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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前事不负卿(莲东)
作者:御雪霄霜
文案
因为大爱东方教主而写的同人文,莲东向。没有穿越,没有重生,只有我心中的莲亭与东方。莲东high结局,黑化令狐冲和任盈盈,不喜勿喷
内容标签:武侠 原著向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东方不败,杨莲亭 ┃ 配角:付暖烟,任盈盈,令狐冲 ┃ 其它:教主,复仇
初
已是入秋,天渐凉。方是晌午,此刻,不小的茶馆中只有一位客人。
无忆放下手中的珠算,又向那熟悉的身影望去。
他注意她很久了。
无忆的茶馆开张不过一年。几个月前,那人一袭红衣,明艳耀眼,出现在茶馆。那非凡的气质与绝代的容貌令无忆分外留心。自那之后,那人每日都来,点一壶清茶,但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似是等人,细想又不想。
无忆略有犹豫,终是下定决心,向那人走去。
“姑娘,”温润的话语如春风拂面。那人一愣,随即笑道:“公子,何事?”声音清朗而平和,不似无忆所想。
“姑娘每日来此,可是等人?”无忆本就生得极美,此刻眼中的单纯与无邪,更是格外动人。
“等人,算是罢。”清冷的话语,带了一丝无奈,“一个也许不会再回来的人。”
“竟是如此……”无忆不由得为眼前之人感慨,“那为何还要等?”
“呵呵,”那人无奈笑道,“听我讲个故事罢。”
缘起
我本出身富贵。奈何年幼之时,叔父获罪,家宅被抄。一家人从此居无定所,辗转流离。十四岁那年,昔日的仇家觅到我家人所居之地,将我一家老小赶尽杀绝。我为侠士所救,得以保全性命。
他将我带回日月神教。自此,我更名改姓,苦练武功,只为有朝一日报仇雪恨。后来,我成为神教副香主之一,我将仇人孙氏一家灭门。江湖的血腥险恶令我厌恶,但我却无法脱身。
教主得知我将孙氏一家灭门,误将我认作心狠手辣之徒,故将各种残忍任务交付于我。教主阴险歹毒,我为保全性命,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故对任我行恨之入骨,想有朝一日废了他的武功,令其不再为祸江湖。
我的武艺越发精湛,但仍是不及教主。教中有许多不满其作为之人,我私结党羽,在教中声望渐高。教主看我的眼神有了变化,那是怀疑与不满。于是我刻意收敛,虚以委蛇,令其疑心稍减。
机缘巧合,我得到一本武林秘籍,此书曾辗转多人之手,却不曾有人练成此中神功。之因其要付出的代价,令众人望而却步。可是我不怕,甚至不曾犹豫。神功练至最后一重时,任我行发现了我的变化,要致我于死地。神功不愧为神功,即使我当时尚未练成最后一重,功力亦远胜于他的吸星大法。他自是败在我的手下,当时一念之差,只将他关在黑木崖下。
神功练成,自此我的功法再无破绽,没有任何武功能敌得过我。我对外宣称任我行闭关修炼,接任教主之位,教众人皆认同。唯有任我行的女儿——十五岁的任盈盈,一脸的警惕与疑惑,“爹爹当真是闭关修炼,为何不曾与我交代?”“叔叔岂会骗你?”我并不恼,只是微笑,她父亲犯下的错,与她何干。“大小姐,任教主当真是在闭关。”“任教主曾与我等吩咐过。”众人纷纷应和。“叔叔自是不会骗我。”盈盈的眼神变为茫然,黯然离开。
我既身为教主,自要为我教考虑。我一改任我行残杀异己的歹毒手段,恩威并施,赢得众人敬重,更使我教天下扬名。
我教被众人称为魔教,其实那些所谓正派又如何光明磊落,不过是自诩清高,沽名钓誉罢。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厮杀,就有血雨腥风,并无正邪之分。
江湖中人皆言我杀害任我行,传的越发逼真。我不想令盈盈听到伤心,派手下去一探究竟。
几日后,教众纷纷回复。旁人多是说我如何阴狠歹毒,骗取任我行信任后残忍杀之以□□。
只有一人回复的说法与众不同。
“是在一个小客栈,一众人正议论教主如何狼子野心,密谋□□。却有一位公子为教主解释,‘东方教主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才说完这句,便引得众人哄笑。属下实在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了那帮人,只望教主不要怪罪。”
“无妨。”我摆摆手,又道,“天下竟有这等人,能在这争名夺利的江湖,不顾旁人的耻笑,不肯随波逐流,只为维护一个夙不相识的人。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位公子名为杨莲亭……”
几日后,我站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中,院子不大,环境却十分清幽,可以看出院子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在书房,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虽只是背影,已显出潇洒的姿态。白衣胜雪,身形消瘦却自成一番飘逸。
“你便是杨莲亭?”我只笑道。
“啊?”他显然是吃了一惊,想是不曾料到我的存在。我这般不请自来,着实是唐突了。
“正是在下。”许久,他转过身,我不由得暗暗赞叹他的容貌。白瓷般精致的玉肤,繁星般明亮闪烁的眸,俊秀明艳,我见犹怜。我探得他没有武功,却有着莫名令人心安的力量。
“你可知我是谁?”我正色道。
“我猜,阁下定是日月神教东方教主。”他就如此平静的说出我的身份,全然没有旁人的那份畏惧。
“那些人都说我残忍歹毒,你为何不怕?”
“我相信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低下头,神情渐渐凝重,“有着刻骨铭心痛苦回忆的人,不会忍心令无辜的人承受那样的经历。”
“你……”我怔住,我不曾为人所知的心事,他竟能懂。
“七年前我曾有幸目睹教主您血洗孙家。”他用这样的词来形容,竟不似玩笑。我想那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并不认为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满目的残肢鲜血,破碎的不能瞑目的尸体,那简直是地狱。那一夜的火光冲天,已成为我的梦魇。
“孙家家主于我有杀父夺母之仇,娘亲不堪受辱,投井而亡。我与孙家不共戴天,幸得教主为莲亭报仇,莲亭自是感激不尽。况孙颉自恃身为知府,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孙家上下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他们是罪有应得,教主你是为民除害。”他这样说,我终于明白。
当初我血洗孙宅之时,本不想赶尽杀绝。当我惩处了杀我一家的凶手时,本欲离开,孙家其他人却使出卑鄙手段欲致我于死地。我为自保,方大开杀戒。不想任我行竟误会。如此想来,不禁伤感。不知早年丧母而今又失去父爱的盈盈会有多难过。纵我数月来对其百般照顾,到底是不若生父。
“教主你是莲亭的恩人,莲亭无以为报,愿为教主当牛做马,以报教主大恩。”说罢,便欲跪下。我稍施功力,他没跪下去。
“教主……”莲亭不解,疑惑道。
“我不喜别人跪我。”我如此解释。每当教中会议,教众们都要向我下拜并高呼“东方教主,英明神武。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我不喜这等虚言,就好像历代帝王都要令众臣山呼万岁,可又有几人能活过百岁。亦不喜那高处不胜寒的空寂,看似光鲜,实则无奈,连随心所欲的自由也没有,多可悲。
“教主,想当年只是惊鸿一瞥,足以令我终身铭记。七年来,我时常想象教主您的容貌。今日一见……”他故意顿了一顿。
“如何?”我不由问道。
“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竟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威严,更有气度,更加……光彩照人。”他说这话时,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单纯明艳,令人惊艳。
“可惜命运不公。同时身世坎坷,我沦落江湖为人所不耻,你却能不染尘俗令我好生羡慕。”我如是说。又问,“你可愿与我回日月神教?这凡世尘俗虽令我厌烦,但我必须为我教众负责,不能一走了之。而这江湖风云虽不堪,日后若有你相伴,大概会好过得多。”
“只要能陪在教主身旁,莲亭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本不愿听这等话,然他眼中的真诚令我感动。从不曾有人如此对我。纵是与我有再生之恩的童百熊,亦不曾令我感到如此温暖。明明是寒冬,明明他清瘦到弱不禁风,明知他胸无城府而不习武功,我却感到无比的安心。他就像一楼阳光,赶走我心中无尽的漆黑;犹如一轮明月,照亮令人迷失自我的夜。
我将莲亭带回教中。正如我第一次被童百熊带来这里,旁人的眼中尽是不解。不同的是当初身为香主的童兄弟受到教众的责问,而如今身为教主的我只看到他们眼中刻意掩饰的好奇。
我给他准备上好的房间,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对他的照顾程度不下于对盈盈。
莲亭喜欢音乐,我便命教众寻觅各式乐器、曲谱。各长老、香主多为讨好于我而送来古琴名曲。锦瑟、瑶琴、玉箫,应有尽有。名曲《凤求凰》、《春江花月夜》,甚至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曲谱,我也有幸见到。莲亭十分欣喜,却又说不必如此奢华。
我与莲亭一同研究曲谱,他的领域能力极强。一首平淡无奇的曲子,经他演奏,也似是有了生命一般。凡是管乐,他都吹得来,尤其擅长吹箫。可若是琴瑟一类,却不能弹得得心应手,他也不勉强。而他可惜这些乐器白白浪费,便叫我学。初我只暗笑,想这半生执剑的手,如何能摆弄那纤细的弦。不曾想,学习了基本的指法,手指抚上琴弦,竟感到无比亲切。那朴素淡雅的琴,仿佛拥有了灵魂,静静倾听我的心声。
不需要技巧,不需要乐谱,只凭自己的摸索与感悟,无论对错,随心而奏。时而如清泉般清澈,时而如莺燕之婉转,时而有流云之飘逸,时而似风霜之高洁。曲风突变,心头猛地一颤,曲分明出自我之手,却如有神助般不由自主。黄沙遍地,狂风骤起;兵刃相接,战马哀嘶;残阳如血,杀声震天;终是尸横遍野,冤魂哀泣……
曲终,沉寂。我与他沉默许久,终是他先开口:“这是什么曲?曲调由喜转哀,甚是特别,却又感人至深。纵那失传的《广陵散》,想也不过如此。”“不算什么曲子,只是我随手弹的。不,或者说,这不是我弹的,而是有人借我之手,令这曲得以重见天日。”我由衷道,却听似荒诞。“是吗?”莲亭眼中流露出些许向往的神情,又带些暗伤,道,“传说有的人死后魂魄不散,寄身于生前心爱之物。许是这琴昔日之主,化为琴之魂,在冥冥中指引着后人奏响这千古绝唱。”“定是如此。”我应道。从前竟不知有这样的事,真是惭愧。想这数十年来,当真是虚度了年华。可叹那满园芬芳,一年年花开花落,徒留寂寞。
夙愿
三年转瞬即逝。莲亭比往日沉稳了许多,盈盈也长大了许多,我虽不曾有许多变化,却是比往日更加多愁善感。
盈盈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我告诉她在教中若有看上的人,便尽管说,我定替她做主,她只红着脸说没有。我于是说过些日子许她自由出入教中,无论将来嫁什么人我都不反对,她这才谢恩。
时候我回忆起那时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当时却不曾细想。
半月来我忙于处理教中事务,少有时间去看莲亭,也没实现给盈盈的承诺。难得一日闲下,我便拿了其他门派送来的青瓷莲花瓶去找莲亭。
未至门前,我便感到有些不对,房中一定有其他人——习武之人的气息,不会错。我收敛了气息,听房中人的对话。
过了许久,我才听见莲亭的声音:“对不起,我已经有爱的人了。”
“好你个杨莲亭,竟敢抚我的意。”听着盈盈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然不……不,这不可能!整个教中只有我一个女人,不是我还能是谁?莫非,莫非你竟然会爱上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住口!我不许你这样说他!”我从没有听到过莲亭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极少动怒。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真是可笑,我任盈盈竟比不上一个阉人!”任盈盈一掌打向房门,于是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我。她的表情瞬间由愤怒变为惊愕,继而是嫉妒的惊恐。
我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将她惊恐的表情刻在脑海中,随即望向仍是盛怒的莲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住了。我未动,她不敢动,他也不动。
良久,我终于开口。
“盈盈,如今你也不小了,该出去见见世面。我予你赤色令牌,一次可调动一个分堂的人马,免得我堂堂神教的大小姐在外受人欺侮。”
她顿时惊呆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也许在她心里,此刻我就该手起刀落的。可我到底还是不够心狠。
我又向前一步,她已忘了躲闪。我拿出赤色令牌,放在她手里。
“孩子,你还年轻。有太多事情,你还看不懂。”
任盈盈终于醒悟我是真心放她走,唯恐我后悔,连谢恩也省了,踉踉跄跄的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莲亭也稍平怒意,问:“教主就这样放她走?”
我苦笑,“这是我欠她的。”又道,“她方才说的,可是……”
他沉默许久,才用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道:“若我说是,又能怎样?”
“此话,当真?”我的声音竟有些许颤抖,“你真能不介意我的身份?”
“莲亭对教主,痴心一片。莲亭不在乎教主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无论教主您是好是坏,待我如何,莲亭对教主的心,都绝不会改变。”一如我初见他那般,坚定的语气,有着令人心安的神奇力量。
“你……”此刻我百感交集,已无法用语言形容。我视他为知己、挚友、亲人,但独独不是爱人。打从我走上这条复仇之路,就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爱,这个字,十年来,我从未想过。但我却知道,有的人,一旦错过,就再不会出现了。
“教主,若是莲亭冒犯了你,莲亭甘愿以死谢罪。”那一刻,我陡然添了几分怒意。他是在赌,用性命做赌注,赌我对他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情。我很气愤,真的。不曾想这三年来,他竟还这般幼稚,如何去面对江湖中那些风风雨雨。但,他赢了。不单赢了我的承诺,还赢了我的心。
此刻,他就跪在我的面前,低着头,不敢看我,也不再有所动作。
我已不记得是多久之后,直急得他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是了,他素来身子弱,经不起这般久跪。我暗暗自责,怜惜的上前搀他起身。方才松手,双腿已是麻木的他便失去平衡。我连忙去扶,他便跌入我的怀中。是他独有的温度,虽是炎炎烈日,仍是清凉。好想将自己的体温,也分予他一些。淡淡的体香,几乎乱了我的心神。我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急促而虚弱。
好想一直这样抱着他,却不能够。我只待他站稳,便轻轻将他推开。
“你……还好罢。”我只这样问。
“教主……”他盯住我的眼,似是询问,又似已得到了答案。
“唤我不败,便好。”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而他似是更甚于我。“莲弟,你若真心对我,我断不会辜负于你。”
“教……不败,莲亭于此立誓,纵海枯石烂,此情不变。若有来世,我定不负前世不负卿。”
“不负前事不负卿。”
既与他坐实了身份,我亦无所顾虑,令全教上下寻医问药。自己教他习武,不求他能学有所成,只为强身健体。教中有略通医术的人,奉上养颜补气的药方,令莲弟日日复用。一年后,我见他顽疾已略有起色,便有心带他去远处游玩。他自是欣喜,我便交代下教中任务,令各长老协商决策。又处理了重要的公文事项,准备外出所需。
那日清晨,正是约定出发的时候,车已备好,莲弟已在等我。过了约定的时间,他便去我房中,不想竟无人。
彼时我在任盈盈的房中。那日我予她赤色令牌,她便连夜离开,自此杳无音信。我换了暗红的长裙,是我昔日命人为她裁制的,质地昂贵,式样华美,每个细节都制的天衣无缝。可惜她不喜欢,一次也不曾穿过。珍珠玉凤钗,翡翠金步摇,是近年来分教所贡,我统统交予她,却不曾见她戴过。
不多时莲弟便找到这里,顿时震惊。我转过身,含着笑看他有几分失态的表情。天赐我花容月貌,纵岁月如刀催人老,竟只为我平添几分风韵。虽不及莲弟的倾国倾城,亦可称是风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