43

  半夜,马场的一处窝棚内,庞祝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的出了门,走向角落里的恭桶,刚拉了裤子要把尿,就乍听得一记如哭似泣的叫声,把他吓了一哆嗦,人也醒了尿也没了。要搁在以往,他早撒丫子跑了,如今,他也算历练了一遭,胆子有些肥了,只愣了一下,就拉上裤子裹紧棉衣,循着声响摸了过去。
  声音是从马厩后边堆草料的坯房内出来的,除了开头那一下,后头只有粗重的喘息,似是两个人的,庞祝蹑手蹑脚的蹲到墙根处,扒着手指宽的墙缝往里瞅,就见草堆里窝着两人,交叠在一起一耸一耸的,月光从顶头大大小小的窟窿眼里洒下,有一束正罩在俩人身上,把脸照的清楚,都是熟人,一屋睡的,一个叫青子,一个叫花大,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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