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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生这才笑了笑,捏了捏贺灵渡的手:“你不用操心。”
薛禾离得远,倒也没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见他们的亲昵样不免有些艳羡。
待贺灵渡走后,薛禾便揶揄道:“你也算是从我这儿挖走了一体己的宝贝。”
乔生吃着饭,一脸得意:“还不是我发现的宝贝。”
薛禾“嘁”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得意。”
“茶山没了便没了,再去买一座就成了。那座茶山产出的茶叶虽然产量不错,但这质量也确实不佳,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趁机和县老爷打好关系。”乔生低声道,“可这茶山可不能白给,这税……”
薛禾倒也明白乔生的意思,也不用乔生再多加解释,见这棘手的问题也有处置的法儿了,不免开玩笑道:“有了灵儿倒也不在乎一座小小的茶山了?”
乔生笑了笑,道:“扯什么皮,关灵儿什么事儿。”
“灵儿来之前你可是愁眉不展,说什么都不愿意把这茶山给那县老爷的。”
“这不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乔生随意地扒了几口饭。
“那若是这县老爷看上的不是茶山,而是灵儿呢,你也随手给了?”薛禾瞧着乔生这没心没肺的样儿,忍不住问道——大家可都晓得这灵儿是乔大公子心尖尖儿上的人呐。
“给什么?给县老爷?”乔生忙着吃饭,眼都没抬。
“这可不是,听说这县老爷就喜欢漂亮的男孩子。”
“给就给呗,乔府……”乔生话未说完,便听见门口一阵碗筷落地的声音,心里莫名一紧,拧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隔了一会没人回答,乔生正想起身去外头瞧瞧,便看见贺灵渡的一个小厮抖着腿走进来,跪下颤着声音说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主子给少爷备的桂枣山药汤被奴才打翻了!请少爷责罚!”
乔生心想自己平日里也不罚人吧,这小子怎么吓成这样,便挥挥手说道:“下去收拾一下,不必再送上来了。”
“是,多谢少爷!”那小厮得了令便马上走人了,门口一阵瓷片碰撞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又安静了。
一旁的薛禾也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了,便干脆不想了,和乔生聊起天来。
乔生本是心存疑虑,但又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儿,便也作了罢。
“后天便是七夕了,有安排了吗?”薛禾问道。
“自然是有安排了的。”乔生笑着答道。
“可惜可惜,本想说竹苑里新收了两个个孩子,嗓子倒是不错的。”薛禾满脸遗憾。
“我又不好这口。”
“是是是,你就好灵儿这个人!”
“那是。”乔生还一脸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出现了薛禾和萧禾两个名字……其实是一个人,我脑抽打错了——应该是薛禾才对……马上修改这个bug!
☆、 渡桥,渡乔,生而灵(七)
这边乔生和薛禾两个人好好地聊着,里屋里的贺灵渡却早已咬破了下唇,任它流着血也不管不顾。
他本是要给乔生送汤的,临到门口却听见薛禾问道:“那若是这县老爷看上的不是茶山,而是灵儿呢,你也随手给了?”
他自是不愿意起什么疑心的,但当下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了。
贺灵渡做了个深呼吸,正想抬脚走进去时却听见乔生温润的声音带着点无所谓的语气:“给就给呗……”
听到这一句时贺灵渡手猛地一颤,端得好好的汤从他手上直直地往下掉,热汤溅到略露出的脚踝上,瞬间便红了,他却像没感觉似的。
一旁候着的小厮已是惧得不行,他自是也听见自家少爷的浑话了,想着平日里这般宠着主子的少爷竟是这般无情。
“怎么回事?”前厅内乔生疑惑的声音传来。
小厮只见贺灵渡的身子僵了一僵,没主子的吩咐他也不敢回话。
贺灵渡心里百转千回,既是灰心,又觉得委屈,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好容易抬起手来招呼了下小厮,低声说了句:“别说我在。”声音轻得连身边的小厮都没听清。
但小厮看着主子的嘴型和表情也明白主子不想少爷知道他的这些话被主子听去了,便抖着腿去认了错,待出来收拾残物时却早已不见了贺灵渡的身影。
小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动作利索地收拾了残渣,便急匆匆地往里屋赶去。
回到屋里的贺灵渡却没有之前在前厅外那般镇定了,他捏着拳抵在桌上,指节发白,死命地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也不自知,仿佛不知痛一般。
若仔细瞧着,还能发现他肩膀都在颤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那个拳头上。
贺灵渡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乔生,你,好……”
话没说完整,嗓子却是沙哑的,单单这四个字便像是用尽了贺灵渡全身的力气,他终于松了拳,瘫坐在凳子上,双手捂着脸,似是哽咽。
两个小厮进屋时便看见自家主子竟就这般坐着,平日里挺直的脊背也弯着,脆弱得不堪一击,俩人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看惯了主子一身傲骨的模样,如今这般的脆弱倒使他们也跟着心颤起来。
“主子……少爷怕是马上要回来了……”那个先前去“顶罪”的小厮小心地说道——毕竟是伺候了将近一年的主子,此时心里必定是向着主子的,心里也真想骂乔生真不是个东西,平日里看那亲昵样儿还真以为他心里将主子看得多重呢,到头来,为了点利益,也能做出这般无情的事儿来。
贺灵渡听了小厮的话,慢慢地直起背来,哑声吩咐了一句:“去给我打盆水来。”眼眶红红的,却不见一滴泪。
其中一个小厮应了一声,急忙去端水了,另一个留了下来,替贺灵渡倒了杯茶,轻轻地说道:“主子喝杯茶润润喉吧。”
贺灵渡不似往常一般细品了,直接一杯灌了下去,略有些发狠地将茶杯扔到了桌上。
小厮急忙扶住茶杯,抬眼看向贺灵渡时不经意间被贺灵渡狠厉的眼神吓得一颤,心想主子发起狠来也真是可怕。
贺灵渡尚未察觉自己眼神里的凶光,只觉心中顿痛,霎时已经无法理智地思考,强行地稳了稳心神,想着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 渡桥,渡乔,生而灵(八)
乔生和薛禾俩人谈完事后又在前厅小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子闲话。
等到乔生吃的也差不多了,便招呼着小厮把桌子收拾了,当下便想赶人走了,于是言语神色间尽是“你快些走吧”的意味。
“你这浑球,还真是‘重色轻友’!我好容易来一趟乔府,才待了这么一会儿你就急着赶人了?”薛禾看着乔生赶人的架势,满脸痛心。
“得了吧你。”乔生斜了他一眼,拆穿道,“怕是你府里有美人儿在等着呢吧。”乔生吃饭时薛禾的小厮就来耳语了几句,薛禾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诶哟,这都被你发现了?”薛禾笑笑倒也不瞒着,“昨日确实捡到了一个美人儿。”眉眼含春,自是得意。
“既然急着回去见美人儿你就快走吧,别在我这碍眼。”乔生这赶人的架势也越做越足了。
“行行行,我走还不成吗!”薛禾说着便起身打算走人,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问道,“你先前说‘给就给吧’是个什么意思?”
乔生皱了皱眉,道:“县老爷要的不就是漂亮的男孩子嘛,乔府多得是,就算乔府没有,你那也多得是,他又不是非灵儿不可。更何况,他也犯不着为了个孩子得罪咱乔家。”
他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便是:他不是非灵儿不可,我却是非灵儿不可的。
薛禾心道也是,乔生这话没说完倒使他想得多了,还以为乔生对灵儿当真是说弃就弃呢! 便又闲扯了几句,与乔生互相抱怨了几句重色轻友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乔生见总算送走了薛禾,便忙拾掇拾掇往里屋走去。
好容易才得空歇几天,趁着这机会得多待在灵儿身边。
那厢的贺灵渡刚擦过眼,才勉强遮住了些憔悴的痕迹,一放下帕子便见乔生哼着小调进了屋。
“灵儿,我回来了。”
贺灵渡回头,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挥手让小厮退下了。
两个小厮虽担心贺灵渡可此时也只能听吩咐退下了,临走出门的时候狠狠地剜了乔生一眼。
乔生自是发现了,摸摸鼻子,心想自己也没得罪他俩吧,怎么现在的小厮都那么大胆了?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东家?
贺灵渡笑着给乔生倒了杯茶,问道:“事情可解决了?”
乔生顺势坐下,答道:“不是什么大事。”抿了口茶,“这两日得空,灵儿想干些什么,我都陪着你。”
贺灵渡笑笑,反问:“公子有什么想让灵儿陪着干的?”
“那可多了去了。”
“那便这两日多干些吧。”贺灵渡垂了垂眼,心中顿痛。
乔生自是没发现贺灵渡的异样,还乐呵地说道:“只是近日天太热,等入秋了再带你出去游玩一月吧。”两人尚未一起出过远门,看来要腾出些时间来了。
贺灵渡心想:再过几日我便要走了,入秋……还是让别的人来陪你吧,你也不缺人。他心中冷笑,想到此却又有些不甘心。
乔生和贺灵渡闲聊了半晌,几乎都是乔生讲着,贺灵渡安静地听着,一切都似往日,没有波澜,只有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变得面带愁色,不像往日。
乔生虽说着要好好地陪着贺灵渡两日,但在第二日下午便被生意上的事拖出了门。
出门前本想带着贺灵渡一起走,却被贺灵渡拒绝了,乔生无法,只好说道:“那我便早些回来。”心里终究有些失落——这两日灵儿不知为何对他冷淡了许多,乔生撇撇嘴,有些委屈。
贺灵渡自是不愿意跟着乔生出门的,他还要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
☆、 渡桥,渡乔,生而灵(九)
贺灵渡从衣橱角落里拿出了一个金丝楠木盒,那盒子小巧玲珑,做工精细——这是乔生送给贺灵渡的礼物之一。贺灵渡扯了个帕子拭了拭盒面上的些许灰尘,打开后那盒中躺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玉佩的右下角还镌刻着一个“苏”字——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从贺府带走的唯一物什。这些年来无论日子过得多么艰辛他也都没有动过当掉这块玉佩的念头——毕竟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也是他以往人生的唯一纪念。
而这盒子,也将成为他从乔府带走的唯一物什,也可能是将来他怀念这段时日的唯一寄托。
贺灵渡伸手摸了摸那块玉佩,脑海中闪过许多幼年时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他不大愿意去回忆以往的事情,因为那段记忆意味着沉痛,可如今想来却是历历在目,依旧光鲜,所想到的也大多是年少时最为无邪、无忧的时光。
贺灵渡将木盒合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取了笔墨纸砚,一气呵成地写了封信,细细地封好,便交给了大福让他去将信给送了。
大福拿到信时有些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家主子的眼神动作都过于平淡了,全然看不出昨日那副憔悴的模样。
小福见大福满脸困惑的模样,急急地用手肘撞了撞大福的胳膊,无声地示意他别愣着了。
大福一惊,急忙跑着送信去了。
贺灵渡交代完信后就在桌边坐下了。
他自是放心让大小福知道自己的动作的,毕竟这一年来大小福尽心尽力地照料他,虽是乔府的人,但终归还算作是他的贴身小厮,看他们昨日的模样也便晓得他们心里多是向着自己的。况且,即算是他们向乔生告了密,也无非是多了些阻碍罢了,却是怎么也拦不住他要离开的心思。
“主子……您这是……打算好了吗?”小福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小福虽是孪生兄弟,但性格却有些不同。大福平日里咋咋呼呼的,胆子也小了些,但对待贺灵渡却是尽心尽职的,平日里有什么事儿也必定先冲上前,那日去“顶罪”的便是大福了;小福虽是弟弟,却稳重得很,人也更为伶俐,更懂察言观色,趋利避害,平日里俩人的事儿一般也都是他拿的主意。但这俩人性子里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忠心,也绝不会生些龌龊心思可以算计他人,所以贺灵渡也并不打算刻意瞒着他们。
“是啊。也是时候了。”贺灵渡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疲惫。
是了,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尽是瞧着乔生的眉眼轮廓了,只怕自己一眨眼就忘了他的模样。
虽是下定决心离开了,但心里终究是有些留念的,毕竟认真想来,乔生给他带来的欢喜是多于痛苦的。这段时间也将他照顾得好好的,从不曾亏待怠慢了他。但是,若想要有一天自己能以一个平等的身份来面对他,来质问他,他是断断不能留在这乔府的,绝对不能!
乔生回府时天色尚早,勉强赶上了晚膳的时间,本想去贺灵渡屋里和他一起用膳,却被大福冷淡回绝:“主子今日乏了,已经睡下了。”
于是乔生第一次被贺灵渡挡在了门外。
“……”乔生有些担心贺灵渡的身体,问道,“灵儿可是身体不适?”
“不是。”大福一副高冷的模样。
“灵儿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大福连眼神都不想给乔生了。
“屋里有人伺候着吗?”
“小福在。”大福板着脸答道。
“……”乔生有些不死心,“我能进去看看灵儿吗?我担心……”
“不能。”
哎呦喂,真是反了天了!连大福都敢这样给他回话了。
乔生心里有些憋闷,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有些纳闷灵儿究竟是怎么了,只差冲进屋里去询问了。但乔生终究没有强求,只是最后交代道:“明日便是七夕,你帮我瞧瞧灵儿身体到底如何,若是不适,便快去请郎中来瞧瞧,不能拖着;若是无碍,我们约好要去灯会的。”
“是。”大福冷淡答道。
“……”乔生这才认命般地苦着张脸一个人到前厅用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生心里苦。
乔生:媳妇儿突然把我关门外了咋办?挺急的,在线等。
说好的回忆杀快要结束了却还是拖到了现在……说好的粗长还是短小……
唔,再也不敢随便预告了。
考了几门试的我差不多已经是条咸鱼了……
还是不死心地来条预告:回忆杀下一章结束,然后就可能是穿着嫁衣的小乔了!
贺灵渡:媳妇儿在和我结婚前一直在回忆往事爬不出来这咋办?我还等着拜堂呢。挺急的,在线等。
☆、 渡桥,渡乔,生而灵(十)
贺灵渡屋内——
“主子打算什么时候走?”小福轻声问道,乔生刚走,还是小心些为妙。
贺灵渡和小福在屋内将乔生和大福的一问一答听得一清二楚的,贺灵渡连乔生语气里的担忧和失落都听出来了。
“明日吧。”贺灵渡垂着眼答道。
明日?那不就是七夕了?小福心里疑惑贺灵渡怎么这么急着走,去处这么快就都安排好了吗?
“主子可找到地方安顿了?”小福问道。其实他也明白今日那封信的去处大概便是贺灵渡以后的安顿之处,可心里还是不解贺灵渡怎么会和苏家扯上关系——毕竟这苏家是姑苏老派的大家族,虽说这两年落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然是寻常人家比不得的——连乔家都没有撼动苏家的资本。
“安顿?”贺灵渡似是疑惑了一番,便答道,“不过是远亲府上罢了。”确实,苏家也算得上是远亲吧,从感情上来讲。
其实贺灵渡被乔生接进乔府后没多久便同苏家联系上了,苏家也极其看中这个幸免于难的外孙,一心想将他接到府中。不过是因着他不舍乔生不愿离开乔府,才没有被他们接走罢了。
而这些日子以来,苏家借着先前的置办产业又做起了生意,倒是比在政坛有声有色的多了,他们也明里暗里地帮衬着乔家,只是乔家尚未发现其中玄机,只当这是生意上的互帮互助,于是也总不忘扶持苏家,两家倒也是和乐互惠了。
今日贺灵渡写的这封信便是送往苏家的。当时苏家派人传话说是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贺灵渡何时想回苏家便何时回去,当时贺灵渡存着心思觉得自己短期内是不会回苏家的,可没想到不过一年的工夫,他便要离开乔府了。
乔生今夜睡得十分不安稳,像是有什么事情在拖着他一般,他在榻上辗转反侧,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么久以来他都习惯了歇在贺灵渡屋里了,怀里突然少了个人,确实有些不习惯。
乔生有些郁闷,今天可是他第一次被灵儿拒之门外啊,想想心都在痛呢!
正辗转不停,难以入眠时,乔生听见隔壁屋里有动静,贺灵渡的房门开了又关,乔生想,怕是灵儿睡着了,小福出来候着了吧,便也稍稍松了口气——睡得不晚,明日应该会起来和他一起去看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