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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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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希和老板说好了,等找到工作再来做晚上的兼职,连忙回家完善简历去了,等他斥巨资用铜版纸把他的简历彩印出来,回家发现桌上也摆着一沓精致漂亮的简历,不用想也知道是时星给他做的。
  他都不知道是哭是笑了,把自己的做的简历叠在上面放着,斥道时星,“这么多简历,你就是觉得我找不到工作!”
  时星也哭笑不得,“我不是怕你懒么,谁知道你要把简历拖到什么,就自作主张帮你做了。”
  “你总这样。”云希说的是面馆的事情。
  “我怎样了?”时星跟没听懂似的,把他拉到沙发坐下,细碎的亲吻着他的面颊,“我哪不好了,你说说,我又不是不肯改。”
  云希想了想,“我要在上面。”
  “哦?”时星笑了一下,“骑…乘啊,也不是不可以。”
  云希咬牙切齿道,“我是说,你让我上一次。”
  时星故意道,“上次折了腿好些没,再把腰给弄折了,我可要心疼死了。”
  “你…他…妈别装傻充愣,给我上一次!”
  时星终于正视这个建议了,捏着他的脸恶狠狠的驳回了,“再囔囔,办了你。”
  云希也是硬气,“你办啊!”
  说办就办,时星把他抱起来丢床上去了。
  然后,两个人为了争夺主动权吻得昏天暗地,才勉勉强强打成平手,眼看着时星就要动真格了,他连忙勾着时星脖子,“好喜欢你。”
  时星笑了,柔声道,“我也是。”
  云希还以为时星会说爱他,搞半天还只是喜欢,翻个身把他推远点,强调道,“我明天要面试,你要是敢碰我,我跟你没完。”
  “那等工作落实了,再庆祝一下?”
  “庆祝你大爷,你他妈上我算庆祝?把老子当什么了?”
  “蛋糕。”
  我操!云希也是脾气暴躁,踹了时星一脚两个人又闹起来了,渐落下风后被按在床上狠狠的亲了一顿,搞得他都快窒息而亡了。
  又听见时星说,“真甜,我心里都是甜的。”
  算了,勉强当回蛋糕了。

  九

  云希自己都不怎么看得起自己,更怕时星对他期望太大。
  不过面试的情况多少是好转一点,有两家小工作室当即表示要录用他,可办公环境让人实在不敢恭维,简直跟传…销窝点没两样,大概是接大公司外包的运作模式,云希想了想给了个考虑的答复。
  既然想好好在这行做下去,他还是得为发展前景考虑一下。
  另外有一家他抱很大期望,办公环境和员工福利都很不错的公司,他才仅仅通过了初试,而复试在两天后,他和时星说了这个情况,得到支持后便推了其他面试,专心的准备复试。
  可他不知道能准备些什么,时星便随口提了一句,“我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局长是谁?”
  “……”云希哑了,“面试还问这些?”
  “你以为呢。”时星道,“不是有个老梗么,特地放把扫帚在地上,谁捡起来摆好就录用谁。现在的老板套路一个比一个玩得深,想尽千奇百怪的办法来试探你,人品、见识、教养,这些。”
  “……”云希思忖着,“我还是去送外卖好了……”
  他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时星怕他临阵脱逃,特地请了天假陪他去复试,那架势跟送儿子上幼儿园的爸爸没两样,搞得他像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一样。
  气温长期居高不下,即使公交开了空调也和微波炉没得差,封闭的空间里汗臭体味的存在愈发突出,被冷气处理过形成了一种变味的孜然味道。
  云希上车前就戴好了口罩,不然怕自己会反胃吐出来,身后的人一直推着他往前走,他走到后门的地方的地方就抓住吊环不动了。
  “去里面。”时星半拥着他,在大家都胸贴背的情况下显得特别平常,完全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时星推搡着他继续往后走,解释道,“开门的时候,这里特别热。”
  “不想去后面,我晕车。”云希虽然这么说,还是更往里面去了。
  “没事,我不是在么。”时星抓住横杠,站在云希身后,完全是把他半拥在怀的样子,朝他头顶的小碎发呼气,说道,“晚上带你去看电影,怎么样。”
  “我又不是没看过,说得跟多稀奇一样。”
  “我是说,你面试上了,我带你去看电影。我连票都订了,十九块九特价的不能退。”
  云希故意,“要我没面试上呢。”
  “两张票,你算下。”
  “四十块钱呢,这简直就是巨款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坐在他们跟前的乘客,听到他们的对话,抬头给了个“这人是不是有病”的眼神,云希侧过头和时星相视一笑。
  他其实是有点紧张了,时星才故意找乐子逗他,多半都不是笑话,但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而别人都完全理解不了的东西,这种感觉就像对暗号一样。
  云希转过身来,面对着时星,轻笑道,“毛病。”
  “不紧张了?”时星低下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嘴唇在他耳廓轻轻擦过。
  云希没想到他在外面敢这么来,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乘客的椅子又被看了一眼,他埋怨的瞪了时星一眼,还是回到了他的笼罩之下。
  “为了四十块巨款,我就努力一下吧。”他这样说。
  时星纠正,“为了我。”
  “为了不浪费电影票!”
  “为了我。”
  云希当时没听懂,等晚上到了电影院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因为他们俩连半句字幕都没看进去,花四十块钱买的电影票还是打了水漂。
  他被时星抱在腿上亲吻的时候,拿余光瞄了瞄周围还好没几个人,正是因为这环境适合做坏事,时星亲着亲着就把手往他衣服里伸,他害怕又紧张的后背都绷紧了。
  时星顺着他的背脊,轻抚着安慰他,“没事,没有人会指责我们。”
  “有点……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男人和男人奇怪吗?”时星把他更往怀里抱了抱,声音又轻了一些,“你说喜欢我是不是骗我玩,指不定还觉得同性恋就是变态呢。”
  “没有啊。”云希不太习惯他这样说话,非得插一句搅和气氛,“我明天去上班需要穿正装吗?”
  “不穿最好看。”
  “别耍流氓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时星轻叹一声,“你会不会谈恋爱啊小朋友,这都到电影院来了你要和我谈正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我开心开心?”
  云希这才意识到这是在约会,“那我……说什么……”
  “你自己想。”
  他想不出来,他想到的就是时星在床上把他这样那样时,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但是他也说不出来,那简直他羞耻了。
  他觉得自己完了蛋了,被时星随便碰一下就受不了了,看见他就满脑子黄…色思想,简直是没救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好的少年说弯就弯了。

  十

  老话说人穷志短,兜里没钱走到哪里都畏手畏脚。
  云希送外卖也不到一个星期,加上日常生活开销,他揣着五百块钱走进公司大楼都有些心虚,站在旁边等电梯的都是一身扎眼名牌,端着咖啡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跟从电视里走出来的精英一样。
  他看着电梯门上照映出来的自己,白T恤牛仔裤加一双板鞋穷酸得不行,心里又庆幸没穿自己那一套廉价西装过来,站在他们中间就和业务推销员一样。
  他在脑海里把五百块钱拆开来算了一遍又一遍,也找不到如何过一个半月的解决方案,除了晚上去做兼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那样的话得保证在下班之前处理完所有工作。
  即使是这样,下班时间到了大家都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他作为一个新人也没办法率先下班,这样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在为日后生活发愁的时候,旁边早他两个月来的前辈,脚蹬着地面滑到他旁边,“你家住哪?一起走啊。”
  云希报了隔壁高中学校的名字,前辈摇了摇头表示不同路,还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云希挺不擅长应付这种自来熟的人,他在上一个实习公司呆满一个月连旁边人的微信都没加,而且也觉得没必要进行这种社交,让不熟却每天待在一起的陌生人知道自己的生活,对他来说很别扭也很尴尬。
  公司里还是没有人表现出要下班的意思,他忍不住问旁边的男人,“我还有需要做的事情吗?”
  “没有,可以下班了,你下班吧。欸,别管他们,他们都是工作狂。”
  云希这才敢放心的下班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轻手轻脚的把椅子推进去,他走之后办公室内其他人都抬了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继续工作去了。
  他才刚下楼,看见站在大厅里的时星,有些惊喜的大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接你下班。”
  时星本来是想拉他手,顿了一下把他背包接了过去,了解了一下他的工作的情况,然后两人商量着等工作稳定了换个房子住,现在的那个稍微有些远了,路上堵车的话起码要一个小时。
  两人在站牌等公交的时候,坐在云希旁边的前辈也慢悠悠的下班了,他和云希打了招呼还多看了时星两眼,问道“你朋友?”,云希点头说“是”。
  说认真的,云希对这位前辈第一眼感觉就不太好,他不喜欢过份热情像交际花一样的人,和这种社交达人交朋友也分不到多大份量的友谊,纯粹的都是浪费力气。
  不对,准确的说,他根本就不想和谁交朋友。
  第二天,前辈又很热情的叫他一起去吃饭,他想拒绝都没办法说出口,两人去了一家装修不错的西餐厅,期间被迫听了一场个人事迹演讲会,眼看着午休就快结束了,云希只能以结账打断了他的演讲。
  为了一顿不愉快的午餐买了单,云希觉得不止是钱包连他的耐心都快被掏空了,他觉得前辈实在太聒噪了,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话。
  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让他不愉快的事情,他和前辈等公交的时候有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过来,说自己是某学校的学生不幸钱包被偷了,这种套路大家也见了很多了,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云希退后了一步没理会。
  前辈拿出五十块钱来给那个女孩,等女孩走了之后又对他说,“其实我也怀疑是假的,但是她都这么说了,我不给我心里过意不去。”
  云希心想,我本来都能过意得去,你这么说就是让我过不去。
  云希大学的班长也是个交际花,和谁都聊的来两句,然后把道听途说的八卦添油加醋的传播出去,基本上就是班级里谣言的制造机,让那些没有交集的同学都互相以为对方是很传奇的人,这种现象不得不说神奇。
  班长还有一个特点,批评别人的时候还要加一句,如果我是你我会怎样怎样。关键谁想听他怎么样,拜托别这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好吗?
  云希还以为毕业以后就遇不上这样的人了,这不又来了一个相当自信的人。

  十一

  云希估计是全公司往茶水间跑得最勤的人。
  晚上的兼职占用了大半的休息时间,等他收拾干净在床上躺下已经是第二天了,在公交上颠颠簸簸的睡过来,到公司舒服的坐着吹着温度合适的空调,他打呵欠已经打到眼泪出来了。
  为避免不小心睡过去,他只能不停的灌咖啡,一杯接一杯跟喝水似的,好在公司的咖啡不用自己花钱。
  他捧着马克杯,藏在高大绿植后面偷懒,惬意的休息了一会,刚准备回去,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他又往里面藏了藏,只觉得现在出去被看见了不太好。
  早知道她们还要聊会天,云希硬着头皮也会出去的,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新人长得挺可爱的,一脸胶原蛋白,皮肤看起来水嫩水嫩的,特别合我胃口。”
  “打住,你这个老阿姨。”
  “吃不到还不让人想一想啊,但是话说回来他怎么常常不在座位上,我抽空偷看两眼常看不见人。”
  “你趁早多看两眼,他可能实习期都过不了。”
  “欸?怎么了?这还没两星期呢。”
  “反正我看着不喜欢,阴沉沉的不爱说话,性格也不怎么样。不过你要是真喜欢,我看你面子上投他一票,可公司这么多人呢,做决定的又不是你我。”
  实习生实习期结束之后,公司全员会对实习生进行“去留”的投票,这点云希是很早就知道,但他没想到他在公司人缘这么不好,一大半人已经给了他“否”的牌子。
  云希刚在检讨自己性格哪里出了问题,她们已经给出了解答。
  “我是听阿翟说的,他和新人一起吃过饭,他说他讲话的时候新人都不正眼看他,特别的没礼貌。还遇着乞讨的就往后躲,这么点小钱都舍不得,可见得有多小气了。不过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心高气傲受不得委屈,眼高手低做不成事情,关键还自私自利以为天下皆他妈。”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他是这样的人,我感觉我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
  云希听着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他胸口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认不清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但是他能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人,他对自己塑造出来的形象不得不说失望。
  除了时星会夸他,就没有别人夸他了。大学同学对他的评价都是,看起来不好相处,冷漠,有时候脾气很坏等等类似这些,而时星说他甜、可爱,听起来他像是有人格分裂一样。
  长久以来,他自己也总结出了规律,他给人印象最好的都只是第一眼,所以会有人多人想要结交他,越往后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朋友的原因。
  他处理事情有自己的一套原则,那就是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没朋友他一个人也挺好,起不来都是社会的错。
  这么一想又轻松多了,公司的前辈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吧,实习没过就再找下一份工作,这完全没什么。
  他这么安慰自己,企图把心里的难受掩盖住。
  每次店里快打烊的时候,他就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学校也安静了,好像城市都沉睡下来,他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思绪万千。
  生活是为了什么呢,人们日复一日的奔波劳累,做些重复的了无生趣的工作,挣着微薄的仅供糊口的薪水,所有人都像陀螺一样在转,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云希每次回家时星都已经睡了,他洗漱、走动发出的声音让时星烦躁,他听见时星翻身和叹息的声音,万分的愧疚的凑过去道歉,时星就会笑着睁开眼。
  然后说,“没睡,等你回来呢。”
  等他收拾完爬上床,时星就会搂着他,亲吻他的额头、脸颊和脖子,轻声的和他说话,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为什么还要转呢,可能是舍不得当下的美好吧。

  十二

  云希知道了谁不喜欢他,就会躲着那人远远的不想招人烦。
  可是呢,前辈依旧对他热心,关心他的工作甚至私人生活,还约他周末去钓鱼,就像他没在背后说过云希不好一样,云希每次看着他都在想,一直戴着这副和善的面具到底累不累。
  正如同他不愿去讨好别人一样,他把讨厌也明明白白摆在面上,前辈同他说话,他等到前辈停下来听他回答,才简单的“嗯”一声,可前辈没有觉得他是厌烦的意思,只当他性格使然。
  当其他人来同云希说话的时候,前辈都会善解人意的帮他回答,因为他认为云希不擅长应付这些。
  由于前辈的特别关照,云希性格冷漠的形象已经在公司同事里深入人心了,大家在分零食的时候也不会问他要不要,因为知道他多半会拒绝,聊天的时候也巧妙的把他划在圈子之外,因为知道他不屑于扎团,使得他愈发显得孤僻了。
  或许她们说得对,他可能连实习都过不了,不到半个月已经过得度日如年了。
  相比较起来,他更喜欢面馆的兼职,老板换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原先让老板给他加工资的女孩天天来报到,女孩找他要了几天联系方式,他都用忘带手机糊弄过去了。
  女孩也不依了,嘟着嘴,“你就是不想给我,我天天厚脸皮来缠你,我心里压力也很大好么,我又不拿你怎样,交个朋友都不行?”
  云希只能把手机给她了,他现在用的是时星的手机,上次发脾气把时星手机摔了,把自己的赔给他了。女孩看到四分五裂的屏幕,表情也很复杂,他顺着说道,“手机坏了,接电话全靠缘分。”
  “那你怎么不换个新的?”
  “你看我像是有钱换手机的样子么。”
  女孩夸张的“哎呀呀”几声,又说,“那你这个大人当得可真失败啊,我现在一点都不想长大了,向家里要钱的生活太爽了,我想一直这么懒下去。”
  云希苦涩一笑,并没有接话。
  或许每个家庭的教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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