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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们的管事过来!!”就在这时,舞台那边传来一阵咆哮。
这声咆哮明显是从舞台后方传来的,在空气中震荡了好久,声音才缓缓散去。
洛社甫一脸的尴尬:“那个……这个……我先过去一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于与非点点头,在边上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
洛社甫擦擦额头的冷汗,一阵小跑往后/台去了。
于与非打量着整个舞台环境,若有所思。
这应该是由一个音乐厅改建而成的,声音的效果明显要比一般的舞台要好上很多。
又过了一会儿,洛社甫才又满脸愁容的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二十几岁的女人,身材十分丰满,穿着有些夸张的戏服,女人的边上还有一个小男孩,拉着女人的衣服,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于与非。
“你好,我是杰妮芙,杰妮芙·亨特——洛社甫是我叔叔。”那女人一上来就介绍了下自己,她身边的小男孩有些胆怯的躲到了身后。
旁边的洛社甫依旧垂头丧气的模样。
“你好,我是于与非。”于与非站了起来,和杰妮芙握了握手,躲在后面的小男孩伸出小脑袋,盯着于与非的一头黑发,一脸的好奇。
“哦,这是我儿子雷吉·亨特。”满是宠爱的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杰妮芙微笑着说道。
于与非神色微动,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亨特家的人,而是嫁过之后改姓的。
“我代表亨特小剧场欢迎于与非先生的到来。”杰妮芙回头,又一脸认真的说了一句。
“不过剧场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好,我想于与非先生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她显然不想有任何隐瞒。
于与非微微颌首,“那么,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如果于与非先生真的有意加入我们剧场的话。”
“呃……不要叫先生了,就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于与非摇了摇手说道。
“那么好的于与非,我想那位导致我们剧场入不敷出的罪魁祸首你应该认识。”
“我认识?”于与非愣了愣,他来到m国还没超过一个星期,他怎么会认识?
“你忘记了吗?那位整天无所事事的介绍处的工作人员?”
“哦对了,鲍威尔?那是——那是你哥哥?”于与非突然反应过来,国外的亲戚关系可没有国内这么复杂,大都比较简单。这个鲍威尔理应是这位杰妮芙……丈夫的哥哥!
那为何只见母子,不见其夫?
“对,我就是鲍威尔哥哥口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杰妮芙一脸微笑。
“不!我可不这么觉得,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剧场老板可不是好老板。”于与非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谢谢,我这就当是您的夸奖了。”
“可是,你的哥哥又和剧场的麻烦有什么关系?”
“我哥哥没有,不过坐在我哥哥对面的那个老女人就有了。”
介绍处的对面就是证件发放处……于与非顿时就明白,为什么鲍威尔会帮妹妹拉人了。
“要知道,证件发放处可是个肥缺,各式各样的演员都会经那个老女人的手,虽然她只是一个底层人员,但人脉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宽泛。”
“这我能理解,可是她的人脉只宽泛、不深厚,那也应该没什么用处吧?还是说那女人只是个表面?还有其他?对了,话说回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呢。”
“不错。确有其他。”
“那女人名叫雪莉,原本只是一名普通人,只是她嫁的人家有点不同。”
“杜波依斯,这是那个女人现在的姓。”
“杜波依斯?不会是那个杜波依斯吧?”于与非皱眉。
赛迪欧三大剧场之一的杜波依斯?
洛社甫一脸苦笑,杰妮芙表情也微微暗了暗,小男孩雷吉,发现妈妈有些低落,不由抱着母亲的手摇了摇。
杰妮芙勉强一笑,摸/摸雷吉那短短的、看上去有些扎手的头发,“没事,妈妈没事。”
“那个雪莉曾经在我们亨特剧场做过售票员,但因为一些种族的原因,她最后还是被开除了。”回过头,杰妮芙轻声说道。
就因为曾经被开除,所以就一直找亨特剧场的麻烦?这得有多小气啊!而且这个家伙还种族歧视!
“自从雪莉嫁入杜波依斯家族,我们亨特剧场就一直受到打压,到今天为止,收入都很勉强。”
“今年的房产税一直拖着没有交,要是到了年底剧场还是负收入的话,交不起房产税,剧场就会被政府没收。”
“刚刚那个……?”于与非指指舞台。
杰妮芙耸耸肩:“税务局的,那位雪莉的朋友。”
“也就是说,这里面没什么大人物的插手,只是一名小人物的报复?”于与非平静的说道。
“嗯?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杜波依斯家族并没有对我们直接打压,出手的似乎都是拍雪莉马屁的家伙。”
“如果杜波依斯家真的出手,那不和这边的规矩,再说真要那样的话,我们亨特存活不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说话的洛社甫插了一句,脸上依旧阴郁。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杜波依斯家族没有出手的话,那位雪莉又是如何打压你们这的呢?”
杰妮芙和洛社甫对视一眼,“消防、卫生、有的是乐意帮雪莉忙的职员,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毕竟演出一旦开始,任何人都没有让戏停止的权力,关键还是雪莉手上的那个剧院。”
“剧院?”
“是的,距离这边就两个街区的距离,并不算远。”
老外的并不算远和c国人的并不算远还真不太一样,于与非抽抽嘴角,什么话也没说。
c国两个街区,那可真是近极了,走路一般不会超过一刻钟左右。
m国两个街区,那起码得半个小时。
这是地广人稀和地少人多的直接对比。
“那家剧院就叫月下少女,是一家中型剧院。票价和我们的几乎持平。”
月下少女……
于与非有些不忍直视,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名字。
“是价格打压?”
“不,不仅仅如此,我们这边还被她塞入了奸细。”杰妮芙有些苦涩的说道。
“奸细?”于与非微微一愣,商业间谍都出来了??
“是的,我们编的剧被泄漏了出去,被月下少女那边提前上映了……”
“所以那个雪莉告你们抄袭?”于与非打断洛社甫的话,说道。
洛社甫张张嘴,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那么——你们这边还缺演员吗?”于与非微笑。
杰妮芙睁大了眼睛,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颤抖的说道:“真……真的?”
“我从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于与非的脸,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柔和,但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的认真。
杰妮芙眼中一热,她突然有一种忍不住想哭的冲动。
☆、第66章 稍有些不好意思
杰妮芙对见到自己的偶像有很多种想象。
她从来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她没有对偶像有任何的隐瞒,她原以为偶像听到这些之后,会最终拒绝亨特剧场的邀请。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偶像最终居然会主动请邀。
那一双黑得仿佛要吸入人灵魂的眼睛中,杰妮芙似乎看见了一团火焰。
少年的嘴角轻微的翘/起,在那一刻,他整个人都似乎在发着光。
摄人心魄。
“可是我们没有好剧本,演员的人数也很勉强,剧场甚至给不起您这个等级演员的基本工资。”杰妮芙说话微微有些颤抖,但她怎么也不想面对偶像时有所隐瞒。
面前这名少年,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将要雇佣他的老板,竟然会是他的粉丝。
“这样吗?那么分成合约可以吗?”于与非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分成……合约?”洛社甫怔了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名专业级的演员居然会愿意签分成合约,这等于是将自己绑上了剧场。
要知道,分成合约最低也是半年。
无论演出的结果如何,只要这张合约在,于与非就无法离开剧场。
除非他为剧场所挣得的利润,达到了分成的限额,否则这就是一张拘束的网。
他就这么有自信??
于与非当然不是那么盲目的相信自己的实力,他这也不是心血来/潮,又或是大发善心。
于与非纯粹是觉得这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在这样的剧场,一旦加入,那就意味着主导地位——这和主角配角之类的完全无关。
也只有获得足够的主导地位,于与非的想法才能得以实行。
于与非想起了神秘团。
没有剧本?找神秘团——有金手指不用,于与非还没有那么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手头上的剧本太多,反倒是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亨特剧场现在的演员确实不多,笼笼统统也就十八位不到的样子。
即使是洛社甫,有时候也不得不帮忙客串一下,虽然洛社甫压根就不是演员。
因为月下少女的打压,留下来的演员几乎都是亨特剧场的老雇员,大都二十五岁左右,全都是从小就在亨特剧场干活长大的。总共有十三名。
剩下五名演员中,有三名是老演员,都快七十了,就是换剧场大概也只能兼职。
一名是中年男性,卢瑟·泽祁尔,中等个头四十多岁。
这位貌似受过洛社甫的恩惠,留在这里说是为了报恩。
还有一位才十六岁出头,是洛社甫的儿子,因为学习实在是不怎么样,干脆被洛社甫塞进了剧场。名叫戴维,再大众不过的名字。
十八名演员,加上于与非和杰妮芙,也才二十名,即使再算上洛社甫也就是二十一名。
大型、中型戏剧是别想了,人数不够。
于与非将目光从单纯的戏剧看向了电影。
直到傍晚的时候,于与非才从剧场中走出。
经过大半天的了解,看过一场演员们简单的排练,他的心中已经有数。
这里的演员只有卢瑟是专业演员,杰妮芙的演技紧随其后,只是因为老女人雪莉的缘故,杰妮芙一直都未去考核演员证。
对于拥有一个剧场的女人而言,演员证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杰妮芙甚至开玩笑的说,如果剧场真的交不上税破产了,她就到其它地方去考个演员证,去尝试从头再来。
虽然多数人的演技都很粗糙。但好在经验足够,大概因心里都憋着一团火,排练都特有冲劲,勉强可以看得过去。
于与非在劳拉那拿了电单车,劳拉冲于与非笑了笑,拿着地上的席子就走了。
于与非看着劳拉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对于剧本他倒是有所想法了。
当于与非开着电单车回到租住的小楼,天色已经暗淡。
上到七楼,用钥匙打开房门,于与非怔了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花香,房间的客厅里放上了几盆绿植,一盆已经开花。
司徒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他十分自然的回头看向门口的于与非,“回来拉?今天结果如何?”
于与非低头看向地面——门口的边上多了一个换鞋架,鞋架的边上还多了一扇穿衣镜,地面全被铺上了席子,毛毯已经全被收起。
“今天还不错。”于与非顿了顿,换下鞋子,轻声说道。
鞋架上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显然就是为于与非准备的。
“你吃过没?”换上拖鞋,于与非走进客厅,随口问道。
“还没呢,就等你了。”似是说笑,似是无意,司徒转头又看向电视说道。
于与非走向洗手间的步子又为之一顿。
“你先去擦擦吧,最好冲个澡,看你一头汗的。外面那么热。”司徒就仿佛没看见于与非的反应,又说道。
“谢谢。”于与非低语。
等到于与非的身影进了洗手间,司徒才不受控制的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待到双眼张开,幽蓝更盛。
司徒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于与非是否会满意,更别说是否会喜欢了,但他可以肯定,他的所作所为绝对没有越界——但这些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
于与非所去的剧场内因为债务的关系,并没有开空调,只开了换气扇,虽然不闷,但温度却不低,在里面待了一天,几乎全身湿透。又因为外界的高温,回来的路上又被烘干。
亨特小剧场只有换衣间可没有淋浴间,一身黏糊糊的演员们只能都乖乖回家自己解决。
当于与非走进房间时,他身上那股并不算浓烈的气息,就直接冲入了司徒的鼻尖。
司徒微不可察的抽抽鼻子,他竟然觉得这味道并不难闻,越到后来越发贪婪。
原本还满心沉着的司徒,顿时就有些尴尬。
或许就是因为于与非的气息,又或者其他。
温水煮蛙……司徒苦笑,这煮的到底是谁?
于与非一身清爽的走出洗手间,简单的一下冲浴,他满身的燥热消散殆尽,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下来。
他此时只穿着一条白色平角内/裤,近乎赤/裸,淡蜜色的肌肤在灯光的映射下,肌理细腻,线条明晰,肌肉柔和不失力量——就像是一个发光体。
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混合着空气中的淡淡花香,直接钻入司徒的鼻子。
那是于与非身体的味道。
司徒顿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自己的心思了。
但表面上,司徒却什么也未曾流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打算穿成这样进厨房?”
于与非正倒了杯凉白开,舒服的喝着,闻言愣了下:“抱歉,我一个人习惯了。”放下水杯就进了自己房间拿了件睡衣外套套上。
出来后,又看了眼客厅桌上放得好好的水壶水杯,眼光扫过鞋架穿衣镜,还有地面的席子以及脚上的拖鞋,于与非笑了笑:“谢谢你啊。”
司徒这人似乎和自己所想的有所差别……彼此都知道彼此是同类,所以毫不掩饰吗?
于与非再怎么想,也没歪到别处去,一脸轻松的走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又是一怔。
一台崭新的榨汁机正静静的立在微波炉的边上,边上放了一篮子什锦水果。
水槽边砧板已经放好,西红柿已经洗干净放在上面,几样蔬菜也都被洗得水灵灵的,放在水槽篮中,从水迹来看,似乎时间都不算长。
虽然这根本节省不了多少时间,但这一点点细节,却能看出十分用心。
“司徒……真谢谢啊。”总不能辜负了别人的好心,于与非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大男孩说道。
此时的于与非,他是真的觉得司徒还是个大男孩,还是特懂事特招人疼爱的那种。
要是让宋大宝知道了于与非此时的想法,恐怕下巴都得砸到脚背上。
懂事?司徒小表哥是懂事,懂事到不需要任何人管的地步,但懂事到招人疼爱?你确定说的是一个人??那一身淡漠超然,谁敢疼爱他?
除了司徒的父母,还真没谁敢有过这种想法。
于与非毫无疑问是第一个。
“别说谢谢。”司徒随手又换了电视台“我一些衣物什么的都还放在阳台在。”这话说得挺小声,仔细听甚至还有些尴尬。
于与非笑了笑,没当回事。
像司徒这样的大少爷,洗衣做饭什么的,除非自己感兴趣,不然真是应了那句话——十指不沾阳春水。
等到两样炒菜炒好,果汁榨好,米饭煮上,于与非将炒菜端上桌子擦擦手,对司徒点点头,先去洗手间将放着换洗衣物的小盆端出,然后径直的走向阳台。
司徒依旧看着电视,但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盯着于与非。
到了阳台洗衣机边上,打开边上的收衣篮的盖子,这才知道司徒为什么会有点不好意思。
内/裤袜子,外衣短裤,几乎所有穿过的衣服都被司徒一股脑扔进了收衣篮。
可能司徒早上的精气太过旺/盛,那条灰色的内/裤上,还明显的有一条凸出的勒痕,勒痕的顶端甚至还能看到可疑的一点湿迹。
于与非有些好笑,将司徒的内/裤和袜子拿了出来,又将收衣篮底部中间那根塑料勾拉起,勾上收衣篮顶部的木杆,拉起的塑料膜将收衣篮一分为二。
这才又将自己换下的衣服倒了进去——衣物放到了右边,内/裤袜子放进了左边。
司徒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正因为如此他才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至于——假如于与非愿意帮他洗衣服,那是否说明他有机会?——抱歉,司徒可不会有这样小男生的想法。
他从头到尾都是站在所有人的角度,如果于与非愿意帮忙,他会很高兴,如果于与非并不是那么愿意,他也不失望。
在他确认自己心思的一刹那,他便相信会有一天,这人就是自己的。
司徒的真实想法就是这么蛮横不讲道理,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又让人挑出不太大的毛病。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