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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个北京城,谁有胆子去传刘家小太子的事?乔越没费什么力就把权匀揪了出来。
权匀的想法也蠢的很,他想叫刘家的父母将韩景宇送出来。
乔越听了心里直骂蠢货,刘家谁当家作主,他不知道么?
这一下传的好,刘孜锦跟韩景宇还没呆几天,听到这个消息的刘家父母就回来了,乔越是等着刘孜锦耗不住亲手把韩景宇送出来的,哪里想到惊动了刘家两老。这一下不要紧,本来以逸待劳的事,又因为这不知死活的权匀,多了许多后续的波折。
许安莹是从来不相信这些消息的,但是这几天刘孜锦闹得动静太大,电视台那边的事她是知道,也有人跟她说了,但是许安莹哪里舍得去责怪自家的心肝儿?刘孜锦要是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又传刘孜锦是同性恋的消息,可就叫许安莹不镇定了。
刘孜锦长得漂亮,这事儿谁都知道,小时候刘孜锦还因为漂亮的脸蛋惹了许多事的,原本许安莹想着,长大一些就好了,没想到刘孜锦的漂亮一直延续到他长大。因为有小时候的先例,许安莹就特别敏感这一类的事。所以当初刘孜锦生日宴会上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时,她还有些开心。这好歹说明刘孜锦确实是不喜欢男人的。
现在她最害怕的事被挑出来了。
许安莹心里发慌,她一听这事儿就赶回去了,正好撞上了韩景宇,她进门时候看到坐在自家沙发上的韩景宇,脸色都不大对了。
人都带到家里来了?
许安莹心里发慌,但是她好歹是个理智的女人,不可能无端的去盲信一些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这事儿正好戳到她最忌惮的地方,听到这消息,她也只该是抚抚手指,说一声不可能。
她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最知道。但是坏就坏在刘孜锦太漂亮了,身边许多人都说刘孜锦像个小姑娘一样。
这话许安莹听了不知道多少,所以这消息一传出来,她就不是不信而是怀疑。
刘孜锦在厨房里,家里的佣人被赶到了外面,许安莹看到刘孜锦从厨房里出来,眼睛都瞪大了。
她疼着宠着自家的心肝儿,连厨房都没有让他进过,生怕他手上沾了什么烟火气。
现在刘孜锦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什么。
许安莹连鞋都没换,尖尖的高跟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嗒嗒嗒的响。
“妈。”刘孜锦也看到了许安莹。
从刘孜锦成年开始,许安莹就搬回了娘家,这倒不是夫妻不和,只是这刘家有规矩,只要是儿子成年了,这刘家一大半的东西都是他的。刘孜锦自然也不可能赶许安莹走,只是许安莹是效仿原来的人。她从来都是规矩的女人,生怕自己有什么是不合规矩的。
许安莹又看了韩景宇一眼,她勉强的笑笑,“小锦今天带同学回来玩了?”
沙发上的韩景宇看起来比刘孜锦大不了多少。
刘孜锦摇了摇头,“不是同学。”
许安莹觉得有点怕了,但是她不敢直接问,生怕惹了她家的小锦不开心。
刘孜锦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桌子上已经摆了很多菜肴,许安莹认得出来,是家里的厨师做的菜色,但是刘孜锦亲自去厨房,都足够叫她惊奇了。
“妈,你坐吧。”刘孜锦拖了一个椅子出来,然后转头去喊韩景宇。
许安莹坐在位子上等着。
韩景宇也过来了,坐在许安莹的正对面,许安莹从进来后就没有细看,但是她一细看,就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但她偏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许安莹对刘孜锦带回来的人态度一向很好,那都是小锦喜欢才带回来的人,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但是面前这个人,许安莹一想到自己听到的传闻,有些话就像是噎在了喉咙里。
刘孜锦给韩景宇盛了饭,然后给许安莹也盛了一碗。
许安莹接过的时候,心里都是狠狠一跳。
刘孜锦坐了下来,他举着筷子问,“妈,爸呢?”
许安莹接了碗筷,“你爸有点事出国了。”
刘孜锦’嗯‘了一声。
许安莹还是没问。
刘孜锦给韩景宇夹菜,那神态间的温和是许安莹从来没见到过的。
那一段时间刘孜锦性情大变,一句话都要发脾气掉眼泪的,现在勉强好了一些,但许安莹也还是被吓怕了。
“妈,我跟你说件事。”刘孜锦很平静,好似他只是在餐桌前闲谈。
许安莹很久没有跟刘孜锦坐在家里吃饭了,一时间心里也有些百感交集,她听到刘孜锦要跟她说话,立时就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
“妈。”
“嗯?”
“我想跟他结婚。”
刘孜锦的口气都是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许安莹最怕听到的。
许安莹捏着筷子,“和谁?”到这个时候她都还心存一丝侥幸。
刘孜锦指着韩景宇,“和他。”
哐当——
许安莹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的碗筷一齐摔在了地上,碎掉的瓷片滚了一地。
“外面传的那是真的?”
刘孜锦皱眉,“外面传的?”
“说你是同性恋。”许安莹盯着刘孜锦,她从来没这么看过刘孜锦。
她觉得她的孩子是她的心肝儿,连目光都生怕将他割伤。然而她现在这么看他。
刘孜锦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是他现在非常的镇定,也非常的冷静,他这话很久以前就想要说了,“是的。”
许安莹死死的盯着刘孜锦。
那样漂亮的一张脸,目光却没有半分柔弱。
许安莹看着刘孜锦那样的目光,心里很快就软了一截,“就是我同意,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嗯,我知道。”
但是那有什么要紧呢?
许安莹自小就那么疼爱刘孜锦,平常无论刘孜锦做出什么样的事,她都要将他保护的好好的,生怕他受一点委屈和伤害。因为她这样的做法叫别人都难以管教,所以到后来就没人管刘孜锦了。
许安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应该大声斥责那个带刘孜锦带回来的人。
刘孜锦从小,在她面前都那么乖,如果不是别人引诱他,他怎么会走上这条歧途?
但是许安莹看到了韩景宇,就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刘孜锦真心喜欢的,她怎么忍心去斥责呢?
到最后许安莹也没有说出一句重话来,她饭也没有吃完,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韩景宇一眼,对刘孜锦说,“这事我管不了,你跟你爸说去吧。”
说完许安莹就走了。
她只是来求证一件事,那件事被证实了,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太溺爱,所以做不出任何伤害的事。
送走了许安莹,刘孜锦拿着筷子看着韩景宇。
韩景宇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刘孜锦刚才一直怕韩景宇回驳他的话,但是到最后韩景宇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的冷淡比什么都叫刘孜锦难过。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不知道那是谁传出去的,我……”
刘孜锦什么时候变的爱哭了?好像是从遇到韩景宇开始,就哭唧唧的像个女孩子。
“我就是喜欢你。”
韩景宇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从医院回来之后,再也没有同刘孜锦说过一句话了。
刘孜锦看着他的反应,脸色一黯,低下头来……
后来这消息很快销声匿迹了,刘家堵了一些人的嘴,乔越在背后又堵了一些人的嘴。这样的事儿说出来,无论是不是谣传,都有点得罪刘家的意思。
但是这消息堵的再及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知道内幕的,只当个谣传,知道的,就梗着脖子等着看好戏。
这个圈子里玩男人不稀奇,但是大家面子上都做的漂漂亮亮的,只要不捅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这种事,说大也不大,没谁做过比这更肮脏的事?但是谁都不说出来,也谁都不得罪。
刘家那边的反应也稀奇的很,刘孜锦的父亲还在国外,许安莹虽然是在北京,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慢慢的,大家从看好戏变成了疑虑,而后那疑虑也慢慢的消退了。
毕竟刘家的热闹,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起的。
第226章 不像
邹霜一见到杜舒云就开始哭,她已经哭了一路了,挺漂亮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杜舒云被刘孜锦安置在一栋别墅里,后来因为刘孜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两个人都被放了出来。那是杜舒云新盘下来的居所,屋子里的东西都还没有安置,零零散散的摆在地上,满眼的陌生。
邹霜哭起来就没完,一见到杜舒云,扑在她怀里,哭的几乎要岔气,好似要把全部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杜舒云不是傻子,她们这些年过的再低调不过,现在麻烦一个接一个,看着都知道是冲谁来的。
邹霜哭的说不出话来。
杜舒云看见邹霜这副凄惨的模样,心里也酸楚的很,“没事了,没事了。”
邹霜一听她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杜舒云就抱着邹霜,邹霜扑在她怀里啜泣,
“妈——”
“嗯。”杜舒云拍了拍她的背,“我在。”
“韩景宇被抓走了。”邹霜一想到韩景宇那潸潸落下的眼泪,就觉得心口发疼。
杜舒云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就是冲韩景宇来的?
邹霜哭的伤心极了,眼泪都烫到了杜舒云的心口。
杜舒云的眼中闪过几分挣扎,而后那挣扎慢慢坚定下来。
“霜霜。”杜舒云在邹霜的耳边叫了她一声。
邹霜抬起头,红肿的眼眶里还有热泪。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杜舒云问。
邹霜真的很喜欢韩景宇,那喜欢来的猝不及防,好似她天生就被韩景宇所吸引着一样。一靠近他就觉得安心。
邹霜怯怯的点头。
杜舒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松开了手。
“别哭了。”
邹霜听话的擦了擦眼泪,就这么看着杜舒云。
杜舒云的目光还是那么平和,她冲着邹霜笑了笑,“会没事的。”
……
大概京城里很多人都忘了乔靳,但没有人能不知道乔越这一号人物。
乔靳是乔越的父亲,他一手打理的乔家在现在都无人敢轻视,乔越虽然自己有本事,但还是不得不说,他很大程度都倚仗了他父亲的荫庇。
乔靳在没发家的时候,都能娶到当时风头无二的杜家的大杜儿姑娘,可见当时的不凡。
但是乔靳这么一号人物,从当初大杜儿姑娘身死之后,就很少再露面了,然后才出了乔越这么一号妖人。
有的人唾弃乔靳,因为当时是他亲手将大杜儿姑娘的尸体送出来,连自己老婆的尸首都保不住的人物,能叫人多敬仰呢?
但是这毕竟只是传言,后来乔家一路发迹至今,就没有人再提起当年的事了。
乔靳当年比如今的乔越更要妖气冲天,玩弄权术,说是在京城翻云覆雨都不为过,如果他当时不是突然收手,这京城的天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安定。当然,这些事很多人都不敢说。
乔靳真的很久没有露过面了,连乔越都很少管。甚至可以说,从乔越成年开始,他都再也没管过。
乔越在外面为非作歹也好,仗势欺人也罢,他从来都不管。原来乔越还没有那么无法无天的时候,就有人捏着乔越的罪状,来乔靳这里告状,乔靳都不理。等到乔越以为可以不用顾忌而更加肆无忌惮的时候,乔靳就一脚将他踹去了武汉。
如果说乔越活到现在,唯一忌惮的人的话,就是他爹乔靳无疑。
乔靳的手段比乔越还要果断阴狠的多,虽然他没有怎么管过乔越,但见识过他一次手段的乔越都还忌惮至今。
这样一号人物,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现在他露面也是再低调不过,今天京城难得的下了一场雨,有了些吹散沉闷的微风。
杜舒云在弄堂的一个店里等他,那店已经快要歇业了,几乎没有客人来。装修的也很简陋,从前的老四件这里都还看得见。
乔靳开了车过来,但是北京的胡同小巷那么多,车开不进来,他就下了车。下车的时候有人给他开车,他从车上走下来,有人给他打着伞,那么大的雨,都没有淋湿他一点。
乔靳穿着长褂,头发也长到了耳后,梳起来,文质彬彬的。
打着伞的人跟着他往前走。
杜舒云在店里等他,邹霜坐在杜舒云旁边。
今天杜舒云的穿着也很奇怪,邹霜从出生时都没见杜舒云穿过的花缎面的旗袍,头发用乌木发髻挽着,手腕上挂着金钏。看起来简单朴素的很,却掩不住她的气质。
乔靳走进来,给他打伞的人等他进来之后才将伞收起来,往后退开。
屋子里暗的很,就是亮了灯也是那种昏黄的。
这种光看清对方的脸已经够了。
杜舒云很久都没有见过乔靳了,从大杜儿死了之后,从杜家败落之后,她带着邹霜躲了起来,但她舍不得离开京城,就住在深巷里。
乔靳看起来要比她还要年轻,两人年纪相仿,乔靳却显得更年轻一些。只是因为穿着长褂的缘故,更显出了几分稳重来。
乔靳和乔越长得很像,他的五官要比乔越来的更秀气一些,只是这种秀气和他本身的气质不符,他如果笑起来,就有明目张胆的妖气逸散出来。但他不笑,薄唇紧抿,鼻梁上的眼镜挡住了他那上挑的眼。
“你来了。”杜舒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
乔靳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下颌很尖,也很苍白。
邹霜看着乔靳就觉得害怕,她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叫她喘不过气来的气势,但是她不敢说话,用眼光觑了杜舒云一眼,才低下眼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乔靳说。他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是冷的。
杜舒云给他倒了一杯水,乔靳看到了她的手,柔弱纤细的手腕挂着的金钏。乔靳眼镜后的目光晃动了一下。
“世事无常。”杜舒云勉强笑了一下。
乔靳也轻笑了一下,他唇角弯起来的时候,嘴角上的痣都似乎活过来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杜舒云看着乔靳面前的那杯水,“原本后辈的事我是不该管的。”
乔靳嘴巴里重复了一遍,“后辈的事……”
“霜霜难得喜欢一个人。”杜舒云说。
乔靳的目光这才转到邹霜的脸上。
邹霜的目光一和乔靳撞上,就慌乱的错开了。
这个人的眼睛里有刺。
“这是他的女儿?”乔靳问。
杜舒云点头,“是。”
乔靳看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很嫌弃的模样,“和他怎么一点都不像。”
杜舒云不说话。
乔靳收回目光,指腹摩了一下茶杯,而后收了回来,“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杜舒云知道乔靳肯定是会帮忙的,“霜霜喜欢的那个人,现在有点事。”
乔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好像是跟刘家闹了点什么事,把人带走了。”杜舒云说。
“刘家?”乔靳想了一会儿,“刘笛?”刘笛是刘孜锦父亲的名字。
杜舒云摇头,“刘孜锦。”
乔靳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人是谁。他记忆里对刘孜锦的印象还停留在许多年前,那缠着他要糖的小孩子模样。
杜舒云看着乔靳不说话,也不开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乔靳才继续开口,“你要我怎么样?”
“帮忙把那个人带出来,你知道我现在……”杜舒云的话没有说完,但乔靳已经懂了。
杜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杜家了。
乔靳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小事儿,因为这事对他来说,确实小的根本不用他出手。但是这是杜舒云亲口要求的。
就算他不为这个女人,也该是为了那个人的女儿。
乔靳应了下来,两人谈妥之后,乔靳站了起来。
杜舒云知道他要走,正准备站起来送,没想到乔靳扫了她一眼,“不用。”而后他的目光转到邹霜身上,“你出来。”
邹霜没想到他会叫自己,心头一抖,求救的目光就落到了杜舒云身上,杜舒云抓了下她的手,说了声,“去吧。”
邹霜这才站起来,送着那个人往门口走。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巷子里又积水,邹霜才走了几步,就觉得鞋子湿透了。
而面前那个男人还在往前走。
邹霜送她到巷子口,就不动了。
乔靳转过头来,因为两人并不是共用一把伞,所以距离不至于近的叫邹霜难以忍受。
乔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镜片后的眼睛仿佛要刺进她的心里去了一般。
邹霜从来没有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不自觉的想要闪躲。
乔靳就看着她,等到雨声小下去之后,乔靳才说了一声,“你一点都不像他。”
邹霜不知道乔靳这话中的意思。
乔靳实在觉得无趣了,但面前这个毕竟是那个人的女儿,就算他再失望,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弯身坐回了车里。
给邹霜打伞的人将伞递给