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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低下头,挣开樱井的手,退到氧气更充足的地方。
但其实樱井不想放手,他觉得那小手软乎乎的,挺好捏的。
5
“樱井那玩意儿还真不小。”相叶见到松本润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松本润觉得自己石化了3秒钟,然后被冻醒了。“你往哪儿看呢?”
相叶摸摸脑袋:“我也不是有意的,洗完澡出来就刚好碰上了,然后他的毛巾掉了。你说全身光溜溜的,我看哪里?”
松本润意识到这是一个与智商无关的问题,刚想骂出口的“笨蛋”被吞回了肚子里。
“Calvin Klein的内库啊……”相叶嘟囔了一句,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嚷着太热了,睡不着,扇着扇子也睡不着。然后自说自话地拉扯着浴衣带子,准备扒光了睡。
松本正想说你别急着睡,没准今晚有什么活动的时候,细碎的脚步声响在走廊里,门外的声音响得清澈悦耳。
“松本润在吗?”“在吗?”“不回答就拉门啦!”是女孩子们。
松本还来不及应声,相叶还来不及把丢到柜子里的浴衣穿上,门就“唰啦”一声开了。
相叶急忙抓着蒲扇挡住自己的脸。松本润回头看时,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后竟站着一现代行为艺术。
女孩子们撞了个正着,脸一红,低着头赶紧把门匆匆关上。
“你们怎么不穿衣服呀?”埋怨声此起彼伏。
松本润心里说,是他不穿衣服,别把我和那行为艺术家归一国好不好。
他回头一看,相叶保持着那个挡脸的姿势站得顶天立地,就像鸵鸟一样直挺挺地把头埋在沙地里,也不顾屁股露在外面。“你有把扇子挡哪儿不好,干嘛光遮脸啊?”
相叶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把扇子移到了下半身,然后看着门关了,怯生生地问:“都走了?”
“门外呢。”松本润看着那一脸错愕的表情,有些想笑。
“还好穿了内库……还好穿了内库……”相叶变成了个复读机,反复强调这句话。
“你遮着脸有什么用啊?”松本润还是想戳穿他那层皇帝的新衣。
相叶拿着扇子重重一拍:“这你就不知道了,身体都一样,挡住脸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松本润无所谓地挑挑眉:“反正樱井翔的内库是Calvin Klein,你的内库是Gucci的,刚才你还在浴室大声嚷嚷呢。”
“啊~~最恶~~~~”相叶顿时觉得自己和樱井翔同病相怜。
“松本润,别理你屋子里的那个变态了,出来一起放烟火吧。”门外清脆的邀请声又响起。
相叶反复琢磨着,她们可能没看清内库,所以不知道是谁,自己应该从窗口溜出去,装作没事似的从外面回来。
松本润好人缘地答应着,和女孩子们去放烟火了。
然后相叶雅纪真从窗户跳了出去,看着女孩子们簇拥着松本润往海边走去,心想这该死的天气,热那么厉害干什么?满脸哀怨。
花火绽放开来的时候是欢呼雀跃的拍手与尖叫。
松本润一只手拈着烟火,一只胳膊被女孩子们拽住。他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
女人缘好是招异性喜欢,同性嫉妒的禀赋。松本润分明看到一个穿着浴衣的熟悉的人影躲在不远处朝这边望着。
“光看着……那个家伙。”松本润朝那个方向丢了一个特亮的烟火,如闪光弹般地照出了那个人影。
相叶雅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走出来。女孩子们看着他,小声笑着。
“完了,完了,完了……”相叶抓着松本润恨不得躲到他身后:“都快毕业了,我一定留下最恶的形象了。”
松本润把他从自己身后拽出来,塞给他一只烟火:“你平时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相叶怯生生地眨着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很是可怜。
当他看到莉香也正看着自己的时候,更胆怯了,更惊慌了。
真恨不得找个沙缝,石头缝钻进去。
“走,放烟火去。”松本润揽着他的肩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把他带到了人群中。
如果人生可以分为悲喜剧的话,相叶雅纪的人生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喜剧,而自己衰到极点的悲剧。这是怎样的一种献身精神。
☆、第六、七、八章
6
毕业最后一次烧烤大会上,啤酒是供不应求的紧俏商品。
樱井翔喝多了喜欢抱着每个人痛哭流涕,相叶也好不到哪里去。
唯一一个清醒人二宫和也看着这两个人演出着一幕幕人生的悲喜剧,不禁想问,有必要这么伤感么?
相叶扑过来拍着二宫肩膀说:“不能一起打游戏了……我还没赢你一次呢……呜呜……我怎么还还不能赢你一次呢?”
二宫拍着他的背在想,到底是因为分别在哭呢?还是因为没赢一次而哭呢?
找到工作的在为分别而哭,没找到工作的在为没找到工作而哭。
毕业聚餐是个聚集情绪,集体发泄的场所。
这股悲伤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每个人都极力归结为分离的感伤。
事实上,每个人都流着不同的眼泪。
而樱井翔的眼泪,在二宫和也看来,纯粹是喝多了。
所以二宫选择在樱井翔抱着自己痛哭的时候,转身走人。
其实樱井翔和二宫和也算不上是完全意义上的朋友。
当初话剧社的社长大野智邀请樱井去看话剧,那场话剧的主演正是二宫和也。
樱井翔虽然不喜欢看话剧一类需要进人脑中二次加工的东西,他更喜欢听音乐这种直接渲染情绪的表达。
但不得不承认,二宫的演技之外,还多了一种能使他直接感受的东西。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握个手,打声招呼就算认识了。
但樱井翔和这些人走得近的原因,并不是他们拥有共同的价值观和理想等冠冕堂皇的话。仅仅是他带了点私心地对二宫和也感到好奇而已。
比如二宫和也总会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溜进教室,默默坐在最后一排,头也不抬。
比如考试前一周,二宫和也来问松本润借新的游戏光盘,丝毫没有复习的概念。
再比如,考试的时候第一个交卷。但发下来的成绩往往还不错。
如果说,自己敬佩的大野智是凭着努力而一步步地出人头地的话,二宫和也绝对是自己常识之外的异类。
樱井翔尽力在四年之中和他们混在一起,但他和二宫和也的疏离感丝毫没有减轻。
二宫和也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以至于他也无法走近二宫的朋友圈子。
四年下来,只是喝酒的朋友,未免是一个令人伤心的事。
昨天,两个人似乎走近了一些。是因为温泉的温度,使人亲近起来了吗?
而今天,这丝温度被啤酒镇冷了,两个人又恢复了见面点个头的距离。
不由使得樱井翔有些沮丧。
樱井翔拽动脚步,去拦住转身离开的二宫和也。
但无奈喝多了,脚步变得踉踉跄跄,似提线木偶一般使不上力气,不留神就绊倒了。
绊倒的时候,他手里捏着的杯子骨碌碌地滚在地上,滚到二宫和也的脚边。
二宫回头望了一眼,一脸漠然,然后抬脚把杯子踢到很远的地方。
樱井翔醉得不醒人事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看来朋友是做不成了。
7
相叶雅纪喝醉了,睡着了,喜欢说各种各样的梦话。
他说:“啊~~啊~~~完了,死了,死了!”那是在打游戏。
他说:“我放在桌子上了,就在那里。”大概是梦见了二宫催他还游戏光盘。
他说:“去三楼,三楼的鸡腿比较大!我确定,绝对,绝对,我昨天才吃过!”可能梦见了要请客吃饭。
但他说的最得多的是:“怎么这样呢?怎么这样呢……莉香……莉香……”
松本润揉着太阳穴想醒酒,但听见相叶连绵不绝的梦话就无比郁闷,郁闷到想堵住他的嘴。
他找了半天,悲哀地发现没带袜子,手帕也送人了。
所以他决定自己动手,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让相叶闭嘴。
他伸手捂住相叶的嘴,相叶喊着的那个女人的名字,被憋在松本润的指缝里。
“唔……唔……”相叶觉得难受了,松本润似乎一个不留神连他的鼻子也捂了,他觉得呼吸困难,所以手脚胡乱挥舞。
松本润被这么大个挣扎的活物吓到了。
相叶挥手打在他脸上,他有些火大,报复性地再度捂住他的嘴。
这回相叶没那么好对付,他呜哩哇啦地要说话,口水都流到了松本润的手上。
松本润嫌脏,拽着他的衣服擦,但冷不防被勾住了脖子。
相叶喊着“莉香……莉香……”顺势就把松本的脑袋往自己的胸口压。“不要走……不要走……”
松本润想骂人了。
发酒疯也不带这么玩儿的,酒后乱性也不能把本大爷当女的。
但抬眼的时候,竟发现相叶的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于是他刚想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的手,缩了回来。
那场各怀各自的心事的毕业散场,相叶为那个女人在借酒消愁。
松本润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鄙视。
作为朋友,他应该任由他发酒疯,任由他流眼泪,任由他千遍万遍在梦中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在他酒醒之后,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地告诉他,人生何处不青山。
但作为松本润,他实在觉得毕业分手没什么大不了,那个女人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所以,他望着满面泪痕的相叶雅纪,顿时没了主意。
但和发酒疯的人打架就像拳击比赛,稍微想了一下的空档,对方就左勾拳勾下他的脖子,右勾拳贴近他的嘴唇,然后扎扎实实地口勿了上去。
平时的相叶不器用到连女生都可以欺负,但此时此刻,他连男人都可以拿下了。
松本润发现自己竟这么没用。
他被相叶狠狠地口勿着,连舌头都伸进来搅和,口水弄到他嘴里,不像弄到手上那么简单,而甩又甩不掉,挣脱又挣脱不开。
相叶变成了一只大章鱼,有软软的吸盘的那种,还湿嗒嗒的。
表有人看见……表有人进来……松本润觉得自己的酒完全醒了。
剩下的难熬的几秒,是做一个失恋的喝醉了的男人的女朋友的替身。
但那个罪魁祸首知不知道这样令自己很难受啊?!
松本人润难受加委屈得只剩祈祷事情表再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但偏偏事与愿违。
门“唰啦”一下被推开了,二宫和也看到了屋里极其诡异的一幕。
于是他镇定地把门上,把“立禁人内”的牌子,放在门口。
“还是明天再找他讨回啤酒钱吧。”二宫想。
8
二宫和也回去的时候碰到了樱井翔。
这世界真奇妙,明明都醉得晕过去的人,还能立着出现在走廊里。二宫想。
樱井翔似醉非醉地在等他,他绕不开,只得硬着头皮,迎面打个招呼。
“晚上好。”二宫说。
樱井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立在黑暗中,怪吓人的一个石雕像。
二宫驼着背走过那尊石雕像的时候,石雕像突然倒了,泰山压顶般地倒在了二宫和也身上。
“你生气了。”樱井翔喃喃地说。
二宫刚想否认的时候,却又想,我跟一个醉鬼理论什么啊。
“你生气了……”樱井翔还不依不饶了。
是,我是生气了。二宫费劲地把樱井翔往他房间里拖着,像拖着一块烂抹布。
醉酒的人不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呆着,居然跑到走廊里吓唬人,还要人搬回去。重死了,真生气了。
“喂!”二宫试图把那个醉鬼摇起来,让他自己走。但刚弯下腰,居然听见了呼噜声。
难道果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倒霉的么?二宫哀怨地想。
第二天回程的时候,樱井翔很阿沙力地带着大伙儿唱歌。校歌被吼得像首rap。
二宫缩在角落里,闷闷的懒得发声。
他看见松本和相叶坐在隔了三排的位置,相叶活蹦乱跳地凑过去找松本,松本戴着耳机装作没听见。然后就想,昨天看到的,可能不是错觉耶。
相叶在松本那边讨了个没趣,又跑来找二宫。
“松润那家伙撒……”相叶是来诉苦的:“从早上开始就没和我说话。”
二宫望望相叶,又望望窗外,心想,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啊?
“果然是毕业了,心里难受吧。”相叶自说自话地开始揣测松本的想法:“我说对了吧,kazu也是吧。”
“你要是觉得难过呢……可以和前面那个胖子一起唱去。”二宫指着唱到兴起的樱井:“我累了。”
“累了?”相叶可是精神满满的:“就只泡澡也累了?”
二宫还了一记白眼。废话,你以为打心理战不累的么?
然后他又想,和你们真刀真枪的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你昨天睡得好么?”二宫瞟了一眼靠在沙发上戴着墨镜和耳机,一副生人勿近状的松本润,问相叶道。
“很好!”相叶回答得干脆:“我昨天好像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哦,是吗?真会装无辜。二宫笑得蔫坏蔫坏的。“但某些人可能没睡好。”
“诶?”相叶莫名其妙地摸着脑袋:“kazu没睡好所以累了?”
松本润打了个喷嚏。
二天一夜的箱根之旅结束后,大学就真的结束了。
松本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招了招手。
那红色外套和厚底靴子分明是野外生存的准备。还真是有自己的风格呐。二宫瞟了一眼门口,又迅速移回视线。
“现在液晶显示器都跌到2万了。”相叶连门也不敲就进来报告消息。正好撞到了准备离开的松本润。
松本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不能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表情摆在脸上,只好再强笑着打招呼。
“那就再见了。”说出这句话,又觉得仿佛永远实现不了。
“嗯,找不到房子我会去找你的。”相叶大大咧咧地搭着松本的肩膀:“房租太贵租不起我也会去找你的。”
“爱来就来,我没找女朋友之前,还能给你腾个地方。”说到女朋友这个词的时候,松本润结巴了一下。迟早都要有的,不是吗?
忘了吧,反正酒醉了都会失常。
所以,也失常地忘记吧。
“我还是觉得,你们最好了。”相叶说的是真心话:“能遇见真是太好了。”
能遇见……真是……太好了……
松本突然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暖意,熏得眼睛都润润的,想落泪的感觉。
是啊……能遇见,真是太好了。
☆、第九、十、十一章
9
但这个感觉转眼被无聊的对话扫得风轻云淡。
“什么2万?”二宫听到价格,耳朵就竖了起来。
相叶立马恢复了刚进来的时略微急躁的语气:“二手的,液晶显示器啊……才2万耶。”
“太贱卖了。”二宫对其进行价值判断:“通缩也不能缩到这个程度。”
“就是!”相叶随声附和。
二宫一脸镇定地盯着显示器:“所以我坚决不卖。东西就要用到它报废依然在用。”
“就是!”相叶信誓旦旦:“不过卖了还有2万块钱,不卖的话,这个月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卖了我还玩什么?”二宫翻了一记白眼:“要卖卖你自己的去。”
相叶摸着脑袋说:“我的已经卖了,否则我怎么知道卖了2万呢?”
松本终于发觉自己的情愫完全放错了地方,和这两个游戏狂人根本不需要讲兄弟情分这种深奥的东西。
所以他一记瀑栗拍在相叶雅纪头上:“卖都卖了还过来说什么?!”
相叶从来没被人这么实在地打在头上,他捂着头喊叫:“好痛啊——”
樱井翔是个把工作和娱乐分得很开的人。
箱根旅行的时候还喝得醉醺醺,也曾抱着甲乙丙丁痛哭过。
隐约还记得摔了一交,又压在了某人的身上。但最后怎么回房间的却不记得。
再一醒来是在东京,就只记得要跟研究室的教授打招呼,申请课题等一系列工作了。
走出研究室的时候碰到了二宫和也。
他僵硬地打招呼。二宫和也无视地走开。
两个人的关系僵到了冰点,甚至连普通的同学关系,也将随着毕业而消失殆尽了。
“那个……”樱井翔还想说些什么,但该说什么?他觉得脖子都硬了。“你打算怎么办?”
二宫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蔑视:“不劳你费心吧。”
“我是想说……”樱井翔刚想说身为班委的责任,但二宫的敌意令他结巴在原地。
二宫朝他走过来,轻轻的,沉默的。
但樱井翔仿佛做错事被抓了个正着一般,心虚地只想往后退。
二宫抬起手,伸出食指,竖起拇指,指着樱井翔的额头。
“砰!”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樱井翔觉得自己被那股敌意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